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他打了一个响指。 龙瑛的下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那唇红的很饱满很殷红,傅铖锐看他微微咬了一下,然后又看到那唇微微张开了,紧接着他就听见龙瑛毫不留情地骂道:“你个傻*。” “龙瑛,主观地说我也不想贱嗖嗖地找你,但客观来说,你的抑制剂总会有用完的那一天。” 那谁是做出牺牲的哪一个呢?将违背自己的天性被压制。 AA恋或者说是AA不正当关系,在那个世界是非常非常少见的,甚至有些地区,都是明令禁止的。 被压制的一方alpha将违背自己的天性,被更强大的alpha抑制发-情,甚至转为一种颠倒的“生理索求”,渴望被满足,而身体也要为这种代偿付出代价—— 易感期会非常非常折磨,社会上经常出现有做出让步的alpha自-杀的新闻,因为AA的天生纽带不强,一旦被自己的A辜负或抛弃,alpha难免堕落,甚至会沦为欲望的玩具,走向一条糜烂的人生道路。 龙瑛仿佛看到傅铖锐的那些话像一个永无边际的大海一样,在自己的脑海展开。 他说:“你是不是怕输给我。” 可谁想和他竞争呢。 “龙瑛,别害怕,输的可能是我,你也赢过我很多次。” 可真正有把握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畏惧最后的结果,但他不行。 龙瑛看傅铖锐的眼神几乎是审视,他蹙了一下眉,又展开,这件事的确值得苦恼。 “脖子还疼么?”傅铖锐问他。 龙瑛下意识摸了一把脖子,摸到了那些触感奇怪的细细疤痕,没有来的,他觉得脖子一紧,很难受,就感觉有一头野兽在叼着他的后颈。 “不疼。”龙瑛说,他拽了拽书包,有点想走。 袖子被人拽住,他可没见过傅铖锐还有这样子,可怜巴巴?软声软气地跟自己说:“借一支。” 龙瑛眼睛一眯,竟觉得心里挺舒坦,他掏出手机,低着头,冷声道:“把你联系方式给我,你今天让我不太满意,本人现在可能不会把抑制剂借给你。” 傅铖锐想把这人狠狠压在地上,然后拔了他的衣服,咬他的肉,啃他的骨头! 傅铖锐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龙瑛关掉手机,轻轻道:“有状况给我打电话。” 龙瑛瞥见他的脸都耷拉到地上了,他心里笑了一声。 “铖锐啊,我也没说不给你。”龙瑛又戳了戳傅铖锐的肩膀,“管你,我怎么不管你。” 傅铖锐突然攥住他的手,在自己手心,力气特大,龙瑛挑眉,傅铖锐拖着嗓音说:“行,有我龙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龙瑛把手收回来,抬腿利索走人,傅铖锐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后颈,像是能自动拨开上面的碎发,轻轻抚摸那敏感的部位。 活了21年,终于被龙瑛拿到了致命把柄。 还有点不习惯呢,他有点想念那个一脸认真不断挑战却输给自己的龙瑛。像一只执着的小猫,太投入,太专注,还喜欢用一层隔绝他人的壳伪装自己。 不过,傅铖锐都知道,却不说,喜欢戏弄他,看他炸毛,以此为乐。
第6章 你下来 请假回家的龙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老爸在看超市,老妈还在上班,家里安静的要命,龙瑛放下书包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准备去洗澡。 这个年级正是他抽条长个子的时候。那个世界里,那段时间,福利所新养了一批小孩,每个月批下的供给费用在减少。相比于傅铖锐圆滑的处事风格,他总喜欢憋着,很多时候都在被忽略。 他要存钱,存钱买教辅资料超过那个比自己聪明的少年傅铖锐,存钱买他的必需品。是啊,他就是一个这样什么都喜欢较劲的人。 龙瑛看到了镜子里后颈的疤,他摸了一下,抿了下唇,他后悔跟傅铖锐打架。 当初打架因为什么……他有些记不清了,就是这么奇怪,几乎扭转他人生轨迹的事件和它导致的结果,龙瑛无法去将它回忆,像是有人抽走了这部分内容。 大约是,年少气盛吧。 傅铖锐瞧不起自己的抑制剂。可实际上他可承受不住龙瑛用的抑制剂。 腺体受伤,导致他易感期非常痛苦和折磨,每个月他都要投入比别人更多的钱买高剂量的抑制剂。 比傅铖锐矮半头,说不定就是因为吃的太少,营养不够,龙瑛真的对此非常在意。 其实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尤其是耐力方面,相比于先天更强壮的傅铖锐,他比他能熬,这是两人都知道的事情。 老妈准备的牛奶贴着可爱的小标签,龙瑛拿起来那盒牛奶,看了良久,这是一种被珍视的感觉,他从前几乎从没有感受到过。 只有堆放在一起、凉透的半加工午餐,按比例分配的稀牛奶,拥在一起的潮湿床铺,不耐的指令,泛着尘土味儿的棉衣,小儿尖锐的哭闹和少年变声粗嘎的嗓音,一切都挤在一起,让人不想回忆。 夕阳只露余晖,客厅里有些昏暗,龙瑛湿着头发光着脚,低头虔诚地吻了吻那盒奶。 爸爸妈妈养他很不容易,龙瑛的老爸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小超市,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去进货,妈妈在一个富商家里做保姆,相比较而言没那么辛苦,可总归是要看别人脸色。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龙瑛知道。他舔了舔唇上的牛奶,手指在一个打开的鞋盒上划过,他垂眸看着那些书脊,低声笑了笑。 他代替了这个世界龙瑛的角色,发掘着这个小孩儿的个性和隐私,年少气盛,龙瑛把那一盒的成人杂志和里番漫画放到了床底。 