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盛溪年阴阳怪气道:“熙宁,我们去玩那个大摆锤吧!刚才陆止行吓哭了!你不会也这么胆小吧?” 工作人员和陆熙宁同时看向跟在他们后面的陆止行,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 陆止行抿了下唇,齿间似乎还沾染着白桃信息素的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冲破了隔膜,直钻到他正不规律跳动的心脏中。 隔着两米的距离,穿过风。 陆止行对上alpha漆黑透亮的眼睛,微扬了下眉:“嗯,好吧,我吓哭了。” 盛溪年“哼”了声,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得意地拍拍陆熙宁的脑袋:“还是跟着年哥混吧,年哥保护你。” 陆熙宁扯扯盛溪年的衣角,小声道:“年哥,我叔叔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嗯?很明显吗?为什么这么问?” 盛溪年把卫衣上的抽绳打了个蝴蝶结卡在自己的下巴处,勒紧了,确保一丝风都吹不进去。 “我们老师说不可以说朋友的坏话,更不能造谣。”陆熙宁一本正经道,“他惹你生气,你就让他跟你道歉好了,怎么能说谎呢?” “我……”盛溪年被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教育,又好笑又无语,“我没撒谎,他就是怕黑,胆子可小了!” “那你应该保护他呀,怎么可以嘲笑他?” 陆熙宁牵着盛溪年的手,又拉起陆止行的手,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严肃道,“快和好吧,加起来五十几岁的人了,跟个小孩一样闹别扭,好意思吗?” “我勒个去,熙宁,你怎么跟个小大人似的?”盛溪年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时忘了抽出自己的手。 Alpha的手很暖和,enigma感觉自己和他贴在一起的手背都热了起来。 陆止行反握住了盛溪年的手,他的手比盛溪年的大了一圈,可以将盛溪年的手圈在自己的掌心中。 Enigma声音很轻:“年年,你要保护我吗?” 盛溪年微怔,抿抿嘴,使了点力气抽出自己的手,怒目道:“你手冰死了!血液不流畅的傻大个!” 说完就把被陆止行吸完热气的手塞进卫衣口袋里,“噔噔噔”地自己走了好远。 “年哥!等等我呀!”陆熙宁小跑着跟上去,“害羞啦?” “害羞?呵。”盛溪年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自己露在外面的脸颊,“看见没,哥这脸皮比城墙铁壁都厚实,我害羞?呵,他又不是漂亮小o,呵。” 远处跑来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盛溪年的外套,双手递给他。 盛溪年回头看了一眼陆止行,拿起外套穿上了,穿两层就是暖和。 繁忙的一天从旋转木马开始,以烟花秀结束。 陆熙宁玩累了,被陆止行抱在怀里睡得很香,烟花炸开了天幕,一道道流星在黑夜骤然明灭。 盛溪年双肘抵在高台的栏杆上,璀璨的花火映在他的眼底。 他偏头看了一眼裹着陆止行的外套被陆止行抱在怀里睡得正香的陆熙宁,视线上移到enigma的脸上。 “陆止行,我信了。” 陆止行对陆熙宁的态度他看在眼里,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陆止行会买她喜欢吃的零食,会在起风时提醒她拉好领口的拉链。 而陆熙宁倚在他怀里,毫无防范地熟睡。 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装出来的,除非陆止行真的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出于愧疚,但盛溪年自动规避了这种可能,他愿意相信,陆颂时的那场车祸与陆止行无关。 陆止行回身去看他,背后是绚烂的烟花,盛溪年在他眼中看到了最亮的那束。 Alpha耸了下肩,自嘲道:“我发小说我是一个被卖了还会替别人数钱的蠢货。” 陆止行唇角微弯:“那你是要替我数钱吗?” “你要卖掉我?”盛溪年挑了下眉,环着胳膊冲他乐。 “不卖。”Enigma脚下迈了两步,隔着陆熙宁的距离,忽然俯身吻向alpha的唇角。 比他后颈腺体还要甜。 “卧槽你大爷!”盛溪年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抬脚想踹,但看到还在他怀里的陆熙宁,硬生生忍了下来。 “陆止行,你就是个臭流氓!外界还说什么你坐怀不乱!都是你的公关是不是?” Alpha抬起胳膊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 明明擦的是嘴,红的却是脸。 盛溪年骂骂咧咧地往回走,烟花都不看了。 陆止行跟在他后面,听着alpha骂了一路,一句比一句脏。 车里空调的暖风一吹,盛溪年对着陆止行的后脑勺又骂了几句,打了个哈欠之后就脑袋一歪睡着了,什么时候到家的都不知道。 陆止行把车开进上林苑别墅区,拉开后车门的时候,盛溪年睡得正香。 陆熙宁倒是睡醒了,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小声道:“叔叔,我不会偷看的,你想亲就亲吧。” 陆止行失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盛溪年听到声音微微眯着眼睁开一条缝:“嗯?我到家了吗?” “嗯,回家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你了。”以桥正里 盛溪年伸了个懒腰,和陆熙宁说完再见后就拿着外套下了车,看都不看陆止行一眼。 Alpha进家门的前一刻,enigma摇下车窗,盯着盛溪年后颈的齿痕开口道:“周一八点半,记得准时到嘉陆报到,不然,我就跟盛总告状。” 盛溪年猛地回头冲陆止行竖起两根中指,恶狠狠道:“……陆止行!你做个人吧!” 陆止行微笑着冲他摆摆手,一脚油门驶离了上林苑。 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家里的灯还亮着,整栋别墅都透着暖色。 