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里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整个废弃工厂里都是沈让痛苦的哀嚎声,听起来让人胆颤。 只有针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他的痛叫声在废旧工厂里产生了回响,没人注意到的病床上,那个瘦骨如柴的男人眼角留下一滴泪水。 Alpha白皙的手背上被溅上了几滴血迹,被他随意擦在身上,站起身一脚踹向沈让的腿骨。 “1001 是吧?啊?”盛溪年双目赤红,一脚一脚的往沈让招呼,“给我老婆起个破代号,我今天就给你1001刀怎么样啊?” 盛溪年被仇恨激红了眼,对着沈让一阵拳打脚踢,直到他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飙升的肾上腺激素缓慢褪去,Alpha有些卸力的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上的血,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恐惧。 他小时候跟人打架都是小打小闹,这还是第一次动刀子。 盛溪年撇撇嘴,眼眶一红,用干净的手腕擦了擦眼尾。 想回家了。? 第97章 自作自受 旁边的傻大个beta被他的狠绝吓得瑟瑟发抖,看到他哭就更害怕了,把人打成这样还哭,多变态啊! 他小心翼翼的默默往墙角挪动。 盛溪年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他:“你觉得我可怕?” Beta死命摇头,生怕盛溪年给他也来一刀,他嘴里被塞着破布,支支吾吾的听不懂在说什么。 盛溪年给了他一个白眼,走过去扯下他嘴里的破布,蹲在他旁边:“你在说什么啊?” “大哥,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命吧!呜呜……” 盛溪年听着电视剧必备台词,又把破布塞进他嘴里:“看点好的吧,这台词都过时了。” 盛溪年并没有伤害这个beta的意思,他自然会有法律去惩罚他。 盛溪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沈让,将自己的手中的匕首扔开,开始打量在这个破旧工厂里的简易实验室。 配置倒是齐全,手术刀麻醉剂已经俱全,甚至连医院专用设备都有。 盛溪年被架子上的试剂吸引了目光,拿起看了看:“这就是enigma催化剂吗?你的假药?” 沈让痛得蜷缩在地上,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盛溪年刚想把试剂放下,就看到了旁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腺体转移后所产生的副作用和注意事项。 Alpha嗤笑一声,将笔记本甩到沈让脸上:“你他妈绑架我是为了贺哥的腺体是吗?” “啊我草……你还真是丧尽天良。” 盛溪年本以为沈让绑架他是想要一些钱或者借助陆家和盛家的力量跑路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想要陆止行的命。 那些升腾起的恐惧再一次化作愤怒,盛溪年随手拿起一个注射剂,将贴着催化剂标签的液体抽进注射器中,将地上的沈让翻了过来,撸起他的袖子,毫不犹疑的注射进他的血管中。 “沈让,有句话叫做自作自受,你就一边受自己研究出来的药物折磨,一边接受法律的审判吧。。” 随着液体的推入,沈让的痛苦无限放大,信息素不受控的爆出,但对盛溪年这个alpha来说毫无作用。 盛溪年走到陈最旁边查看他的状况,幸好,陈最虽然不是s级,但也算优质,不会受到沈让信息素的干扰。 盛溪年叹了口气,给陈最往上扯了扯被子,感叹道:“兄弟,恋爱脑不得好死,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烂人呢?” Alpha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用干净的手指轻轻擦去:“对不起,你醒着吗?我不该当着你的面伤害他。” 陈最睫毛颤了下,但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盛溪年觉得他很可怜。 Alpha再一次想到了陆止行,如果陆止行不是本来就要分化成enigma的话,现在躺着的应该就是他了。 不对,陆止行压根就不会活到现在,他会像那些受害者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在地下室,最终出现在新闻的死亡名单上。 盛溪年陷入了后怕中,下一秒他听到了警笛声和人的脚步声。 维安部的队员一个个端着枪,谨慎的推开了他们这间房间的大门,看到眼前血腥的景象惊呆了。 其中一个拿着防护盾,警惕地看着alpha:“盛溪年吗?” 盛溪年白色羽绒服上血迹斑斑,脸颊上也被蹭上了些:“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为首的队长嘴角抽搐了下,看了眼沈让的惨样,这到底是救谁啊? 确认没有危险后,医生抬着担架把沈让和陈最一块抬走了,而那个受了皮外伤的beta直接铐了起来。 盛溪年目光越过这些人看向门外,没有看到陆止行的身影。 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指使陆止行给他去买汉堡了。 他还是稍微有点偶像包袱的,不想让enigma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 Alpha在维安部的保护下走出大门,正好碰到匆匆赶过来的陆止行,汉堡的香气瞬间掩盖了血腥味。 盛溪年眨眨眼,声音酸涩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兴奋:“贺哥。” 陆止行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心脏仿佛掉进冰窖中,脸色大变:“伤哪了?沈让弄得??妈的。” “不是我的血。”盛溪年伸开胳膊让他看。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止行说脏话,有点儿……带劲呢。 陆止行拉开他的羽绒服仔仔细细的检查,发现alpha只有手部有擦伤之后,才放下心来,将人一把拉进自己怀里,声音微颤:“吓死我了。” 盛溪年将脸埋在陆止行怀里,撒娇般蹭了蹭,在他的怀抱里,彻底感受到了安全感。 