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我送他就不扔了?”
“我没看见就当他没扔了。”
“……”
冯尧的书包从来没那么满过。
他不认识的巧克力品牌有玛德琳、施华洛世奇、认识的有德芙、费列罗、金福门…
他一看那包装精美的盒子,好奇这些巧克力的价格,坐小区秋千上拿手机查了半天,最后惊得下巴都掉了。
6000多一盒是什么鬼巧克力!一万一克?贴牌的吧!肯定自己做的了,然后搞个不干胶往上一贴。
都是些心机婊!
拿起来就开始吃,一吃就上瘾,还开始做对比,巧克力口感还真的有这么大区别?最后吃饱吃腻了,打了个嗝,一看。
所剩无几…
回家坐桌上准备吃晚饭,食困还一直打嗝。
冯妈妈见他坐没坐像就骂他:“吃什么了你!坐好,好好吃饭!”
“哦…”
他不能说自己吃巧克力吃太饱,不过饭嚼如枯木,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现在在他眼里都是腻的。
一是巧克力过量,二是因为他妈妈做的红烧肉变成了甜口,聂晓喜欢吃的口味。
聂晓这时候回家来,说了回来晚的原因:“今天物理老师让我帮忙整理了一套小测验,所以回来晚了。”
冯尧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已经一个星期了。
聂晓第二天已经把东西从家搬了来,冯妈妈收拾了对面房间作为聂晓以后的卧室,冯尧尽管可以睡自己床了,但是早上起来晚上回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非常。
聂晓从那天以后说话轻描淡写,声音冷淡如霜。
他说:“早”
聂晓说:“早。”
他说:“要一起去学校吗?我给你背书包?”
聂晓说:“不用,我还得去一趟xx,还得去找一个xxx。”
他问:“妈妈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聂晓回:“都行。”
哎…是不是得道歉呢,好像过不去了。
晚间,冯尧在自己屋瞅着这些巧克力残渣发愣,愁容满面。
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抱臂一会儿起身来回踱步。
最后悄悄跑聂晓屋外,门没关,探半颗头过去,怯怯生生地:“聂晓?”
聂晓坐在书桌旁看着本书,头微抬,斜视他。
“你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吧?”
“你想说什么?”
“你…你不喜欢吃巧克力吧。”
聂晓往后靠椅子背,转了40度,挽手肘在胸前,面无表情直视他。
“今天有很多女生跑我面前来说喜欢你,让我给你带巧克力。”
“巧克力?”聂晓想起今天坐他旁边儿见他打嗝,而且那味道浓郁,狡谐一笑,“哦,那巧克力呢?”
“在…在这里…”
冯尧把自己重新包装好的巧克力递给他。
聂晓拆开一看,没什么异样,那目光在冯尧脸上扫,巧克力没异样,可那张做亏心事就抿嘴角的坏习惯出卖了他。
聂晓把巧克力全都拆开,一个一个打开检查。
最后发现,全都只有一半,有的还残缺严重,一看就是偷吃完包装纸没丢,把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分为三包装回去。
哼…
聂晓把巧克力全都拆开摆桌上,故意着语调:“现在的女生送巧克力都这么送的?哪些个姑娘?商量好的吗?想表达什么呢?我对你的喜欢就像一盒残缺的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的残缺是为什么残缺的?”
“……”
“怎么不说话?”
冯尧眼珠子往墙上瞅,拿手在耳朵旁弄自己头发:“我这是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毒呢,都说爱情是毒药,那代表爱情的巧克力更是毒药,越浓越毒。”
聂晓往他那躲闪的眼睛里头瞧,手指在手臂上紧了紧:“哦,那你中毒了没有?”
“嗯…”冯尧眼珠子又往地上去看,“应该还能活几十年,爱情属于慢性毒药。”
“我看你中毒不浅,活不了几天了。”
冯尧抬眼,去确定他的神情和语气。
聂晓站起身走他面前,指着他额头:“印堂发黑,这几天有灾祸发生,可得当心了。”
“啊?什么…你生气了?生巧克力的气还是我嘴巴的气?它那天自己要去亲的,我没管住它,我后来狠狠骂它了。”
“骂它了?”聂晓忍着笑:“你怎么骂的?”
“骂它犯混嘛,管不住的冲动,框不住的色心,放心,它已经悔过了,绝对不会再犯,如果它下次还敢,我打烂它!”
聂晓想要笑死,不过他能忍。
坐回椅子,问他:“这些巧克力都是谁送的?名子联系方式呢?都让你转达什么话了?”
冯尧去屋里把书包里的纸条情书啥都全都给了他,有些需要口头转述的也一一告知。
聂晓听完,好奇那么一点:“你们班大美女?是谁?”
“我同桌啊,不过大美女她自己个儿封的,你可以忽视她…”
“你等等…”聂晓开了手机,假装翻找东西,其实开了摄像头,拿手上装作不经意,之后继续问,“她叫什么名字?”
“姜璐。”
“你说她自封的大美女?”
