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川拿走他手中的水杯,看了一眼近乎呆滞的人,轻声反问:“你说做什么?” 夏知意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身后就是床。 裴言川将他逼得退无可退,却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裴言川不紧不慢道:“事实上你已经偷偷做过很多次了,对着我的照片,不是吗?”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夏知意定在原地,本就还在愣怔中的脑子此刻彻底罢工。 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夏知意听见自己有些迟缓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 裴言川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猜的,真被我说中了?” 原来是在诈他。 夏知意恼羞成怒,又急又气嗫嚅着想辩驳。 裴言川站得太近,他喘不上来气,可身后就是床,没有地方可以退。 “我突然很后悔。”裴言川道。 夏知意一听,生出些许希望来:“后悔什么?” 可下一秒希望就破灭掉。 裴言川语气认真:“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和你上床。” ??? “光看照片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主动找我?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拒绝你。” 夏知意腿一软,跌坐在床上,气势全无地骂道:“你有病啊!” 裴言川自顾自道:“你那个时候总是喜欢和我睡一张床,赶都赶不走。我每天晚上都可以锁上门偷偷在房间干你,干得你第二天腿软起不来床,这样你也不用去学校,我放学回来教你就好,学会了就奖励你,学不会就惩罚你。” 夏知意彻底傻了眼,结结巴巴:“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裴言川毫无预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力度不像是在开玩笑:“你要不试试我酒醒没醒?” 夏知意完全想象不出来裴言川会说出这样的话,飞快地摇头,表明自己并不想试。 裴言川看他半晌,松开手:“去洗澡。” 夏知意如同得到了赦令,急忙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别墅主人准备好的干净睡衣,转头钻进了浴室。 洗完澡,然后呢? 房间空调温度打得比下午低,裴言川进去洗澡了,浴室响起水声。 夏知意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他是真的在害怕,直觉告诉他今晚肯定会发生一些超出他预期的事。 但是他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啊! 不行不行。 虽然亲都亲过好几次了,但他完全没有准备好。 而且他们的关系真的到这一步了吗? 之后呢,之后该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门开了,裴言川穿着拖鞋踩出细微的水声,边擦头发边走了过来。 夏知意低着头,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不会没穿衣服吧? 床边陷下去一块儿,裴言川膝盖压上来。 夏知意偷偷抬眼瞅了一下。还好还好,穿了裤子。 裴言川手伸过来。 夏知意下意识地抬起头往后仰。 裴言川摸了个空,收回手道:“下来吹头发。” 夏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洗澡开始就一直在东想西想,连头发都忘记吹就上了床。 他慢吞吞地坐在床边穿拖鞋:“哦。” 吹头发的时候,夏知意清晰地感受到了裴言川这几年到底比他长高了多少。 手指穿梭在柔软的发间,他眯起眼,看见镜中自己的头才堪堪到裴言川胸口。 这人吃什么了长这么快。 夏知意正走着神,裴言川关掉吹风机,问:“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 夏知意一顺嘴把实话说了出来:“我在想你怎么长得这么快,什么时候偷偷长这么高了。” 裴言川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笑得不明意味:“几年不见,当然有变化。” 夏知意噤声。 “你也长高了。” 裴言川视线落在他发顶。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又会变得不好收场,夏知意转移话题:“那个,我有些困,先睡觉了。” 裴言川熄了灯。 夏知意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迟缓地想起来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两个要睡在同一个房间,别墅也不像没有多余房间的样子。 他模糊地想着,下午睡太久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困意,又不敢翻身发出动静,一动不动无比煎熬。 “睡不着?”裴言川翻了个身,温热的呼吸离得极近。 脖颈后传来一丝热度,夏知意僵着身体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腰上突然一紧,裴言川用力将他揽进怀里,后背撞上炙热的胸口,结实的胸膛微微颤动:“刚才说的话我没开玩笑。” “你想好了吗?”裴言川问。 “呃……”夏知意推了推箍在他腰间的手,没推动,瓮声瓮气道,“ 你先松开,我和你说。” 腰上的手依旧箍得很紧。 夏知意清了清嗓子,说出他刚才编好的理由:“因为我成绩一直不好,上了高中我妈担心我考不上好大学,听说c城的高中升学率高一些,所以才转学。” 说完,身后人没有立即出声。 夏知意正忐忑,腰间突然一松,裴言川放开了他,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用极度平常的语气重复问了一遍:“因为成绩?” 夏知意松了一口气。 “是的。”他说。 裴言川听罢点点头,直起身从旁边床头柜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然后低着头拆。 夏知意听出来是窸窣的塑料声,有些好奇转身伸头去看,发现裴言川正面无表情地拆一盒安全套。 不是吧,来真的啊??? 夏知意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连滚带爬想从双人床另一边爬下去,还没爬到床边,脚腕被人捉住,裴言川跪在床上抓着他的脚腕一把就扯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你自找的。”
