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是白落俞推给他的,投标时并没有考虑到其他风险因素。 “算了,没事。”林风濯伸手解衬衣扣子,结果怎么也解不开,他把贴在身上的人推开,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不嫌热吗?” 白落俞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冷冷瞧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你心情不好,给我摆什么谱?搞清楚,我不是你养的小情儿!” 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贺年膝盖上的擦伤好的很快,也不影响穿裤子,他换上了牛仔裤和白T恤,出乎意料的合身,裤腰大小也刚合适。 蛋糕店已经两天没开门了,他怕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固有印象,想起暮色庄园,就觉得没开门。 贺年整理好房间,开门没留神跟人撞了个满怀,他惊的往后退,差点左脚踩右脚,摔个屁股墩,储西烬拦腰把人稳住,轻笑一声道: “这么着急做什么?下来吃饭。” 刚洗漱过的贺年,整个人湿漉漉的,冒着温润的水气,衣服很合适他,看着整个人青春洋溢,又很乖巧温顺。 “先生,衣服很合适,谢谢你。”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贺年还有点不好意思,二十岁的年纪,藏不住心事,他又开口道: “我今天该回去了。” 储西烬望着他,抬手揉上他的脑袋,手指又落在后颈处捏了捏,贺年像是被烫了下,脊背绷紧了两分,却又没躲开。 “先吃饭。” “哦好。” 下楼梯时,他不合时宜的想,果然是这样。 储先生就是喜欢摩挲点什么,动作很温柔。 早上有专门的饭店送早餐过来,很传统的中式饮食,蟹黄汤包,小烧卖和溏心蛋,还有糯叽叽的乌饭麻糍。 贺年吃相很好,细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很认真,最后捧着大杯牛奶撮着,喉结轻微滚动,又好像觉得自己也太馋了些,收敛了动作。 桌上的食物被解决的七七八八,贺年属于那种看着瘦,实际上饭量并不小。 储西烬喜欢看他吃东西,像个小松鼠似的,竖着尾巴抱着榛子啃的很香,贪吃又投入。 他盯着贺年看了会儿,腾出一只手来,用手指帮他抹掉嘴角的奶渍。 温热的指腹绕着湿润的唇瓣轻轻摩擦打圈,甚至碰到了柔软的舌,直到变成漂亮的水红色。 “先,先生!” 玻璃杯底部不稳的撞击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贺年耳膜嗡的一声,脸红的吓人,他抓住男人的手,只觉得一道微弱的电流从脊梁缠绕至灵魂深处。 他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属于情人之间隐秘的调情。 储西烬看着他惊慌的表情,又往上碰了碰热烫的脸颊,淡定的收回手: “走吧,我送你。” “……不用送我,你,您去工作吧。” 贺年结巴半天,最后仍然拒绝无效,还是乖乖坐上了副驾驶,他轻抿着唇,努力调整呼吸。 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剧烈的心跳,嘴唇仿佛上还残留着丝奇特的痒意。 “系安全带。” 贺年茫然转头,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不等他反应,男人的身躯已经覆盖过来。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侧,鼻息间尽是好闻的味道,他差点停住呼吸。 “吧嗒”一声。 安全带系好了。 储西烬看了他一眼退回座位,没有逼得太紧。 贺年性子慢热又迟钝,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引导,用温柔作为养料去灌溉,最后收获丰硕的果实。 他想要的是一个信任他,依赖他,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贺年。 但凡事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贺年偷偷探头探脑的看了两次旁边的男人,储先生并没有什么异样。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又或者是人家单纯帮自己擦嘴,觉得手感不错,顺便摩挲了两下…… 换个想法,心态也会跟着变化。 满脑子的天马行空。 车子稳稳停下,储西烬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提醒发呆的人: “到了。” 贺年眨眨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储西烬说:“想吃蛋糕的话,欢迎我吗?” “当然,欢迎,免费的。”几乎脱口而出。 男人很嗯了声,算是满意这个答案。 店里两天没开门,又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做准备,贺年把坏掉的面包处理掉,又把后厨打里里外外扫了一遍,累的直不起腰来。 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东西,贺年想着还要买一些做甜点的食材,索性去了一家大型超市,他最近很喜欢吃软软糯糯的东西,可以买了食材试试看,万一有客人也会喜欢呢。 购物车里慢慢堆起小山丘,糯米粉,玉米淀粉,黄油,草莓粉…… “贺年。” 忽的听见背后有人喊他。 贺年转身看清人愣了下,手里还拿着燕麦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风濯,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何反应。 “你腿怎么了?” 他刚刚打扫卫生时换了衣服,没舍得穿储先生买的那套,换了短裤短袖,布料已经洗的发白,膝盖上贴的药膏明晃晃的,很难不注意。 “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事。” 