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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满室春光旖旎，等到何煜再次洗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4章 == 第二天何煜是穿了韩越的T恤回的，自己昨晚带去换的那套自然是早就不能看了。 回来前韩越拿了何煜的手机加微信，何煜用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调笑着说，“满意吗帅哥，下次记得约哦，就是我有点小贵。” 一旁的韩越边低着头输手机号，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多少？” 何煜被他逗笑了，平躺回床上哈哈大笑起来，“不用了，用你的美色抵差不多了。” “怎么，难道之前来的那男人不是你金主吗？”韩越笑着将手机递还给何煜。 何煜的笑意滞在了嘴边，一时忘了接。 原来，还是看到了啊…… “害，话别说得那么难听，那是顾明远非得用钱砸我。” 回去后，何煜将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打开按钮，坐在地上盯着旋转的滚筒发呆。 面罩能印出些许的人影，并不清晰，但是依稀能看出点欢爱印子。 也不知道下次顾明远再找来的时候，这些印子还在不在。 韩越说得没错，顾明远确实能算他金主。 准确来说应该是前金主。 因为是金主，所以当有天何煜在对着镜子夸赞整容医生水平真好，已经看不出那小块烧伤痕迹的时候，顾明远凑过来挑着他的下巴端详，说“再给你二十万，手术的费用也另外我出，去拉个双眼皮吧。” 何煜愣了愣，躲过顾明远不知道透过他看向谁的眼神，又想了想转头问道，“你那白月光现在在哪？” 顾明远没想到何煜这么敏感，便如实回道，“去世了。” 何煜沉默了会，拍了拍大腿，“死了好啊，死了就不会像狗血剧里，突然哪天冒出来打我脸了。” 当场气得顾明远掐着何煜在床上大干特干。 虽说第二天顾明远起床的时候又对何煜说，“别拉了，我没把你当替身。” “行，可能您就爱这款呗。但是拉个也好，我本来以前就嫌眼睛不够大，说好了啊，二十万。” 于是顾明远笑着抱住了他。 何煜想，顾明远是他的恩人，拉个双眼皮而已，不算什么。 后来因着何煜的纵容，顾明远又给他微调了点其他地方，动作都不大，但整个人都精致了一圈，把何煜原本6分的颜值愣是给提到了8分。 可惜白月光没来打他耳光，却被他后娶的老婆打了。 原来顾明远不久前结了婚，只是死死地瞒住了他。 那天何煜正在时尚杂志社好好上着班呢，突然有个女的找到他公司，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巴掌，随后散落了一地他跟顾明远的照片，单纯吃饭玩乐的有，裸露破格的也有，只是照片里的另一人被码得死死的。 何煜被打得嘴巴子里一股血腥味，一边还要社死，整个人都蒙了。 后来才知道，比顾明远家还要厉害不少的罗家千金不知怎的看上了他，双方父母撺掇着结婚，顾明远也不知是反抗不了还是不想反抗，竟顺理成章便闪了婚。 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何煜却愣是一点消息没听着。 不过也是，顾明远的圈子都是些他接触不到的人物，偶尔见到也都只当何煜是个陪衬，他也从不强融，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在顾明远特意想瞒的情况下，还来给他消息。何煜自己也没个路子广的知心朋友，所以还真就不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怎么这种有头有脸的人家，“抓奸”不仅大小姐亲自下场不说，方式还整这么朴素呢？虽说戴了墨镜口罩，也不嫌自己手疼。 这样一来，何煜在公司也算是做到头了。 本来他这种学历能进来就挺让人眼红了，就算他平时再怎么认真加班，也是有人看不惯的。这下他作为男小三被女人打的风言风语一传开，大家更是乐得吃瓜，便是顾明远再打招呼，何煜也混不下去了。 况且那女的放言，让何煜滚出这座城，否则找人打断他的腿再送去坐牢，她有这个本事。 所以他来花市也不是什么工作调动，他到今天都还没找着工作呢，他那是落荒而逃来了。 女人想撵走他，可顾明远似乎却不想放过他。 那何煜只能让顾明远不得不放下他了。 何煜摸着自己身上的印子，想着要不最近再去找几次韩越好了，起码那故人看起来发达显贵了不少，不至于被那夫妻俩轻易捏死，再说，他又不收钱。 于是他真又去找了韩越两次，韩栎倒是来者不拒，甚至有次中途自己坐到了何煜身上动起来，何煜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后，自然也不客气，年少未能成行的妄想突然被实现，尽管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地方，但也着实爽了一把。 只是后来想再尝试，却一律被反压在地，何煜因为心里多少存着其他心思，所以倒也不敢造次。 他是在第四次后才见到顾明远的。 那天他拿着几件奢侈衣包去店里变卖，回来后便见人好端端地坐在他家中，轻轻拨弄着他那箱东西。 何煜也没去问他怎么进来的，这房子是用他的名义租的，真想进来也不是没有途径，而何煜也才想起来门锁的管理员密码一直忘了改。 顾明远许是发现少了不少东西，抬眼对何煜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前几年你生活过得宽裕，现在未必能适应。” “你也知道我被你养废了啊。”