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年的裂痕传言过于深入人心,以至于统筹在安排他俩的行程时还特意错开,没想到今天应神提前来了。 今天大家看似无波无澜,实际上都在悄悄等待关注着二人见面的情形。 林灵正这么想着,突然听霍融问:“林灵姐,这间化妆室是我一个人用吗?” 林灵一顿,即刻回答:“对啊,到时候去了剧组,你也是单独的化妆室。” 霍融和应如遂都是当红顶流,即便没有那些捕风捉影的嫌隙,剧组也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给出该有的待遇。 谁知霍融听后却是一阵失望,低声嘟囔着自己安慰自己:“好吧,化妆的时间也没有多长,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 林灵没听清,刚想问他在说什么,身后化妆助理便进来了,在她耳边小声说:“姐,应老师来了。” 林灵有些惊讶,她和应如遂那边沟通的时间在一小时后,怎么现在就来了。 但她还没出声,耳朵很灵的霍融听到此处,一下子起身站了起来,面上流露出惊喜。 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林灵吓了一跳:“融融,你怎么了?” 霍融知道现在他和应如遂在大众眼里估计连破冰都算勉强,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 于是他眨了眨眼,随口瞎说道:“呃,我突然想去个洗手间。” “哦哦,行,那你去吧。”林灵答应着,同时心想,她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和应如遂打个 招呼,麻烦他稍等一下。 霍融先她一步,心情迫切地往外走,他越过长长的走廊,一路走一路注意着每个工作间里的动静,却都没有应如遂的身影。 最终他拉开后台通往摄影棚的帷幕,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间的应如遂。 补光灯照着纯白幕布,没有人在拍摄,只是灯光映得棚里微亮。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在各自忙碌着,总导演钱嘉正在和应如遂说着话。 应如遂微微低头,分明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却自成一派与众不同又引人注目的独特。 此刻霍融眼里的其他人就好像虚焦加速了一般,唯有应如遂是闪闪发光的焦点。 霍融脸上转瞬流露出光彩,双瞳好似盈盈剪水,是他身处之地的暗淡光线也无法阻挡的灵动明亮。 而他分明没发出任何动静,此时原本正在沉默聆听着导演说话的应如遂却仿佛似有所感,忽地抬头朝霍融的方向看了过来。 猝然间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双方皆是一怔。 霍融被看得麻了一下,却硬撑着没有挪开眼神,然后脸越来越红、眼睫越眨越快。 直到钱嘉导演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见霍融,叫了他一声。 霍融这才回神,朝着两人慢慢走过去。 没注意应如遂收回目光时,在明暗光影掩映间微勾的唇角。 更没注意此刻周围的工作人员动作都慢了下来,余光悄悄注意着这边。 霍融走到两人面前,礼貌地喊了一声:“钱导。” 轮到应如遂时却卡了壳,霍融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和应如遂说话都是‘你你你’的直给,完全没有前缀称呼。 而此刻他这么一犹豫,便错失了打招呼的最佳时机。 四周的工作人员见状纷纷心想,连招呼都不打,所以本人关系还是不怎么好吧!昨天互关最多只是经纪团队之间的利益往来吧! 应如遂看他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钱嘉导演眼神也在他俩中间晃了个来回,不过最终什么都没多问,也假装没看见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只是官方地客套了几句。 霍融认真又敷衍地听着,眼睛时不时偷偷往应如遂那里瞄一眼。 没说几句,林灵便找了过来。 见到说去洗手间的霍融在这里还有些惊讶,紧跟着才对应如遂说:“应老师,融融这边的妆设还需要一会儿,可能要麻烦您稍等一下。” 应如遂听后微顿,注意的点却是在于,霍融和林灵之前应该没有合作过,林灵怎么一来就这么亲热地叫他。 虽然霍融身边的人好像都叫他‘融融’,莫名给人一种除了他之外、霍融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的错觉。 应如遂收回思绪,淡声开口:“没事,是我早到了。” 林灵松了口气,偏头见霍融直勾勾地看着应如遂,似乎想说什么但不知怎么开口。 但此刻钱导听着他们的话,突然对林灵说道:“那你两个一起化嘛,反正他们对手戏很多,正好在一起你看看妆容贴不贴。” 这次拍摄霍融和应如遂都是主角,还总会出现在一个镜头里,除了他们俩本身的气场和氛围之外,妆面、服装、背景等等都是镜头和谐的要素。 林灵一早也想这么干。 只不过碍于两人的关系,没敢提出这个要求。 没想到钱导居然帮她说了。 接着林灵还没来得及看两人眼色,就听霍融一口答应道:“好!那我们走吧。” 应如遂看向霍融,霍融迎着他的目光,有点紧张地问:“你可以吗?” 又是‘你’,霍融说完咬了咬嘴唇内壁,心想他总这样说话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哦? 但他绞尽脑汁,发现自己以前除了在别人面前会直呼应如遂的名字之外,在应如遂面前真的从来没有正经喊过他。 可恶,他以前还真是全方位管理自己,不流露一丝一毫的暗恋情愫是吧。 应如遂倒没多说,沉吟着答:“可以。” 