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怀疑陆淮知是不是什么情场老手,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汪城举起双手,调侃道:“行行行,这是属于你跟学霸的小秘密,我不参与。” 在时绥发飙前,他话音一转:“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让学霸辅导你?他讲课挺好的。” 他之前从来没看到时绥放学后还在教室看题,想来是真的想在下次月考的时候考出好成绩给奶奶看。 “不考虑。”时绥面无表情,“班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成绩好,班长这次不也考了第二?” “哈?”汪城吸烟差点呛到,“时绥,你别想不开,班长那德行……” “这样跟你说吧!我今天那道物理题,课间就问过他,他直接在草稿纸上给我写了个方程,就没了。” 汪城想起班长欠揍的表情,烦得不行,“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陆淮知成绩比他更好,可是没有半点架子,两人一对比,汪城觉得自己就是瞎了眼才会去问那小子。 “在我看来,陆淮知绝对是最优选。”汪城将手里的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我等会不回去了,学得脑子疼,先溜。” 时绥一人回到教室,推开门,教室里空无一人。 他下意识往陆淮知的座位瞅了眼。 桌上试卷跟笔记本都还在,书包也原封不动,应该只是有事出去了。 不过,跟他走时不同的是,陆淮知桌上的情书被拆开了。 时绥盯着那个开封的情书看了几秒,才拉开椅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之前拒绝人家女生的时候还挺利落的,没想到人走后,就迫不及待拆情书了? 样子装的倒挺像。 果然,学霸的喜欢就跟他作文里的大话一样空,半分钱不值。 时绥木着脸将桌上被自己揉皱的物理卷子撑开,准备接着看下一题。 三分钟过去,题目都没看完。 这纸质量也太差了,他就捏了一下,就皱成这幅鬼样子,字都看不清。 时绥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伸手去口袋拿烟。 反正教室没人,抽一根也没事。 他刚把烟叼在嘴里,刚举起打火机准备点,前门就被人咯吱一下推开。 陆淮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应该是去了超市。 他看到时绥抽烟的动作,眼神暗了暗,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劝阻的话,“在教室抽烟,烟味不好散出去。” 现在还开着空调,窗户都是关着的,气味的确不好散开。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打火机窜出一道火苗,将烟点燃。 时绥吐了口烟圈,掀起眼皮看他。 陆淮知视线在时绥笼在细烟里的脸上停顿片刻。 时绥的脸漂亮又张扬,线条锋利,面无表情地时候自带一种凶,可现在,轻薄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那股子狠劲,此时眼尾上挑,挑衅中又夹杂了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劲。 其实,时绥看到他,下意识的动作是把烟拿下来,可他说完,时绥直接逆反地把烟点上了。 有点可爱。 时绥不期然看到陆淮知嘴角的那抹弧度,刚吸进去的烟一下呛住,猛地咳嗽起来。 “慢点。”陆淮知从塑料袋里给他拿出一瓶水拧开,“喝口水。” 时绥这次没心思看瓶盖是不是被拧开的,拿起水就灌了一口,气终于顺了。 不过他顺了,陆淮知却突然咳嗽起来,边咳边说:“我没关系,你继续抽。” 时绥瞧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嘟囔了一声娇气。 拧着眉把烟灭了。 还不忘拿起书扇了扇风,让味道散得更快。 陆淮知终于不咳了,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刚刚为什么不高兴?” 时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 陆淮知回道:“两只。” “那你估计瞎了。”时绥瞅了眼不知道什么变得更皱的物理试卷,“我只是看题看得烦。” “哦。”陆淮知说,“我还以为你是看到我拆了别人的情书不高兴。” …… 时绥憋了半天,才僵硬地吐出两个字:“放屁!” 毫无攻击性。 他说完也觉得没气势,拿起桌上开盖的水又灌了一口,冰水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不少,他冷漠反击:“我劝你别自作多情。” “嗯,我不自作多情。”陆淮知说完,将桌上那封别人的情书当着时绥的面扔进垃圾桶,“我扔了?” 时绥看都懒得看,“关我屁事,别跟我说话。” 说完装模作样拿起桌上的物理试卷。 不到一分钟,又冷着脸把物理试卷压了下去。 看不懂。 他刚准备合上书走人,却见旁边递过来一张草稿纸,是物理试卷后面三道选择题的解题过程。 比答案上那简单几个方程式详细得多。 “在你跟汪城去抽烟的时候写的。”陆淮知将时绥那张皱巴巴的卷子换成自己的,“你不想听我说话,那看这个应该也能凑合。” 说完,果然不再废话,拿着笔,继续低头写自己的。 时绥看着平整的试卷和送上门的解析,心想,不看白不看。 不过纸面的答案还是不如陆淮知亲口的解说来的详尽,时绥翻书找具体的知识点都费劲,到第二题的时候,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让他安慰的是,旁边的陆淮知也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手边好几个废纸团,有时候拿着笔,半天都没写下一个字。 时绥心里多少舒服了点。 他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肩膀放松,想偷懒一会,顺带欣赏一下年级第一卡题的窘状,可目光刚飘过去,就见陆淮知放下笔,将底下的草稿纸折了起来。 