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它在操纵我,如此的执拗 许司昂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觉。 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 越想越觉得心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翻身起来给贺炀打了个电话。 贺炀没睡,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许司昂问他:“这么晚了你在干嘛?” “在谱曲。”贺炀说。 许司昂哦了一声,没声了。他举着手机,发怔地盯着天花板。 贺炀察觉他有异,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许司昂侧着身子蜷起自己,耳根贴着手机,问他:“你说,我换专业怎么样?” 贺炀没问换什么,方向是流行乐、电吉他大致是不会错的,他没有替他作答,而是反问道:“你想换吗?” “想换吗……”许司昂喃喃,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像是怅然若失,又像是遗憾。 手机那头贺炀笑了一声,他说:“其实你自己也没意识到,你很喜欢古典乐。” “有吗?”许司昂问。 “有。”贺炀说。语气之笃定,让许司昂都动摇了下。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我没有,别瞎说。” 贺炀又低低地笑了声。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似的,许司昂愈发感觉别扭了。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他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贺炀说:“你随便一首古典乐都能信手拈来。” 许司昂反驳:“那是我小时候学的多。” 贺炀:“你平时听歌都是听古典乐。” 许司昂:“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市面上的那些裁缝歌曲,再说了,我平时听得最多的是你的歌。” 就算是美言也不顶用,贺炀洞若观火,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你总能找出借口。” 许司昂哼哼:“本来就是。” 贺炀:“死鸭子嘴硬。” 许司昂说:“那你再说说,看我还能不能找到新的借口。” 贺炀淡声道:“你从来不谈大提琴。” 许司昂:“……” 一击毙命,正中死穴。 许司昂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男朋友你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许司昂问:“你怎么发现的?” 贺炀说:“你之前委托日本朋友把你的吉他寄回国,其中就有一把大提琴。但你一直把它放在卧室衣柜里,从来没拉过,也没跟人说过。” 许司昂恍然,他想起来自己好几次洗澡没带衣服,便让贺炀回他房间帮他拿,或许就是那时候看见的吧。 许司昂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半途休学了,心里有负罪感所以才不敢拉它。” “但是我更相信‘近乡情怯’这个词。” “歪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能跟你再扯歪一点。”贺炀道。 许司昂洗耳恭听。 “你以前说我的声音像大提琴声,很喜欢。” 许司昂倒仰,无语:“早八百年瞎说的事也能被你扯出来当大旗。” 贺炀慢悠悠笑道:“这不是更能说明你的潜意识吗?” “许司昂,承认吧。” “我就是你的替身情人。” “你爱的根本不是我。” 许司昂亲昵地送他一句:“傻逼。” 贺炀笑不可遏。 挂了电话,许司昂立即改了贺炀的备注,依男朋友的意思,他贴心地备注成“替身情人”。并截图发给了贺炀。 贺炀辣评:情人不替身,替身不情人。V我50,我马上做的你床上情人。 许司昂回:V你100,看看实力。 两个直球选手一夜上高速。 …… 许光弦办事利索,许司昂这厢还在磨磨唧唧试图拖延时间,许光弦就已经把他材料都整理好了。第二天订票飞英国。 同上飞机的还有许娇。 许司昂问:“你来做什么?” 许娇优雅地扶了扶墨镜:“我去参加演出啊。” 许司昂:“啊?” 许娇从包包里抽出两张票,夹在纤细的食指中指间,红唇一漾,酷酷道:“有时间就来看。” 许司昂小心翼翼地抬手摘掉她墨镜:“姐,咱不学盲人哈。” “……”狗崽子! 许家在伦敦有公寓,许光弦过去一年都住在这儿。姊弟三人落地后,便在公寓倒时差。 隔天许娇出门,她要去乐团排练。许光弦也不知所踪,许司昂只好自己一个人在伦敦街头瞎晃悠。 这样瞎转悠的结果就是很快他登上了微博热搜。 #许司昂只身一人出现在伦敦# 【许司昂怎么去伦敦了?不是在参加乐战二公吗?】 【我听说许司昂二公不参加了。录制现场好像也没见到他人。】 这一消息激起千层浪。 【啊??居然没参加二公,许司昂要干什么?】 【大胆猜测,许司昂是准备回去读书了!别忘了他还在休学呢!英皇不就在伦敦吗!】 【楼上说得有道理啊!】 【呜呜呜呜呜呜不要啊,我崽别啊!我还想看我崽的舞台!】 【粉丝麻烦清醒一点好吗,不读书难道就拿着高中文凭啊?而且人读的是英皇欸,这不比什么野鸡大学牛逼多了!我建议许司昂读完书再说!】 【楼上是不是都想多了。看看这个吧,[图片]】[图片]:爱乐乐团伦敦巡回演出。 【友情提示,许司昂的姐姐是这个乐团的首席。】 【哦哦哦,原来是看姐姐演出啊。】 【吓死了,还以为要退圈了呢。】 …… 在国内监控网上舆论的陈晨也很意外。 他问贺炀:“许司昂去伦敦你知道吗?” 