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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很冷。 极寒之地，少年冷得像躺进了冰椁，浑身裹着汗水瑟缩发抖。
第11章 问："......过程享受，是不是喜欢我的表现？" 顾晟手头上的工作多，忙到一半就抽空去了Siqinoc。 他的Omega辞职了，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真的会和乐意说的一样吗？ 顾晟看了眼信息，里面有特多银行发过来的，他平时撒的卡不少，连给江烼的是哪家银行的卡都不确定，更别说他有没有用里面的钱了。 顾晟揉了揉眉毛，走之前翻开通讯录发现没存经理电话，就从调酒师嘴里问了江烼的联系方式。 直到夜里，顾晟拨打很多次号码，某信好友申请发送了几十遍，就是等不到任何回应。 顾辞攸从自己大床上下去，悄悄打开门要去厨房。 客厅没开灯，黑黝黝的一片，他迷迷糊糊地也不细看环境，忽然被什么鬼东西打了一下，吓得直接尖叫跳脚。 “啊…啊啊……啊” 顾晟就伸个懒腰，压根没想到会把他吓成这样，就把手机打开照亮。 顾辞攸松了一口气，伪装成胆子超大的模样，叫声跟刚才比低了几个分贝，“哥” 顾晟歪着头看他，抬手招呼，“过来，大半夜不睡觉，又打算偷跑去哪儿啊？” 顾辞攸垂下脑袋，绕到沙发前坐在他旁边，两只手在互相扣手指，说道实话，“我肚子饿了，去拿冰淇淋吃” 顾晟用手指弹他脑门，声音冷冷的，“白天再吃，回屋去，睡着就不饿了” 他表情蔫蔫儿的，忽然想起什么，大眼睛匆快眨了两下，岔开话题，“哥，你喜欢今年的礼物吗？” 黑暗中，顾晟脸色沉郁，“嗯。” 顾辞攸听见后困意全无，陷在沙发里的屁股激动地往上一弹，抱住顾晟胳膊开心大喊，“我有嫂子了！” 顾晟背往后仰，靠着沙发，眼皮倦懒闭着，“昨晚上是沈青枫找的人？” “嗯嗯，他跟我说那个Omega哥哥特别温柔，还会做饭，可惜他不让我去Siqinoc，就没见到面” 顾晟继续验证自己的预想，询问，“你有那个Omega的照片吗？” “有啊” 顾晟掀开右眼皮瞄了他一眼，"让我看看" 顾辞攸笑着撇撇嘴巴，从沙发上起来往厨房溜去，“等我吃完冰淇淋就给你看！” “兔崽子”，顾晟无奈，就自己进他卧室拿了手机。 “就是这个？” 顾辞攸心满意足地舔着自己手里的草莓桑葚冰淇淋，伸脑袋看了眼顾晟手指的屏幕，“en…” 顾晟把手机关掉，捏了下他脸颊，“哥不认识这个，你嫂子另有其人” 顾辞攸把沾到嘴角的奶油舔进嘴里，仰了仰头，“管他呢，哥喜欢谁谁就是我嫂子” “睡去吧” “哥晚安” 凌晨一点半。 顾晟等顾辞攸睡着才回卧室。 他坐床上没要休息的意思，打开手机进了贴吧发帖：Omega拒绝被爱，过程中又很享受，是不是喜欢我的表现？ 顾晟很快收到'热心网友'的回复： 爱吃瓜的奶油：大哥，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你技术嘎嘎好嘎嘎棒。 冬天的雪碧花：同意楼上！ momo：等等，关注点不该是‘拒绝’吗？贴主是强奸啊！！！保护小O，AA有责。必须报警让警察处理！ 违规昵称15636783：小O爽了，你让让他怎么了？ 半斤的屎八两的你：我反手就一个举报！你那么善良，怎么不给他强？ 违规昵称15636783：老子是Alpha,轮得到被上？ ****** 六。 操。 他就不该认为大半夜不睡觉的网民会说出有用的话。 顾晟脑子乱成了麻团，又跳到电话拨打未被接听的号码，依旧没有回应。 * “啊…....” 好疼。 死了就好了。 少年脸色苍白，瘦削的身躯站在高楼的天台边缘，垂着一双清冷虚弱的眸眼往下看。 他呼吸深快，左手扶着护栏，发红的右手用力拧着自己腹部。 他艰难地爬到水泥护栏台上，瘦弱的身体直立后，被一阵轻风吹了下去…… 不能就这么死了，那些诋毁他的人还没闭嘴！ 江烼从梦里惊醒，身体被汗水糊得粘腻，他抖开被褥看了眼时间，知道自己从中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江烼看到手机上的一堆未接来电，记性好，知道号码是顾晟留的纸条上的，就没理睬。 那几个发消息狗叫的好友全都安生了，但江烼还是很在意。 他打开南极动物群，随便翻了翻，发现那张刷屏的照片已经无法查看，不得不说有钱人的能力强大无比，他们甚至可以短时间内让自己的污点在网络上全部消失。 江烼看到了顾晟发来的好友申请，嫌恶地撇了下眼睛，手机消息栏又弹出一条新的申请。 ‘我是元宋’ 元宋知道他得了癌症不愿治疗，就从群里加他好友。 他不是怕江烼轻生，只是不想看活生生的人从世上消失。 他想劝劝江烼，但添加好友成功后，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江烼没收到消息，用带有一丝微弱血色的指尖轻慢点动屏幕，发了行字过去：“怎么？学霸也想深入了解我卖身的细节？” 江烼肚子疼得难忍，咽下一小口凉水后，坐到双人沙发上准备点外卖。 糯米鸡、猪脚汤、蟹黄饭，芝士虾盖饭…… 很多种类的食物，每一个看起来都让他有胃口。 