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没回头,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了?” 叶疏桐说:“你笑话我。” 帐篷挡住了镜头,原本松开的双臂再次缠绕上来,故意闹孟清。 “……很痒。”孟清对他这种三岁行为颇为无奈,但那几秒的打闹却不经意间泛起熟悉的气息。 好像这些场景都发生过无数次。 好像他们之间原本就该如此毫无间隙。 忽然怔住的手却让叶疏桐的动作也停住了。 孟清的手指扣着小窗的角,细腻的皮肤在夕阳下近乎发光。 叶疏桐的手从身后伸来,慢慢覆了上去。 多年弹乐器而留下薄茧的指腹轻易地弄开并在一起的手指,插入缝隙,然后亲昵地揉了揉。 仿佛某种令人心安的慰藉。 这是独属于他和叶疏桐之间的动作。 叶疏桐是在告诉他,有一些东西,从来没有变过。 傍晚一起烧烤时,夕阳很美,晚风也舒服。 对于孟清来说,很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间。 大家凑在一块儿聊天。 虽说职业各异,人生经历也大不相同,但年龄相近的年轻人之间总能很快找到有趣的话题,说也说不停。 恩希说:“哎呀,下节目的时候就算没有发生爱情,我们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 “那就够了吧,”张潺潺在她身旁笑,“我本来也没什么朋友。” 恩希睁圆眼睛:“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想和你当朋友。” 张潺潺说:“也不一定吧,圈子小也没什么社交几乎,不然也不会单身到现在。不信你问叶疏桐,哎,叶老师,你有朋友吗?” 叶疏桐刚把竹签上滋滋冒油的烤肉剔下来,然后用叉子取了一块给孟清。 “挺多的,”叶疏桐看着孟清,笑意盈盈,“但是中途好几年都没有最重要的那一个。” 温杨听笑了:“那叶老师现在有了,是谁啊?也是圈子里的吗?” 孟清吃了一小块鱼肉,尝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心跳跟着轻了一下。 叶疏桐朝孟清眨了一下左眼,回头说:“秘密。” 几个人都笑了。 睡觉前,孟清去洗漱,回来时碰到了温杨。 “糟糕,”年轻的赛车手一脸苦恼,“我刚不小心打翻可乐,把睡袋和防潮垫弄脏了。” 节目组可没准备多余的。 “连一点补救的可能都没有,他们还让我自己想办法。”温杨叹了口气,小狗般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眨了眨。 剩下的人中,也就孟清这儿是双人帐篷。 孟清说:“那你要不——” 被帐篷里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叶疏桐自然而然地插进话:“那你去睡我那个帐篷吧,干净的,我都还没碰过。” 温杨迟疑片刻:“那你怎么办?” “咖啡喝多了,我晚上睡不着,”叶疏桐说,“干脆我来守夜,刚好写会儿歌。” 温杨没有半点怀疑,当即表示感谢,临走前恋恋不舍地看了孟清的双人帐篷一眼。 孟清心底掠过一丝奇怪,但没太在意。 等温杨去了叶疏桐那间帐篷后,孟清才出来看了叶疏桐一眼。 “外面不冷吗?”孟清问。 叶疏桐说:“还行吧,我衣服厚。” 孟清无奈地说:“你要不进来坐会儿?” 叶疏桐眼睛一亮,下一秒已经人蹿到跟前了。 等拉上帐篷的门链,孟清才说:“你是在等我邀请你?” 帐篷里没有光,叶疏桐坦荡荡地躺下。 “对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孟清一时失语。 叶疏桐翻了个身,懒散的嗓音被外套压住:“我已经睡着了。” 他吸了一下鼻子,忽然皱眉:“怎么一股烧烤味儿。” 孟清说:“你别睡到半夜把被子吃了。” “我还是把衣服晾外边儿。”叶疏桐坐起身,刚要倾身去找拉链,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 他回过头,在黑暗中和孟清面对面。 帐篷上方有一个很小的透明窗,一些微弱的光线像羽毛般轻盈地飘入,然后落到防潮垫上,凝成一道窄小的光柱。 孟清的手刚好停在那里,摊开的掌心像盈着一捧虚无缥缈的光。 “没必要,太麻烦了,”孟清轻声说,“我都闻不到。” 叶疏桐找到拉链的手缓缓松开,说:“你不介意就行。” 孟清说:“你不用这样,这么……客气,都不像你。” 在暗淡的狭窄空间内,孟清感觉叶疏桐似乎笑了。 是那种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掩饰性的笑。 “我以前对你很不客气吗?” 孟清迟疑半秒,说:“那倒没有。” 实际上孟清斟酌了一下用词。他原本想说叶疏桐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其实细细回想,从前叶疏桐对他也是如此,只是耍赖撒娇一气呵成。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从生活中所有细小的地方钻到人身上,让人毫无意识地接受,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习惯已成定局。 而现在,他和叶疏桐之间隔了这么多年。这段短暂的相处时,孟清总会感觉他和叶疏桐在无限朝对方靠近,但那些以前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很难捡回来。 他们两个人都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孟清犹豫着说:“反正不太一样。” 