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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枫于是自己拿了衣服就去了浴室。 张林宇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满面红光的小兔巴尼站在他门口指了指另一间空着的房间，“还没回来？” 邱枫从书桌上抬起头，摇了摇。 “不会被人杀了吧。” 张林宇歪了歪脑袋，拎着一条毛巾进了厕所。 邱枫眉头一皱，这人还真是个爱操心的性子。 张林宇是公主风的纯情少男，临睡前一定要用精油把全屋熏一遍，已经刷了三张卷子的邱枫愣是被他给熏困了，所以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林子衡的大嗓门给吵醒的。 “你他妈把垃圾扔在我门口是几个意思？”直男吵架基本上都以问候伯母开场。 “又不是不收，你吵吵什么？”陆晟凡看见一边走出来的邱枫，后半句声音明显小了些。 “你摆着一堆，我早上一出门差点摔个狗啃屎你知道么？！”林子衡一脚把地上的纸盒子踢到了一边。 “还知道自己是狗呢！”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林子衡一把揪住陆晟凡的衣服。 “哎呀~好啦好啦~我收~我收~”一边的郭熙开始把地上的纸盒子捡到门口。 邱枫看了一眼地上堆的到处都是的纸盒子，上面也有很多名牌的LOGO。 “几点上课啊？”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正拉着林子衡的张林宇，那兔子吓得都快现原型了。 “九点半。”兔子怯生生的回答。 “那我先洗，你们排队。”邱枫不客气的走进了厕所。 以暴制暴这种事，是他这辈子最不怕的。 陆晟凡这种伪老大，郭熙这种狐假虎威，一个林子衡就足够对付他们了，用不着他出手。 练习生的培训基本上是以一个宿舍为单位，如果是已经准备出道的歌舞团体，还会和自己的团体一起。 陆晟凡和郭熙今天不用参加自己团的培训，所以也和宿舍的人一起来了。 九点半的培训是台词课，授课的是一位叫林强的男演员。 很多很资深但是名气不是太大的演员会在雷霆这样的演艺公司兼任一些教师的职位。林强就是那种你看到他的脸一定会觉得他无比脸熟却又想不起来他演过什么角色的老演员。 邱枫一进到培训厅就觉得怀旧意味十足。 林强抱了一摞的台词本进来，给每个人挨个发了一本。 要不是培训的场地是一个圆形桌的会议室，邱枫还真有一种早晨上文化课的感觉。 说实话，他现在甚至还有点怀念英语张老头儿唠里唠叨的英语课。 他低头把台词本翻开了。 “大家如果以后进组拍戏，开拍前都会有一个围读剧本的环节，就像现在各位一样。” 林强看起来连自我介绍都懒得说了，默认大家都是认得他的。虽然和以前上文化课一样，他已经连着打了十几个哈欠了，但是他还是留意到，林强特别喜欢围着圆桌转圈，看得他更困了。 围读剧本听起来没有什么难度，难度是要带入情绪，要真的像演戏一样。 林强把剧本开头的一些示例段子给大家分析了一下，然后带着老演员的架势拿腔拿调的表演了几段。 邱枫想起在课表上还有一项课程叫做“表演”，和台词课是分开来上的，现在看看林强读台词的夸张架势，他觉得表演课的整个课堂应该就跟神经病聚会差不多意思。 几个人合作分读了几个段子之后，开始读的是一段警匪电影的对白，一段警察上司训话几个手下的段子。 邱枫分到了上司的角色。 他没演过戏，就算在学校里也是个连小品都不会上台客串的人，但是好在这样的剧本在他看来也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他只要稍微严厉些，说话狠一点，也能带出想要的情绪。 林子衡读完最后一句，设定是林子衡演的这个角色死在了匪徒的枪下，林子衡很配合的趴在了桌上。 “很好，但是有些地方需要改进一些。” 林强走到林子衡身边，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林子衡后背上拍了拍。 “这里的一点情绪带的很好，但是……” 林强说了很多的话，但是邱枫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手。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林子衡的位置在他的正对面，他抬起头就能看见发生的事。 林强的手自从放在林子衡的后背上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而且若无其事的在上下抚动，此时他右手捏着剧本正在佯装讲课，左手正大光明的放在林子衡的后颈上捏着，有一半的手掌甚至已经放进了他颈后的T恤中。 大家都在看着手里的剧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林子衡大概是神经大条惯了，或者是干脆就在忍，在老师亲自给他指导台词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流露出对那个人的小动作有任何的情绪。 邱枫用台词本挡住半张脸，皱了皱眉。 身边的张林宇忽然戳了戳他，他下意识地转过脸来。 张林宇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两个字，歪着推给他。 “别看。” 邱枫瞥了他一眼，没出声。 张林宇明显也有点不高兴，但是闷着，可能是想不过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这人是个变态，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别管。” 