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点疑虑抛开,“不参加晚自习的话,要不要去台球馆玩玩,好久没去了。” 时绥点头,“去。” 他将那张写到一半的物理题胡乱塞进课本里夹住,知道陆淮知在看他,特意没带那本书。 陆淮知都不急,他急什么。 时绥刚背起书包,就听汪城多嘴问了一句,“学霸你来不?” 齐思正此时正转身准备问陆淮知题目,听到汪城这话,“都快期末考了你们还去打台球?你们去吧!别带陆淮知了。” 他虽然有点嫉妒陆淮知的成绩,可陆淮知是他们班的标杆,时绥他们干什么都带陆淮知,他担心陆淮知会分心。 话题是围着陆淮知的,可本人却没发言。 陆淮知看着时绥物理书里差点被窝成一团的草稿纸,像是在思考什么。 时绥一把将物理书塞进抽屉,朝汪城道:“台球俩人打就行了,你叫他干嘛?” 汪城有些委屈,“我不是想着人多热闹点吗?” 他看着皱着眉的齐思正,试探道:“要不你也来?” 最后,四个人一起去台球馆。 齐思正全程有点莫名其妙,他来干嘛? 不过他看陆淮知也去了,也就跟着走了。 他手上好多难题想问问陆淮知。 台球馆的人不多,这边几个台球桌,只有他们一桌有人。 旁边有沙发,桌上还有点零食茶点,供客人休息。 齐思正跟陆淮知没打球,陆淮知一坐下,齐思正就拿着卷子找人问了。 不过等时绥跟汪城打完两局,去旁边休息的时候,齐思正也问完了,两人开始对着刷题。 齐思正埋头狂写,脸上严肃认真,笔就没停过,反观陆淮知,却神色淡淡的,不像写题,更像是在出神。 汪城放下台球杆,眼尖地发现齐思正写的正是今天英语课布置的作业,明天第一节课就要讲。 他立马热情地坐在齐思正身边,“班长,写题呢?” 齐思正头都没抬,“嗯。” 汪城脸上笑容更真诚了些,“那——” “不给你抄。” 齐思正直接把汪城的话堵死了。 汪城在齐思正身后做了一个鬼脸,看向陆淮知跟前,发现是草稿纸,只能歇了心思,将两人中间的果盆端过来吃。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时绥一个人又试了几球,过来的时候,看了眼陆淮知坐的双人沙发,拐了个弯,往汪城那边走。 汪城他们那边是四人座,边角放着他们的书包,还剩下一点空位。 可时绥刚走近,就看到汪城把那个果盘放在了那点空隙上。 时绥脚步停了下来。 汪城抬头,一下就看到了杵在他跟前的时绥,奇怪道:“干嘛?你不会想坐这儿吧?” 他看向陆淮知那边明显宽敞的空间,“学霸那边不是有位子吗?你别挤我。” 说完往旁边挪了挪,彻底把位置霸占得死死的。 时绥忍下把汪城揍一顿的冲动,走的时候,毫不留情把果盘里的那串大葡萄带走。 果盘瞬间空了一大半, 汪城欲哭无泪:“草!时绥你太狠了!” 时绥在陆淮知身边坐下,不算宽敞的空间,中间硬是多出一条缝。 时绥坐下的时候看了眼,陆淮知又在给他出题,只不过这次明显效率慢了很多,一张草稿纸都没写完。 时绥心不在焉地摘下一颗葡萄送进嘴里。 陆淮知在想什么,想那个暑假更重要的事?还是在意他没带那个写了物理题的草稿纸? “时绥,你是不是生气了?”陆淮知偏过头,压低声音问道。 两人之间本来就坐在一块,陆淮知一动,发尾就蹭到了他的侧脸。 时绥差点把手里的葡萄捏爆汁,下意识看向齐思正跟汪城。 齐思正在认真刷题,汪城则是努力在干果盘里的水果,没人注意他们。 “生什么气?”时绥收回目光,语气慢吞吞的。 陆淮知看着时绥被葡萄汁染色的手指,抽出纸巾,在他手上擦了擦,“被池青跟陶灵薇的事情影响,你也想努力,生气我没逼你学习。” 时绥手里的葡萄彻底捏爆了。 陆淮知却像是早有预料,纸巾提前将葡萄包裹住,等时绥消化完他的话,陆淮知将纸巾捏起来扔进垃圾桶,再将早就准备好的湿巾给时绥擦手指。 时绥就木木地让陆淮知擦手,绷着脸没动。 “时绥,我不是不在意。”陆淮知说,“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他清楚时绥的性子,本来就没有多大耐心的人,这几天却卯着劲地学。 周六周日他给时绥的那些草稿纸,他其实没打算让时绥两天就吃透,还是在只能视频的情况下。 可时绥很倔,就算跟他视频到半夜,还是要把那些题目弄懂。 周一上午的课,时绥一直在打哈欠。 陆淮知将湿巾扔进垃圾桶,手指很轻地在时绥手背上蹭了蹭,像是安抚,“别着急,我们一步步来。” 先把基础打好。 时绥心底的焦灼感减轻了几分。 陆淮知有计划,而且陆淮知比他更在意自己的成绩。 陆淮知看着时绥:“还生气吗?” 时绥很想说自己没有生气,可之前的表现就算是解释也很牵强。 他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手,伸出手指,在陆淮知的手背敷衍地戳了一下,算是回应。 齐思正写到一题卡了壳,下意识想向陆淮知求助,可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两人的头挨得很近,手也碰在一起。 时绥感受到探究的视线,抬头,正巧跟齐思正的目光撞上。 他脑袋嗡嗡的,啪的一下把陆淮知挨着他的手拍开,“都说了不给你吃葡萄,你这人怎么还抢的?” 