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傅自然明白,闻家这几年的事业版图一直在北美和欧洲,如今已经稳定利好,下一步重心就是要往国内北边拓展,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负面新闻,尤其是继承人的负面新闻,对闻家来说,损失不可估量。 闻傅冷静下来:“知道,我来处理。” 闻劭英却盯死他:“你想怎么处理。“ 闻傅烦躁,“我会看着办,您就顾好集团的事吧。” 闻劭英看穿他,“闻傅,昨晚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过往你的那些荒唐事,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开始,你跟那个不入流的东西给我断干净。” 闻傅停住脚步,没应声。 他甚少沉默,闻劭英自然是知道,所以意识到,这次事情恐怕没他想得那么简单,最差的情况,就是这个不孝子对那个小演员是真的动了心,毕竟过往再怎么荒唐,这个儿子对闻家的事业还是极为上心,不会出现这么分不清轻重的情况,所以这种祸水绝不能留。 闻劭英硬声道:“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别做没规矩的事,闻家不可能让这样的人进门,别让我替你动手。” 闻傅当即道:“你别动他。” “可以,但你的时间不多。”闻劭英不动声色,“鉴于你的状况,这次相片的事,我会替你处理。” “你想怎么做。”闻傅捏住栏杆,小臂上青筋绷起,语气却四平八稳。 “先下手破局就是。”闻劭英说,“我会公开宣布你订婚的消息,如此,关于你性向的谣言都可不攻自破。” 不必多言,这绝对是此刻最好的办法。 闻傅心里自然也清楚。其实若是以往,不用闻劭英提,恐怕他自己就会先这么做,但眼下他却有些没来由的心慌,万一叫林奚知道,那人会怎样。 以他有限的安抚情人的经验,能想到的无非是多多给钱,多给资源,多买多送,但林奚不要他的钱,更看不起他的权利和资源,闻傅第一次有种捧住了一颗真心,惊喜之余,亦小心无措到走投无路的感觉,如果被那人知道,会不会离开他,那不可能,可他总不能真得将人锁在房里一辈子。 闻劭英等得没耐心,叩着桌面,“别跟我讲你有异议。” 闻傅皱着眉头,片刻间,低下头道:“没有,就这么做。” 闻劭英这才放心,“好,未婚妻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随便,你们定。”闻傅满心烦乱,只在想如何瞒住屋里的人,他害怕林奚那双看向他,却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叫他心里窒息,但现在不能不顾闻家大局,他说:“不过最近先别宣布,金边佬这边还没办妥,我的身份还不好公开。” 这句话里,借口和真心一半一半。金边佬确实得尽快解决,但订婚的事也只是能瞒先瞒。闻傅想,或者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差,先把林奚带去国外,等国内消息过了再放他回来,林奚够懂事,就算最后瞒不住,应该能听进解释,再不过到时候看他要什么,无论什么,他都会给,也会好好爱他,应该不会有事。 逻辑给自己讲得通,但闻傅心里却没半点轻松,反而更不安,甚至不知道在不安什么。 但闻劭英老姜多谋,一眼看出他想法,冷冷道:“你没那么多时间。三天,三天之后,集团公告。” 说完挂了电话。 闻傅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踹翻拐角处的古董花瓶。 他掐上眉心,三天。 · 濠利赌场。 下午五点,大厅里却是灯火辉煌,事实上这里根本不分昼夜,看不见任何自然光线,这一来是让赌客忘了时间,二来是让他们在强光下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闻傅半搂着乔灼的腰,随手抛了两千万给引路仔,却没开贵宾台,而是在大厅中一张毫不起眼的普通台上落座。 桌面上玩的是百家乐,属于入门游戏,最简单不过。 闻傅做足了纨绔公子的样子,往后一靠,看也不看,只管叫乔灼扔筹码。看似嚣张极了,殊不知在赌场这种举动最能煽动人心,奥城人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赌场里更是,来得都是想乘运气,久而久之,那种人身上鸿运高,看也看得出来。 闻傅就属于无论如何下注,都叫人觉得必然会赢的那种人。 “亲爱的,压什么?”乔灼装作亲密地扭头问他,其实仔细看,他鼻尖已经紧张起了一层薄汗。 闻傅笑着揉他的腰,又滑到他屁股上揩油似得拍了拍,翘着腿,“随便扔,都会赢。” 一边的人忍不住起哄,“后生仔,年纪轻轻,口气不小哦,当心等下输得精光!” “嗨呀嗨呀,一味靠彩数,想赢系发梦哦!” “小心将你老爸的底裤都输入去喽!” 前一个月,闻傅为藏身份,几乎不下赌场露脸,这些老赌虫自然也不认识他,不过他的目标也并不在这些人身上,笑笑不语。 乔灼心不在焉地扔了两百万筹码下去,“压闲。” 他手笔很大,因为下场之前,闻傅对他只有四个字交代,“输光这些。” 第一把而已,周围人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各下各注,何况闻傅一把扔得注是他们一天输的钱,谁敢跟。 叫嚷过罢,荷官开牌,“庄3点,闲5点,和2点,后手补牌。” 每家各补一轮,“闲7点,闲家胜。” 荷官冲闻傅笑起来,“老板好彩!” 周围人也纷纷起哄,讲什么都有,接着二轮下注,乔灼扔下五百万,压庄。 荷官开牌,“庄5点,大牌,庄胜。” 这时人群已经有些骚动起来,看闻傅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其他台的人闻风也开始聚集。 