说起来,两人已经很久没这样平静的讲过话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的了吗,我帮你吧。” 林风濯几步上前握住推车,贺年下意识的往后退,眼神却很平静,没有躲闪,少了曾经的爱意,变得落落大方,语气也尽是客气道: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谢谢。” “年年……” 贺年稍稍别开眼,快速打断他:“真的不用。” 说完,他推着车子转身离开的瞬间,鼻尖微微一酸,贺年深呼了口气,步伐始终没有停顿,他过去被浇了太多的冷水,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看着贺年离开的的背影,林风濯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他突然觉得胸口空了几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可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也没有办法阻止。 回去的路上,贺年抓着食品袋的指尖被勒的发白泛凉,他心里明白,那日积月累变得廉价的爱,早就该断干净了。 周围的行人三三两两,有雨滴落在他的头上。 天气说变就变,不出两分钟原本的毛毛细雨就成了黄豆大小,砸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之后一个礼拜都在降雨,天气预报发布了雨水预警,甚至会有台风,贺年给天台上种的小西红柿,小草莓都搭起了塑料帐篷,希望不要被雨水摧毁。 下午。 贺年趴在高脚桌上看书,他买了今年最新的高考模拟试题,发现已经有了很多新的题型,他好像不太会。 窗外乌云压顶,街道上积了一层的雨水,梅雨天气几乎没有客人,贺年看着桌上的试题,突然被一种须有的悲伤充斥。 他离十八岁已经很遥远了。 以后还有读书的机会吗? 玻璃门被推开,外卖小哥从箱子里拿出两瓶鲜牛奶,一盒御膳房的糕点。 “贺先生,请签收一下。” “谢谢。” 贺年抿嘴一笑,接过笔签下名字。 这些天,他每天早上都会收到储先生的投喂,固定的鲜牛奶,偶尔是甜牛奶,搭配的糕点几乎没有重复过。 盒子上还有着热意,甜丝丝的桂花栗子糕,口感软糯,贺年刚吃了两口就来了电话,他很快接起轻喊了声: “先生。” 储西烬放下手里的报表嗯了声:“这两天会有台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我知道的……” 贺年隐约听见旁边还有别人的声音,像是在汇报什么工作内容,他安安静静等着,直到听见关门的“咔擦”声。 等赵乐川出去,储西烬才再次开口道: “那本百年孤独你还没看完。” 窗外凉风袭来,贺年心口动了下:“那明天下午可以吗?” 储西烬说:“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晚上雨势越来越大。 凌晨一点贺年被巨大的雷鸣声惊醒,闪电划破天际,街道上的树被狂风吹的摇摇欲坠。 长时间下雨,导致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潮湿,贺年爬起来去开灯,木制地板回潮,被踩的吱呀作响。 他按下开关,屋子里的灯没亮。 贺年心里咯噔了下,顿时睡意全无,他摸索着找到手机,趴在窗口看了眼,整条梧桐街陷入一片漆黑。 彻底被狂风暴雨席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31 15:36:15~2022-08-02 17:4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十四桥明月夜、我真的只会喊妈饿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梧桐街是绕着大学城的街道,地理位置不算繁华区,平时偶尔也会停电,但一般不会超过十分钟。 贺年开着手机上的灯,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看过去半个小时也没见来电,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不足。 猛地一道闪电,将屋子里照的雪亮,狂风卷着雨拼命往窗子上抽。 他听见阳台上的蔬菜被风吹倒在地,玻璃破碎的声音,木架砸倒在门口闷响的撞击,不用看,天台是上肯定一片狼藉。 看着最后百分之五的电量,这种急迫的时候,贺年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竟然是储先生,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好像也只有储先生了。 哪怕隔着电话,跟他说句话也是好的。 可却没有任何理由支撑他,在凌晨两点拨这通电话。 他盯着号码犹豫了很久,突然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灯光熄灭的一瞬间,贺年心底涌出浓浓的恐慌,他躲在被子里,抱着膝盖蜷缩着,头埋进臂弯里,额角出了层冷汗。 再忍一忍。 到天亮就好了。 总不能永远都怕黑,或许下次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黑暗中,每分每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听见门口有动静,像是有人挪动什么东西。 贺年顿时后背发凉,心提到了嗓子眼。 “砰砰砰。” “贺年,你在吗,开门!” “小年?” “在的,我在!”听见熟悉的声音,贺年心跳的很快,也顾不上穿鞋,光脚跳下床摸黑往门口靠近,期间还撞到了桌角,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屋外雨势不减。 储西烬打着雨伞还是被淋湿了大半,贺年看着男人惊喜交加,无法形容复杂的心情,几乎染上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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