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浔像是恍然大悟,怔然道:“……是爱他。” “嗯。”骆时道,“你要记住,许樵湳这个人,到临死前的最后一秒都是纯碎爱着娄危的。你要清空自己的大脑,用许樵湳的眼睛看娄危,而不是用上帝视角去看他,明白了吗。” 高浔捏着剧本愣在原地,机械地看着林奚出神。 骆时顿了顿,说:“你们要清楚,许樵湳的爱和恨都必须在这一刻抻到最大,才能把这个人物的锐度崩到最强,你们必须把他的爱拉伸到最大,观众才会在看到他的死亡的时候把恨拉到最高值,这才是这个角色最终的完成。” 说完这边,骆时又转头去看卫窠,皱着眉头问:“你谈过恋爱吗?” 卫窠一脸意外,这算什么问题,跟刚才相比,连半点专业指导都谈不上。尽管心里些许失落,但他还是认真道:“没有。” “难怪。”骆时摇头,“所以你的问题才更严重。江老师,这点你来说。” 林奚抱着臂,看着卫窠,“怎么回事,你不爱我。” 卫窠被他问得一哽,万年冰山脸难得的泛了点红,眼睛下意识低下去,清了一下嗓子,“我……” 林奚也很苦恼,卫窠这个孩子话少,却格外认真踏实,比起高浔的天赋,他的努力让林奚更欣赏,只是他的个性太强,演出来的许樵湳有另一种坚韧的可爱,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对情感戏的把握总是欠点什么。 林奚盯着他半晌,忽然将他抱起来,卫窠惊呼,刚喊出一个“江老师”,就被他放在赌桌边沿上坐下,然后双手卡在他两侧,把他困在自己身前,“别动。” 这一声叫整个片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下意识看向休息区的那个男人,见他面色猛地一沉,便默默开始替影帝担心。 “别动。”林奚站在他身前,抬手掰过他的下巴, 让他看着自己,“看我,卫窠,眼睛别躲。” 卫窠不过十七,身高跟林奚还差一点,被他强迫着仰起头,眼睛直直看着他,一开始只觉得别扭,但慢慢地,他眼神逐渐沉下来,四周开始变得安静,安静的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鼓噪,直到最后剧烈的叫他喘不上气。 卫窠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发烧,实在忍不住想要躲开,却被林奚再叫回来,“不许躲。” 明明没碰他,卫窠却不自觉的听他的话,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一同屏住。 “叫我。”林奚深深看进他眼底。 卫窠感觉两颊滚烫,吞了吞嗓子,“江老师……” 林奚不悦看他,“许樵湳,叫人。” 卫窠眼神瑟缩了一下,明晃晃地被他这一声吓到,“……娄先生。” “叫名字。”林奚不耐烦。 “我……”卫窠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叫不出口。 “叫。” 卫窠紧了紧嗓子,“娄危……” “大点声,再叫。” “娄危。”他大了点胆子。 ”再叫。” “娄危,娄危,娄危……” 一声比一声响,语调也开始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生硬和别扭,到后来的甘甜轻盈,十几声之后,这个名字仿佛开始在他舌尖上发烫。 卫窠浑然不觉,自己看着林奚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尽是眷恋和不舍。 就在大部分人都被场上的排演吸引住时,还有一小部分聪明人,注意到了角落的休息区。 折叠椅里传来阵阵低气压,闻傅的脸黑透了,小安跟着坐在一边,战战兢兢:“那、那个……闻总,对戏呢,都是假的哈……” 忽然觉得领带紧地勒人,闻傅紧紧盯着场地中那个吸睛的背影,口干舌燥,问小安:“烟,有吗。” 小安一摸兜,“有、有!” 他是从林奚兜里翻出来的,还好死不死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抽,这个寒哥的,哈哈,您应该能抽得惯吧。” 很好,不说则已,一说坏事。 他会抽烟?闻傅心里震然。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抽过,更没提过,从前明明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都会嫌弃,现在居然也学会了这个。 利群云端,虽然雅致,但味道浑厚,劲儿大,抽一口像是吸了一面水泥墙进去。这一包看着是新开不久,刚抽了两根。 小安看着他脸色没多少好转,甚至更差,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找补道:“闻总,寒哥没瘾的,就是拍戏心烦的时候抽两根,几个月都下不了一包,尤其是这几个月,一口都没碰。” 一口没碰。闻傅冷冷道:“这两支什么时候抽的。” 小安顿时语塞,“额……这是例外。就您打电话说迟来几天,他抽了一支,再就是跟骆导他们开完会,改完剧本,回来抽了一支,然后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闻傅眼神暗了暗,接过他递的一根烟碾在指尖,没再说话,凝视着林奚的身影,然后强压着念头,把那支烟咬进嘴里。 他没点起来,心里的火却早就烧得过分,如果林奚回头看一眼,恐怕会被他这个眼神吓到腿软,如果是在床上,估计就要直接哭出来了。 闻傅默默看着他,把自己心里那些脏污的念头死死压下去,横竖今晚夜还长,小别重逢,他有的是教训的时间。 咬牙切齿之间,只见场上那小仔更过分,居然不知死活的俯下了身,眼看就要亲上那小演员。 “哐”的一声,折叠椅被带倒,闻傅忍无可忍的转身出去。 小安吓得赶紧跟上,却被他一句“抽根烟,别跟来”给挡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老板娘愤怒离席。 不小的声响,叫所有人都下意识往这边看,卫窠刚凝起来的情绪险些被打散,幸亏林奚目不斜视地把他拉回来。 “看我。”钳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阿樵,过来吻我。” 卫窠瞳孔都紧了一下,脸红的近乎滚烫,但他此刻就像是许樵湳本人,对娄危的任何一句话都言听计从。 他颤抖着撑起身体,小心攀住他的脖子,紧张地靠过去,嘴唇一寸一寸的靠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他几乎能感受到林奚的呼吸——然后,戛然而止。 “可以了。” 林奚缓和下情绪,拍了拍他的肩,退开一步,道:“就是这个情绪,记住它。” 卫窠整个人愣在原地,满眼都是怅然若失,眼神紧跟着林奚,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几乎是强行控制着自己才没追上去。 林奚这才抽空看了一眼休息区,小安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指了指门口,一脸苦相。 默默叹了口气,林奚回头看向骆时,“导演,怎么样?” 骆时赞许地看着他,“江老师,我想你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林奚笑笑,“过奖,这办法是从你老师那儿偷来的,要谢就谢他。还要再来一次吗?” 骆时低头看了眼时间,“到这儿吧,再多记不住。你们俩今晚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卫窠,刚才那段去找摄助拿录像,你自己的眼神,情绪,语调,去反复看,直到让自己的肌肉记住它,我相信,你会从里面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许樵湳。” 说罢,骆时抬头拍板,“好了,大家收工。” 卫窠头一次这么久还没缓过神,眼神直直追着林奚,半天不动。 高浔则早就挂不住笑脸,刚才林奚带卫窠的这段表演,跟他平时看见的卫窠完全不一样,那一瞬间,他仿佛真的看见了许樵湳。 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和恐慌感统摄了他,高浔咬着牙,呲出一个难看的笑,想跟上林奚再讨讨好,“江老师……” 但林奚心不在焉,完全没注意到他,从他身边掠了过去,脚步飞快地往门外走。 高浔顿觉难堪,接着发觉,林奚这次的状态明显不同以往,拍完戏几乎没有任何迟滞的时间,出戏非常快,不像是之前,必须得原地发呆好一会儿,甚至是导演去叫才可以。 不知怎么想的,他居然大着胆子,一路跟了林奚过去。 休息区的人早没了影子,可他就是觉得那个人没走,他忽然想看一看他们私下相处的样子,想看看片场那个漠然清冷的江老师,谈起恋爱是不是仍旧是这样疏离冷淡,高不可攀。 一路跟到片场侧门。 他果然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人挺着背,靠在一辆古棕色的奔驰商务车上,衬衫袖子被他挽到小臂,手指间把玩着一只没点燃的烟,面色沉得像快落下的夜幕,只有在看见林奚的一瞬间,眼底一明。 只见林奚刚一出去,就被他蛮横地一把扯进怀里,满怀抱着,低头在他耳侧不知说了什么,眼神却愈暗。 而林奚听了愣了两秒,然后像是羞怒一样,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禁锢在怀里,半点动不得,然后被他抬起下颚,低头吻住。 黄昏和黑夜一线之隔。 他们旁若无人地拥在一起,挣扎也不怎么真心,最终还是安静地跟他接吻,身影几乎跟背后浪漫美妙的明暗之色融为一体。 高浔远远看着,指尖几乎嵌进了掌心。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江岁寒,是他根本没见过的样子。 心里泛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憎恶,只觉得太刺眼,刺眼的让他想毁掉。 就在他快疯狂之际,忽然对上了那个男人冷峻凌厉的眼神,只一眼,就叫高浔遍体生寒,猛地清醒过来。 那眼神里是冷漠、轻蔑、警告,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威压,叫他下意识想认错。 那是警告。 高浔像是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叫天壤之别。 那人恐怕早就看见他,却没声张,又或是根本没把他放进眼里,还是照旧跟怀里的人接吻,拥抱。 他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怀里的人彻彻底底的保护起来,任何事都不可能伤害到他。 高浔突然懂了小安那句话,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 僵硬了几秒,心里的憎恶突然泛滥。 高浔恨恨想着,那又怎样,他不甘心!大不了玉石俱焚,如果他得不到想要的,那其他人也别想得到,他会毁了一切,叫他们跟自己一起身败名裂。 他转过头,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直到回到片场正门,看见自己的小助理,高浔一把拉过他,吩咐道:“去,找两家可靠的媒体,就说我有一线影帝的料送给他们。” 小助理脸色一慌,“哥!” 高浔已经面目可憎,“少废话。还有,再去查一查,港奥两地,有没有哪家豪门姓闻。” 小助理快被吓哭了,他甚至不知道这说的是哪个“文”字。 只听高浔咬牙道:“把他找出来,无论什么代价。” ---- 闻总追妻三十二天,看老婆和别人贴贴,吃醋! 连日水逆呜呜呜,谁来给我转转运,国奖没了,还好我的cp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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