贺炀嗯了声,昨天许司昂出发的时候给他发了微消息。 “他去伦敦干啥?”陈晨问,“真去读书去了?还是去看他姐的演出?” “去学校商议转系的事。”贺炀说。 陈晨一愣:“他还要回去读书?” 贺炀微微挑眉:“不然?他不毕业就没文凭。高中毕业这可不好听。” “有什么不好听的。”陈晨不以为然,他在圈子里浸淫多年,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娱乐圈里多的是九漏鱼,许司昂这学历已经很牛逼了。” “再牛逼也不能不读完大学吧。”贺炀提醒他道,“许司昂的学校不挖出来还好,挖出来了网民只会对许司昂更加严格。现在看着还好没闹起来,你再过段时间看,网上肯定会有一批人批他‘利欲熏心’,为了赚钱书都不读完。” 陈晨觉得贺炀这句“利欲熏心”意有所指。不过沉下心一想,贺炀说得确实有道理。 许司昂这个学历既是爆点,也是雷点。关键就在未来的舆论走向上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陈晨问道。 贺炀看他,眼神意味深长。陈晨反应过来,得,自己白问了,贺炀肯定是为许司昂着想。 算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意,看公司到时候怎么说吧。陈晨想到。 …… 中午许光弦回到公寓,许司昂问他上午干什么去了不见人影。 “去见老朋友了”许光弦把钥匙放到鞋柜上,边换鞋边道,“他现在在英皇当教授。” 许司昂懂了,给他活动关系去了。许司昂问:“专业能换吗?” 许光弦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许司昂倚着墙,歪头问道,“那钱送出去了?” “没。”许光弦说。 “为什么?”许司昂不解。 “价格太贵。”许光弦慢慢悠悠道,“我再找别人看看。” “………………” 许光弦:“你这什么表情?” 许司昂痛定思痛,反思:“我在想我现在的水平都要靠走后门了吗?” 许光弦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表扬:“嗯,终于有了这个自知之明,很好。” 许司昂面无表情:“……”来人劈了他哥这张嘴吧。 下午许光弦又去“活动”了。晚上许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公寓,一进门就在玄关瘫成一滩烂泥,双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 许司昂过去把人公主抱起来,许娇在他怀里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沙发。 把人在沙发上放下,许司昂叹了口气,说:“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少废话。”许娇粗声粗气道,“明天你和光弦必须来看我演出!” 许司昂纳闷:“这么严肃做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许娇架了一天的小提琴,肩颈还酸着呢。她僵硬地扭着脖子,阴恻恻地笑道:“老娘要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的《帕萨卡利亚》!” “嚯,还计较这事呢。”许司昂懒洋洋地在一旁单人沙发上坐下,斜眼瞧她道。 许娇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计较吗?她从前以为这世上唯一有资格能和她合奏《帕萨卡利亚》的只有她弟弟许司昂。她满心满眼想打造一个无与伦比的舞台,一直盼着许司昂长大,结果她这好弟弟给她来了当头一棒。 许娇红眼磨牙,怒其不争地一拍沙发:“愚蠢的弟弟!” 许司昂不痛不痒地欸了声,低头给贺炀发消息。 许娇继续痛斥,骂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许司昂抬头奇怪地睨过去,啊哈,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的姐,你真是……”许司昂哭笑不得。哪有人骂人还把自己骂睡着的啊。 他揉了一把后颈,无可奈何地起身,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感受到热源,许娇脑袋往许司昂怀里拱了拱,嘴里似乎在咕哝什么。 许司昂没听清,也没太在意。胸前的衣服被小小地揪了揪,他垂眸,听到许娇喃喃:“你继续拉大提琴好不好。” 许司昂抿了抿唇,一哂:“在这儿等着我呢。” 但许娇没有醒,许司昂凝眸看了一阵,然后一语不发地把人送回房间。 房门关上。黑暗里,许娇幽幽地睁开眼。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吓死,太警觉了叭! …… 翌日晚上七点半,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距离爱乐乐团公演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观众们正在井然有序地检票入场。 今天的音乐会门票卖得意外的好,竟然全部销售一空, 这其中自然有许司昂粉丝出的力。 英国的粉丝们听说许司昂要去听他姐的音乐会,立马自发响应,准备给姐姐打call。应援棒都揣好了,但等粉丝们一进庄严肃穆的音乐厅,一个二个登时不敢造次了。 许娇给许司昂他们的票是家属专享票,在最前排。许司昂和许光弦先去后台看望许娇,刚进门就看到许娇正在和一个英国人讲话。 见到许司昂和许光弦来了,许娇眼睛一亮,截断话头。对许司昂招手道:“许司昂,这个是我的搭档,大提琴手Willi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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