陆延昌和苏子婉坐在客厅里在看新闻,以往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早就睡觉了。 陆止行自然知道不是在等自己,他看着陆熙宁兴高采烈地扑进爷爷奶奶怀里,垂下眼睫打了个招呼。 “止行阿,今晚就住家里吧。” 陆止行点点头,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将浴缸里放满水,enigma赤脚踩进去,把整个人泡在里面。 温热的水暖和了他的身体,他在间隙中找到了些许安全感。 泡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亮了,陆止行解锁看了眼。 是徐医生的短信:【陆总,善意地提醒您,别忘了明天的治疗。】? 第16章 EGC治疗 陆止行自24岁起便开始接受EGC(enigma腺体稳定)治疗,满打满算已有五年。 九年前腺体因信息素暴乱而溃烂的他在凌晨两点被送进津北市中心医院接受秘密治疗。 陆家为EGC这个项目砸了很多钱,国内外的实验室共同进行科研实验,耗费两年时间才推动到临床试验阶段。 参与临床实验的志愿者有185人,他们参与了临床的一二三期,在第四期成熟阶段时,终于承受不住死去了。 陆止行在此之前一直接受保守治疗,直到进入成熟期,他作为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志愿者接受了EGC(enigma腺体稳定)治疗。 而那185个人,因为他们没有家人,不会有人替他们难过,推进焚化炉烧成一把灰匆匆埋葬了。 无声又无息。 但陆止行记得,他把那些人的命加在了自己身上,他踩着他们的血获得新生的同时也将自己封闭在了罪恶中。 徐樾宽慰他:“如果没有陆家,他们早就死在了阴暗的地下室,就算有幸被救出来,没有药物治疗也撑不过一年。” 徐樾说他们已经多活了三年,并且医学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陆止行躺在就诊床上,看着自己的血液被抽进透明的玻璃管中,粘稠的红色。 徐樾把血交给小护士,送去检验科。 “怎么了?又想起以前了?”徐樾垂眸看向陆止行,enigma的身上夹着贴着各种各样的仪器。 “徐医生,你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多。”陆止行毫不客气地开口,仪器的“滴滴”声令他十分焦躁。 两人算起来已经认识八年,八年前徐樾还是个跟在老师后面的小医师,如今已经是主任医师,成为ABO信息素内科的一把手。 但他的碎嘴子并没有变化,只是从26岁的碎嘴子,长成了34岁的碎嘴子而已。 在三年前他的老师退休后,徐樾就接管了陆止行,正式成为他的主治医生为他进行秘密治疗。 徐樾坐在陆止行的床边一边啃苹果一边观察仪器表上的数字,这些可都是宝贝,便宜点的百万,贵点的上亿,也就服务过陆止行一个人,毕竟enigma过于稀有。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陆总,我们不是朋友吗?”徐樾扶了下自己的镜框,笑道。 陆止行合着眼,没搭理他。 下一秒,他的耳朵里被塞进了两个蓝牙耳机,放着很聒噪的重金属乐。 陆止行睁开眼看他,开口道:“你的品味真差。” 徐樾惊讶道:“你懂什么?29岁的老古董,这可是今年最给力的金属乐,酒吧都用这个。”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去酒吧,不懂得享受人生的家伙,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哦。”徐樾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陆止行不再搭理他,耳膜里的电子乐很吵,但是他焦躁的心却逐渐平静下来。 两个小时后,治疗结束。 陆止行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虽然治疗过程枯燥,但确实舒服了很多。 徐樾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记录:“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尝试着减缓药物依赖,每天一片改成两天一片,但效果不佳。” “辛苦了,我们一起努力,最起码可以在药物的作用下你可以自如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徐樾语气里难得的专注和认真。 陆止行垂眸笑笑,现在起码不用把自己锁起来等待暴涨的信息素趋于平缓。 徐樾余光扫过陆止行:“你这个病虽然不致命,但确实磨人。需要我给你介绍我们医院的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吗?” 徐樾放下鼠标,冲他眨眨眼,补充道:“非常辣的alpha,身材超级棒。” 陆止行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视他的废话,而是扬了眉:“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徐樾吹了声口哨,起身送他出门,促狭地眨眼:“alpha还是omega?漂亮的火辣的还是可爱的?” 陆止行甩开徐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脑海中跳出盛溪年冲他竖中指骂骂咧咧的样子,微勾了下唇:“alpha,都有。” 徐樾看着陆止行忽然变得温和的表情,也跟着他笑了笑。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走到医院大厅,往门口走。 “徐医生,你很闲吗?虽然我付给你的酬劳很多,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徐樾转了转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无语道:“我出来买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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