邱枫拧着眉，张林宇把本子拿了回去，用橡皮擦掉了铅笔字。 台词课还是继续上，中途没有休息时间。练习生的培训对于时间上都不是很严苛，谁要是想出去喝水或者上厕所都可以直接出去，其他人并不会被打断。 中间林子衡出去上了个厕所，张林宇跟了出去。 邱枫留意到周晓川看了张林宇一眼，然后又看了林强一眼。 林强今天已经占了好几个人的便宜，周晓川也没能逃过。 但是大家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连个眼神的异样都没有。 邱枫觉得这种氛围很怪异。 两个上厕所的人很久都没回来。 林强让大家站起来以表演的形式分读另一段场景。 读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邱枫的神经已经完全不能集中在手中的本子上。 他要时刻提防着林强过来…… 只要他敢过来摸他，他就……！ 林强走到周晓川身后，“这一段，需要大家带着感情，大庆已经被出卖了，所以愤怒要表现出来。” 邱枫注意到林强的手已经放在周晓川的后背上。 正在念着台词的周晓川声音一抖，又很快压住了。 邱枫从本子上抬起眼来，他看见林强的手一直在周晓川背后摸着，然后一直往下。 他把手上的台词本往身边的圆桌上一甩。 “啪！”的一声，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向他。 大门被推了开来，上厕所的那两个人回来了。 “你他妈摸够了没有？！”邱枫冲着林强喊了一句，“我忍你很久了！” 门口的两个愣住了。林子衡的眉随即拧了起来。
第36章 露台 “枫……”张林宇脸上白了一层，走过来把邱枫往后拉了一下。 陆晟凡和郭熙明显也被他的这一声喊惊了一下，一时间也都说不出话来。 林强大概做惯了这种事，从来也没有被人当面揭穿过，一下子愣在当场，脸上有些五颜六色。 手已经放下来了，但周晓川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邱枫看了他一眼，甩开张林宇的手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里有两个听见声音正在驻足张望的练习生，看见他出来都佯装路过马上转头走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程东的办公室，没有人，但旁边沙发旁的小桌上有一个喝过的咖啡杯。 练习生的培训基本都是在雷霆本部，所以邱枫对于会碰到熟人也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20楼的转角有一处开放式的露台，露台很大，还摆放着几张铁艺桌椅，邱枫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需要一点让自己冷静的时间。 这样忙碌的上午十一点，还能在办公楼里悠闲抽烟的，应该也只有眼前这种人了。 费廷一眼就看见了他。 最简单的黑色T恤，胸口一个白色简笔画的篮球，灰色的运动裤白色运动鞋，他的那顶被他拿走的帽子，他也没有再戴了。 程东给他买的衣服，他好像一次也没有穿过。 “不喜欢那些衣服吗？”费廷看着推开门大半天，终于还是犹豫着走过来的邱枫。 他脸上带着一股子刚撒出来的江湖气。 “什么？”邱枫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在兜里掏着烟。 费廷指了指他身上的T恤。 “哦，”邱枫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下，压了压心里的火，“不是不喜欢，就……不太习惯。” “让我穿着几千块的T恤，我怕我吃个泡面还要小心翼翼。” 靠！口袋里只剩了一个空烟盒。 他掏出来扔在了桌上，往椅背上一靠。 有点悠悠的烦躁。 费廷伸手到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放到他面前。 邱枫看了一眼，伸手抽出一根。 “谢谢。” “公司练习生名义上不准吸烟。” 拿着打火机已经凑到烟头上的手停了一停，邱枫叼着烟，转头睨着他。 那他妈你还给我烟？！ “名义上。”费廷强调了一下。 邱枫把烟点着了。打火机揣进兜里。 “我不管你们这些事儿，但是程东看见会骂。” 费廷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但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邱枫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喜欢去那间有浴缸的摄影棚抽烟，今天估计是过来找程东的。 “你台词课上完了？”费廷问。 “你怎么知道？”邱枫惊了。 一个总裁管这么多？！ 费廷看了他一眼，抽了口烟，“听见了。” 邱枫默了一下，他刚才骂人确实挺凶。 “那个……” “什么？” “……算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这个状。 “我过来跟程东谈个广告合作的项目。” 邱枫心想我又不是你秘书，你没必要跟我说。 “你的广告。” “我的广告？”邱枫呛了一下，“这么快？” 他入行才几天？ “你欠我钱。”费廷转过脸来看着他，忽然觉得似乎还需要一杯咖啡。 邱枫没话可说，心里却忽然有点紧张。 “什么广告？” “牛奶。” “啊！”邱枫叼着烟，“我……能行吗？” 费廷把烟掐死在烟缸里，看着他笑，“没有人是天生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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