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马上赶过去。” “好。”程如希挂断电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等着顾屿的到来。 没等多久,顾屿终于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他靠在副驾驶的门上,车窗已经提前降下来了:“走吧。” “好。”程如希立马下车,绕过车头走到顾屿身边,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那座房子看过去,“我瞧着这怎么像鬼屋?” 顾屿难得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这个地方也不算是人烟稀少,但人还真就不多,属于那种房子多,但是人少的地区,而且在这种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和全是灌木丛,房子大多数都隐藏在这种绿植里,因此看起来格外的有一种恐怖冒险屋的气氛。 幸好是早上来的,要是晚上来,怕是走路都要一步三回头。 “只是在这样的地方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顾屿皱了皱眉,他还是不敢相信李远见会这么不小心遗漏一些线索出来。 “其实我们已经查到李远见现在的窝点了。”程如希锁好车,双手插进衣兜开始往前走,顾屿不明所以地跟上前,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地方?” “为了迷惑他。”程如希解释道,“因为李远见他清楚周玉闵会想起这个地方,所以肯定会在这里留下一些欲盖弥彰的线索,指引我们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走,或许是想要把周玉闵直接打包带走。” “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周玉闵会单独地去见他?” “因为他坚信,周玉闵这些年找的人都是他自己的替身,所以他认为周玉闵绝对会为了十几年前的真相而去找他。”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顾屿听着然后拿出钥匙开始打开大门,程如希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铜大门好几眼,冷笑道,“他以为周玉闵会一辈子为他停留着,未免太过自负。” 吱呀一声,有些年头的大门从外向内被推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杂草,中间有一条石板路,左边是比较宽敞且能通过一条小汽车的水泥路,其余的地方便几乎都是草地了。 只是草地上还能看清原来曾有些娱乐设施,程如希上次来的时候并未多打量这个院子,而是直接穿过院子直达房子前边儿,当时他还纳闷,怎么不关门,现在想来估计是为了引他们进去,而现在又把门关上,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自己回来过了,而且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查觉了这个地方。 不得不说,李远见的确是会玩弄人心的。 所以这一次程如希没有跟以前一样冲动了,而是不让自己打草惊蛇,尽量的让李远见认为他的想法还没被人看破。 顾屿看着草地上没有长出来的草的空地,准确一点说,是不久以前刚被清理干净的地方:“李远见他难道一直记得这里的所有布局?” “我猜是的。”程如希只看了一眼,便抬起头望着其他地方,这个院子有好多都是被割掉一半绿草的空地,而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看来是昨天下午或者晚上搞的,动作还挺麻溜,“装那么痴情做什么?可笑至极。” 顾屿:“或许真的是有什么隐情?” “有什么隐情也原谅不了他做的所有事情,有些惩罚他必须得受着。”程如希说,“进里面看看吧。” 顾屿留恋地看了一眼,随即“嗯”了一声,跟在程如希的后面。 程如希推开房门,里面的家具摆布跟昨天的别无二致,客厅很简单,几张米白色的沙发,地板砖是灰色,在这样的白天,也显得气氛沉闷,电视柜上面并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其实只要仔细瞧一瞧,就能看得出有被拆除的痕迹。 “我记得,昨天这儿是有电视机的。”程如希微蹙着眉头,似是在思考,他头一抬,到处寻找着痕迹,视线最后落在沙发上面的投影仪上,“他昨天干的事可不少。” 顾屿也跟着看上去,心脏有些慌乱起来:“那是摄像头?” “是。”程如希并没有否认,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踱步看了其他房间,顾屿有些心慌意乱,“我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咱先别管阴谋不阴谋,看完再说。” 程如希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拉着人上了二楼。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这时尤为清晰,他们还没走多久,脚步声里忽然混进了一阵又一阵的咚咚声,两人的身子同时一僵,顿住了脚步,这下就只剩下清晰的咚咚声了,还夹杂着闷哼声。 两人对视一眼,程如希笑道:“看来是有人被抓了。” 顾屿也笑:“管还是不管?” “看完再说。” 顾屿:“好。” 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地没去管这阵声音,特地选了一间离这声音最远的房子。 房间的陈设更为简单,黑白色的衣柜,上面还有一面镜子,对面便是玻璃,一米八的大床,床单似乎是刚还不久,在床尾的角落里,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几张A4纸和几本书,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顾屿率先上前,拉开书桌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砖红色的硬壳本子,他拿起来翻了翻,是周玉闵的日记本,他大致翻了下,是记录周玉闵认识李远见的始末,最后几页,每一页都是为什么。 全本下来不过几千字,但字字都是爱意。 