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餐没吃什么东西。 贺琛驱车去了就近的便利店,由于贺宁晨来时只匆匆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有些衣衫不整,便坐在车上等贺琛。 没一会儿贺琛就从灯火明亮的便利店里走出来,贺宁晨透过车窗玻璃看着那个在夜色里由远及近的人。 车门拉开,贺琛坐进来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罐甜牛奶和两个鳗鱼蛋黄酱饭团,都是加热过的,贺宁晨把热牛奶握在掌心里攥了一路。 直到到了家门口快下车,他才低声唤道:“哥。” “怎么了?”贺琛将车驶入车库,看着倒车雷达停好车,熄火抽下钥匙,询问道,“想说什么。” 掌心里的铝罐被他捂得有些发烫,贺宁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问:“我能亲一下你吗。” 说完他连头也不敢抬,低头看着贺琛勾着车钥匙的手指。 声音在头顶响起,“可以。” 贺宁晨松了一口气,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脸上的温度攀升得飞快。 他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凑近,近乎虔诚般地贴上了贺琛的唇。 贴上后就没了动静。 贺琛等了一会儿没有动,他在内心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始深入这个吻的时候,贺宁晨试探着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湿软的触感令贺琛一愣。 贺宁晨模仿着贺琛以前吻他那样,温热湿滑的舌舔开那条唇缝,往里探去,去勾贺琛的舌尖。 他吻得很生涩,生涩到近乎纯情,但他知道自己和纯情这个词沾不上边儿,这具身体早就被他哥哥操开操熟了,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都变得淫荡。 他像只舔食的小猫,浅浅的舔舐,不敢有大动作,慢慢的,这个吻开始由贺琛主导,他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地逗弄着那条软舌,抵着舌尖翻搅,相互吮吸,缠绵缱绻。 贺宁晨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身体都在跟着颤抖。 贺琛吻得温柔,但他的眼泪却不相映衬地越掉越凶,咸湿的液体落到唇缝间,又被卷进口腔里,彼此交换津液,都尝到了苦涩。 两人湿吻了好久,贺琛退出来描摹着他的唇形,近乎温情道:“别哭,有什么事可以和哥说。” 贺琛推开他一点,抬手轻柔地拭去他斑驳的眼泪,柔声道:“不哭了好吗?嗯?” 贺宁晨觉得此刻的贺琛温柔美好得不真实,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听见自己问:“哥,你喜欢我吗?” 贺琛没想到贺宁晨会这样问,擦眼泪的手一顿,敛眉盯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没有说话。 话一问出口,贺宁晨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他怀着一丝侥幸等了一小会儿。 也许是好几秒,也许是半秒,但他无法再等下去,贺宁晨狼狈地退开。 “对不起。” 气氛瞬间僵硬冰冷到极点,贺琛一直沉默着。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他推开车门下车,顿了顿回过头,视线里的贺琛变得模糊不清。 “虽然这一切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但是哥哥,”贺宁晨皱了皱眉,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但又脆弱得可怜,“没有爱的性真的好恶心。”
第30章 = 关于那天问贺琛的问题,贺宁晨没有再细想,也不敢去琢磨。 隐隐约约的雪松香,暧昧的喘息和令人脸红心跳的温度,每一帧画面,每一个音节,都成了他不识好歹的罪证。 他想把那段记忆在脑海中用大火烧掉,燃成冰凉沉寂的灰烬,再用熊熊烈火围起来,变成无人可以踏足的禁地。 贺宁晨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黄昏,下沉的夕阳在金红色的云霞中拼命翻滚,溅出两三点炙热的星火,留给天空最后一抹亮色。 少年的神情逐渐沉下来,眸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他厌恶黄昏。 昼夜交替之际,阴阳分割之时,光明逐渐褪去,黑夜开始降临。见不得光的生物开始活动,他们逐渐掀开那层伪善的面具,在黑暗的保护下肆意丑陋。 自上次被季初撞破他和他哥的关系后,季初虽然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十八岁的少年予人最大的慰籍也许不是不顾一切的帮助,而是一份心有灵犀的理解与尊重。 贺宁晨转头拍了拍季初,示意自己趴着睡会儿,上晚自习前叫醒他。 他头还没挨上桌子,班主任就走进教室,敲了敲他的桌子,叫他出去。 贺宁晨觉得母亲把自己送上继兄的床的那晚,是他十八载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同时也是他对江晓韵的感情开始破裂崩塌的一天。 他以为所有的变故与苦难都会到此为止,但他错了。 司机将他接回贺宅的时候,暮霭已经完全消散,没人记得天是如何黑下来的。 贺家楼上楼下都静悄悄的,踩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就像碾在他紧绷脆弱的神经上,稍一用力,就会被踏碎。 他问司机发生了什么事,司机遮掩着不回答,只让他回去。 “张阿姨!”贺宁晨在二楼撞见了从主卧推门出来的保姆,他跑过去问,“我爸和我妈呢,还有我哥,他们怎么都不在家。” 张阿姨五十多岁,待人亲厚,佣人里就她和贺宁晨关系较近,她手上拿着一团深灰色布料,往身后掩了掩,声音叹息般弱了下去:“小晨啊……” 贺宁晨心里一梗,他发现张阿姨的眼睛红了,像是有什么预感,他稳着声音勉强道:“阿姨,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张阿姨红着眼睛不说话。 