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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在哪一边

时间:2023-12-09 14:00:11  状态:完结  作者:安尼玛

  丘平神色一沉。跟雷狗走到今天,他再无法斩钉截铁说出“我不是”这样的话,甚至想,做嘎乐好像也不那么难,毕竟身体记忆会提醒他,基因继承会塑造他。

  他牵嘴笑道:“什么话呢,我不是嘎乐还能是谁?”

  雷狗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手机屏幕碎裂得惨不忍睹,但还能开机,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这手机是在桃林捡到的,时机非常微妙,正好是丘平说要离开圣母院的时候。雷狗打开机子才知道,这是丘平擅自进入桃林时遗落的,庞大的树林,偏偏落入了他手中——也是奇妙的机缘。

  因为有了这手机,他才无痕迹地转走了丘平的补偿金,也因为这手机,他“发现”嘎乐刚住院时,樊丘平给他寄的第一笔钱,有零有整,全是从嘎乐这个户口转的。当时他大概也看见了户名,但兵荒马乱的哪里顾得上琢磨细节?此时他才想到,丘平不太可能会用嘎乐的户口转钱。以丘平的个性,别说嘎乐的账户,嘎乐有没有堂姐、老家是哪个旗的,他都不见得会过问。

  雷狗把手机合在掌心。到底什么是真相?发生过的已无可挽回,真相越来越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他和此人在平衡木的各一端,各自努力地找到这段关系的立足点。

  他们的博弈才是不可躲避的事实。

  抽屉里有一些画像,他全部拿了出来。有他母亲,有大豁牙,有他的一些同学和队友,有原琪儿,还有好几张嘎乐和丘平的。其中两张是烂脸的嘎乐,一条肉腿一条假肢地站着,笑得很不正经。

  雷狗轻轻摸着那张脸,嘴里念道:“嘎乐,樊丘平,嘎乐,樊丘平,嘎乐,樊……”他的大手掌忽地覆盖着脸,烦恼又甜蜜地说:“再这样下去,你不疯,我都他妈要疯了!”

  作者有话说:

  写这文,才知道蒙古族也是把春节当新年的。对少数民族的认识真的很少呢。


第46章 羽球赛

  过了春节,民宿的入住率断崖下降,冷清了许多。可整个圣母院,包括周围的桃林、树林、大湖,一天比一天热闹。

  哼哈二将把大棚经营得有声有色,这边是鸡毛菜、油麦菜、蒿子杆儿、韭菜、大葱小葱,那边是一陇陇的草莓。草莓种起来有讲究,要弄来一些蜜蜂授粉。草莓苗开了白花,过不多久便结出果实,新鲜摘取的草莓果肉结实,汁水充盈,有浓郁的草莓香。

  外边儿养着七八只鸡,按哼哈的想法,该再养两只鹅,防止畜牲来偷鸡吃。丘平及时把这念头扼杀在摇篮里——我们不搞农家乐,丘平道,而且鹅会追人,很恐怖的!

  圣母院已经够生机勃发了。鸟儿常常来院子啄食小米粒,蜥蜴、青蛙常在草丛出没,有时还会见到玉斑锦蛇盘卷在树丛里。这种蛇有美丽的黄色斑纹,没有毒性,但为怕吓到游客,他们都会把蛇抓走。除此之外,大家很少去惊扰大自然,尤其是雷狗和小武,坚信每种生物都是什么“仙”,每寸土地都是“土地公地盘”,供奉都来不及,更不会去猎捕。

  水鸟也飞回来了,尽管天气乍暖还寒,星星点点的鸟类布满大湖,像枯枝一样立在水面的是白鹭和灰鹤,成群飞起的是白秋沙鸭。丘平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季节更迭,万物复苏。

  望着大湖的时候他想,人的自我比起大自然,真真不值一提。等死了之后化为泥渣,也不过手掌一捧那么多的量,不管自以为度过多惊天动地的人生、多跌宕起伏的经历,最后也不过是这玩意儿。

