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跟高跟鞋在肃静的医院里,踢踏的声音尤其响。 对方的脚步不急不缓,淮言看清了来人:“詹舒绒?” 詹舒绒依旧是一声红色的长裙,外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 与此时狼狈跌倒在地上的淮言不同,她好像永远是光彩照人的。 她嗤笑了一声,朝着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挥挥手。 “没看到人摔倒了吗,还不赶紧去扶起来?” 要是说刚刚淮言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敌是友,詹舒绒现在的表现却让他完全地戒备了起来。 那两个保镖闻言真的要来扶他,被一把挥开了。 淮言不敢松开握着母亲的手,顺着病床的杆子爬起来,坐到了母亲的床边。 淮母没有丝毫反应,淮言却因为只是握着对方的手,都从里面获得了支撑。 詹舒绒见状微微挑了挑眉。 “果然是孝子啊,难怪这么多年,即便阿姨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也一直还是愿意花费最高昂的治疗费。” 淮言愣了一下 就听她继续道:“但是既然是为了赚钱,究竟又是为什么不接受靳泽的橄榄枝呢?他开出的价格,应该要比爱尚给你的高多了吧?二八分,以你这个名气,怎么还愿意在爱尚受这种气?是因为那纸合约吗?” 淮言的手心出了一手的冷汗,连带着连背部都汗湿了。 尽管如此,他的面上却依旧是平静的,甚至于面无表情。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人正在打扑克,对方已经看清了他的所有底牌,而他一无所知。 甚至连对方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故作镇定地唰一下站了起来,“詹小姐,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跟我妈妈就要先离开了。” 说完这话,他就打算将母亲抱起来,却被两个保镖强硬地按了下去,甚至将他的手臂反剪了在后面捆好。 一切都做完后,詹舒绒走到了他面前。 高跟鞋在病房里咔哒咔哒作响,每一下都让淮言更紧张一些。 对方终于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詹舒绒的指甲是长而尖细的,艳红色的美甲在她手上,妩媚又凌厉,看起来像是锋利的尖刀。 女人的指甲就这么戳到了他下颌处,冰凉又坚硬的利器,让他瞬间就感受到了疼痛。 他以为对方是要划伤他,但詹舒绒的动作反而变得很温柔。 “放心,我可不敢划伤你,不然那个疯子会很棘手。” 她看着淮言的脸,大概看了好几分钟,长久的安静和被迫扬起的下巴,让淮言觉得有些压抑。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真漂亮,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你。” 淮言已经没时间思考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只知道对方虽然救下了自己,但同时也绑来了他母亲。 “你到底想干嘛?” 詹舒绒松开了他,在他对面坐好,很安静地点燃了一支烟。 而后似乎是意识到在医院吸烟不太好,她挥手让人将窗户打开。 “夏子明跟你说过,我现在很需要靳泽的支持了吧?” 淮言点点头,“你指的是想跟他联姻这件事?” 詹舒绒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闻言还笑了一下,“对。” 淮言闻言更加不解,愈发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和他联姻,为什么把我绑过来?” 詹舒绒见他这么问,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她的手指贴了甲片,看着又细又长,直直地指向了淮言。 詹舒绒是笑着的,声音却冷到没有温度,“因为有你在,靳泽的身边,就永远不会出现其他人” “可他只是把我当成弟弟而已,弟弟和伴侣……是不一样的,这并不冲突。”淮言的语气很低,听上去甚至有些苦涩。 詹舒绒见他的样子,陡然间明白了什么,猩红的烟灰被弹落在了地上。 她伸手将烟头随手熄灭,半晌才笑了起来:“靳泽只是把你当弟弟,但是,你喜欢他啊……” 淮言因为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然而也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完全地暴露了他的心思。 是已经到了连詹舒绒都能看出来的地步吗?还是说是她的直觉比较灵敏而已…… 但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要多拖延一下时间。 靳泽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找过来的。 大概是他的意图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被詹舒绒一语道破:“在拖延时间等靳泽来救你吗?” 她说完看了一眼时间,“确实,靳泽出来之后就在找你了,虽然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但他大概会马上找到这里来。” 说罢,她放下了手机,笃定的样子让淮言不禁在想,对方是不是还有后招。 詹舒绒见状,似乎真能猜透他的心思般点点头:“当然,你还记得我家是做什么的吗?” 淮言记得夏子明跟他说过,詹家是做酒店和房地产起的家。 詹舒绒却摇摇头:“我说的是我父亲,他研究的方向是……医药。” 这两个字一落下来,淮言的眉头就猛地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了一般。 而后,他猛然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母亲,对方依旧闭着眼,一副安详的样子。 见他终于想到了正确的方向,詹舒绒笑了一声,“没错,治疗阿姨最重要的那种药,是我父亲的团队开发研制的。 并且我敢保证,只要我不松口,你母亲今后,一滴药也拿不到。” 