少年手指缓慢滑动屏幕，常会点开店铺看评论里的饭菜照片，眨眼间，他刚有些生机的琥珀清冷双目就又黯淡漠然，也不知道死前能尝到多少这些连味道都不曾闻过的美食。 元宋：你生病了，要治。 元宋：那件事不是你要做的，对吗？可以报警。 元宋：那些议论你的人你难道不恨吗？警察不会处置他们，只有你好好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手机断断续续弹出元宋发来的消息，江烼看完了，没回。 那头等回信的元宋也觉得是自己猫拿耗子了。 江烼吃完胃药，外卖刚好送到屋门口。 菠萝牛肉披萨，螺蛳粉，还有一桶香辣炸鸡块。 味道一个比一个好，特别是炸鸡块，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江烼腹胀，饭没吃完，也没吃饱。 他回屋午睡前把剩下的两块披萨跟半桶炸鸡块都拿进了卧室。 为的是不让突袭的江爱民看到，争取一个清静的环境。 肚子涨疼，江烼好不容易才又睡着。 再睁眼之际，苏灵的话声传入耳中， “你醒了？” 江烼微皱着的眉眼展开，看清楚周围环境后，疑惑问道，“我怎么在医院？” “你发烧了，三十九度，你爸叫不醒你，就把你送来了”，苏灵急切说完，略微颤抖的手把握着的水杯沉重地放到病床边的桌面，“你喝点，渴了吧？” 江烼敛了敛眸，觉得些许奇怪，但更多的感受是心暖。 他很少受到父母的关怀，准确些是几乎没有过。 以前别说感冒发烧，就是被狗咬了，江爱民和苏灵都不会给他去打狂狗疫苗的钱。 咬他的是条野狗，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他还活着。 江烼这样一想，运气好像挺好，老天爷没对他那么坏，还把他当孙子。 “单人病房很贵吧”，江烼认出这是市区医院住院区。 苏灵坐到椅子上，两手相互捏着，像是丢了神，“啊，嗯，是贵点儿” “办出院吧，我没事”，江烼说。 “再住一晚上吧…”，苏灵表情异样地看了眼挂药的铁架，接着说，“还有两瓶水得输，输完了再想出院的事” 江烼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抿了口水。 苏灵终于有个做母亲的样子，看来心理治疗的效果不错。 江烼也算对她放了心。 江烼问她今天有没有吃药，她眼皮低着，对病床边说吃了。
第12章 "咱们成子人纯钱多，怎么算都是他受益" “哈哈哈....嘿嘿嘿....” 住院楼五层长廊上走着一个外八步，撅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他几乎是走两步笑一串，把站岗的小护士吓得赶忙联系精神科守班医生。 江爱民完全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和言语，迈着大粗腿，亢奋地朝着美好‘钱途’进发。 “嘭” 江烼听见无法忽视的踢门声，和自己蠢货爹平时开门如出一辙。 苏灵匆忙地站起身，她开门出去后，又把门关上。 差不多过去三分钟，门又被打开。 先进来的人是江爱民，他歪着嘴笑，上身穿着没什么版型的西装，肥硕的啤酒肚都要把纽扣撑开，下面是个白色紧身裤衩，别提有多滑稽。 江烼抬起眼皮看去，对这个平时破烂装，如今摇身一变马戏团狗熊的男人忽然有了点兴趣。 江爱民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哎呀呀，儿子，你说你怎么就昏迷了？” “是不是工头又让你上塔吊了？中暑了吧，唉” 江烼一直沉默，也不知道他在兴高采烈地表演啥，直接问，“你给我买了保险？能拿钱？” 门口正好进来一个护士，江爱民冲江烼大喊，“老子差那点儿钱？！” “你翅膀是越来越硬，敢在外面让老子丢脸” 江烼轻扯一下唇，这才是他的父亲。 江爱民怎么会因为发烧就把他送来住院？ 小护士吓得不敢说话，瞅瞅他，又瞅瞅苏灵，开口小声提醒，“病人刚醒，需要安静的环境” 江爱民瞪了她一眼，又狂又蠢地摆起有身份的谱来。 江烼眼神淡漠看着被唬住的护士低头离开，然后转头看另一侧。 “喂，看什么呢？窗户外面有银子还是怎么的，睁着两眼愣地跟傻子一样” 江爱民对着他侧脸吼吼叫，整个病房只他一人的声音。 江烼端起水杯把水喝完，抬眸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欣赏唱戏的大马猴。 江爱民一个人的表演累了，说话声也渐小，拍头想起他身上的紫斑，就问，"喂，你是不是被人打了？谁啊？能找到打你的人吗？必须得问他要医药费" 江烼听完依旧安静，淡漠的眸底却多了些暗色。 原来知道他被凌辱的人并没想象的多。 他有点好奇江爱民看到照片会有何反应。 逢人就说自己生了个不要脸的儿子？ 想到这儿，江烼弯起嘴角，笑了。 * 市中心区域的高楼根生在湖边地底。 弦月穿针，华灯初上。 七彩流光让眼前的城市如梦如幻，光怪陆离的场景当真勾起了顾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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