程如希歪着头看了几眼,伸出手拍了拍的他肩膀:“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你别往心里去,反正那段岁月都过去了。” 顾屿收好本子,淡淡道:“我知道,我也没往心里去,这本子我帮他收好,或许他需要。” 程如希叹了口气,没有劝他,反正都是他俩的事情,自己也不插手,要是自己插了两句,说不定又把局势搞得更加严峻了。 两人离开了这间房间,又进了另外一间房间。 二楼不算宽,出去中间一个大客厅,便只有四间房,有一间还是堆杂物的,虽然全部是一些不能描述的玩具,顾屿看见的时候脸色半分都没有变,程如希差点给人鼓掌了。 有一间房关着一个人,他们都略过了那间房,进入了最后一间。 “他们的陈设真是一间比一间还要简单。”程如希目光在空旷的房间里搜索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落在那一张床上,还有两个床头柜。 一个上面放着一个鞋盒,程如希打开一看,只是一只死乌鸦,他面不改色地又盖上了。 另外一个上面放着一个粉色的信封,顾屿拿起来看了好几眼,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写着周玉闵亲启。 程如希三两步赶过来看了眼:“难不成是情书?” “或许不是。”顾屿把信封夹进了那个红色的日记本里,“应该是李远见的解释,他在离开后已经把一切都写在了上面,只是周玉闵一直没发现,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程如希点点头:“你不看看?” 顾屿正派道:“不看,又不是写给我的。” “你打算拿给周玉闵看?”程如希有些惊奇甚至还有点佩服,“你就不怕他们两个旧情复燃?” “真正死心的人是不会看见这些东西就回心转意的。”顾屿好似不在意道,“毕竟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要轻贱。” 程如希耸耸肩:“行,那祝你成功。” 顾屿:“那我们找半天,也没发现他给的线索,我们来的意义是什么?” “谁说没有线索的?”程如希看着砖红色的本子挑了下眉头,“这两个不就是最好的线索吗?” “为什么?” “你想想这件事是不是跟周玉闵有关?” 顾屿点点头。 “那在李远见的猜想里,我们知道这个地方之后,谁会来?” 顾屿道:“周玉闵。” 程如希:“对!在他眼里,只要周玉闵看了这两样东西,周玉闵就会知道他现在的窝点,只是很可惜我杜绝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以周玉闵的脑子来看,也许他不用看这两样东西他就知道李远见的窝点了。” “对,所以我并没有跟周玉闵说我昨天来过这儿,而是让你回去拿钥匙,目的就是为了让周玉闵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他也就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尽量避免了他单独行动的可能性,但就算他要行动,阿思还在家里呢,你以为阿思会轻而易举放任周玉闵出去吗?” 程如希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的确是做了最精密的打算。 “你跟外界传得根本不一样。”顾屿如此评价。 “人要学会伪装。”程如希道,“去那儿看看?” 顾屿看过去:“好。” 咚咚声已经停下了,估计是已经撞累了。 两人打开门,里面除了正中间的一个大箱子,别的东西就没了。 两人对视一眼。 程如希:“这是什么意思?” 顾屿摇摇头:“不明白。” 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他们两个的声音,撞击的咚咚声又大了几分。 “看来他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 程如希上前仔细查看着,发现上面仅仅只是盖了一个盖子,然后被一把老式的锁锁上了而已,他伸手把锁打开,再用力一拉,立马和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儿。 “哟,有点眼熟啊。”程如希和他对视着,视线落在他身后被反绑着的双手,伸手把人嘴里的布条抽了出来,“那位网约车司机?” 温若昀冷哼一声,额头上全是刚才撞出来的红痕,视线一一从两个人身上掠过,冷笑道:“你们两个居然还在这儿悠悠然找东西?” 顾屿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若昀满脸的不耐,说道:“先给我松绑。” 顾屿正要上前,程如希却一把拦住了他。 两个人同时望向他。 “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但是你未免太高看你大哥了。” 程如希成竹在胸。 温若昀戒备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程如希摸了摸下巴:“我猜你大哥估计已经到我家了,说不定还在和我的爱人聊天。” “什么!?”顾屿一脸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温若昀,他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他:“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问哪件事?”程如希也不等他回答,便自己继续说道,“是你大哥跟我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呢?还是知道你大哥现在已经到我家了呢?” 温若昀脸色越来越白。 顾屿也有些消化不了这些消息。 “你不要以为你大哥就无所不能了。”程如希居高临下,像是在看一只蚂蚁,“五年前他或许是为了戏弄我们,但是五年后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程家明,又亲眼看见自己父亲的靡乱现场,他估计心理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你乱说,你乱说!” “我乱说?”程如希蹲下身来,和温若昀平视,“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送进精神病院,难道不是对她出轨的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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