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忙完后,她才坐下来问道:“殷先生是哪里人呀?” “S市。” “那离Y城还挺远的。” 殷盛客气地应道:“有事出差,只好远行。” “当领导也是不容易啊。今天刚好是冬至,本应热热闹闹的,殷先生,你人在外地,多孤单,S市那么远,现在回去也赶不上吃团圆饭,不如,晚上在我们家吃顿饺子吧?感谢你对澜澜一直的照顾。饺子,都是我自己擀皮拌馅现做的。” 女主人盛情难却,但殷盛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低头看了眼腕表,再望向郑斯澜。 郑斯澜恳切地劝道:“殷先生,如果您不赶时间,请留下来吧。” 殷盛总算点头,微笑道:“只好叨扰你们了。” “曹哥也一起吧?”郑斯澜向殷盛提了建议,又马上对母亲说明情况。 殷盛问:“方便吗?”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徐素云起了身,准备去张罗,笑道:“多个人,更热闹。” “行,”殷盛拿起手机,“我通知一下他。” 曹烈接到殷盛的电话后,很快上了楼来。帮徐素云打下手的蒋楠见到他后,忍不住趁机在亲妈耳边小声说了句,“他不就是刚才那辆豪车的司机吗?” 徐素云也极是惊讶,没想到大儿子嘴里的贵客竟然这么有来头!她生怕有半分怠慢,更是热情周到。 · 殷盛二人在郑斯澜家足足待到了七点才动身离开,郑斯澜下楼一路相送。 等他重新回来,一进家门,蒋楠就扑了过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哇!哥,你太厉害了!你居然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别说他的车,他腕上那块表,都顶得上咱这一套新房子。” 郑斯澜拂开弟弟,走进屋里,笑着回道:“要是殷先生没钱,哪里做得了影视投资人?” “哎呀,同人不同命啊!”蒋楠感叹道:“他怎么可以既长得帅,又很有钱?!我要是女孩子就好了,我一定想方设法嫁给他。” 郑斯澜靠近暖气片以便散掉外面带回来的一身冷意,听着弟弟试图不劳而获的言论不禁觉得好笑。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每次殷盛出现在剧组时,都有很多人想接近他,而对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殷盛总是态度不咸不淡,甚至带着几分得体的疏离,跟那些脑满肠肥想趁机揩女演员油的圈内大佬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正因为殷盛这样的顶级钻石王老五出奇地有教养,私德实在太好,那份不近女色,都让剧组里的好事之徒暗暗猜测投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GAY,还乱嚼舌根说受到特别关照的郑斯澜被殷盛包养了,直把郑斯澜雷得无语透顶。 “不!”蒋楠继续感叹:“别说我不是女的,我一个男的都想跟他结婚!这样至少可以少奋斗五十年啊!” “你胡说什么呢?”听到这话,徐素云当即往小儿子脑袋上敲了一下,教训道:“哪有男的跟男的结婚?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呦!妈,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蒋楠无辜地摸摸脑袋,“再说了,男的跟男的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系里就有一对男生偷偷地谈恋爱。” “你上的不是名牌大学吗?”一旁的蒋叙皱着眉头,疑惑道:“那里怎么会有这么不正经的人?” “就是。”徐素云搭着丈夫的腔,严肃道:“反正,你以后得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不许给我搞那稀奇古怪的一套。” “我的天!”蒋楠满是无语:“爸,妈,拜托,你们能不能更新一下落后的观念?同性恋只不过是性取向跟主流不一样,都是人,哪里奇怪不正经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是同志,我只喜欢萌妹子!” “同性恋”和“同志”对于郑斯澜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陌生的词语,只是距离他的生活太遥远,和他没什么关系而已。他在一旁听一家三口快吵起来的讨论,笑问:“你们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徐素云跟小儿子斗了一下嘴,这才想起来有些地方不对味儿,转而望着从小到大乖巧懂事让人放心的大儿子,问道:“澜澜,我问你,那位殷先生他……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让你去演男主角?这种主角什么的,不是别人抢破了脑袋才能拿得到的吗?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郑斯澜愣了两秒,“呵”的一声笑出来,说道:“当然没有!我救了殷先生的外甥,他是为了还我恩情,才让我去当男一号的。”接着,郑斯澜将曾经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差点死掉的情况。 “澜澜!”徐素云一脸讶然,尖着声音问:“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之前怎么没提过一个字?” “这……”郑斯澜弱声道:“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 那段过往,郑斯澜从来没有向家里吐露过,大概是因为,他以前总感觉母亲忽略自己,怕说出来好像刻意博取可怜,便干脆不说。现在,他知道母亲的心实际上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在乎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个人事业发展得还算不错,不再那么自卑,想得比较开,没那么钻牛角尖自我赌气了。 徐素云急问:“你有没有事呀?” 郑斯澜温和一笑,“我要是有事,难道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作者有话说: 攻藏得很深,而受觉得攻结过婚,所以,从未怀疑过攻是弯的……
