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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平常都不咋吃早饭的。”十点半上班，十一点半午休，晚上又加班，所以田烁的三餐是午饭、晚饭和夜宵，有时候下午再随便吃点当下午茶。 “那不健康，就算起的晚，也多少吃点。” “不过这些天都有吃啊。”田烁看向赵恒璟，“你不是给我买了吗？” “因为看你每次中午都提前下楼买饭。” “哦，原来是嫌我提前午休啊。” “当然不是。” “可之前也没见你给我买啊，”田烁撑着下巴对正在热锅的人说道，语气带了点戏虐地嘲弄，“而且吧，就是从你半途醒来那次开始。是在用那些补偿我吗？” “不可否认，确实有个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因为……” “因为什么啊。” “因为不吃早饭对你身体不好。” 田烁听到这话手臂一歪。 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赵恒璟表白的准备，说晚了是从昨天开始，说早了那就是从送东西给他吃开始，这会故意逗他，就想引他说出口，可这人这会又闭嘴不提！ 昨天还挺直接，说什么能不能接受年上来着！ “谢谢你的关心啊。” 锅里的油滋滋作响，赵恒璟才忙往里头打了个蛋，却因为手抖，蛋黄蛋清混在一块洒在了一边，原本应该圆滚滚的煎蛋这会溜出去一片。 算了，这个我吃吧。赵恒璟想。 鸡蛋端上来的时候，两个不成型，一个最圆的背面却焦了。 “要不还是点外卖吧。” “能吃就行，我不讲究。” 最后焦的还是被赵恒璟扔了。几秒钟吃完，他又去冲了两杯奶粉。 “不喝咖啡喝牛奶啊。” “现在又不用加班，就少喝点咖啡吧。” “怎么换成奶粉了？” “网上说早上喝冰的不好。” 牛奶烫口，这会也没法喝，田烁看到水池里的油锅就打算帮忙洗了。 “不用，我来吧。” “哪有又让人做饭又让人洗碗的道理。” “我那还算得上做饭啊。”赵恒璟自己都说笑了，“还是我来吧。” 田烁也不再争了，乖坐在台面上发呆，摸了摸依旧发烫的杯身。等到赵恒璟刷完锅擦干手，他突然开口说道：“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赵恒璟当即坐下，他注意到田烁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早上还没清醒所以有点木楞，还是他要聊的事情比较严肃。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不是对不起那种话。说实话，之前你对我做的那种事情我自己已经消化且接受了，虽然这么讲显得我有点随意，但我心里确实是不太在意了。” “所以这个事要翻篇了。然后呢，”田烁抬眼去看赵恒璟，“你有想说的吗？给你一个机会，趁我现在情绪稳定，大脑还算清醒，且没什么外在因素影响，我可以平静地听你说。” 田烁说了挺多话的，这些天他虽然没闲着，但也想了不少，要谈具体想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人就是多思则多忧。忧愁到也没有，就是挺烦的。 不过，烦也算忧的一种吧。 因此在赵恒璟记起了所有的经过，一切事情都完整地铺了在两人面前，田烁就想着不如当即敞开了心聊聊，别再玩什么你猜我想的游戏了。 而赵恒璟一向是个理智的人，他认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用脑子想想，那句被说烂的老话：三思而后行。虽很难做到，但赵恒璟都有尽力为之。 他原本打算，不用那么急切地对田烁表达心意，这种事情快不来，细水流长不无道理。况且田烁并没显得对自己有排斥或者讨厌，所以他总认为要忍，忍到对的时机再说。 可哪知道自己根本忍不住，赵恒璟人生第一次发觉，热烈的感情是无法不让它泄漏出去的，就像不断被扇风的火，在足够的可燃物下，只会越烧越大，疯狂的热浪炽烈又惶恐不安，铺天盖地。 “我有要对你说的，”赵恒璟的手指在田烁的手背关节处轻轻触碰了下，想抓住又担心这个行为逾越了，最终曲手收回，但说出口的话是很坚定的。 “我喜欢你。” 田烁听到这句告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第31章 辞职 ===== 赵恒璟看到田烁卸了劲松了肩膀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之前听到看到被告白后的人有惊喜、震惊、厌恶，或者漠不关心，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这个反应的。 他也因此状态松散了不少，“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你太明显了好吗？” “我也没想着要暗恋，又不是高中生，就觉得成年人了，直白点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没想这么早和明你说。” “怎么了，想收回去啊。” “那就要看你的答复了。” 田烁的几个手指在杯面上一会张开一会又合上，像蝴蝶抖动翅膀。 “给我一点时间吧。” “虽然是我逼你说的，但是我其实还没有……嗯，做好决定。” 赵恒璟笑笑，“不着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嗯。但是我们休息时间不多了，”田烁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有半小时要到公司。” 赵恒璟经过离公司最近的地铁站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靠到边上开，直到田烁让他停车。 “我就从这里下了。” “好，注意安全。” 