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言的声音染上了丝丝的哭腔:“单身夜的事,也是司明羽叫我做的,那个时候我家有亲戚生病,看医生需要一大笔钱,我是没有办法才听他的……” “阿燃,你可以原谅我吗?” 池星燃终于抬起了脑袋,偏过头看了眼路嘉言。 他双目通红,瞳孔里泛着点点的泪光,紧紧抿着唇,满脸都是紧张和不安。 池星燃盯着他的眼睛,许久许久,弯了下唇角:“好。” 兴许是他答应的太快,路嘉言很是惊讶,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你真的愿意原谅我?阿燃,你不是在骗我吧。” 池星燃抿了抿唇,语气认真,一字一顿:“当年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过去我总是对你呼来喝去的,也从来没有真的把你当成平等的朋友,你会那么做,也情有可原。” 路嘉言一把抱住了池星燃,哽咽:“阿燃,谢谢你原谅我。” 池星燃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眨了两下眼睛,随后慢慢抬手,轻轻拍了拍路嘉言的后背。 …… 当天中午,路嘉言便邀请池星燃一块去吃午餐。 路嘉言领着池星燃来到了一家高档洗西餐厅。 刚坐下,路嘉言便笑着说:“上次你见到的那个人叫何颂祁,是我的朋友,他脾气不好,心直口快,我代他向你道歉。” 池星燃笑的眉眼弯弯:“嗯,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路嘉言抬手叫来服务员。 “先生,这边是要点单吗?”服务员从围裙兜里取出笔。 路嘉言把菜单递给池星燃:“你随便点吧,今天我请客,不用和我客气。” 以前,都是池星燃花钱,高高在上的请他吃饭,现在,也终于有他请池星燃吃饭的时候了。 路嘉言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指着菜单上的鹅肝,优越感十足:“这是这家的招牌,你有几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吧。” 他迫不及待的去看池星燃的表情,试图从池星燃的脸上窥探到一丝难堪和窘迫。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池星燃只是手掌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才拿起菜单,笑了笑:“是有几年没吃过了,西餐很贵,我现在工资没有那么高,谢谢你请我。” 路嘉言只觉得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觉得无聊极了。 这顿饭,池星燃吃的很安静。 除了偶尔温声细语的回答路嘉言的问题外,池星燃始终保持着沉默。 吃完午餐,路嘉言又把池星燃送回了别墅。 刚下车,路嘉言就脸色一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阿燃,我突然有点肚子疼,你能不能让我用一下洗手间……那就拜托了!” 不等池星燃回答,路嘉言已经抬脚往别墅里走去。 池星燃冷冷的看着他往洗手间去的身影,转身便要回屋 “喂,那个谁。” 张姨忽然叫住他:“帮我去给外面的花浇下水吧,那可是先生亲手给司先生种的玫瑰。” “好。” 池星燃点点脑袋,面无表情的拿上水壶,一瘸一拐的走到院子里浇花。 几分钟后,池星燃回到别墅。 他刚走到二楼,就见卧室的门居然被人打开了。 池星燃心头一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 只见路嘉言正站在衣柜前,衣柜的门被拉开,手里正拿着那件红色的织了一半的毛衣。 “阿燃,你回来啦,我……” 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池星燃脸色骤然苍白,踉跄狼狈的扑了过去,一把将毛衣夺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尖锐颤抖:“还给我!” 在这一瞬间,路嘉言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池星燃。 他愣在原地,看着池星燃呼吸急促的走到床边,弯腰从床脚拉出一个黑色的行李包,然后把毛衣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路嘉言脸色尴尬:“嗯,我就是想看看你衣柜里有什么衣服,前阵子不是你生日吗,我想补一件生日礼物,送给你。我看这件毛衣没有织完,觉得好奇,所以才拿起来看了看。” 池星燃胸口剧烈起伏,肩膀也在微微发抖,声音冰冷:“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了,拜托你下次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路嘉言:“……哦。”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池星燃背对着路嘉言,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 路嘉言咬了咬嘴唇,“那我今天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找你玩。” 池星燃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路嘉言又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 晚上六点。 晏斯野回到了别墅。 张姨递来一杯冰水,晏斯野一边解开领口,一边接过水杯,问:“池星燃呢。” 张姨:“在房间里呢,中午之后就没下来过。” 晏斯野喝了口水,将杯子递了回去,抬脚就往楼上走。 张姨叫住他:“阿野,下午有个人来找他,说是他以前的朋友,叫路嘉言。” 晏斯野愣了下:“路嘉言?” 张姨:“是的。” 晏斯野瞬间皱紧了眉头。 路嘉言曾是池星燃最好的朋友,也是当年他的复仇大戏里,重要的一个工具人。 晏斯野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他是怎么他借着这个人对池星燃的嫉妒和羡慕,将池星燃一步一步推进深渊。 池星燃怎么会和他…… 晏斯野声音低沉喑哑:“池星燃对他是什么态度。” 