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把手递给他。 闻傅怔愣了一下,然后不等自己反应过来,握住林奚的手腕,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闻总,闻董,闻sir,闻先生。 这次见面之后,林奚从来没有像以前一样叫过他的名字,每一次跟他称呼,都仿佛隔着无数道冰冷的墙,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推开千山万水,他怕极了,却无可奈何。 时间仿佛瞬间回到两年前,林奚靠在他怀里,使坏气他,胆大包天喊他名字发脾气,那样的日子他在梦里怀念了千万次,恳求千万次,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成真。 “你故意的,是不是。”闻傅紧紧抱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这个坏东西,故意让我疼,是不是。宝贝,你就这么恨我。” 十分钟之前的自我规束在刚才他叫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就全都喂了狗,闻傅又气又心疼,却拿怀里的人毫无办法,只能贪婪地把他抱得更紧,气不过地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你想我怎么办,嗯?你想我怎么做。宝贝,你身边都有了别人,却连退开的路都不给我,你要我怎么办。” 他把头埋进林奚脖颈,一手掌住他的后脑,声音低沉的沙哑,“……我很疼。当时看见你在水里,我疼得恨自己,恨为什么躺在哪里的不是我,你什么都没做错,该死的是我。可我不配你这么做,没人配你这么做,怎么这么傻。” 林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克制不住情绪,直到这一刻,听见闻傅近乎哽咽的语气,才陡然清醒过来,他在干什么,是疯了吗。 可又实在不忍心推开这个男人。 在他印象里,闻傅永远都是从容又可靠的,仿佛世间任何事都在他掌控之中,他从没见过闻傅有这样恐惧和无措的样子。 林奚一时有些慌乱,“我、我不是。” 他不是真的要他难受,他手忙脚乱地安慰:“我当时真的只是……很累,你可能不会理解,但都过去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想好好活着,闻傅……” 他没注意到,抵在他肩膀的人,眸子突然晦暗了一瞬。 闻傅手腕跟着一痛。 不会理解吗,不,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只有他能理解,所以才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所以,他才做好了真正放开手的准备。 否则,这两年间他有无数的时间,无数的机会纠缠他,求他回头,但就是因为彻底体会过他当时那种绝望,所以望而却步。 他不敢再在他身边。 扣着他后脑的手微微用力,衣袖被拽得后退,系着红绳的手腕露了出来,林奚下意识看向那抹红色,便过头去。 然而下一秒,他肩膀被松开,闻傅几乎是失态的抽回手,就像是怕他看到什么,低头把袖子拉好。 这下林奚要注意不到也难。 以往就算闻傅注意仪态,也没到这种近乎强迫症的程度。 他伸手去拽他胳膊,皱皱眉头,“你藏什么。” 闻傅却再一次躲开他的手,“没什么。” 生硬的把话题转开,“奥城去几天?需不需要我安排。” 他有事瞒着自己,林奚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甩开他,“不用你管。” 说罢转头往山下走。 闻傅下意识去拽他,但跟了一步却立刻停住。 梦该醒了。他早就没用哄他的资格,也不该他跟上去,刚才是他没忍住,说好放手却又贪心,他又做错了。 硬生生停在原地,闻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硬撑。 说真的,他不甘心。 他怎么可能甘心,把自己的宝贝拱手让给别人,打断他的骨头也不可能。 可没办法,林奚喜欢,愿意给那个人机会。 何况,刚才他就明白了,他恨自己,到现在还恨他。 他没机会了。 林奚赌气走了几步,却发现没人跟上来,顿时回头,看见闻傅怅然若失却又清醒的眼神,猛然惊醒。 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恍然愣住。 这些邪火明明已经压了两年,怎么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脾气,现在倒给他有什么用,除了纠缠不休还能有什么用。一边又暗自庆幸,幸好及时刹住了,如果不是停在这儿,他这半个月来的努力险些就全都白费了。 他绝不能再纠缠过去,他一定要往前走。 看着林奚逐渐冷静下来的样子,闻傅情绪也沉淀下来,慢慢安心,其实他这颗心早就千疮百孔,磨成了钝痛,此刻只不过是把麻木习以为常。 没再说话,就看着林奚回头,逐步离开,然后消失不见。 律师约好两小时后,但闻傅坐上车的时候,已经注定要晚到。 从墓园回寰茂的路不太拥堵,一路平稳,林肯经过山道,没有其他车的身影。 车窗打下来,后座里透着薄风。 闻傅终于把那条红绳从兜里拿出来,拉起左手袖子一些,低头去系。 “下周行程什么安排。”他边绑边问。 阿肖在前面,“有六日的东欧峰会,大概走四个国家,周四回。周五是宏德高层会议,周六早晨……” “叫副总去。”闻傅头也不抬,淡淡道。 阿肖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哪件事,“哪桩?” 闻傅道:“日后海市那边的行程减少,非必要的活动不必报我。” 阿肖一顿,诧异看向后视镜里,他不明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好容易从国外折腾到海市,如今说不去又不去了? 扭头却见自家少董在格外认真的低头绑一条旧巴的手绳。 单手系手绳有些吃力,闻傅系地慢,却不急不躁,说:“跟濠利那边打招呼,林奚要过去,叫他们好好照顾,有什么事及时报我。” 前座,阿肖没有很快应声,因为他眼睛落在了闻傅左边的手腕上。 这两年,闻傅左臂甚少劳动,对外都说是伤了胳膊,不能着风用重力,甚至进出都是长袖,扣子扣的严丝合缝。但事实上,只有少数闻家人才知道,远不止如此。 少董的左手上还有一道伤口,那才是他不能示人的真正原因。 车辆越过减速带,颠簸了一下。 后视镜正好打在闻傅的手腕上,叫看过去的人目光一凝。 只见在那两条交错的红绳之下,是一条跟林奚一摸一样的,横亘在脉搏上的,丑陋又深刻的伤疤。 ---- 闻总追妻第八天,他跟我发火,他恨我。 兔兔:我看见他就生气,我恨他。但是…… PK:我愁死了,这两个人什么脑回路啊分不清爱恨。感谢阅读收藏小黄灯,贴贴!
