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一滴一滴的冷汗,语气凌乱:“你,你可以用这个……用这个像栓狗一样的栓我……还有这个……这个也可以……我保证我会让你爽……”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弄伤司明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 池星燃说着就去扇自己的耳光,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声音逐渐响彻房间。 白皙的脸颊被一根根指痕覆盖,整张脸火辣辣的,耳膜“嗡嗡”作响,温热的鲜血顺着唇角滚下来,口内全是浓烈呛人的血腥气。 巴掌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池星燃眼前一阵发黑,掌心,脸颊,都像是被无数根绵密的针尖戳刺,疼的他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他用力睁大眼睛,拼尽全力,一点一点重新抱住晏斯野的腿,“……我求你了,救救我母亲吧,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晏斯野一脚踢开池星燃。 池星燃重重摔在地板上,眼前阵阵眩晕,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晏斯野眼神冰冷:“我也没有义务继续填你母亲的无底洞,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池星燃扶着床边,拼了命的站了起来。 他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摸不清任何方向。 …… 晏斯野正在门口等电梯。 “砰——” 一声剧烈的重物滚落的声音,在背后骤然响起。 晏斯野下意识回头,来到旁边的楼梯口。 池星燃不知什么时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在下一层的平台上。 挣扎了两下后,便没了动静。 晏斯野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的站在楼梯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池星燃。 “叮——” 电梯到了。 晏斯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过身往电梯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司明羽打来的电话。 “阿野,你今晚几点回来,需要给你留晚饭吗?” 晏斯野眼里泛起一丝缱绻,声音温柔:“当然,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了。” 司明羽的声音好似有几分娇羞:“嗯,那我给你做。” 晏斯野:“我一会儿就回去,在家乖乖等我。” “嗯。” 晏斯野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 痛。 好痛。 池星燃在混混沌沌中被一阵剧痛惊醒,肩膀处的骨头像是被砸碎了一般,连接到整个后背,疼的他浑身不停抽搐痉挛。 他用力的撑起身体爬起来,却又一次摔回冰冷的地面。 如此反复几次,后背早就已经被冷汗浸透。 看着阴暗的楼道,池星燃愣了许久,断开的记忆终于一点一点,慢慢复苏。 晏斯野……不要自己了。 哪怕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蝼蚁,晏斯野也不愿意再和自己有任何关系了。 他不在乎晏斯野怎么对自己,可他拿不到钱,母亲怎么办呢。 都是他不好,为什么要得罪司明羽,为什么就那么冲动,为什么就不能忍…… 眼泪汹涌而出,池星燃抬头,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 “池星燃,你真没用……” 低小颤抖的呜咽声在漆黑阴冷的楼道里回响,伴随着夜风的呼啸,听着便叫人揪心难受。 不知道过了许久,池星燃才摸索着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他没有回公寓,而是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走。 四十分钟后,池星燃来到了晏斯野的别墅门口。 深夜的别墅已经灯火通明,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池星燃看到门口停了两辆大货车,好几个工人正出出进进,忙前忙后的从别墅里往车上搬着行李。 池星燃慢慢走上前,声音沙哑:“你,你好,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扶了下帽子,笑:“哦,这家人要去国外定居了,我们是来给他们搬家的。” 池星燃脑袋一空,喃喃:“去国外定居……” 晏斯野和司明羽要去国外了…… 池星燃彻底慌了,转身就往别墅跑。 司明羽抱着个纸箱,正好从别墅里出来,见到池星燃,他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池星燃眼睛泛红,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他局促的握着自己的手臂,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子和裤子,声音低小:“我,我想见阿野……我有事找他。” “是吗?”司明羽眨了眨眼,随后把纸箱交给路过的工人:“今天辛苦你们了,这是最后一箱东西,你们可以把东西拉走了。这是五百块钱,拿去喝杯饮料吧。” 工人们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整个别墅陡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司明羽抬头,厚厚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遮住了月亮,暴雨即将来袭。 司明羽眨了眨眼,指着院子里的鹅卵石小路:“你去那边跪着等好了,一会儿阿野会出来的。” 池星燃握紧了拳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安静的走了过去,曲下双膝,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他曾经在这里跪过一整夜,只是再跪一次而已,无所谓的。 只要晏斯野答应救母亲,跪多久他都心甘情愿。 