张姨:“看着挺好的,两个人在花园里聊了许久的天,后来还一块儿出去吃饭了。” 听到这话,晏斯野微微松了口气。 所以,池星燃这是原谅了路嘉言?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池星燃也不在意他过去做了什么,代表他着彻底放下过去了? 晏斯野转身就往楼上走。 池星燃正趴在桌前,面前摊着一本法语书,他的下巴枕在手臂上,眼皮子上下打架,昏昏沉沉的泛着困,好像只春日阳光下偷懒的小猫。 晏斯野轻着脚步走了过去。 池星燃却察觉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瞬间惊醒过来。 晏斯野见他慌慌张张起身的模样,笑了两声,把他拽进了怀里,“吵醒你了?” 池星燃摇摇头。 晏斯野在椅子上坐下,把池星燃拽到自己腿上,翻了两页书:“怎么想起来看法语书。” 池星燃声音轻轻的:“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晏斯野看着他耷拉下去的脑袋,把他转向自己:“我听张姨说,你今天和路嘉言出去吃饭了。” “嗯。” 晏斯野捏着池星燃的手腕,声音低沉:“你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和他和好,重新来往,也挺好的,反正钱我都帮你还了,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池星燃笑了一下:“是呀。” …… 路嘉言走出别墅,坐上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随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司明羽的声音渐渐传来:“怎么样,你见到池星燃了吗?” “见到了。” “怎么样。” 路嘉言语气带着几分浅浅的唏嘘:“我带他去吃了午饭,他现在连顿牛排都吃不起,也挺可怜的。” “那你有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路嘉言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嗯,他有一件毛衣……”
第69章 新工作 “毛衣?” 电话里沉默两秒,司明羽很快想到什么:“是……红色的毛衣吗?” 两年前在医院时,他确实看到池星燃的母亲在织一条红色的毛衣。能让池星燃如此在意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东西了吧。 路嘉言的回复很快验证了他的猜想:“对,是一条红色的毛衣,上面还绣了向日葵。” 路嘉言好奇:“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司明羽没有回答,沉默了会儿,开口:“这几天,你多和池星燃接触接触,想办法带着他出去玩。” 路嘉言皱眉:“可是……” 司明羽:“以前池星燃对你总是趾高气扬的,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以为高人一等了。你没少被他欺负吧。” 路嘉言抿紧了唇,眼神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受了池星燃那么多好处,自然也会对池星燃唯命是从。 有一次,他没有及时接到池星燃的电话,池星燃居然直到跑到了他的公司,等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池星燃正和他的几个同事笑着聊天。 见他回来,池星燃便嚷嚷着口渴要喝水,他刚把水杯递过去,池星燃就一脸嫌弃,说自己不用别人用过的水杯,嫌脏,让他去楼下买咖啡。 他一时没答应,池星燃便仰着下巴,当着所有人的面,哼哼唧唧:“你的工作还是我帮你走的后门呢,现在帮我买杯咖啡都不愿意……” 路嘉言当场羞红了脸,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落在自己身上。以至,直到多年之后,路嘉言依旧能感受到那个炎日下午的窘迫。 像一汪湿冷刺骨的湖水,淹没头顶,让他窒息。 就在这时,司明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路嘉言,你比我了解池星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晏斯野现在对池星燃那么好,万一哪天他东山再起,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会放过你吗?” 路嘉言瞬间白了脸。 当然不会。 以池星燃的脾气,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他不再犹豫,语气变得坚决:“我明白了,你想怎么做。” 司明羽:“很简单,让池星燃变回以前的样子就行。” 如今的池星燃安静温和,眉眼笼着一层清冷和矜贵。 褪去了张牙舞爪,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和培养的影响,开始在池星燃的身上逐一体现,而这样的池星燃,对晏斯野有着太大的吸引力。 可是没关系。 只要池星燃变回曾经那个无理取闹的模样,晏斯野一定会再次厌烦他,到时候,他就可以重新回到晏斯野的身边。 而那件毛衣,或许可以帮他一个大忙。 …… 没过两天,路嘉言果然又来找池星燃。 张姨来敲门时,池星燃刚刚起床,他直跪在床上,温柔的帮晏斯野整理领带。 听到张姨的声音,池星燃的手指瞬间僵了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的将领带打好。 晏斯野看着他,“怎么不回话,他还在等你。” 池星燃垂下眼睛:“我找到了新工作,后天就要入职了,这两天,我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两天。” 晏斯野拿起外套,语气漫不经心:“那你们在家里玩就就是了,去娱乐房打打电玩。” 池星燃张了下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轻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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