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临走前在他耳边说:“李既白不给你发工资,我给你发,我现在比他有钱。” 老顶在他走后,越想越不对味。他被外派的这个工厂环境闭塞,总部大老板的事情传不过来。他直接把电话打到方元那里,才知道李既白竟然把老家南城的产业给处理了,并且都给了林深。 老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李既白却如春风过境,心情大好。 # 狗血虐
第62章 就说完余生吧(完结章) 林深为自己的沉迷心惊。 沉迷在那个吻里,让他害怕。他接下来的几天都在懊恼,问自己到底谁给了你勇气,让你再一次想去飞蛾扑火。 非要在炽热却危险的火光里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林深的纠结和魂不守舍,李既白仿佛浑然不觉,依然每天晚出早归,陪着林深看外婆,看朋友,吃饭散步看电视。 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一个人。 林深也去拜访了言城。 外婆所在的疗养院,其实也算是言家产业,圈子就那么大,抬头低头就能见到。言城一开始并不知道,后来听父亲偶然说起,才知道父亲口中“李家有人要做手术”的那位李既白很重视的老人是林深外婆。 知道后便来探望过一次。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林深都应该去回访言城,但他依然犹豫了很久。他很感谢言城的出手相助,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在他面前袒露过,再见面就有些不舒服,在心里来回拉扯。 最终还是见了。言城很体谅他,约在一家咖啡店。林深赴约的时候李既白又要跟着,怎么说也不听。 只好一起。 言城看到李既白,也没多惊讶,似乎预料到他会来一样。三人寒暄完,坐在一起各自喝咖啡,便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深先打破尴尬,说感谢对外婆的照顾,说疗养院环境很好,说……然后就真的没的可说了。 他们之间能说的共同话题太少,非要说感谢你当初收留我,林深尴尬;说当初坐船出境以后的种种,李既白尴尬;说曾经上门打探林深消息被李既白拒绝,三个人都尴尬。 好在李既白问起了最近言家和鸿百合作的医美项目,目前进展顺利,大约年底就能开业。说起工作,男人们就渐渐放松下来,三人又一起吃了午饭,最后结束时,林深已经找回初见言城时的坦然和投缘。 言城像多年老友那样拥抱他,略有些遗憾:“可惜你很快就走了,等再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他们聊到林深的学业和未来计划,林深很自然地说,自己一个月的假期快结束了,下周就要回M国,至于毕业之后的计划,可能就留在那里吧。 言城注意到说到这个话题时,李既白在旁边很紧张,当听到林深轻松说出以后可能不回来时,脸色肉眼可见沉下去,之后直到三人告别,也没见他脸色好转。 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默。 两人一路无话,林深干脆闭目养神。他知道李既白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他不想迁就。假期结束后就回去,等外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要把她接过去一起生活,确实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 他等待着预料中的挽留、诘责或者是爆发。 然而李既白也只是沉了脸。之后两人如常回家,李既白去书房处理工作,林深又去和布鲁克玩了一会儿。 有些事并不是回避就能躲过去,李既白表面佯装的平静,终于在从李蓄口中得知林深定了两天后的返程机票后被打碎。 可是就算知道这个必然结果,知道这人早晚会再次离开,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织造的一厢情愿里期盼林深能给他留一条活路。 现在活路没了,他在封死的出口等待宣判,像个无望的哑巴,在最后一刻也说不出“求你留下来”这样的恳求。 ——他知道自己没脸说这句话。 林深离开的前夜,他踌躇良久,去敲了紧闭的房门。林深刚洗完澡,松松穿着浴袍,一手擦着头发一手给他开了门。 水珠从额角滴下来,滑过下颌,落进浴袍堆叠的领口里。“有事吗?”林深问。 李既白盯着那滴水珠,喉结滚动,别开眼:“来看看,你还有什么缺的吗?” 林深笑了,不带什么意思,就单纯地笑,像对待老友那般:“都收拾好了,苏姨还给我塞了一堆吃的,说在外面吃不到,怕我馋。” “外面是吃不到,”李既白声线很低,像一只将死的兽发出的悲鸣,“你可以随时回来吃。” 然后抬头,又问:“你还……” 他声音发颤,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最终问完了那句:“还愿意回来吗?” 林深擦头发的手顿了顿,眼神闪了几闪,这个话题他没法回答。但李既白的悲伤太明显,期望又太热烈,他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没事,”长久的沉默后,李既白自说自话,又重拾勇气一般笑了笑,安抚着林深也安抚着自己,“不回来也没事,我去找你。现在我工作量减半,两边跑也能跑得过来。” “等你毕业以后,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规划未来,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无论怎么规划未来,你都要陪着我吗?”林深问,带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我打算毕业之后留在流光帮忙,有时间的话带着外婆去世界各地转转。如果幸运的话,将来或许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平淡又幸福地过完一生。” “就算这样,你也陪着我?” 李既白怔在那里,脸色由白转青。 空气静默,林深的话当头一棒敲在耳膜上,绕音不绝。