一滴雨珠砸在红肿的脸颊上,热辣辣的,紧接着瓢泼的暴雨从头顶倾盆落下。 深秋的深夜,天气已经极冷。 池星燃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哈着气,试图取暖。 时间滴滴答答,冰冷的暴雨似乎将一切感知都冻结,又无限拉长,视野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雨幕。 不知过了多久,池星燃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那人在自己面前停下,高档的皮鞋沾了雨水,昂贵的裤子却是一尘不染,衬的此时狼狈的他,愈加像个笑话。 池星燃慢慢抬起脑袋,正对着司明羽的笑容。 他撑着一把蓝色的伞,背着一只两百多万的包,远处的别墅已经彻底暗了灯,司明羽好像要离开了。 司明羽拎起裤腿,慢慢蹲在了池星燃的面前:“阿野不会再见你了,你几乎毁了他的一辈子。” 池星燃知道,司明羽说的是真的,可他依然想要维持着自己那最后的一点骄傲和自尊。 “……我们在一起七年,他不会,不会……那么对我的。” “是吗?”司明羽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透过雨声,清晰的落在池星燃的耳朵里:“那你应该不知道吧。单身夜那天,在酒店和你上床的男人,就是阿野本人。” 池星燃怔怔的看着司明羽,脑袋里有什么像是炸开:“……你说什么。”
第42章 两年后 司明羽笑容加深:“哦对,还有订婚那天,也是阿野发的短信,用你的视频,故意约你出去的……” “你胡说!!!” 池星燃眼睛通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从单身夜到今天,近乎三年的时光……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做过多少次噩梦。 他无数次回到那个漫长的夜晚,梦里的一切朦朦胧胧,破碎的黑影摇晃,喘息沉沉交错,池星燃像是溺水的鱼,冰冷坚硬的密网缠住脆弱的鱼尾,深深的嵌进他的骨血,他拼了命的扑棱,想要挣扎逃脱,却只是把自己弄的血肉模糊。 他被陌生的男人碰过,他不干净了,他背叛了晏斯野,他害的晏斯野成为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一切的起因是他池星燃的“背叛”,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未婚妻子被别人染指,所以,阿野才会发疯一样的报复他…… 三年来,池星燃一直都是这么坚信不疑的。 所以,不管阿野怎么羞辱他,折磨他,他都忍了。 他明白,忍到阿野气消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会变回曾经的样子。 可现在,司明羽居然告诉他,单身夜,订婚宴……那个给他发短信,逼着他拍果照,拍视频,不停要挟自己的男人是晏斯野……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晏斯野安排的吗? “不可能……”池星燃根本不能接受,他不停的摇着脑袋,踉跄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你,你在骗我,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膝盖像是被无数虫蚁啃蚀,池星燃双腿一软,“噗通——”再次摔倒。 司明羽缓缓站起身,撑着伞静静的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池星燃。 “你拍张照片给我吧,不穿衣服的那种。” 池星燃的身体在听到司明羽说出来的话时,陡然一下僵住,他木讷而机械的转过头,眼里是一片无措的茫然。 这是……N对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司明羽会知道。 司明羽眼神染上了一丝怜悯,他重新走到池星燃面前,把一部手机,递到了池星燃的面前。 池星燃一把夺了过去。 手机屏幕里,自己和N的对话,一条一条,清晰无比。 【N:如果你敢去报警,我就把视频和照片发给晏斯野。】 【N:你放心,我知道你们要结婚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我就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N:拍张照片给我吧,不穿衣服的那种。】 【……】 池星燃表情逐渐僵硬苍白,被雨水打湿的睫毛上下颤抖,嘴唇嗫嚅着,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响声。 司明羽把手机拿了回来,弯唇:“你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这个是阿野的备用手机。” 池星燃一点点抬起脑袋,困兽般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明羽。 司明羽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池星燃,“你以为阿野真的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都会偷偷躲起来哭吗?不,他知道的,不仅知道,他还告诉了我和秦逸辰宋浩他们,他说,每次看到你因为出轨内疚心虚,低声下气的讨好他的样,他就觉得好好玩,差点没忍住笑。” 一滴眼泪,从池星燃的眼角无声滑落:“我要见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司明羽的语气终于变得冰冷起来:“见他?你觉得,阿野还会见你吗?阿野从来没有爱过你,对你来说恩爱幸福的七年,却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一段人生,池星燃,你几乎毁了他的一辈子,他恨透了你。” “你还想见阿野?简直是异想天开。”司明羽抬了抬下巴,眯起眼睛,面上全是嘲讽:“我要是你,就不会在阿野这里浪费时间。不过,我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帮你了吧,谁让你自私又愚蠢,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呢。” 说完,司明羽撑着伞抬脚离开。 走了几步,他重新回过头,看向一动不动,已然呆滞的池星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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