  他叹了口气,不由得感到虚无而渺小。

  大湖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灰白的头发立起了一小撮,略略有点驼背,衣着朴素,身边的设备却价值不菲,入住的时候都是自己提着,怕被砸坏了。

  摄影师已经在圣母院住了一星期,生活极有规律,四点多起床,拿着给他准备好的三明治,就守在湖边看鸟,待到太阳落山才回民宿。大家尊称他“袁老师”,他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个爱好者,喜欢拍鸟,拍鸟。”

  丘平在心里叫他“拍鸟拍鸟大师”,挺喜欢看他石头一样蹲在湖岸,心无旁骛的样子。他佩服任何能专注于一件事的人,因为他自己是个万花筒,注意力比马跑得快。

  这两天拍鸟拍鸟大师多了一个伙伴,宗先生坐在他旁边,手拿个水杯,悠然看湖。两人偶尔交谈,大部分时候都不说话,颇像湖里的鹤和鹭,相伴而忘言。丘平没事干的时候,也会拿上鱼竿加入这中老年二人组。他话可多了,一会儿问宗先生是干什么职业的,一会儿问拍鸟拍鸟大师那只鸟的屁股为什么是绿色,只要他在,湖岸就有了人气,连鸟儿都活泼了些。

  丘平还很有钓运,每次都能给晚上加餐,有时是一道红烧鱼,或者炖鱼汤。民宿客人少的时候,员工跟住客就在一桌上吃饭,拍鸟拍鸟大师说:“你们民宿的人关系挺好,像一大家子人。”

  丘平想了想,也对。他是这家庭里会玩儿爱闹的舅舅,嘴巴叼,钓了鱼从来不吃,嫌河鱼有腥气;雷狗是大家长,扛事的时候大家都依赖他。康康是俏丽小姨,善解人意,聋婆是无所不能、吃苦耐劳的老奶奶,小武是轻浮跳脱的小儿子,哼哈是爱好田园的三姑四姑。这里大部分时候都平平静静,很少争执。

  丘平老实道:“我们都是无处可去的人,能在这儿找到个避风港湾就知足了。圣母院也没什么利益可争,雷子又是个无私的人,关系不可能不好。”

  拍鸟拍鸟大师点点头:“大家能遇到一起,也是好运气,好运气。”

  “袁老师家里也很省心吧。”

  “算是吧,人要相处得好,就得多惦记对方的好处,别抓着缺点不放。凡事想开点,稀里糊涂大半辈子就过去了。哎,就过去了。”

  丘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有一天上午,丘平带着拍鸟拍鸟大师和宗先生,翻过山丘,去另一边的湖岸。宗先生咦了一声,“这里有船?!”那艘神出鬼没的船正搁浅在湖滩,看船壁的水痕,应该刚停泊不久。

  丘平磨了磨拳头说:“两位在这里玩,我去山里找个老朋友。”

  “你的朋友住山上?”

  “对,”丘平露齿笑道:“天暖和了,它该出来抓鸟了。”

  丘平往山里走去,边走边琢磨:“之前湖水结冰,行船困难,现在冰全融化,这开船的孙子终于回来了!”按蛛丝马迹猜度,这人应该就是戴猫面具的变态,他已经好个月没见他踪影。丘平咬了咬牙,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大福,他在心里呼唤,你还记得我和小鱼干不?他走近那个厕所一样的棚屋,谨慎地从窗口往里看。这一看,丘平吃了一惊,赶紧蹲下来,不安地绞着手。

  里面有个女孩儿,看年龄不过十五六,正全神贯注在写字。他又伸长脖子窥看,这窄小的空间里没有别人,墙上挂了几个猫面具,所以变态的真面目竟然是个少女?

  丘平不知所措,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那天下午,丘平和雷狗去市里打比赛。体育馆内满是人,一个色块一个色块的队伍分布在八块场地,丘平吹了声口哨:“规模不小,这比赛水平高不高?”

