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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晟看到他时立刻切换掉电脑界面，抬着头淡然说道，“我要处理工作，你先出去” 江烼听出他撒谎，更能看出他很疲惫，只是不知道怎么能让他不难过，更没道理劝他不要为对自己很重要的亲人难过。 江烼确认Enigma没有伤害自己，或是做出其它反常的举动，便说，“十二点出来吃午饭” Enigma点头应下，少年出去后把书房门重新关上。 * 江烼用做饭来消磨难过的时间，顾晟按时来到餐厅，一起吃完饭后，他避开少年去打电话。 回来后对少年说， “娇娇，我送你回家吧" "你有事情处理？"，江烼询问。 Enigma点头，疲累的眼睛擦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语气带有哄慰，"工作上的事，忙完就去找你" 江烼顺着他心意，没有多问。 等被送回宫家大门，江烼才说，"我不放心你单独出门，可以让宫笑笑陪同吗？" 顾晟看了看早就等在门口的大块头Enigma，说，"好" 翌日天明，江烼从卧室出去见宫笑笑回来，便问，"他昨天去哪儿了？" "小少爷，顾晟去了CSN处理工作"，宫笑笑可以面不改色地对宫堯之外的任何人说谎话， 江烼明显不信。 顾晟不会撇下他去工作，更不可能在这种痛苦的时候对工作上心。 江烼直接问宫笑笑，"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起骗我？" 被拆穿后宫笑笑沉默片刻，随即解释，"他想找人救那个孩子" 因为是以命换命的方式，手段太脏。 顾晟不想让他知道。 可宫笑笑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因为他听小少爷的话，江烼疑问，"腺体人？" 宫笑笑点头，"他们的腺体移植到受体体内，能恢复受体各个受损器官和异常组织细胞" 江烼驳道，"可这样的案例只有三个，并不切实，而且供体缺少腺体很快就会死" 缺少腺体的腺体人只有接受配型成功的同样特殊腺体才能成活。 宫笑笑点头，"对" 少年询问，"那他找到了吗？" "没有" 江烼不明白自己什么心思，或许是扭曲的失落......... * 夜场上，多种重金属音乐嘈杂地交裹在一起，毫无节奏。 从知道顾晟分化成Enigma起，覃暃几乎昼夜不分地浪迹在这种场所。 "先生，我有一个好想消息，要听听吗？" 覃暃轻晃手上的半杯酒，瞥了眼边上凑来的人，"在跟我卖关子？" 高逐砚回国这么久，和覃暃相处时间长了，自然能看懂他对顾晟的情感。 高逐砚笑道，"顾小少爷养的那个孩子活不久了" 闻言，Enigma醉倦的神色笼上一层明显的阴暗。 这他妈算什么好消息。 顾辞攸要是死了，他都不敢想顾晟该有多难过。 "呲啦......." 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和迸溅的酒水被暗红色灯光映衬得极凶险。 高逐砚急切开口，"先生，您先别急，我在黑眼招募榜上看到了之前那个罗刹杀手发布的赏金令" 覃暃谅他不敢提起无用的事，便暂时息去怒火。 "杀手？他不是早就跳江死了" "嗯，他黑眼令牌的现拥者极有可能是顾小少爷" 覃暃眼皮抬动，问，"赏金令的内容？" "金主在高价收买腺体人"，高逐砚语气小心，"不管是不是顾小少爷，他养的那个孩子都需要腺体人来救命" 被射来的灯照着，Enigma墨色瞳孔闪出亮光，唇边浮现平日里最常见的浅笑。 * 顾晟听到覃暃来电时很烦躁，尤其是在铃声锲而不舍响到了第三遍。 他想把手机砸烂。 松开鼠标拿起来后铃声停了，屏幕上出现两条信息： 【小攸的同学，封奕】 【他是腺体人】 覃暃发来的，这让他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 天又一次黑了，顾辞攸输完液体，偷摸掰了掰手指。 最多还剩下两个月。 而且最后的一个月，他应该会被送到重症监护室等死。 沈青枫把空了的药袋和输液管收拾进垃圾桶，行动中被小Alpha轻声唤道，“沈白衣” “怎么了？”，沈青枫转过身走回来。 “我想一直在家里住，不想去医院了”，就算医院环境再好，顾辞攸也不喜欢。 他喜欢沈青枫一直不工作，喜欢跟沈青枫待在家里。 沈青枫应了下来，“咱们不去医院” “嗯”，顾辞攸点了点头，手捏住他手，拿到自己面前，鼻尖往掌心上凑。 湿软的气息灼热皮肤，年轻Alpha想抽开手，小Alpha轻轻嗫嚅撒娇， “我今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好难受” “你给我闻一下吧……” “好” ………… 早上，江烼从楼里出来，在院里见到了顾晟。 他问，“你处理完工作了？” Enigma嘴角轻翘了点弧度，靠近后牵住他手。 “你把封奕送到医院了？” 面对少年清澈的眼睛，顾晟不自在地抿唇，当即诧异询问，“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江烼说，“封奕也有一个很爱他的哥哥，他要是死了，他哥哥不会伤心吗？” 