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
“心是不是酸的?”
白芷带着懵点点头。
“胸口闷闷的?”
“嗯…”
“脑袋空白一片?”
“嗯…”
冯尧一把抱住她:“命好苦啊你!”
“……”
从画室出来,俩人去学校后门儿的烧烤店吃烧烤。
点了一箱啤酒,边喝边聊开了。
冯尧跟白芷惺惺相惜,同命相连。
白芷以为冯尧开了智,在心疼她,带着点儿感动,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成了个小丑,不知道该喜该忧。
酒瓶接连在碰,烧烤一点儿也没吃。
冯尧醉话说了个没完,之后被白芷的司机送到了家门口。
聂晓开门接过醉醺醺的冯尧,冯尧对着那司机:“幸苦了啊,等等…我拿小费给你…”
掏衣服半天掏出家门钥匙给那司机:“这个给你,空了来玩儿啊。”
聂晓从那司机尴尬的手里把钥匙拿回来,上次送礼物见过,问那司机:“他这是怎么了?”
司机回:“他俩吃烧烤喝醉了。”
门一关,聂晓扶他要往楼梯上走。
冯尧挣脱了他的手,往沙发上一躺:“妈妈~”没人回他,他又喊:“爸爸~”还是没人回他,他就喊:“聂晓~”
聂晓拉他起来:“去洗个澡,”拿手在他脸上搓,“脸上怎么又弄那么些颜料。”
“哟,你在呢。”冯尧整个身体往下坠,就是不起,“原来你在,在我旁边呢。”
“你俩庆祝什么事了喝那么多酒?”
“庆祝我俩的独角戏~”
“独角戏?”
“你就像是时间,不为谁停一会儿。你就像是四季,冬天该来还是得来。你还像是太阳,地球围着你转呐转,可总有一边儿不能时刻看见你…”
聂晓为他一堆胡乱的比喻费了点脑细胞,再为他的反常费了点思考的时间。
最后蹲他面前,揪了他的鼻头:“原来为我演的戏呢。”
冯尧瓮着声嘿嘿笑:“我是小丑哦…”
“哟,自己给自己取绰号?”
“怎么了,取得没你好?”
“呵…好…”聂晓像挠狗狗似的开始挠他下巴,“一只爱胡闹的小丑。” ----
第24章 是饭团还是樱花?
冯尧一早宿醉醒来,惺忪着眼盯着吊灯上的贝壳风铃开始回溯他酒醉的过程。
回溯完了得出一个结论——今天是星期六。
睡了回笼觉再起床下楼,发现家里静悄悄一片。
“妈妈爸爸?”
冲着他父母房间喊一遍,又冲着楼下喊一遍,没人。
“奇怪,哪儿去了?”
冯尧转身要去拿电话,撞聂晓一个满怀。
不过他撞就撞了,不后退不紧张,毕竟那胸怀他老待。
被强势拉进去想出都出不来,且次数多到数不清,那温度和结实感反而在他头痛乏力的时候给了他一种安全感。
“叔叔阿姨昨天吵架一直没回家。”头顶声音传了来。
“啥?”
冯尧这才后退一步,好抬眼看他。
“阿姨说整天伺候你俩累了,还没人关心她,就收拾东西去你外婆家了。”
“?”冯尧搓了把脸,好确定自己听到了个啥。
愣一秒想一秒之后问:“没人关心她?伺候谁?我爸爸还是我?还收拾东西走了…”
换一副惊喜过望的脸:“原来喜欢离家出走的不止是我啊!”眉梢一扬,“霍哟,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说道说道。”
去屋里拿电话时顺便问他爸爸的下落:“那我爸爸怎么也不在了?难不成他也收拾东西去爷爷家了?”
“你爸追过去了…”
冯尧电话已经拨了过去,数落他妈:
“怎么的?现在还敢怪我爸基因好了?那么大岁数也搞离家出走这一套呢……那你儿子怎么办?我吃啥?…哈?不要我了?哦,已经找着一个听话的儿子了?…不会是…我有一个弟弟了?……谁胡说了,老实交代爸爸怎么你了?我?我也有份?”
聂晓听他说了没几分钟,听见他喊:“赶紧回来做饭!你儿子我饿了!”
好奇他当儿子当这么嚣张到底是本性使然呢,还是他家庭给了他可以嚣张的环境。
茫茫然望了眼落地玻璃窗外。
冯尧家因为住得最高,视线几乎没有遮挡,能看得见广阔的城市风景。
今天天气不错,天广且蓝。
下楼去看了眼冰箱,又望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拿了把蔬菜几个鸡蛋两个番茄放厨房台面,之后就盯着厨房台面不动了。
冯尧电话打完下楼跟个小老太太似的碎碎念:
“不过就是把她生日给忘了就离家出走,我生日不也老忘吗?第二天补给我我也没说啥啊,爸爸生日你还老记错,怎么轮到自己就来这套…现在的女权啊…”
到厨房来,见聂晓愣怔如石雕,去看台面上的蔬菜,好奇问:“你要做饭?”
聂晓像是从某种与现实隔离的地方出来,顺着还未回归的意识说:“听你说饿了…”
“诶?做给我吃?”