  “高。”雷狗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说:“这是银行系统的行业内部赛,有些银行有钱,养着专业队伍,队员都是专业练羽毛球,或者职业退下来的。”

  “我们队肯定是穷那个。”

  雷狗一笑:“银行没有穷的,我们使点劲,拿个名次,老板一高兴就额外打赏了。”

  “行,我使劲,使劲给你加油,”丘平笑道。

  雷狗的队伍穿着天蓝色T恤,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领队是个体大毕业的体育生,也是他们的第一男单。丘平悄声问:“你打不了男单吗?”“这比赛在业余里水平很高,我打第一男双,那是我搭档。”

  丘平交际花属性,闲不住,上前对搭档笑道:“哈啰啊,我是雷子家属……啊不对,哥们儿。”这搭档手脚格外长,不苟言笑,只是微微点头。丘平暗想,这人比雷狗还闷嘴葫芦。

  此队是临时组装的,彼此都不太熟,而且确实比较“穷”,人员稀少,更没有妹妹姐姐在边上加油,士气分外低落。看这阵势,赛果不会好看。

  果然第一男单就输了。队里气氛跌到冰点,这等于输了80%,后面的第二单打再输一场,那几乎没翻盘的机会。领队没时间沮丧,召集大家说,“第二场男单必须赢!我们得变换阵容,阿勤对他们第二男单没有太大胜算,咱队心态最稳的,雷子和大果。”他的目光依次看向雷狗和他的长手搭档,“你们俩谁上?”

  第二男单阿勤不甘心道:“临时换不行吧,我不想打双打,跟他们没练过,不习惯。”

  领队很是独裁,直白道:“我刚看了他们布阵,对手是个磨王,你脾气爆,磨几拍你就急了。雷子和大果,你们猜丁格吧,谁赢了谁上。”

  临时变阵很伤士气,不过大果和雷子都是为钱打球,也都是冷性子,领队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遵守。大果出个剪刀赢了,一声不响上了赛场,又一声不响地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两局直落赢了第二场。

  士气大盛。

  丘平没想到这大果如此厉害,于是得出个结论,羽毛球这种运动,越是话少冷静,实力越是可怕。单打是自己支撑自己的运动,场上如何应变全在自己的心念之间,心志坚强可比什么都重要。领队很是欣慰:“大果牛逼啊!接下来男双看雷子了,雷子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很大啊老李,”一个队员说:“阿勤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休息的十五分钟里,他们在体育馆找了个遍,搜找过厕所和更衣室、浴室、里面配套的健身房,阿勤踪影全无。领队擦着汗骂道:“那孙子!怎么办?”

  雷狗:“嘎乐跟我搭档。”

  丘平大惊失色,“我?”为什么这种事还要发生一次,用胸接球的惨痛他还没忘记呢。领队也很诧异:“你哥们儿能打?”

  雷狗简短回答:“可以。”

  领队别无他法,他们组队晚,后备的几个人打得很烂,他只能相信雷狗的选择。对丘平道:“OK,哥们儿,这回江湖救急,完了给您准备一份钱。”

  丘平心里想:是要厚葬我吗?他跟雷狗学了一个月的球,连菜鸟都算不上,对手必定盯着他打,打得他千疮百孔,打得他魂飞魄散。他可怜地看着雷狗。雷狗笑道:“你胆子去哪儿了,我们一起打过几百场,怕什么?”

  丘平被这话刺激到了。如果有个领域,是雷狗和嘎乐专属的,是丘平没法踩进去的,就是这些白线画出的区域了!

  他提高声调:“我怕个毛,打就打。”

  拿着拍子,丘平走进了线内。他第一次打比赛,感觉几千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实际上压根儿没人关注他,即使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只是奇怪这人打球还戴着帽子。丘平的手心出汗,对手把球打过来时,他还愣着发呆。糟了,他抱歉地看着雷狗,一来就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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