第十九章 == 裴言川手劲大得吓人,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床上。 冰凉的手掀开睡衣下摆,重重抚上后腰,有力的手掌掐住腰身,将人牢牢控制住。 “等等等……等一下!”夏知意被他手上的温度和肌肤相贴的触感激得身体往上窜,慌忙去推那截因为发力肌肉贲张的坚硬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裴言川继续往上摸。 夏知意喉头发紧,慌乱间舌头都打结:“你先放开我,放开我告诉你……唔……” 夏知意闷哼一声,胸口敏感的地方被指腹轻轻蹭过,瞬间激起触电般的快感,裴言川低头观察他的神色,手上动作不停。 夏知意脸上先是有几分迷茫和不知所措,慢慢的整张脸都烧红。 “我说、我说!你别……”房间扬起一声短促的喘息,夏知意隔着睡衣抓住那只不停作乱的手,两只手牢牢交缠在一起,皆是滚烫不已。 裴言川总算停了下来,手掌被他按在心口,一手撑在耳边,一言不发从上自下俯视着他。 夏知意舔了舔干燥的下唇,红嫩的舌尖瞬间收回去,唇上泛着湿润得水光,本是无心的动作,却引得裴言川眸色一暗,胸口的手微微动弹,吓得身下人更用力地捂住。 夏知意全招了。 事情并不复杂,他结结巴巴说完,期间时不时小心观察两眼面前人的神色。 “嗯。”裴言川波澜不惊听他说着,手指却恶劣地碾了一下。 夏知意呼吸一滞。 裴言川神色不变:“继续说。” 夏知意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我说完了。” 裴言川:“说完了?” 夏知意低低应了一声,后知后觉自己抓着他的手压在了怎样一个糟糕的位置,裴言川稍微一动,他就有感觉,抓着那只手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裴言川听他说完,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事情跟他猜想的大差不差,但他想知道的不仅是这个。 “我去c城找过你。”他说。 夏知意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眸光一闪,嘴唇动了动,小声嗫嚅道:“我知道。” 裴言川:“所以那天真的是你?” 夏知意犹豫一瞬,承认:“是的。” 那是夏知意不告而别突然消失的第一个学期。 起初裴言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以为夏知意只是像以前那样在和他闹脾气,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回来。 可身边有人告诉他,夏知意转学了。 裴言川先开始一点也不相信,他不相信夏知意会转学,更不相信夏知意会一声不吭连转学这种事情都瞒着他。 可时间一天天流逝,夏知意仍然没有出现。 某天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得放学后,裴言川走在回家的路上,下意识侧了侧头。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他偏过头想和那个人说些什么,身侧却空无一人。 裴言川停住脚步,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只是形影单只,再也不会有人踩着他的影子在他身边一蹦一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裴言川突然疯了一般转身朝和家相反的方向狂奔,他冲进火车站,买了去往c城的票,坐在候车大厅等车的半个小时里,裴言川大脑一片空白,人声嘈杂,他什么也听不见。 被名为思念的情愫折磨了太久,即是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他迫切地要见到这个人。 不管怎样,他要见他。 从来循规蹈矩的三好学生翘了课,家也不回,去往离家几百公里的陌生城市。 C城的夜晚没有H市明亮,整个城市灰蒙蒙的,裴言川在火车站等了许久才打到出租车。 司机听裴言川说要去C城的一中:“那是去市里。” 裴言川人生地不熟,含糊应了一声。 司机问:“你在那里念高中?” 裴言川说不是,来找朋友。 司机:“那是个好高中,严格得很,晚上晚自习上到很晚。” 裴言川问:“晚自习几点下?” 司机:“十点多咯。” 裴言川看了眼手机时间,过去刚刚能赶上他们晚自习放学。 那天晚上,他在陌生的高中校门口独自等了许久,没有如同预想般轻而易举见到想见的人,明明以前每天都能见到,如今见一面竟然变得如此困难。 此时已经快入秋,起着凉风的夜晚裴言川只穿了一件短袖,放学的高中生差不多都走光了,校门口行人寥寥。 裴言川没有离开,也没思考今晚住在哪,只是安静又固执地站在那里。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视线里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裴言川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毫无踪影,他疯了一般穿过一条条生僻的大街小巷,却再也没有看见那个人影。 后来他重新回到学校门口,校门已经落了锁。 寒风变得刺骨,明明还没到秋天,就冷得难以忍受。 身后有人靠近。 席昶牵着一条看起来十分凶悍的大型犬正在散步,白天不好带狗出门,只好晚上没人的时候放出来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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