之后连续四五局,场场连胜,乔灼手边筹码越来越多,抛的也越来越大。他不知道濠利是闻家产业,只觉见了鬼,他以前偶尔也会小赌几把,从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想输的时候,偏偏场场赢。他不安的瞥了闻傅一眼,闻傅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用港城话讲:“沙蟹。” 乔灼背后一凉,手边的筹码堆成山,算算几乎快一亿,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的钱,就这么all in,他真有些手抖。心一横,将筹码全部推出,“我……” “等一下。” 这时,从人群中忽然缓缓走出一个黑衬衫墨镜男人,年纪居然跟闻傅差不多大,身量格外挺拔,扣子只扣到胸口,脖子上挂着一只银色的兽牙,古铜色的肌肉格外亮眼,一张脸极具侵略性,尽管他只露半张脸,但墨镜下是怎么一双风流俊潇的脸,只看一半便知道。 他坐到闻傅对面,用不甚标准的国语讲:“先生好彩,我看得眼热,有没有兴趣赌一局?” 乔灼额头上汗都滴下来,熬了一晚上,终于等真正的目标上了勾。 濠利一早就传来消息,金边佬一行人昨晚潜进濠利,身上没有配枪,分不清谁是其中老大,但目标可能就是闻傅。 谁都没有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金边鬼佬,领头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二十多的少年。 闻傅无意坐以待毙,索性亲自下场引人,用一晚上时间,终于引蛇出了洞。 他拍了拍乔灼,后者有眼色的让开座,闻傅亲自上手,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抬手把筹码一抛,全扔出去,“闲。” “WOW !漂亮,漂亮,”那黑衣少年又换成更不标准的港城话,“闻生,果然大方。” 乔灼听到“闻生”两个字,就知道大事不好,闻傅的身份果然已经被识破了。他慌地碰翻了一个酒杯,闻傅瞥他一眼,微微皱眉。 接着索性也不再装,顺手抛一支烟过去,“金先生,久仰。” “好说好说,”那少年笑道,“金祐甸。” 他取过闻傅的烟,毫不介意就叼进嘴里,尽管他一直在笑,但他就像一条极具侵略性的黑花磷蛇,俊美则矣,却让人无端生冷意。 闻傅淡淡道:“金先生,请上手。” 金祐甸叼着烟,向后一靠,“闻先生急什么,自家地盘,还怕我跑了不成。” 闻傅眼皮一跳,这人确实神通广大,竟然摸出了濠利和闻家的关系。但面上仍旧不显,道:“金先生远道而来,早点开局,也好早些回府休息。” 金祐甸眯着眼笑道:“好玩的才刚开始,闻先生急什么。你牌桌上那么多筹码,我总也要有点能对赌的东西,才好让这位靓女荷官发牌的时候偏向我一些。” 闻傅淡淡睁着眼说瞎话:“濠利的荷官从无黑手,不过金先生需要,我也可以等一等。” “别急,马上。”金祐甸眼里笑意拉大,盯着闻傅背后的楼梯,直到一根烟快燃尽的时候,才一昂头,对着那边笑道:“瞧,这不就来了。” 闻傅缓缓回头看过去,运筹帷幄的神色骤然凝住—— 林奚! ---- 赶上了赶上了!险些赶不上进入更新! 我脑袋快困呆在键盘上了,手奔跑的飞快,大家看的开心。有在微博告知哦,明后两天可能更新也要靠后了我要开会,大家可以看微博动态不要熬夜等。有错别字欢迎捉虫,我明天抽空修,谢谢。 谢谢每一位熬夜等我的宝贝,爱你们,贴贴!
第29章 【29】红心9 ==== 林奚被蒙着眼睛,捆着双手,堵住耳朵,赤脚挂着脚链,被两个黑衣保镖押送入场。 闻傅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冷凝了一样,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脑中飞速思索,却还尽力保持着神态的镇定。他冷冷看向金祐甸,掸了掸烟灰:“金先生,这是何意。” 金祐甸拍着掌,让手下将人带过来。 林奚本就被闻傅丢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整个人惊怒不安,又被人突然闯入剥夺了五感,还被逼进一个陌生环境,就像一只被扔出笼子的小雏鸟一样,本能的对周遭的一切格外恐惧,但此刻他却半点都没表露出来。 明明每走一步都格外害怕地要去找扶手,却还故作镇定。 闻傅看着他小心翼翼还被推搡的样子,怒火翻涌,心疼地几乎被揪起来。 但现在不能动手,金祐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如果惹怒他,林奚恐怕会被当场撕票。 场面忽然间变得火药味十足,周围不明所以的赌客也明白过来,这场热闹恐怕是两个真大佬对飙,要出人命了。纷纷动也不敢动,僵在原地,人声鼎沸的赌场骤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脚链摩擦过烟头和脏污遍布的大理石地砖,发出沙踏的声响。 林奚被一把推倒在金祐甸脚边,尽管看不到方向,他却敏感的感觉到氛围不对劲,所以哪怕膝盖直直磕在地上,撞出一声闷响,他也没有出声,而是伸手摸向四周,想看看有无什么扶手可以攀着站起来。 闻傅放在桌面下的手攥成了拳。他以前总觉得林奚看上去张牙舞爪,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博自己喜欢的小心思而已,但此刻才发现,原来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半点都不羸弱,冷静独立的让人心疼。
121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