由俭入奢易，何煜说顾明远用钱砸他是真的砸，吃穿用度一应是用金粉堆出来的，连何煜这种近似从贫民窟出来的人物，都快被养出了个金尊玉贵的派头来。 而顾明远又纵着他把钱霍霍得厉害，那些以前喜欢却买不起的东西，后来多到衣柜里都放不下，所以如今出了变故，何煜一时间竟没多少存款。 顾明远没再说话，许久后突然说了句“对不起”，也不知道在对什么说。 “你别对不起我啦，回家哄老婆去吧。只是那女的明明是被你骗婚，不去找自己老公，反倒拿我出气。”何煜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刚在外面费了半天口舌，渴死了。 提到他老婆，顾明远却立马解释，“我不知道她会去找你，我们这种人结婚，事先都会调查得清清楚楚，我既然都能知道她以前那些荒唐事，她就不会不知道你的存在，她不说，我以为她是默认。” “她不说，是因为以为你这种聪明人能处理得干干净净，但是顾明远，你瞒得的是真好啊。” “小煜，我是怕你……” “呵，我这种人才叫怕，我只想好好活着，惹不起你们。” “她不敢真拿你怎么样的，她多少还是会顾及……顾及我的感受。” 面对男人突然的自信，何煜仿佛被气笑了，“这话你倒是骗骗自己。” 顾明远见他生气，便站起身贴了过来，此时何煜恰巧拿着水杯回头，这一来便洒了点到自己身上。 男人迅速抽了纸巾帮人擦，却在拉开衣领后看到了些青黄未消的印子，一时间难以置信地扯开了整件衬衫，顾明远熟悉这具身体，知道这些是激烈欢爱后才会有的痕迹，于是嘴里念叨着，“你……” 而何煜则在一边想着，原本他还想着怎么“展示”给顾明远，这下倒是正好。 气氛一时间沉默又尴尬。 那顾明远半天你不出个东西来，后退了两步坐回到沙发上，想着最近盯到的何煜轨迹，除了对门那位实在想不出别人来，于是抬头狠狠盯着人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却能和认识几天的男人？” 见谈话到了这种地步，何煜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认识他可不见得比你晚，顾明远，别以为世界上就只剩你一个男人了。” 顾明远最终还是走了。 出门的那刻，虚伪的教养令他没有立刻上前去砸韩越的门，再加上他深知何煜是在故意逼他，此时去找人闹事并无什么用处。 习惯性的衡量让顾明远的头脑冷静，却始终松不开紧握的拳头。
第5章 == 何煜骂走顾明远，回头才终于喝上了那杯水，却因为太急被呛了一口，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扶住吧台蹲下了身体，最后咳到满眼是泪。 何煜想着，看来他还是得需要点时间。 他已经被顾明远塑造了太久了，这张脸、工作、性事、所有的消费习惯，都充满了顾明远的影子。 但是他之前再怎么痴心妄想过，想跟顾明远把日子好好过下去，也就只能到这了。 何煜抬头看着那青花瓷坛。 那女的能说出坐牢……那显然是已经调查过自己了。 他自知自己这种人去坐牢，如果没人庇护反被算计的话，是个什么后果，所以他怕得很。 顾明远自那天走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没再来找他，何煜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很有保障。 只是找工作一直不太顺利，他这些年被养出了些莫名其妙的心高气，不像以前那样什么苦力活都愿意去干。可是能接受的那些，不是一看他的简历就摇头，便是像今天这样，都快入职了突然通知他不行了，简直就跟有人跟他作对似的。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顾明远老婆的手已经伸到这么远来了，但想想也不可能，要是真把自己逼急了，真不怕自己又去找顾明远吗？ 他剩的钱不多了，也不可能再去找顾明远要钱，幸好这被自己当成分手费的房租可以省了，不然还真是得变卖所有家产。 实在不行，难道以后真的只能去找韩越卖身？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说不定还能给个溢价不是。 说起他这位故人，当年因为有个漂亮绝顶的妈，在破楼子里出名的很。 当年搬来后何煜跟着一堆小破孩去围观，结果没看到大美女，反倒是对窗框里见到的韩越印象深刻。 用何煜当年的话来讲，那就是破泥潭里游来了只白天鹅，只是这只白天鹅漂亮是漂亮，倒也不矜贵，生活条件看起来比何煜家好不了多少。这当然容易惹来些麻烦，所以何煜上前英雄救美帮过几次忙，慢慢的倒是入了韩越的眼，多少混熟起来。 韩越当年也是吃过苦的，林阿姨出门在外赚家资，家里便都由韩越上完学料理，他妈对家里的要求又高，所以那时候他手上拿的可不是画笔，而是各种家务伙计。 外人都说这家人性子冷，但真接触过的何煜是知道的，韩越这人私下相处还是挺温和的，所谓孤僻冷淡，那也是流离的生活所迫罢了。 不得不说，何煜当年看韩越多少带着点美化滤镜，既羡慕又同情，谁让他家就只剩自己和那个死鬼老爹，活得那叫一个放纵与潦草。 但无论如何，这位故人现在主打一个苦尽甘来，是条值得抱住的好大腿。 何煜没搜到韩越爸爸是个什么人物，但搜着在他家见到的笔名，那人气和粉丝量叫一个高啊，何煜算着光这些也够养活自己了吧，他突然又感慨起来，天鹅永远是天鹅，跟自己这种只能阴暗爬行的生物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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