叶疏桐想了想,抓住他的手晃了晃,用故作天真的语气说:“那我想出去两分钟好不好?” 孟清评价:“做作。” 叶疏桐说:“你想夸我也不用这么委婉。” 孟清不客气地说:“赶紧,别废话。” 捏着手的温度骤然消失,孟清下意识地去寻,手指往前微微一动,连带着视线也仰起一些。 “别这么看我。”叶疏桐忽然俯身,虚挡住他的眼睛。 或许是因为在黑暗中摸不清距离,但孟清知道他们此刻挨得很近。 就连碰到脸颊的呼吸都是热的。 叶疏桐开口时,那股炙热的气息顺着脸部的弧度慢慢移到耳边,几乎是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耳垂。 “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孟清抿紧双唇。 下一刻,覆在眼睛上的手掌连带着遮住自己的气息一并撤走。 夜风灌入帐篷,在黑暗中心跳的耳朵却始终没能冷却。 孟清侧身躺下,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叶疏桐的脚步声。是怕吵醒他,慢慢放轻了,连拉上帐篷门的动作都格外小心。 一床柔软的毯子搭在他身上,轻轻捻了捻。 “你睡了吗,”叶疏桐放轻声音,“清清。” 孟清说:“嗯,晚安。” 叶疏桐嗓音带笑:“晚安。” 孟清感觉他是平躺在自己身后,然后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半夜时,孟清被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压醒了。他发现自己是被一个保护的姿势圈在怀中,箍得有点紧。他稍微一动,听见叶疏桐也醒了。 “怎么了?”叶疏桐的嗓音迷蒙。 孟清记得他失眠的事,睡意朦胧地问:“你还没睡着?” 叶疏桐似乎花了一点力气去思考,然后回答:“快了。” 他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 孟清这样侧躺着也不太舒服。他根本没有思考,索性翻了个身,让自己和叶疏桐面对面。 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叶疏桐的衣服,头顶靠着下巴。 距离更近时,那股属于叶疏桐的冷冽气息笼罩着鼻尖。 困意再次袭来。 …… 【#一叶好孟# 又是公费恋爱的一期呢】 【怎么说话呢,明明是镜头前面装不熟的一天】 【怀疑导播跟他俩谈了谈,不要太快表现得过于明显,让我们节目拍啥啊】 【我们这是闪耀的约会,不是闪耀的恋爱】 【#闪耀的约会更名为闪瞎狗眼的恋爱#】 【有没有可能就是不熟啊,你们早期嗑错了,后面来个大反转呗】 【对啊,我看温杨就不错,年轻的赛车手,意气风发,和孟清很配啊】 【温杨就是明显对孟清有意思,不然不会这么几次三番地找机会跟孟清说话嘿嘿嘿,人群中每次都第一个看孟清】 【听说温杨还开车送孟清上班去了,为什么节目组没剪进去啊】 【这还能有为什么,因为某人不高兴了呗】 【你们都看出来了,叶疏桐能没反应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疏桐好酸】 【叶疏桐是不是还不知道送孟清上班那件事啊】 【期待他知道的反应】 【期待他知道的反应+5201314】 【就算不知道,他也很报复了哈哈哈哈哈哈】 【赛车手:我想睡一个帐篷的诡计就这么被识破了吗】 【孟清:毫无知觉.jpg】 【叶疏桐: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来撬我老婆???】 【赛车手,你太明显了,你的床板是怎么坏的】 【叶疏桐可真好啊,把自己房间让给人家】 【听到别人讨论烧烤的叶疏桐表示非常困,听到有人想和自己老婆睡一屋的叶疏桐立刻怒瞪情敌】 【虽然表面上很有风度,但他说的怎么就这么冠冕堂皇】 【赛车手还是年纪太小了,面对镜头只能顺着台阶下】 【开什么玩笑,孟医生这种洁癖人当然只选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室友啊】 【嗯,他唯一的室友:叶疏桐】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俩那天晚上也没睡到一起,只是节目组剪出了一种错觉。前几天爆出来那个xxx上种地节目还晚上拍完熄灯后,自己跑出去睡五星级酒店呢,他咖位还远不如叶疏桐这种级别的】 【有可能噢,叶疏桐一向都是那种,走哪儿去都得所有人看他脸色的level】 【怎么,我家哥哥咖位高你不服气啊?那你把他歌都从你歌单里删了】 【我说有些人不要太离谱噢,叶疏桐那天晚上绝对是和孟医生睡一个帐篷了。这期最后有段他出来晾衣服、找节目组要毛毯的花絮,你们睁大眼睛看看他走的时候手上拿的是啥】 【毛毯啊】 【错,是两床毛毯】 【然后那个方向只有两顶帐篷,一个是他让给赛车手的单人帐篷,另一个就是双人帐篷了呗】 【答案显而易见】 【我觉得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你们都忽视了,请看截图,下一期的开头,镜头虽然对准了张潺潺,请问模糊背景中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人到底是谁啊(捧脸)】 【一叶好孟是真的】 【还有一个证据,叶疏桐起来看日出的时候,有黑眼圈了】 【他说一晚上没睡着】 【他故意说给孟医生听的,孟医生明显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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