“可不是嘛,这年头的女孩儿自信心爆棚到不符合逻辑。当然了她有可能只是虚晃给你听,让你产生好奇再去瞧她。这样她就有机会接近你,从而获得你的芳心。”
“其它女生呢?以你之见,有没有适合我的?”
冯尧站直了严肃笃定:“没有!一个也没有,都配不上你!”
“噗~哈哈…”
聂晓终究没能忍住,笑声又大又响,并且还笑了很长很长,最后拿食指楷去眼角笑出的小小泪花。
冯尧见他笑了,想说危机已过,安下心,去确定:“不生气了吧?”
聂晓呵呵几声:“生谁的气?”
“我的气。”
“你的气?”
聂晓招手让他靠近,冯尧走到他面前,后脖子被那手掌一握,背一躬,脸一下凑了过去。
聂晓笑还在延展,眉眼又韵着以前的调调:“不是说是这张嘴的错吗?”
手离了他脖子,往他嘴上一捏:“下次还敢?还等你打烂它?我拿万能胶封了它才行,从此以后再不能吃好吃的,再不能胡说八道。”
“!”
冯尧觉着四周密布着阵阵寒意,辗转成了寒风,朝他扑来。
浑身一哆嗦,眨巴眼,被那幽黑的眼珠子盯出一身冷汗。
冯尧那天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没能缓过来,全身冰冷,直到在被窝里转了十几转,最后寒气叹了出去:“我的天呐,惹了个什么人啊,简直就是如见地狱。”
他还没能想到之后他见到的地狱有多吓人。
第二天去到学校,姜璐朝他背上就是一击,并且拿着他昨天在聂晓面前说话的视频杵在他面前:“我让你转述的是这?你安的什么心!亏得把你当我同桌,你往后别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什么好处!”
冯尧哪是随便任人打的?
不过他不能打女人啊,就用嘴去骂了:“从你那里得到好处?你不从我这里捞好处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也不想想你让我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说出去被你暗地里搞的那些人不把你活剥了!”
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不过剥的不是姜璐的皮,是他的皮。
那视频和巧克力的残片全都作为证据被聂晓纷纷发给昨天送他巧克力的女生。
那些女生在他教室门口围堵他,衣领子头发抓得是乱七八糟。
可他不仅不道歉还骂她们没种,感情的事情假手于人活该这个下场。
那些女生追着他跑操场一圈儿,又把他书包给当作出气筒踩得个稀巴烂。
他晚上回家饭没打算吃,进门就问:“聂晓呢!”
冯妈妈还在做饭,看他一身凌乱还全都是灰:“楼上,怎么了你?学会跟人打架了?”
冯尧往楼上跑,冯妈妈在下头喊:“跑什么!话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想遭打了你!”
冯尧在楼上大喊:“等我打了他你再打我!”
开门冲进去就扑聂晓身上开打。
没打着是常事儿,但是也要把他头发抓乱,还要把他衣服扯坏,最后把自己身上的灰全都往他身上滚。
俩人从站着打打到了床上,聂晓脸上因为捉弄他得逞后的笑别提多得劲了,可在冯尧看来全是对他的屈辱,气性变得更大。
气大没用啊,聂晓现在没生着病,轻轻松松就反压着他,双手被一只手就能握紧在他头顶,双腿再扑腾也被那紧实的双腿束缚得反抗不能。
只能嘴上不服还在抗争:“没带你这样的!都说不生气了,背地里搞这一套,要搞死我吗你!”
“我没说我不生气了啊,是你有你自己的逻辑,这么认为而已。”
“混蛋混蛋!”冯尧挣扎到虚脱又开始他的无用习惯,还是那句话,“聂晓!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
第10章 吃火锅吃出薛定谔的猫
冯尧患上了嗜食症。
准确来说是爱上了吃火锅,没事儿就让他妈妈煮火锅。
今天闹着说火锅里必须要有牛肉,明天闹着说火锅里怎么能没有鱼丸?!后天又说贵州的酸汤鱼火锅为什么你不会做?大后天又闹:“猪肚鸡!我要吃猪肚鸡火锅!”
冯妈妈快被他闹烦了,丢给他一箱子自热火锅:“自己去一边儿吃去!再敢跑我面前来要,你以后自己做饭,懒得伺候你。”
冯尧趴桌上瞪着那一箱子自热火锅:“这种火锅就是对火锅最大的侮辱!火锅是要涮的,要热气一直冒的,要食物摆满桌的!”
“那就拿你自己的零花钱去外头吃!没人拦你。”
冯尧来到聂晓房间,往他床上一躺,哼着歌:
“火锅~火锅~”
聂晓已经听完整了他跟冯妈妈在楼下的对话,只是装作没听到,看着自己的书,事不关己。
冯尧发现没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瞧着天花板悠悠然:“人生最难过的事情,不是求而不得,不是不慎错过,不是来了又走~而是吃火锅的时候没有人陪,好肉没人夹,好味道没人共享哟~”
聂晓还在看书,眼角微微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冯尧脚一缩一蹬,从床上一跃而起,悲悲凉凉地小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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