声音不小,生怕齐思正听不见。 陆淮知:“……” 汪城看了眼陆淮知手背上清晰的红印,震惊地瞪大眼,半晌,讷讷道:“我收回之前说时绥对学霸温柔的话。” 这待遇比他还不如! 时绥心虚地看了眼陆淮知的手,站起身,将葡萄全塞进陆淮知手里,“算了,给你吃好了。” 陆淮知看着手里圆溜溜的葡萄,顿了顿,吃了一颗。 时绥松了口气,瞧陆淮知的表情,应该还挺中意那串葡萄的。 “我也想吃。”汪城不敢在时绥手下抢食,可学霸他敢。 汪城下意识起身想去跟陆淮知讨,却被时绥眼疾手快按了回去。 时绥手搭在汪城的肩膀上,“你不想。” 那串葡萄本来就没多少了。 汪城感受着肩上的手劲,歇了心思,“哦,我不想。” 时绥见他安分,又坐了回去。 然后陆淮知很自然地把葡萄枝子上最大的几颗递给时绥,时绥也吃了。 汪城咽了咽口水,望梅止渴,吃了瓣橘子,酸得他想死。 之后他跟时绥又打了几局,球杆碰球的声音又沉又响,那边的齐思正已经戴上了耳机,陆淮知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又恢复了平日刷题的速度,一页一页地写着。 汪城调侃道:“学霸,你是真能静下心啊?不觉得吵吗?” 陆淮知没抬头,“还行。” 汪城哦了一声,把注意力放在跟时绥的对局上。 前几局时绥都跟他打着玩,偶尔放放水,可这一局时绥就没怎么给他机会,接连进洞,一场很快结束。 汪城被激起了好胜心,“再来!” 时绥却放下球杆,“没意思,不玩了。” 说完坐回到陆淮知旁边,拿出手机玩开心消消乐,还戴上了耳机。 台球馆一下安静了,只能偶尔听到陆淮知他们翻页的声音。 汪城感觉这情形无比诡异,像是他们来台球馆是为了蹭空调写作业似的。 他本来想自己去打会球练练技术,可看了眼休息区坐着的三人,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时绥不就是觉得打球吵到陆淮知写题了吗?他也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 时绥见汪城也坐了过来,才真正安心玩起游戏,玩了几局,恰巧听到齐思正又去问陆淮知题目。 他顺势看了一眼。 一分钟后,收回目光。 看不懂。 他木着脸看着屏幕上的小动物,胡乱点了几下。 然后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开关,哗啦啦消了一大片,特效满屏飞,时绥耳朵都快被震麻了。 一步过关。 “好厉害。”旁边传来一声夸赞。 时绥莫名其妙被夸,刚刚那点烦闷像是被放气的气球,咻地瘪了,他含混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开心消消乐这游戏,很多时候过关就是靠运气。 陆淮知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时绥旁边,很认真地看时绥玩了几局开心消消乐。 时绥玩得明显比之前认真很多,好几次都是四星过关,在好友里分数第一。 “你最后走的那一步我都没想到。”陆淮知说。 不动声色的夸赞让时绥整个人飘飘然,他咳了咳,“还行吧。” 汪城一看就知道时绥又在玩那个幼稚的游戏,纳闷道:“时绥,你是真的玩不腻啊?也太专情了。” 时绥又开了一局,“玩习惯了。” 他也不是多喜欢玩这么游戏,从游戏最火的时候开始玩,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卸载了,只有他还时不时玩几局。 汪城啧了一声,“想当年我还幼稚地跟你比谁在藤蔓上位置高呢!” 每当时绥超越藤蔓上的人,会挑衅地给人家发送一个通知,激得退游的汪城好几次下回了游戏。 开心消消乐真该给时绥代言费。 刚好时绥下一关通关条件换了个模式,陆淮知看着那裹得一层层的冰块,皱眉道:“这些怎么这么难消,还会动?” 时绥疑惑道:“你没玩过?” 他玩这个游戏很佛系,过的关卡不高,这些玩法早就不新鲜了。 陆淮知点头,“嗯。” 他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什么游戏,跟时绥他们上网玩的英雄联盟还是现学的。 时绥顿了顿,没多问,跟陆淮知坐近了点,将手机放到两人中间,仔细给陆淮知介绍了规则,以及这种冰块怎么消除,要消几次。 陆淮知看他玩了一局,有些意动,问道:“我试试?” 汪城正在剥橘子,闻言头都没抬,“学霸,这你就不知道了,时绥平时可宝贝他那30精力了。” 时绥又不是在游戏里花钱的主,每次就靠时间恢复精力值。 汪城将橘子皮扔进垃圾桶,吃了一瓣,抬头含混道:“我有次偷偷用他的手机玩了几局,他差点追杀了我一条街!” “跟他关系再好也没戏——” 汪城话说到一半突然消音。 他眼睁睁看着,时绥把手机塞到陆淮知手中,没有半点犹豫,“给你开了个无限精力的套餐,随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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