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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黎九川说道：“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让他一次性吃太多，晚上早点睡觉，别熬夜，现在外面都很危险，别让他随便跑出去。”
第760章 这个疯子（一） 黎九川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慕北孑觉得黎九川有些奇怪，他也没多想，让他把电话给程生笙。 但程生笙正在吃东西，不太愿意跟他说话。 含糊地说了几句后，就让他挂电话。 男人笑了，只让他照顾好自己，便挂了电话，让司机回别墅。 他不知道……此刻的程生笙，其实已经到国外，并且在阿窦的带领下，见到了斯里。 斯里知道他要来，就提前准备了不好好吃的，看到他，惊喜地站了起来，“K，你真的回来了？” 他正要上前拥抱程生笙，却被程生笙避开了，蹙眉道：“别动手动脚的。” 斯里也没生气，还笑着给他拉开了凳子，“我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你来得正是时候，快坐。” 程生笙没坐他拉开的凳子，而是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就这样，斯里还是脾气很好地没生气，选了程生笙对面的位置，而后转头看了一眼阿窦。 阿窦知道他的意思，弯腰俯首后，又站起身来离开了。 等门口被关上，程生笙才看着门口的方向狐疑道：“他不是跟着亚尔利去华国了吗？” 斯里而程生笙夹了一块他以前最喜欢吃的餐前面包，说道：“是啊，刚回来，也就比你早了一个小时。” 程生笙疑惑道：“他回来做什么？” 斯里没再回答程生笙的问题，而是笑着说：“先吃吧，晚点我们再聊别的事情。” 程生笙倒是也没再问，而是安静地陪着斯里吃最后一顿晚餐。 他的，或者斯里的……最后一顿晚餐。 吃完后，程生笙正打算起身回去休息，斯里就喊住他，“K，再等等。” 程生笙转头疑惑看着他。 斯里就笑着说：“你的房间还没收拾好，回去了也是坐着等，不如在这里陪我聊聊天。” 程生笙说：“我不打算在这里休息，我要回酒店。” “什么酒店？” “不想告诉你。” “……” 顿了顿，斯里又笑着说：“那也没关系，反正也好久不见了，不如继续在这里坐着聊一会儿？” 程生笙转头就走了，“没兴趣。” 这回，斯里倒是没再拦着程生笙。 他知道他们明天还会再见面的，但总还是有些失落。 看着那背影出了门后就消失不见了，斯里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了下来，俊美的脸庞很快被哀伤和失落所覆盖。 “最后一个晚上了，你也不愿意陪我多坐一会儿吗……” 没人回答他的话，正如他这短暂的三十多年人生一样。 一直都只有他自己在自言自语…… 走出斯里的别墅后，程生笙看到了守在大门外的阿窦。 他礼貌笑着上前道：“少爷，我送您回去……” 程生笙看也没看他一眼，冷漠拒绝道：“不用。” “少爷……” “别跟上来！” 阿窦被呵斥得顿住了脚步，只能看着程生笙这样消失在沉沉黑夜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打算来这里吃最后一顿晚饭吗？ 他抬头看了看别墅的二楼，落地窗前此刻正站着一个人，望着这边的方向，但却无法看清楚那人的表情。 阿窦知道，一定很悲哀。 不过想想，程生笙还愿意来陪斯里吃最后一顿晚饭，这说明……他心里其实多少也有一点斯里的位置吧？ 虽然，那跟爱情没有任何关系。 站在落地窗的人一直站了很久，很久，大概是明白即便再看，那个消失在黑夜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便只好转身往里面走了。 阿窦一直看着斯里的身影消失在落地窗前，而后窗帘被自动拉上，他眨了眨眼睛，掏出了兜里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第二天…… 程生笙照常来找斯里。 不过彼时已经临近中午了，所以斯里还特意让人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午餐。 但程生笙不愿意吃，他只是说自己吃过了。 斯里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吃。 程生笙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拒绝。 吃完午餐后，他们便按照之前说好的，一起去基地看看情况。 要去的基地虽然才刚刚建造，并且刚刚投入进行使用，但却是斯里拥有的最大也最完美的一个基地，跟之前被程生笙毁掉的那些小基地完全不同。 而且那里面除了各种实验室外，还有不少房间是专门供杀手们休息或者进行体能锻炼。 这里的锻炼方式非常残酷，但能从这里熬出去的，几乎都是国际上首屈一指的杀手…… 因为距离很远，也很偏僻，进去之前还有层层关卡，所以他们到达地方的时候，已经临近黑夜了。 程生笙一直在试图记住他们来时的路，虽然的确很复杂，也很麻烦，但他还是侥幸记住了不少。 放在裤兜里的东西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程生笙把手放进去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地捏了捏。 事情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再没有回头路了…… “K，你喜欢这里吗？” 几乎带着程生笙把整个基地绕了一圈后，斯里就把他带到了最重要的那个实验室里观赏。 不用程生笙回答，他又笑着说：“最后还是我最满意也最喜欢的一个基地了，它的名字就叫要K，原本我是打算把它送给你，交由你做主的……” 程生笙原本在观察着这个实验室的结果，正纳闷为什么这里有些奇怪，听到斯里的话后，就转头看向他。 斯里脸上往常带着的笑已经淡了很多，程生笙竟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濒危野兽流露出的绝望和哀伤。 