在愤怒和恐惧中砰砰直跳的心脏,得到了妥善的安放。 “贺哥,我身上脏,都沾你身上了。”盛溪年闷声道,但一秒都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陆止行轻柔的摩挲着他的脑袋,感受着他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不脏,年年是最干净的小孩。” 盛溪年低低笑了声:“哪有24岁的小孩,我早就是个大人了。” 陆止行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知道顺着他说:“对,是大人了,都知道保护我了,年年太厉害了。” 盛溪年眼眶一热,抱紧了他。 陆止行视线微动,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斑斑,和浑身是血被抬上救护车的沈让。 他什么都没有问,因为enigma已然明白,alpha是在为他报仇。 他既感动又愧疚,盛溪年给他的实在太多,他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压根就不配拥有alpha全部的爱。 陆止行轻轻浅浅的吻着盛溪年的头发,只想把自己满腔的爱意捧给他。 他将盛溪年抱得更紧,嗓音哑然:“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不然就把你的机车没收。” 盛溪年在他怀里仰起头,震惊:“啊?不行!你也太狠心了吧!” 但当他看清enigma眼里的担忧的后怕时,抿了抿嘴又道:“好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萧部长领着搜查科的同事看完现场出来,看着还黏在一起的两人。 “那个,陆总,盛少爷,天都要黑了,回去抱行不?” “…Hela…”? 第98章 没能照顾好你,对不起 由于现场太过惨烈,所以盛溪年被带入审讯室接受例行审问。 “警官,我都说了三遍了,我一进去,沈让的胳膊就扎刀子上了。”盛溪年手放在审讯桌上,抠手指玩。 审讯官一脸无语:“那他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盛溪年冲他眨眨眼:“他自己非要往我脚上撞的。” “盛溪年!请你注意你的态度,讲述实情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审讯官没忍住拍了拍桌子。 萧映走进来:“老于,冷静冷静。” 盛溪年抬眸看了他一眼:“我难道不是正当防卫?我被绑架了,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罪犯有人权,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没有是吗?” 萧映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到盛溪年面前的小桌子上:“盛少爷,冷静点,只是例行询问罢了,不是把你当犯人看。” “呵呵。”盛溪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讲话了。” 陆止行给他请的是赛斯败绩几乎为零的律师,那叫一个颠倒黑白。 啊不对,那叫一个将法律融会贯通。 本来盛溪年就是受害者,再加上这位牛逼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 24小时后,alpha就被放了出来。 他在里面待了24小时,陆止行就在外面等了24小时。 陆止行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怎么突然感觉你瘦了呢?” 盛溪年笑出声:“贺哥,干嘛呀,才一天,能瘦哪去?再说了,我昨天吃了两个鸡腿堡呢!” 陆止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的心疼并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话而减轻半分,他忘不掉昨天alpha身上带血的样子。 “虽然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陆止行顺顺alpha有些乱的头发。 盛溪年一向注意外表,但是这两天把自己弄得跟小疯孩一样,陆止行很愧疚。 “哎呀。”盛溪年拥住陆止行,轻轻拍拍他的背,“我不是说过吗?年哥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陆止行眸光微动,将他抱得更紧:“谢谢年哥。” 萧部长加了一夜班,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两个紧紧相拥的苦情人,无语地扯扯嘴角。 就是走个形式,关了一天好吃好喝的,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不过这个小A下手真够狠的,让他想起来自己那一脚能把他踹车上贴饼子的老婆。 萧映等了一会,看不到他们有松开的痕迹,十分电灯泡的走过去清了下嗓子:“咳,陆总,盛少爷。” 两人这才分开,陆止行恢复了淡漠的情绪:“萧部长,我先和我未婚妻回去了,如果后续需要我帮助,就电话联系吧。” “嗯,好的,辛苦,盛少爷也受惊了,是我们的失职。”萧映有些惭愧。 盛溪年摆摆手:“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对了,那个陈最怎么样了?” 萧映顿了下,叹了口气:“已经去世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不行了,腺体在催化剂的副作用下早就衰竭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重,一个生命的离去总能勾出人悲伤的情绪。 无论是盛溪年,还是陆止行,都没有认为陈最该死过。 陆止行走出了那个黑暗的地下室,但是陈最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没有人知道陈最有没有后悔伸出拉沈让的手。 有的爱能救人,有的却会杀人。 盛溪年看着大厅上维安部的徽标,再次看向萧映时多了些敬佩,正义终究会消灭黑暗。 但是…… 盛溪年眉头紧蹙,担忧的看向陆止行:“那你呢,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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