光想想那个画面——有更温柔妥帖的爱人陪在林深身旁,可能是Sean,也可能是任何别的什么人,总之不是他李既白——他就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人生当真是一点趣味也无。 他觉得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可能会杀了他们,然后自杀也说不定。 所以他红着眼,颤着手,很慢很慢地去拉坐在床边的林深,以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姿势,弯腰跪在了床边,双手虔诚地抱住了浴袍下一双骨骼纤细的小腿。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恐怕还是不能放过你。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和格局,看着你和别人相伴终老。” “阿深,自从你走后,他们都劝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简直太好笑了。”李既白自嘲般嗤笑一声,说了一句脏话,“可去他妈的吧!” “我不会放手,你以后无论有什么规划,无论在哪里,我都必须陪着你。” 他终于不顾一切下了结论:“除了我,谁也不行。” 话说得强硬,心却虚张声势,仿佛是一个只会放狠话的毛头小子,说着可笑的威胁的话,但实际上却一点办法没有。 那些话,其实都是变相的哀求。 李既白终于尝遍了爱情的苦,将尖锐的刺全部倒转,刺向了自己。 机场,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小时。来送别的人很多,相比前两次狼狈地逃离,这次离开简直声势浩大、隆重异常。 老顶和李蓄都给了他热烈的拥抱和祝福的话,大同小异,话里话外都是要他没事多回来看看,最好一毕业就抓紧回来继承鸿百。 李既白还算得体,在林深入闸之前,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大家都看着,林深不好推开他,只好任他抱了一会儿。 李既白紧紧抱住他,不像是抱,更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该说的话都说了,临最后他顺着自己内心,说了世间最普及、最常见的一句情话。 三个字。 我爱你! 三个月后。 林深毫无征兆地提着行李出现在闲月山庄。他付了出租车费,慢条斯理地走进大门,沿着小路往里走。 老顶从监控里看到人的时候都惊了。 “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林深瞪他:“现在回来都需要报备了吗?” 老顶嬉皮笑脸:“不用不用。毕竟现在你才是我老板,下个月给我涨工资就行。” 一只手将手机藏在身后,迅速解锁开屏,盲打了一条消息出去。 李既白撂下一屋子人跑了。 大家面面相觑,刚才还正襟危坐讨论集团前两个季度财务报表的boss,收到一条信息之后,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快得都跑出了残影。 从来都是一丝不乱,气定神闲的李既白什么时候这样过?大家看看空空如也的主位,如果不是办公椅还在小幅晃动,他们甚至都怀疑老板刚才是不是真的坐在这里开过会。 “阿深——”李既白压着狂跳的心脏,一步一步走到正在逗弄布鲁克的林深跟前,鬼知道他费了多少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体面一些,然后问了和老顶一样的话:“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盛夏的午后潮气很重,空气里仿佛都往外冒着小水泡。因为疾行,李既白出了汗,头发打湿粘在额头上,衬衣也不怎么规整,隐隐有濡湿的痕迹透出来。 林深一回来就给布鲁克洗澡,这会儿还没洗完。回头看到李既白狼狈却努力假装平静的脸,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块帕子丢过去。 然后很平常地说:“放假了,就回来了。” 李既白抓着帕子,胡乱擦着脸:“哦,哦,好,好。” 林深瞪了他一眼:“那是布鲁克的帕子,让你过来帮忙,不是让你自己擦脸。” “嗯?”李既白根本听不清林深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要被“林深回来了”这个认知炸开了花,如今又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哪管什么帕子不帕子。 林深不管他,拿着刷子给布鲁克刷毛。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恤,一条黑色短裤,头发剪短了些,背对着人的时候,能看见形状好看的蝴蝶骨微微凸起,短裤是之前的一条,李既白认出来那是他给布鲁克洗澡专用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好看,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腿。 嗯?小腿上的肌肉比以前多了些,用力的时候会出现肌肉条,应该是最近运动量比较大。 但还是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再补一补,毕竟早些年受的伤太多,身体底子不是太好。 林深又喊了他一声,终于打断了李既白的胡思乱想,“过来帮忙啊,我快抓不住它了。” 布鲁克已经打满泡沫,正在和林深做最后的斗争,它已经是三个多月没见林深了,这会见了只想亲热,不肯乖乖洗澡,甩得地上到处都是泡沫,像大朵大朵的白蘑菇,在阳光照晒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李既白回过神来,将衬衫袖子胡乱挽了挽,便加入战场。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狗大汗淋淋结束了洗澡这项大工程。 布鲁克累了,躲进窝里小憩,只留下外面台阶阴凉处坐着喝凉饮的两个人。 “假期……多久?”李既白问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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