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遥是开着灯的,两人在卧室里, 在亮堂堂的光下, 毫不忌讳。 萧野向来都很配合时遥的情绪, 而且明亮的光线能让他清楚地看到时遥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弯折时柔韧纤细的腰,某些角度,他还能看到时遥侧边的腰窝, 小小圆圆的,正好陷进一根手指。 弹性的皮肤在挤压后又会慢慢恢复, 这个过程很奇妙。 时遥也发现了萧野对他身体的迷恋。 两人的定位似乎反了过来, 前期是他觊觎萧野, 后期却是萧野赖着他不放, 每次做的时候,都会细致又贪婪地观察他。 时遥一向觉得自己厚脸皮, 可这种情况下, 他竟然有些不敢跟萧野对视。 他将手捂住眼睛,“别看了。” 萧野在他汗淋淋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好看。” 萧野是听话的, 可又是不听话的。 比如, 很多次,他都让萧野不要在他脖子和后颈留下痕迹, 衣服遮不住,会被人看到。 萧野每次都答应地很好, 可结束后, 他一照镜子, 依旧是满身的指印牙印, 像是萧野标记他的记号。 而今天更不该这样放肆。 明天还要见人。 可时遥又想,看见就看见,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时遥偏着头,露出纤细漂亮的颈项,萧野刚准备收敛力道,察觉到时遥的动作,毫不犹豫俯身重新在那处盖了上去,印下鲜明的痕迹。 最后,时遥还是忍不住挪开了压着眼睛的手。 这时候,他觉得萧野的眼睛是有颜色的,平时,萧野看着他的眼神很纯粹,是那种干净的黑色,生气的时候,则是暗沉的灰色,而现在—— 时遥抱着萧野,不让人抽身离开。 现在的萧野,是蓝色的,一望无际,有种表面的宁静,却让人不自觉沉迷上瘾的颜色,底下翻涌的欲海像是要将他淹没。 他真的爱极了这样的萧野。 两人做得毫无顾忌,尽兴且放肆。 雾气朦胧的浴室,磨砂门上方模糊地印出两个手印,又渐渐往下滑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玻璃门上都是水气,时遥撑不住,想打开浴室的门出去:“好了,萧野,别闹了。” 再继续,天都要亮了。 可话音刚落,就被人捏着下巴,回过头跟人接吻。 下滑的势头也被腰间的手稳稳扶住,喉咙里拒绝的话全都转变成被含混的唔唔声。 上头的萧野才没有那么容易满足,他亲了亲时遥肿胀的下唇,“还没洗干净,跑什么?” 时遥当然知道是哪里没洗干净,可萧野这行为纯属火上浇油。 到时候,真的洗不出来了。 萧野感受到时遥的抗拒,亲了亲他滚烫的耳垂,小声道:“最后一次。” 时遥闭了闭眼,索性不再撑着玻璃门,强忍着,自己走到洗手台,将蒙着水雾的镜子擦干净,然后,朝萧野伸手。 “抱我上去。” 他记得,上次在镜子前,萧野很快。 …… 出浴室的时候,时遥亲了亲萧野下压的嘴角,“萧野,你好厉害。” 萧野听了时遥的夸奖,眼神亮了亮,不过又很快暗下去,将时遥塞进被子里,闷声道:“你故意的。” 故意用那个姿势勾他,加快进度,让他忍不住。 本来他能坚持很久的。 时遥笑得不行,伸出一只胳膊勾住萧野的脖子,“既然你不喜欢,那下次我们不去那里了。” 萧野将他光溜溜的胳膊重新塞进被子,“别乱动,外边冷。” 说完,时遥还是用那双含笑的漂亮眸子看他,满是兴味。 萧野喉结滚了滚,“没有不喜欢。” 相反,喜欢得要命。 时遥一向是放得开的,可偏偏在镜子前,有种青涩的羞怯,跟平日形成鲜明的反差。 那种表情萧野永远都忘不了。 明明自己抱着腿,却紧闭着眼,咬住下唇不敢看。 他问时遥为什么这么紧张,时遥还借口说是怕高,掉下去摔到。 明亮的镜子将时遥的表情和反应放大,他能清楚看到时遥在他动作下的反馈。 也能感受出时遥的偏好。 两人腻歪了一会,萧野看着时遥困倦的脸色,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你睡一会,我下去给你买早饭。” 天已经亮了。 时遥点点头,将脸埋进被子。 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会,毕竟,接下来有场硬仗。 上午十点,时遥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人。 这时,楼上传来嗡嗡的装修声,时遥想起什么,跟萧野说道:“我准备搬家了,到时候领你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想添置的,你可以跟我讲。” 他会经常带萧野过去。 时遥手里还拿着萧野给他的那罐玻璃糖,说完,放了一颗进嘴里,还不忘给萧野递了一颗,“话说回来,你真的不回去上课?” 萧野手里拿着药膏,正在给时遥上药,时遥一动,膏体不小心沾歪了。 “我让姜宏光给我请假了。”萧野伸手,固定住时遥的下巴,“别说话,等我把你脸上这条伤处理完。” 昨晚时遥喝了酒,脸上一直很红,他没看出时遥的脸伤了。 白天,时遥脸色恢复正常,萧野才看到时遥脸上那道长长的划痕。 像是被指甲划的。 细看,脸也有点肿。 发生过什么,很好猜。 时遥看着沉着脸的萧野,眨了眨眼:“你真凶。” 因为被捏着脸,他的唇嘟起来,粉嫩的唇配上白净的面容,很可爱。 萧野没想到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卖萌,敷好药后,曲起手指,重重弹了下他的额头,“如果别人打你,就算不能还手,也要躲着知道吗?” 时遥吃痛地捂着额头,“知道了。” 萧野将药收进医药箱,把箱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出卧室时,给时遥带了一件外套,给人披上。 客厅的空调供暖很慢,时遥只穿着一件毛衣,他怕人冷。 