作者有话说: 下章xql就又见面啦感谢在2023-06-18 23:57:21~2023-06-20 23:3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一个吻落在自己唇上 “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拿不到就拿不到吗?!”淮听到这话, 一股子气直冲脑门,他不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连声音都在发抖。 詹舒绒见状, 淡然一笑,抬头去看他。 “是, 虽然是我父亲的团队负责开发研制的专利,也是我们垄断了整个华国的经销, 但如果靳泽真的想拿,我们斗不过他……” 詹舒绒顿了顿,继续道:“但你母亲的供药周期是多久?一天需要1000cc的药剂, 没有的话,阿姨会很难受吧……还是你笃定到,靳泽一天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淮言无力地坐了回去。 是啊, 一天, 只有一天, 一旦詹舒绒真的掐断了对他们的来源, 靳泽即使是手段再快,也根本没办法保证。 何况今天有了,那明天呢, 下一天呢? 淮言垂下脑袋,声音低低的:“你想让我作什么?” “离开靳泽。” 闻言,淮言猛地抬起头来, 似乎不敢相信,对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只是为了让他离开靳泽而已。 詹舒绒看着青年的眼神, 也觉得自己这时候看起来, 大概像极了小说里拆散主角的恶毒女配。 她笑了一下:“你别这么看着我,放心吧,杜朋兴那边我已经都打点好了,会让你以开拓欧美市场为借口出国,然后只需要你在网上发布你和靳泽已经和平分手的消息就好……” 淮言对于詹舒绒和杜朋兴已经勾搭上了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他现在的合同还在杜朋兴手里,但是毕竟对方还是心虚,害怕他会离开,另外爱尚也确实需要抱上新的大腿。 “然后呢?” 詹舒绒摇摇头:“没有然后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插手了,一年吧,有了靳泽,顶多一年詹家就会回到我手上,我会让杜朋兴跟你解约的。” 淮言看着詹舒绒的脸,突然想问她一件事:“詹小姐,你爱靳泽吗?” 詹舒绒手中的点烟的动作猛地一顿,好几下都没能点着烟。 身边的保镖见状,赶紧上去替她点上。女人指间猩红明灭,映在她脸上,无端让淮言觉得苍白。 詹舒绒很果断地摇摇头:“不喜欢,但是也不拒绝。” 其实如果不是靳泽,又会是谁呢?大概是王家那个才不到三十岁,就因为纵.欲过度而秃了一块的地中海,是那个刚刚离了第四任老婆,还向她表示过好感的五十来岁的老头子。 她不喜欢靳泽,但他的确勾起了自己的征服欲,也同时……是目前最好的合作人选。 她从很小就知道,美貌于她而言,是利器,但也是害人伤己的□□。 她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更有能力,更果断更聪明。 但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就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所以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就都要比一般男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但她后来想明白了,那是因为决断层的女性实在太少了,弱者是无法制定规则的。 所以她要往上爬,要为决断层多一位女性而努力,哪怕现在她短暂地需要借助那些他讨厌的人的力量,但她也只是将那些人当成她的垫脚石罢了。 “好了,”詹舒绒站起身来,“靳泽马上就要到了,我就先走了。你大概还有一天左右的时间,杜朋兴会通知你具体的出国时间的。” 詹舒绒离开后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门就被猛然间破开了。 淮言转过去的动作有些木讷,然而还来不及转过头去,就已然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靳泽的拥抱很紧很紧,像是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体温,淮言终于将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安静地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林宋和其余人就守在门口,两人就这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很久,淮言才感觉到靳泽的手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对方将他整个人详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事才松开他。 淮言眼尖地看到对方拳头上有血,他下意识去摸对方,被靳泽按住了:“别摸,脏,放心,不是我的血。” 此时的靳泽还穿着两人分开时的衣服,显然是宴会之后直接就过来了。 对方笔挺的西服此时已然有些皱了,淮言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眼镜上也有血,像是打破了什么东西,溅上去的一样。 靳泽平时总是温和而儒雅的,此时却浑身散发着不易察觉的血腥气,像是一头开锋见血的利刃,凌厉从浑身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来。 但淮言半点也不觉得害怕,反倒是靳泽突然意识到什么,怕自己会吓到他般往后撤了两步。 向后的身体猛然被抓住,青年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动作轻柔地将他眼镜上的血渍擦干净,柔软得不像话。 靳泽刚刚被激起的暴怒,猛然间就被抚平了,他克制住自己想亲吻对方的念头,伸手抚着对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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