对,不是像之前那样窝成一团废掉,而是认真平整地折叠起来。 然后,装进了一个天蓝色的信封。 时绥心下一跳。 这个信封怎么跟陆淮知之前桌上别人送来的情书那么相似? 那情书不是被扔进垃圾桶了? 没等时绥想清楚,就见陆淮知拿着蓝色信封,还在上面缠绕了个什么细长的玩意,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双手将信封递了过来。 陆淮知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明显,在蓝色信封的映衬下,有种清冷含蓄的美感。 “这是我的情书。”陆淮知手捏着信封边缘,“写了很多版,希望你能喜欢。” 说出的话可一点不含蓄。 时绥目光在信封上缠绕的那根棒棒糖上停留片刻,然后抬眼,盯着陆淮知的眼睛,“你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揍你?” 陆淮知垂下眼,沉默了会,才道:“我怕你等太久。” 所以,他拆开了那个女生留下的情书,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就为了问那个让时绥多看一眼的信封是在哪买的。 时绥不想听他的屁话,猛地拽住陆淮知的衣领,砰地把人摁到墙上,恶狠狠道:“听不懂人话是吧?” 旁边墙上贴着的成绩单因为外力,哗啦撕开一角。 时绥跟陆淮知的名字在最遥远的两端。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是直的,不是同性恋。”时绥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还递什么狗屁情书,就算田洪军罩着你,我也不会手软。” 陆淮知的校服衣领被高高拉起,拿着情书的手也被时绥毫不客气地摁在书桌上,情书上的棒棒糖快被扯散了,摇摇欲坠地搭在课桌边沿。 时绥身体力行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陆淮知稍稍偏头,想躲过那种沉闷的窒息感。 时绥注意到他的动作,下意识手掌用力,拢住他的脖子,强硬地把他的头掰过来,“说话!” 陆淮知顺从地别过头,因为被掐着喉咙,声音稍显低沉:“说什么?” 时绥:“……” 跟这人交流怎么这么费劲?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掌下的人缓慢地吞咽了一下。 因为手掌贴在陆淮知脖子上的缘故,对方说话时气管的轻颤,吞咽时喉结上下滚动,他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凸出的喉结划过掌心,那种感觉很奇怪。 陆淮知又吞咽了一下。 “时绥。”陆淮知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住时绥的手腕,“呼吸很难受。” 陆淮知睫毛很长,垂下眼时,眼底覆盖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呼吸时的气息缓慢又微弱地拂过他的手背,脸色苍白脆弱,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时绥下意识放松了力道。 陆淮知立马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温热的吐息尽数扑在他的手背上,从指缝中穿梭而去。 时绥:“你特么……” 还没说完,陆淮知突然别过脸咳了一声。 “别碰瓷,我没掐。” “不是,你手上有烟味。”陆淮知顿了顿,“不好闻。” 时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嫌弃。 他本来松开的手再次收紧,捏着陆淮知的下颚,“给你点颜色你还喘上了?” 就在他在思考是给人先给人脸一拳,还是肚子一拳的时候,前门再次被人推开。 “谁放学不走还一直开教室空调,让我逮到——”看清教室的情形后,田洪军声音一下卡住。 他这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一的宝贝学生,正被时绥扼着脖子,抵在墙上,手还无力地搭在时绥行凶的胳膊上,显然是抗争过,却失败了。 就连脸都被人掐变形了。 “时——绥——”田洪军吼的震天响,“你给我放开!” 没等时绥有什么动作,却见陆淮知拿着情书的手腕一翻,轻松挣脱了他的束缚,迅速将情书塞进了抽屉。 田洪军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蓝色残影,那东西就消失了。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冲上前将两人拉开。 “时绥,你真的是要翻天了是吧?你奶奶今天还打电话来问我你的学习,说你要努力了,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田洪军指着人的手都在发抖,可见有多生气。 他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你奶奶打电话……” “老师,你误会了。”陆淮知扯了扯被拉松的领口,“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闹着玩?”田洪军看着他脖子上隐约的几个手指印子,半分不信。 “真的。”陆淮知语调平稳,“他说为了报答我给他辅导物理,想教我一点防身的动作。” 田洪军一下愣住:“什么?” 他的注意力都在陆淮知的前半句上,“辅导?” 这时,他才注意到时绥桌上的草稿纸,写满了物理公式和解析,漂亮工整,一看就是陆淮知字迹。 而某些公式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符号,跟狗爬了似的,只有时绥能写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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