他听到斯里轻声说：“不过我想到，你好像从来不想要我给你的东西，无论我给你什么，你都不要……连同我的真心，也都被你狠狠践踏在地上。” 程生笙心里那股不安越发明显了。 他再次扭头观察四周的设计，才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可以逃走的地方！ 这是一个变相的囚禁室，也是一个密室！ 大门是智能的，而且程生笙根本不知道开门的密码锁在哪里，也许就在大门上，但也有可能在这个房间的任何一处地方，甚至……有可能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按钮，一个单独的，只掌控在某个人手里的按钮！ 程生笙脸色大变，他扭头去看斯里，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正站在一台机器前面，将一个小小的按钮丢了进去。 “砰”的一声，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周围的墙壁忽然出现了很多细小的孔，里面缓慢地喷出了白色的雾气。
第761章 这个疯子（三） 程生笙不明所以。 斯里就提醒程生笙，“你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会一直照顾我，疼爱我，直到永远……是真的吗？” 程生笙那时候其实很尴尬的，因为那些话都是自己随便说的。 程生笙以为对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自己也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根本不会安慰受伤后差点死掉的小姑娘，就照着电视剧上的学来的台词胡乱说了一通。 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记住了。 不等程生笙想要否认，斯里就诱惑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只要你这么说，我就送你回家。” 程生笙一听，哪儿还想到其他的什么事情？只能赶紧道：“真的！” 都是小孩儿，又是无父无母滚在地上长大的，哪儿懂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斯里笑得很高兴，拉着程生笙的手说：“你给我承诺，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记住了，你是我的，永远只能爱我一个人，记住了吗？” 程生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糊涂又懵懂地点点头。 之后，程生笙就被送回了孤儿院，如愿上了高中。 但其实……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活在了斯里的监控下，甚至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接去斯里所在的地方。 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但根本没用。 后来又见识到了斯里的狠辣，见识到了他的冷血，也见了太多太多因为忤逆他而亲朋好友都被牵连的可怜人，渐渐的，程生笙也就麻木了。 斯里原先是不想把自己培养成什么杀手，哪怕自己真的很有天分，他只是想等程生笙读完了高中，读完了大学，等着他自己的势力慢慢变得强大，然后再把程生笙接过去，留在自己的身边，当成所有物那样宠爱着。 但程生笙不愿意，自己选择走上了这条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具备跟斯里抗争的底气和资本…… 迷糊中，身子仿佛蓄积了一些力气，在雾气的遮蔽中，程生笙缓缓抬起了拿着一把锋利小刀的右手，只要那么用力往下一刺，斯里肯定就会死掉。 但是…… 程生笙为什么又忽然犹豫了？ 耳边又缓缓传来斯里虚弱的声音，他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嫌弃我脏……” 程生笙忽然浑身一颤，小刀就忽然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但斯里却完全没听到。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觉得我……太脏了，是……是吗？” 程生笙僵着身体，忽然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不是的…… 程生笙在心里解释着，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过，大概明白为什么当初能做出跟斯里同归于尽的决定，却又无法单方向杀了他。 因为斯里变成这样……其实都是为了程生笙。 当年斯里把自己救回来，其实也经历了一番挫折，那时候的斯里太小了，他空有一身美貌，空有这一身尊贵的身份，但却没什么实权，甚至连活下去的希望都很微弱。 在那时候，他们抱团取暖，活得都很卑微。 程生笙那时候得了重病，又因为放走的那些跟自己一起被拐卖来的小孩儿，得罪了很多人，很多人都在追杀自己，斯里为了保护自己，委身于那些大人物，替他们争来了活着的机会。 程生笙无数次在夜里，曾听到斯里在洗手间恶心呕吐到哭泣的声音。 直到最后，他们被斯里家族的人给接走。 再之后，斯里为了自保，不让家族里的兄长们觉得自己有威胁而对他们两个下手，又不得不营造出自己荒淫无能的一幕。 他睡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人…… 到最后，程生笙都分不清楚，斯里害死了那么多人，到底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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