贺宁晨道:“阿姨,我在贺家来这么久,出了什么事,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着解决。” “阿姨……” 张阿姨低头重重叹了口气,半响复又抬头,眼里噙着泪看着他,嘴唇不停颤动:“小晨啊,老爷他怕是活不成了……” 贺宁晨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瞬,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他有时候觉得上天真的太喜欢和他开玩笑,明明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非但没有人拉他一把,还有人总要逼他跳下去。 江晓韵出轨二叔贺成夜,被离家折返的贺海渊与贺琛撞见,贺父当场被气到昏迷,救护车来的时候心跳已经停止。 偌大的客厅死一般沉寂,吊灯散发出凄清幽冷的光,贺宁晨独自一人蜷缩在沙发上,贺家大门向外面的黑夜敞开,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归来。 夜色苍白发黑,银色的月光像一身惨白的丧服,寒风裹挟着浓重的夜雾吹进来,将屋里的摆饰摇曳出叮咣的响声。 贺宁晨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父母离婚的那个夜晚,放学回到家后家里空无一人,他写完作业做好饭,坐在餐桌旁等爸爸妈妈。 挂钟的时针转了很大一个角度,直到暖香的饭菜逐渐冷掉,他拨打父母的电话无人接听。 父亲后半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就被母亲带走离开了小镇。 拒绝父亲的抚养费,江母独自扶养他两年,经常入不敷出,生活变得愈发拮据,江母的怨气也越积越多,在彻底爆发前,因缘会际,江晓韵遇见了贺海渊。 来到贺家,便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高三作息紧张,贺宁晨昨晚又熬夜刷题到很晚,到后半夜他实在撑不住,无意识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恶梦,梦里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到要将他的脖颈折断一般,呼吸变得困难,意识逐渐模糊。 贺宁晨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贺琛冷硬的脸近在咫尺,眼神冰冷,正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那双牵过他予他温度的手,正掐在他的脖子上,贺琛表情狠戾,宛如从地狱里来的罗刹。 贺宁晨发不出来一点声音,他拼命拍打着贺琛的手腕,无声地挣扎。 大脑严重缺氧,整个人开始恍惚,灵魂似乎都要脱离身体,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想法是,贺琛真的想掐死他。 贺琛在最后一秒松开了手,贺宁晨一阵猛咳,大脑昏沉,浑身虚脱无力,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哥、咳…咳咳……” 贺琛半跪下来,揪住他头发将他的头扯得仰起来,低狠道:“你们母子把贺家害成这个样子,满意了吗?” 头顶灯光明亮刺眼,贺宁晨张着嘴剧烈地喘息。 “满意了吗?嗯?”贺琛揪着他的头发不放,“我他妈问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 贺宁晨头皮被扯得生疼,他痛苦道:“哥……” “哥?”贺琛猛地把他甩开,阴冷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哥哥。” 贺琛站起来往楼上走。 “对不起。”贺宁晨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步,哑着嗓子,声音飘忽得捕捉不到。 贺琛脚步顿了顿,冷笑一声:“对不起有用吗?” 贺宁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看见你那张脸就恶心。”
第31章 === 贺宁晨前几天晚上还和他哥哥说‘没有爱的性好恶心’,现在他哥说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心脏往下坠了瞬,贺宁晨却莫名生出了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自始至终他在贺琛心中未曾有丝毫改变。 对于贺琛来说,他永远是轻贱的。 他以为是贺琛给予的柔情令他心神荡漾,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自甘沉沦放纵。 贺琛只拿他泄欲,而他在每一次近乎残忍的性爱里奢望恳求,哥哥你能爱我吗?爱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听见他说喜欢的时候,贺琛其实很想笑吧。 贺宁晨垂着眼睛,轻声道:“真的吗?” 贺琛转过身来,有点怒极反笑的意思,反问道:“你觉得呢?一个母亲为了争夺遗产把自己的亲儿子送上继子的床你不觉得恶心吗?后妈出轨自己的二叔害死亲生父亲你不觉得恶心吗?!” 是啊,我觉得很恶心。 贺琛步步逼近,冷笑道:“还有,你不是说跟我做爱让你觉得很恶心吗?” 贺宁晨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贺琛贴上来低冷暧昧道:“能恶心到你的事,我都愿意做。” 贺宁晨没见过这样的贺琛,声音冷得像凝结的冰,眸色深沉漆黑得可怕,宛如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贺宁晨感觉到了危险。 但他逃不了,他被大力推倒在了地上。 “哥、哥!!” 贺琛坐在沙发上,低头皱眉看着他,“别叫。” 贺宁晨被按在茶几与沙发之间跪着给贺琛口交,湿润柔软的口腔被男人粗壮的性器撑得发麻。 贺琛按住他的后脑勺,贺宁晨来回吞吐了几下就受不了地干呕起来,眼睛发热瞬间泛了一层水汽,贺琛扣着他的头不让他往后退,性器往喉咙深处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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