第35章 改戏 返回剧组的前一天,郑斯澜特意带徐素云去Y城的楼盘转了一圈。他见到有一套房子所处地段不错,四房两厅,价格不像S市那样贵得离谱,母亲也很心动,便咬咬牙把自己拍戏挣到的钱拿出来,交给母亲一起付款,只给自己留下两万块钱,以便应付接下来在剧组的人情开支和在H市的房租。至于在S市买房驻扎的梦,他不得不从头做起了。 生活重归原来的轨迹,郑斯澜八点半到达C城的酒店,将一切安置妥当之后,便赶趟儿搭上剧组的车。 片场远在二十几公里之外的山里,像方岩这样上了一定年纪的老戏骨,演起戏信手拈来,加上今日戏份是独角戏,所以,单导特许他不必早早赶到拍摄现场,免得没轮上戏时,在那荒郊野岭吹着冷风白等。此时,他正好与郑斯澜坐在同一辆面包车上,见郑斯澜穿着一身羽绒服,不由打趣道:“小郑,今天通告单上刚好没你,怎么不给自己多放一天假呀?” 郑斯澜一边将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拿出来与车上众人分享,一边笑道:“反正都回来了,没什么事干,先去适应适应也好。” “你个年轻人这么积极,我这老家伙都感到脸红了。” “方老师快别这么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您那样子,做到一秒入戏。” “哎,这有什么?”方岩摆摆手,“演得多了,就不是什么难事,你以后也行的。” 谈笑间,商务面包车抵达军营场景地,将近十点。上一场戏堪堪结束,剧组相关人员紧锣密鼓地重新调整下一场戏的布景和机器位置。郑斯澜下了车,熟络地跟人打起招呼,还顺手帮忙扶起了一根颇有重量的长戟。 道具助理笑着道谢:“谢谢郑哥!” 郑斯澜回道:“不客气。” 他虽然是男主演,却从来没有在剧组里端过什么架子,一来,他想和别人和谐相处打好关系,二来,他体会得到工作人员的不容易。 剧组的构成犹如金字塔,像导演、制片、主演等就是金字塔的顶层,其他幕后工作人员是金字塔的中层,而群众演员就是金字塔的底层。剧组里的人虽然各有各的辛苦,但光鲜得利出风头的,总是顶层的那一拨,而处于中下层的那些成百甚至上千的幕后工作者和群演们极少能被观众注意到,不仅钱少活累,还经常被呼来喝去。之前实在找不到戏拍时,郑斯澜非但当过群演,还做过几天临时场务,切身感受过剧组底层的辛苦,如今身份置换,自然对这些人态度和气而友善。 “小郑,来得那么早呀?好久不见!” 对着迎面走来的熟悉身影,郑斯澜马上恭敬地打起招呼:“常叔,上午好!” “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制片人常奕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北》确定档期了,下个月二十号正式播出,你很快可以跟观众们见面。” 郑斯澜抿唇一笑,轻快道:“我已经知道了。” “哦?你怎么会知道?” 郑斯澜环顾周围,见其他人都离得远,仍是稍微放低了点声音,回道:“殷先生那天去我家时告诉我的。” 常奕露出惊疑的神情,“殷总去过你家?” “嗯,”郑斯澜知道制片人和殷盛非常熟,没有顾忌地继续说:“他还见了我家人。” “还见了你家人?”常奕微提了声音,“你们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呀?” “……啊?” 郑斯澜后知后觉他们之间的对话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牛头不对马嘴式的怪异,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忙说道:“是殷先生他恰好路过。” 常奕轻轻一叹,语气里略带遗憾:“怎么我家在S市,殷总从来没有路过我那里呢?” “是吗?”郑斯澜感到有些惊讶,心想:明明常制片与殷先生关系更紧密来着的。 · 观了一天戏的郑斯澜到了第二日才被统筹安排了戏份,不过,他这一开演,倒是马上遇到了一场很有张力的戏。戏里参演者有老皇帝的老戏骨齐厦、女一号杜若晴和男二号欧君哲,对郑斯澜来说,可谓对手云集,压力不小。当然,该背的台词,他早就背好了。 众人一大早起床,先在酒店里化好妆换好衣服,然后一齐出发。路途遥遥,大家直接在车上讨论剧情,过台词,以便到达片场后能顺利且快速地完成拍摄,早点儿回来。 不得不说,《燕歌行》整个剧组的氛围算得上是顶好的了,在导演的带领之下,演员们平时虽有笑闹,但所有主演都会专注于研究剧本和表演,将拍戏当成第一要务。即便是因为角色被抢而耿耿于怀,一直对郑斯澜面色不爽的欧君哲,但凡遇到走戏、对戏,也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认真对待。 这场重头戏主要内容是燕清商与老皇帝相认的情节: 燕清商实际上是皇帝的第六子,这个真相,早在燕清商被俘时就知道了。那时,敌国想借此胁迫老皇帝求和,没想到老皇帝不为所动。敌国将领大怒,将燕清商这个少年将军狠狠折辱了一顿,而敌国公主跑来策反,说既然老皇帝连你是他亲儿子都不承认,何必还为他卖命受苦呢?若不是三皇子和秦穆歌及时赶来解救,说不定内心由失落到绝望的燕清商真有几分动摇之意。回国后的燕清商,待在边境的军营里养伤,称自己战败被俘,不愿受封赏,还托辞受了重伤,不肯听召回京。老皇帝竟拖着病体,亲自前来与他相认。而燕清商内心虽有孺慕之情,但更多的是怨恨。不仅因为被俘时,老皇帝不承认他们的父子关系,还因为燕清商的母亲。她的母亲本是将门之后,家道中落的她与当时还是亲王的老皇帝有一段情缘。她与秦穆歌性情相类,不愿一直被拘束在深宅大院,她也不愿与亲王的那些妻妾天天勾心斗角,面对爱人的负心,竟带着两岁多的孩子私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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