霍融得到肯定回答,嘴角立刻抿出一个小小的笑涡。 林灵意外之下,和钱导告别,领着两人回了霍融的化妆室。 一路上工作人员仍不住打量,似乎在担心两人会不会突然暴起。 钱导笑呵呵地提高音量说了一声:“别搁那儿瞎子摸象了,以后有得看,快干活。” 而那边一行三人重返化妆室之后,不等林灵安排,霍融已经积极地搬了张凳子放在自己旁边:“你坐吧。” 应如遂顺势坐下,回头看着霍融亮晶晶的眸子,捻了捻指腹,终是主动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霍融正愁没话题,这会儿赶紧便答道:“九点!” 应如遂听到回答点点头,似乎接下来没有想问的了。 可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机智如霍融,他早就准备好了话题! 霍融寻思着可以问问他更换经纪人的事,再说一说两边工作室化敌为友之后的打算。 只不过此时林灵和化妆助理拿了化妆包过来,他只能暂时闭了嘴。 林灵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镜子里映出两人的模样,一冷峻一灵巧,单是坐在一起,画面便美好到不可思议。 她和助理小妹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好伟大的两张脸、好玄学的cp感。 林灵稳了稳神情,这才比照着妆设进入了工作状态。 接下来霍融唯有在林灵叫他闭眼的时候他才闭眼,能闭一只也只闭一只,其余时候都在通过镜子悄悄看着应如遂。 偶尔应如遂发现了,微一抬眸,同他通过镜子目光相接,霍融便歪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一下。 然后不顾别人死活地接着看。 他心里小鹿乱撞,也不知别人是同样的心意难安。 好在他俩的妆真的都很好化,林灵现场比对之后改了点妆面细节,没多久便化完了。 林灵背过身去收拾其他东西时,应如遂往后靠了一点,目光却没有从镜子上移开。 他微挑了挑眉,终是忍不住轻声问:“看我做什么?” 霍融镜中的脸眉眼带笑,也没有被抓包的局促,他趁机便说:“我想请你吃个饭。” 他担心应如遂拒绝,赶紧给出了理由:“上次在医院你帮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呢。” 应如遂听后,有一会儿没说话。 几息之后,霍融再问:“可以吗?” 却不想应如遂突然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要请谁?” 霍融懵了一瞬,还是回答:“你啊。” 此刻,应如遂忽然从镜中挪开目光。 他偏过头,毫无阻挡地直直看向了身边霍融的侧脸,问道:“我是谁?” 霍融眼睫一顿,同样偏过头,没有了镜面的阻挡,两人互相看进了对方眼里。 应如遂问出这个问题时,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标准答案。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小时候霍融第一次见他时,软软糯糯叫他‘阿遂哥哥’的模样。 但他也想过,他这近似于明知故问的找茬问题,换做之前,霍融肯定不能忍,说不定就站起来,嘴巴一碰就开始对他输出了。 不过他方才实在没忍住得寸进尺。 这会儿霍融听后确实懵了一下,一句本能似的吐槽跳入了脑海——你是不是要我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才知道你是谁? 但话到嘴边,他生生克制住了,吐槽没吐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跟着才勉强正经地回答:“应、应如遂。” 他的名字猝然从霍融口中吐出,是很陌生的感觉,应如遂一愣。 他沉默又探究地看了霍融几眼,随即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试探了,随他如何吧。 “嗯。”应如遂笑笑,顺从地应,“好,待会儿一起吃饭。”
第9章 妆设完成之后,霍融和应如遂顺便一起完成了造型和服装设计,又各自拍摄了几套定妆照。 虽然今天只有他们两位主演到场,但如此一套流程下来,天色也已接近傍晚。 霍融从早上便在期待这顿饭了,即便忙碌了一天,眼神仍是雀跃的。 方小可和霍融先一步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方小可却忧心地看着霍融说:“哥,你真的要和那谁去吃饭啊?” 虽然双方工作室有意和解,可到底明争暗斗多年,就连方小可一时都转不过趟来。 他今天看到应如遂的助理高竹仍是一整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方小可诚恳地劝解:“哥,你还是别委屈自己了,乐乐姐说了不用你怎么样的,咱们不和他们明着吵架就行了。” 方小可总是想起从前霍融一提到应如遂就咬牙切齿的模样,现在却要违心地和对方搞外交,他哥这也太忍辱负重了。 霍融笑嘻嘻地坦白:“我才不委屈,我可开心了。” “你在我面前就别强颜欢笑了吧。”方小可忍不住再说再问,“真的非要一起吃饭吗?还人情只送礼物不行吗?” 霍融知道方小可大约需要一点接受的时间,倒没给他揠苗助长,反而煞有介事地说:“他能缺什么礼物啊,反而显得我不诚恳,给人落下话柄。” 方小可见霍融说得这么认真,将信将疑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正此时,霍融偏头看见应如遂和高竹一块儿下来了,便赶紧和方小可说:“就这样,你先回家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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