顾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是错的，但他不在乎对错。 封奕是别人的弟弟，又不是他的。 “是他自己过来找我的” Enigma眼睫低垂，说话软声软气。 “是他自愿要把腺体给攸攸” 小O能把腺体贡献出去，说明顾辞攸对他极为重要，两个小朋友关系大概不一般。 江烼询问，“攸攸自己知道吗？” 顾辞攸不可能知道，别说小O是他朋友，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愿意接受。 善良的心智是顾晟从小就灌溉给他的。 “再等等，找其他人”，江烼征询他意见，没有直说让他放人。 “攸攸现在已经在输营养液了” “腺体恶化是急性消耗性疾病，攸攸没办法等” “我爸爸从输营养液到去世只有十几天” 江烼沉默，作为异化专业的学生，他确定顾晟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再等两天，如果我找不到第二个腺体人，就立刻给攸攸安排移植手术” *
第91章 不离开，小乖 封奕失踪了，封鲟拿跟了自己八年的保镖大雕开刀。 大雕两条胳膊都裹着石膏，是封鲟看到元宋地下室受伤的监控后亲自打的。 封鲟现在的成就是在深渊从恶鬼手里一点一点抢来的，他十三岁时从一个岛本富商手上买下大雕。 此人也是Enigma，报复心极强，脱离泥潭不久之后，就回给富商加倍阴狠的手段。 封鲟合理怀疑弟弟的失踪跟他脱不开关系。 封鲟有专门处罚手下人的章条，比如现在对付他嘴硬就用烙铁往嘴唇上贴。 亮红耀眼的铁块燎到了大雕下巴，一缕浅灰色烟从接触点升起。 封鲟第一次这样罚人，因为以前没人犯过错。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封鲟手故意抖动，铁块在大雕下巴上拉出一道竖直的血线。 一旁有个Alpha保镖急眼喊道，“大雕哥一直在您身边待着，他哪有时间对付小少爷” 封鲟暗声质问，“你知道小奕在哪儿？” Alpha保镖连着重点三下头，语气慌切，“小少爷在济和，五天前我亲眼看见他去了济和医院” * 顾晟昨日偶然在黑眼内网上发现杀手的主页信息登记了腺体人。 于是，在送江烼回学校后，他没有离开。 他找上了边凌。 可边凌跟杀手不是亲兄弟，更不是什么腺体人。 在回济和的路上，他得到一个坏透了的消息。 封鲟带走了顾辞攸..…..….. 对于封鲟的消息，顾晟一概不知。 他只能慌忙地打给江烼。 此刻江烼浸在与Alpha异化相关的实验数据，手机被他习惯性地锁在了更衣室柜中。 他急躁地返回京海，脑子里重复放映一些可怕的事情。 在校门口下车时，他被人叫住。 是讲座刚结束的风华。 顾晟看了他一眼，掠过他走进大门。 风华折回来跟上，在旁边说，"这么着急是来找小江？" "还不知道那孩子的事？" 顾晟皱眉，缓下脚步问，"你说攸攸？" 风华点头，"小鲟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去道歉， 他就放了攸攸" "小鲟？"，顾晟疑惑。 "忘了告诉你，小鲟姓风，跟我们一样，秋风的风" 风华坐到顾晟车里，才又讲述，"小鲟爸爸是我和你爸爸的亲哥哥，因为他的腺体特殊，当年我们整个家族都被岛本人盯上" "那天我跟二哥住在研究院，风家其余人非死即伤" 顾晟心神混乱不堪。 恨不能所有岛人全死。 * 他到封家后，意外发现封奕坐在院里伤心地哭泣，封鲟却在客厅哄穿着病号服的顾辞攸吃晚饭。 封鲟做了解释，今天才知道顾辞攸爸爸是因为救下他爸爸才会牺牲。 顾晟带走小Alpha时，封鲟向他承诺会找到新的腺体人。 济和医院，顾晟调派了三十个保镖守在顾辞攸病房所在的楼层。 仅仅又过一周，顾辞攸已经是昏迷状态。 江烼接听电话得知这件事时，手机摔在了地上。 刚知道的官方消息，距离休眠仓重返地球还有整整一月。 可小Alpha或许连一周都熬不过了。 他已经不在乎休眠仓的具体数据了，能让小Alpha延缓死亡就好。 可国际医学部的公事怎是他能决定的，休眠仓不可能提前落地。 病房里，小Alpha面色虚弱，鼻上带着氧气罩。 如果不是心电监护上的指标正常，江烼站在门口，都要以为他没了生命体征。 顾晟感知到动静，抬头一见是江烼，忍了许多日的眼泪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江烼走了过去，椅子上坐的Enigma侧着身举起手臂拥住他腰。 脸埋在他腹部，湿热的泪水很快浸透衣服，黏到了皮肤上面。 江烼心脏跳动遗漏了半拍，一手覆盖在他湿润的侧脸上，另一只温柔抚慰地揉着他后脑勺。 可怜的Enigma就这样抱着他，哭了十多分钟。 江烼听见敲门声，便知道来的不是沈青枫。 他松开顾晟，弯下腰吻了吻他额头，道，"我去开门" Enigma还抱着他不松，声音沙哑带有委屈的鼻音，"你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小乖"，江烼用纸巾给他擦脸，软着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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