坐在时遥旁边,他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就穿这件毛衣吗?” 这件毛衣是中领的,时遥脖子上的痕迹根本遮不住。 时遥听着他的问题,随口道:“这件舒服。” 萧野没有任何异议,“行。” 反正他会陪着时遥。 早上,他出门买早餐的时候,看到门口的摄像头了,加上时遥之前断电,以及昨晚压着他在门口亲吻的行为。 种种迹象表明,这摄像头不正常。 就连现在,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摄像头也能拍到。 萧野的直觉告诉他,他绝对不能离开时遥。 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准确来说,是砸门声。 “时遥,开门!” 刘雯丽声音高扬,透着满腔怒火,用拳头砰砰砸门。 时遥拿起手机看了眼,刚刚十一点。 也就是说,刘雯丽早上八点起来,看到监控视频后,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这还是时遥第一件见她为自己的事这么上心。 门打开,刘雯丽狠狠推搡了时遥一把,“时遥,你是不是疯了!” 她本以为昨晚在时家只是时遥的气话,没想到一大早上就看到时遥在家里跟男人抱在一起,再调取昨晚的监控,两人竟然刚进门就亲到一块了。 她看到后,差点气晕过去。 而现在,那个男的竟然还在。 刘雯丽刚想让人滚,余光忽然看到时遥的脖子,瞪大眼,毫不犹豫扬起手。 时遥刚想躲,刘雯丽的胳膊就被人抓住,“请您自重。” 萧野将时遥拉到自己身后,他看着刘雯丽做的长长的美甲,眉眼间染上一抹戾气。 饶是知道这人是时遥的母亲,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暴躁。 刚刚的力度,要是真的打到时遥脸上,绝对划出一条血痕。 刘雯丽没想到萧野敢对他动手,可面前的人身形太过高大,天生带来的压迫力还是让她嗓子发干。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厉声道:“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自重的?你们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时遥牵着萧野攥成拳头的手,抬头看向刘雯丽,“我们成年了,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做/爱,还怕您不知道回避,特意去了卧室。” 时遥语气淡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刘雯丽听他说的理直气壮,气得声音都在抖,“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有病的东西?我们当初就不该从戒同所把你接回来。” 话音刚落,时遥感受到握着的手动了动。 萧野似乎想将手抽出来,时遥却攥得死紧,没管歇斯底里的刘雯丽,抬头,静静看向萧野,“后悔了吗?” 可等萧野低头,他没从萧野眼中看出别的情绪,只有心疼和懊悔。 眼眶发红,像是要哭了。 时遥怔了怔,之前沉重的情绪一下被搅乱,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捏萧野的脸,“你干嘛?我都没哭。” 萧野沉沉吸了口气,“没哭。” 只是心底的情绪厚重得让他难以呼吸,无形又巨大。 他听说过那种地方,还是同学间玩笑说的。 说那地方打着治疗的幌子,实则却是用各种不正规的手段虐待患者,最后就算人从里边出去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被[治疗]好,而是会产生各种心理暗病,甚至无法在正常社会中生活。 萧野怎么没想到,平日里那么爱笑的时遥,竟然在那种可怕的地方待过。 而今天这一幕,显然是时遥故意给他看的,那相当于再次将伤疤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时遥握着萧野的手,饶是手心已经渗出了黏糊糊的汗,他也没松开。 “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住处是这样的。”时遥看向旁边狭窄的窗户,“因为戒同所里,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窗户。” 狭小模糊,高得让人仰头才能看见外面的天光。 只不过,他这里的窗户已经被萧野打开了。 刘雯丽见两人还有心情聊天,脸色青白,直接出声打断:“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时遥,你跟我回去。” 说完准备伸手去拉。 时遥拂开她的手,“我跟时家已经没关系了。” 刘雯丽咬了咬牙,声音尖利,“你做梦!” 让她生气的不止时遥的态度,还有时遥刚才推开她的力气。 不容反驳,她毫无还手的余力。 刘雯丽这才意识到,时遥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傻傻相信着父母,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人骗上车。 也不是百依百顺,就算被冤枉,也一声不吭地去罚跪。 现在的时遥,一米七几的大个子,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站在面前的时候,带来的压迫力丝毫不比萧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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