第78章 【78】我要女人 ======= 林奚抵达奥城是四天后的下午,骆时早就已经到了,直接约在赌场附近的街心花园。 林奚没戴口罩,原以为奥城陌生,可以偷偷懒,不戴口罩也没人会认识他,但显然他是低估了自己现在人气,一下轮渡就被人认出来,险些造成一场交通拥堵,吓得他赶紧把口罩戴起来。 骆时还是一样,休闲T加深色牛仔裤,右手缠着单反,只是左手手腕上的表换了一个,收藏级的百达翡丽5016, 一块可以在海市换一套别墅。 林奚摘下口罩,跟他打招呼,“这么早,什么时候来的。” “五六天。”骆时道,接着问他:“休息一下还是直接过去。” 他问的是去赌场。 林奚一踏进这个城市,几乎就有一种生理性的应激反应,浑身毛孔都在紧缩,他连头皮都发麻。 多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地方。 “不用,直接过去吧。”林奚说。 休息再多也于事无补,横竖是他心理障碍,他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投入工作,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工作上,就不会再有精力去想其他了。 “好。”骆时也是实干派,挥手叫车。 奥城赌场不少,两人乘上车,林奚正在二次做着心理建设,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家,就听骆时跟司机交代,“去濠利。” 咚地一声,心脏猛地一坠。 他嘴唇肉眼可见的发白。 但骆时坐在副驾,没注意到林奚此刻的脸色格外难看,径自道:“濠利酒店没空房,休息我订在别处,但赌场是这里最大,人客来往也最杂,我们今天先去了解一下。对了,你之前去过赌场吗。” 林奚手攥着的士坐垫,瞳孔恍惚,不知道在回忆什么,手指骨节都被他攥的泛青,“没有。” 骆时抬眸,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但车子有些晃,只能看见林奚紧紧抿着的嘴唇,又低头摆弄相机,“没事,我找人教你,但过去赌的钱需要你自己掏,你可以吗。” 这要求听着荒唐,没见过叫演员赌博还得自负盈亏的。 但林奚此刻没空想这些,他强行唤回理智,本能一样,木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骆时看他一眼,微微皱眉。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两人下车。林奚强逼着自己看着眼前的场景,尽量表现出平稳的模样,但整个人还是难以遏制地恍惚,瞳孔几乎在放空。 骆时看他,终于发现他脸色难看的厉害,“怎么回事,你行不行,不行就先回去休息。” 林奚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在痛感中重新清醒。 迟早得跨这一步。 “走吧。” 濠利赌场的门跟酒店的门不在同一边,一南一北,中间是酒店大楼。北边是酒店大门,中世纪欧式花园融合现代简约审美,高雅又有气场,颜色不浓烈,绿植也搭配的刚刚好,不突兀也不扎眼,看上去很舒服,一踏进去就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两年前,林奚就是从这道门走进去的。 但今天他们走的却是从未踏足过的另一边。 南边门是赌场入口,直通地下,整个设计和装修是截然不同的张扬和凶劲。 阔高陡扬的酒店大楼直挺入云,金光闪烁,富丽辉煌,两侧建着两列密密匝匝的小楼,一幢挨一幢,连的很紧,楼身上安满了长刺一样的灯带,前后伸出去,刺连着刺,让这半片楼像是缝起来的钢网。楼身上雕满了张牙舞爪凶煞十足的狮身虎口,让人看着胆寒,却又能激起来客的好斗心。 小楼以酒店大楼为中心向两边前伸,渐次矮下去,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半包围的空心球,又像是向前伸出的两只手,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态,把底层大门正中央的人工回流泉控制在掌心。 骆时看着眼前的大楼,吸了口气,回头问林奚,“什么感觉。” 林奚看上去有些虚弱,但眼神已经清醒不少。 他说:“压抑,但想狠狠进去赌几把。” 骆时点头,“记住这种感觉。娄危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你现在的感觉。但他比你更多了些张皇、刺激、以及亡命徒的心理。他听人说这里能叫人一夜暴富,是改天换命的神仙堂,只要进去一次,就能揣满钱和女人。”
121 首页 上一页 79 80 81 82 83 8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