转学……很不实际呢,龙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把校服盖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细细嗅着上面的味道。 很复杂,有阳光、尘土、薰衣草洗衣液…… 他对味道很敏感,总会下意识地去嗅探,因为他将此视为一种补偿,他闻不到信息素,好可惜,他在心里叹惋。 其实,傅铖锐说得没错,抑制剂用完以后,他们几乎必须要捆绑在一起。 小少爷傅铖锐都绞尽脑汁到这地步,转了十几个学校来找他,想必,钱,没法解决问题。 那谁,成为臣服者呢?龙瑛睁开眼睛,蹙眉,为什么是傅铖锐,随便一个人也好啊,偏偏是他,龙瑛感到心烦,他几乎将自己视为那个被压制的一方。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好像丧失了一点点野心,可能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吧,他的心被填住了,竞争和比较,就不足以显得那么重要了。 可……龙瑛直起身子,校服从身上滑下去,他赤-裸着上半身,由两条胳膊撑着。墙上的热血动漫海报,让他迟钝地意识到—— 自己太保守了,为什么不能是他傅铖锐被咬脖子呢。 龙瑛打开冰箱又喝了一盒牛奶。 晚上爸妈回来以后,龙瑛又吃了老妈做的一顿夜宵才睡觉,老妈嘟囔着一些琐碎的小事,龙瑛没太听清,只听到几个字。 “怎么会……病。”“你谢姨……” 老爸问了几嘴,老妈摇了摇头没再说了。 应该是雇主家里,龙瑛猜测。 龙瑛没有提想转学的事情,因为觉得很不切实际,这想法有一点点自私,转学大概要花好多钱。 快入睡的时候,于泽在手机上问了他几道题,龙瑛给他打了语音电话过去,详细地把解题过程讲给他。 只要肯学嘛,谁都是最棒的。 于泽听起来挺高兴,一个劲儿说,龙瑛是最好的。 龙瑛问他,以后想做什么,于泽说,看星星。 听筒里,少年谈起梦想来显得有些局促,还问道自己是否太理想主义。 “不会。”龙瑛手指点了点草稿纸,认真地说,“星辰大海才是人类的归途,以后的以后,我们会有星际航行,会有庞大却精巧的机甲,做这些都是为了更近地去看星星。” “你说的未来,真是太完美。”于泽叹道。 龙瑛没再说话了,未来确实很好,只不过也没有那么好就是了…… “晚安,瑛子。” “晚安。”龙瑛挂断了电话,收拾好东西上-床睡觉。 卧室小小的,特别安心,龙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龙瑛揉着惺忪的眼睛,他从通铺上爬起来,听见窗外的异响,他披上衣服,赤着脚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榕树下,有一个蹲着的人影。 他微微听见那细碎的声音,他朝那个人走过去,那人影突然朝他抬起头来,那是他自己。 16岁迟迟分化的龙瑛,少年双目通红,尖尖的犬牙咬着自己的手臂,月亮很大也很亮,照着那个脊梁凸起的少年龙瑛,他很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身体在难以抑制地颤抖,牙齿不断地用力,想用疼痛遮盖另一种疼痛。 福利所起床的铃声刺耳地响起来,龙瑛皱眉,他想跟自己说,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不是病,死不了的。 可这一切又如潮水一般往后退却了,龙瑛从床上醒来,心跳跳的很快,他扫了一眼床头振动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接了电话。 “龙瑛,”傅铖锐干涩、喑哑的声音响起,“我在……你家楼下。” 龙瑛一下清醒了几分,傅铖锐发-情了。他迅速披上衣服,站在窗前,往下望去。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SUV。 “你……下来。”龙瑛听见他浓重的喘息声。
第7章 疯了你 “这么晚了,实在是扰人清梦。”龙瑛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求求我,我就下去。”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音了,龙瑛眨了眨眼睛:“我一向是佩服铖锐的忍耐力的,上个月易感期生生熬过来,这次也一定能做到。” 龙瑛听见他把牙咬得咯咯响。 “我要死了……龙瑛。”傅铖锐意识开始恍惚,“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死了?啧,什么都忍不了你。”龙瑛踩上拖鞋,拿上书包里的小盒子准备下楼。 傅铖锐又在电话里嗷了几声,直接把龙瑛逗乐了。 “疼……”傅铖锐催他,“你快下来。” “傅铖锐。”龙瑛叫他的名字。 “嗯。” “你真的挺烦人的。”龙瑛轻轻关上门,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往楼下走。 “就烦你一个,龙瑛……你下来了吗?你不会没下来吧。”傅铖锐有点委屈。 “嗯,没下来。龙瑛心特狠,准备做围观群众了。”龙瑛出了单元楼,看向那辆SUV。 傅铖锐失望,可一抬眼,看见龙瑛揣着手站在单元楼门口,皙白的颈子在暗夜透着一种珠宝的暗光。 他好想咬他。 这一瞬间的想法,却在他的脑海里被无限放大。 欲望和冲动一股脑的涌上来,他挣扎着打开心里那个名叫“理性”的盒子,傅铖锐喘着气靠在后椅上,想等待这种感觉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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