两人分开走了，才不会被公司的人发现异端，要不然这上级早上载着下级到公司，那是能在公司各个群里编造出一本书出来的大事件。 田烁莫名觉得有种他和赵恒璟在搞地下恋的即视感…… 赵恒璟又开始在群里请大家吃下午茶。部门几个同事就此事开展话题，在群里聊个不停，Ada说经理这几天脸上的冰都融化了，早上来的时候还幻视他笑了。 Vince：笑没笑没注意，不过确实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直观感觉更帅了。 Kern：能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焕然如新的，也只有恋爱了。 Luca：还有喜欢的球队赢了比赛，打游戏连赢五局，卡半天的关终于通了，早上拉屎很顺畅…… Ada：我求求你闭嘴吧，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田烁看他们闲聊的内容，嘴里咬下一口披萨就去偷觑了当事人一眼。 好像是挺开心的，整个人表现出一种因为心情愉悦而产生的松弛感，就连衬衫上的褶皱也变得柔软了。 原因嘛，十有八九和自己有关，可这不是还没给答复吗？ 可能连田烁自己都没察觉到，在午休晚间吃饭的时候，亦或是下楼上楼办个事，只要和赵恒璟碰上面了，哪怕是周围还有其他人，田烁都会在看到他的时候，神态略显变化，比如露出一边浅浅的微笑，或者抬眼挑眉，又或者只是不露声色盯他一会。 原本就好看的眼睛，印入了顶上的白灯后，变得更生动了，水润润亮晶晶的，每每被这双眼看盯了看了，赵恒璟都会心提一下，再重重掉落下来，这种奇妙的感觉和失重感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赵恒璟享受着这种躲了其他人只有二人心里知道的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每日剧增的情致使得这周很快就快要过去了。 原本领导总要走在下属前面，可近日工作轻松，前些日子加班也够晚了，现在都懒得做样子，一个个卡点走人。于是今天下班，赵恒璟碰巧搭上了田烁和其他几个同事乘坐的电梯。 赵恒璟是后来到的，电梯门刚刚闭上，他都准备等下一批或者去坐旁边的电梯了，站在按键旁边的田烁按住了开门键，时间刚巧，电梯还没来得及下行，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田烁冲他眨眨眼睛让他快进来。 其他同事纷纷往后，前一秒还闹哄哄地电梯这会鸦雀无声。 后来下面几层楼里又进来几个人，原本还站在前面的赵恒璟和田烁一下子被挤到了最里面，同事往两边站，似乎都怕碰到领导，一个个紧贴着墙壁，要么低头玩没有信号的手机，要么抬头直视前方。 虽说公司楼层高，但电梯够快，只是这会下班人太多，每层都要停一会，便会拉长做电梯的时间。站在后面的两人已是肩膀贴肩膀，手肘顶手臂，紧紧靠在一块了。 赵恒璟一开始是环手在前，觉得累了就垂下手臂，哪知道偏偏碰到了田烁的手。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往旁边一拐，可几秒后又放回原位，于是这两双手尽管手背对手背，可时不时会贴在一起，也足够让某人或者是某些人心里涌起波涛翻了浆。 门开了，同事们装模作样和经理道了别，逃似的全溜光了，只有慢步走在后头的田烁跟在赵恒璟后面，见到没他们公司的人了才迈大步子上前，和赵恒璟并排。 “都怕你呢。” “看出来了。” “你之前也怕吗？” “我其实还好。”因为面试的时候田烁就对他带了滤镜，因此也就没那么怕这个上司了。 “要一起吃个晚饭吗？”赵恒璟想他自己反正心意已经说出口，那邀请吃饭自然也不算什么稀奇越界的事情。 “好啊，不过今天得挑个离这远点的店，我看x层还有不少人没走。” “嗯，好。“赵恒璟笑了笑，“我们开车去。” 这次吃的很平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就像两个熟人那般边吃边闲聊了会，说的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换做之前赵恒璟肯定会觉得无聊是在浪费时间，可现在却很享受由无聊又琐碎的小事带来的更接近日常生活的相处。 田烁拒绝了赵恒璟要送他回家的提议，在地铁口道了别后，两人心里皆是在想一些事情。 赵恒璟想的简单，只是来会地在脑海里放映这些天令他欣喜的片刻，田烁就不知道了。 然而这位上司开心了没几天，在周五，竟收到了来自田烁的辞职信和已经转到他这边的辞职流程。
第32章 微醺 ===== 田烁收到了赵恒璟用工作号发来的一条消息：“来A7-1会议室一下。” 他进去前敲了敲门。 “请进。” 两人默默无言看着对方，直到田烁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先一步开口道：“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你辞职，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那些事情早翻篇了。” 赵恒璟似乎松了口气，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到田烁的工作和事业。 “可以问下为什么要辞职呢？” “我几个月前就有这个打算了，原因嘛，就是觉得加班太多，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心情和身体状况。” “加上前几天又收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所以就打算辞职了。” “原来是这样。这里上班确实是强度太大，想要平衡工作和生活，几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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