冯尧那浓密的睫毛一眨,把里头的光芒眨得四处乱跑,跑在聂晓脸上、眼睛里、还有那胸膛的左边。
如果可以,能跑到那心脏里头去。
聂晓意识回了来,瞧见他眼睛里的期待和嘴角扬起的弧度,把菜放回冰箱:“算了,不做了。”
“?”冯尧挡住他的去路,“别啊,我饿死了,真的快死了,你要是不做就是见死不救!”
“……”
“你本来打算做什么给我吃?”
聂晓目光瞥向厨房的灶台:“我其实不会做菜。”
“嗯?”
冯尧愣了半分钟,内心的窃喜如巨石滚下山坡,轰隆轰隆…
真正儿的地动山摇。
不会做还来厨房?就因为听我说饿?为了我诶~
瞥了眼厨房,一激动:“那我做给你吃。”
聂晓讶异:“你会做?”
“不会。”
“……”
“哼哼,”冯尧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却非常有理由,“我妈说哦,我们离开她只能饿死,我说这年头能饿死的只有穷鬼,外卖不能吃?下馆子多好。”
说着就去找米,边找边说:“可我今天不点外卖也不下馆子。我要证明给她看看,做饭这种事能有多小,是个人都能做好!值得她拿来当作筹码?哼,网上教做饭的不要太多,还能难倒我?”
聂晓见他好不容易在柜子里找着米,洗了往电饭锅一倒,按了蒸饭按钮,愣了愣,问他:“你蒸饭不加水的?”
“啊?“冯尧拿菜板的手一顿,“要加水的?”
“……”
聂晓往电饭锅加了碗水,他虽知道煮饭要加水,可加多少?
自言自语:“加多少水才合适?”
“我查查啊…”
冯尧查了煮饭怎么煮才好吃,还查了番茄炒蛋以及回锅肉的教学视频。
聂晓跟他一起坐桌上认认真真看完,记下步骤,像两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好,学成归来,开始做饭。
聂晓拿手指往饭里量:“水只需要超过一截手指就行。”
冯尧拿番茄切成了块两种不同大小的块:“一半炒出酱,一半吃番茄的肉。”
聂晓洗着菜:“呛炒和清炒的区别就是大蒜辣椒花椒…”
冯尧打着蛋说:“鸡蛋得打泡一点,下锅才好成型…”
聂晓把锅放燃气上问:“冷锅倒油还是热锅倒油?”
冯尧看他做的笔记:“热锅…”
“加多少油?”
“嗯…”冯尧比了比,“这么多…好…够了够了…”
俩人站在灶台前等待油温的升高。
冯尧说:“够热了吧?”
聂晓说:“还不行,要冒烟。”
冯尧拿手放油上空:“好像已经很烫了。”
聂晓说:“还不行,要冒烟。”
冯尧有点着急:“再不把蛋液倒进去会烧焦的!”
聂晓说:“现在倒进去蛋不会成型的!”
冯尧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蛋液往里一倒。
聂晓说:“看吧,说了,油要冒烟蛋炒出来才好吃。”
冯尧挠了挠头:“那…那怎么办?”
“只能将就了。”
一盘不成形的番茄炒蛋摆在了桌上。
俩人再复习了一遍回锅肉的做法。
冯尧不耻下问:“平常吃的盐煎肉和回锅肉有什么区别?”
聂晓想了想:“好像回锅肉要肥一点。”
冯尧瞧着案板上那坨肉问:“那这坨肉算肥算瘦?”
“瘦?”
“那炒盐煎肉。”冯尧拿刀切了一片肉,发现有点厚,递给他,“你切。”
聂晓拿刀切了切,比他切得还厚。
最后你一刀我一刀当练习。
冯尧说:“听说广东顺德那边儿的厨师哦,光练刀工都是几年。”
聂晓切完最后一刀摇了摇头:“我俩是不是没什么做菜天赋?”
“谁说的?”冯尧把下巴一昂,“事在人为!”
锅又在燃气灶上烧热了。
这回俩人盯着锅内的油温把精神紧紧绷成了几根弦,就好像等待什么重要的战事,冲锋号一响就得不顾枪林弹雨往前冲!
最后见油冒烟了,互相确认了目光,把那不知该称肉片却是肉块的五花肉往里一倒…
油锅:“滋啦——!!”
冯尧:“我c!”
聂晓:“……”
他们慌忙找纸擦了溅在身上手上的油,冯尧脸上还吃了一滴,手忙脚乱忘记了油锅里头的肉也在备受煎熬。
反应过来再去翻炒那肉,油蹦哒得更肆掠更狂躁了。
冯尧把锅盖往上一盖,就听见锅里噼里啪啦作响,真的好像子弹打在头盔上的声响。
聂晓忙把火关了,手上的油点还在,拿水龙头冲了半天。
冯尧过去拿他手一看,心疼得嘞,就差拿嘴去治疗了。
不过他忍了忍,装作自己没有任何妄想,只有关心:“呀!起泡了都。”
聂晓反去抬他下巴:“你下巴上也有,赶紧洗洗。”
冯尧洗了洗下巴笑出声:“没想到做饭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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