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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花了一会功夫把身体里的东西弄了出来，又将浑身上下都清理了一遍，才换上干净衣服走回了自己的床。 直到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才觉得心里安稳了些。今天晚上的时间全都被他浪费掉了，既没有用来睡觉，也没有把准备说的事情告诉沈煜。自从遇见沈煜，他好像就变得越来越胆小，许琛叹了口气，将被子搂的更紧了些。
第13章 13 纸条 第二天早上，当六点钟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许琛感觉世界都黑暗了。他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连每一次呼吸都透露着疲惫。 他很想继续睡下去，但没办法，他们六点半就要开始上早自习。许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缓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赖了会床，寝室里其他人都已经洗漱完，开始清东西了。 “班长，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我都睡着了，台灯我用完放你桌上了。” “嗯，我昨天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 “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吧，多喝热水！” “没事，我去刷牙了。”许琛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毫无意外感觉到了喉咙传来的痛感。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身体出现什么情况他也不意外了。 他洗漱收拾完，走到楼下的时候就听见了上课铃。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他默默加快了脚步。 沈煜一向是踩着点进教室的，不过今天他发现许琛比他还迟了几分钟。大概是因为昨天做的太过分，他看上去有点怏怏不乐，身形也显得消瘦。 许琛进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坐在了讲台前。不过老师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有些内疚，刚坐下，身体的不适令他又很快站了起来。他从桌洞里抽出要背的书，站在了走廊上。 清晨的两节早读课都可以站在外面背书，学校鼓励学生克服困意站着读书，只不过相互之间不能隔得太近，以免出现背书是假闲聊是真的局面。 许琛今天在外面套了一件校服外套，拉链也拉到了最上面，遮住整个脖颈。早上他对着镜子洗漱时才发现后颈上留有痕迹，他不知道寝室其他人有没有看见。 读了一会书，他的喉咙变得更加不舒服。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前方，对面楼传来初中部的读书声。他发现好像随着年龄的变大，课间喧闹的声音也就越小。到了高中，空气变得安静，也更加稀薄。 许琛关上书，转身朝厕所走去，他需要调整一下心情。他接了一捧水，用力洗了把脸。冷水拍在脸上带来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思绪的片刻空白，像拨动指针让其停下那一瞬间带来的静止。 许琛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一瞬间的出神，其实他不想回去上课，他的身体疲倦到了极点，只想盖上被子忽视外界的一切声音。但很快他又想起了家人，也许人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容易想家。他擦干脸上的冷水，挤出了一个笑容。 重新走到走廊上，许琛打开书继续背诵剩下的东西。他翻了几页，发现书里面夹了一张对折起来的纸。他很快想起来这不是他的东西，因为他是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喜欢整理，从来不会把试卷夹在书里，更没有任何夹纸的习惯。 许琛伸手将对折的纸打开，很快又把它盖了回去。他转身看了眼身边其他读书的人，他不知道是谁放了这张纸条在他书里面。但大概率不是他刚才去厕所的时候放的，不然太明显了。应该是今天早上所有人都没来的时候，有人写了这张纸条，夹进了他一定会打开的这本书里。 他用黑笔把上面的字全部掩盖住，才又将其叠好揣进了兜里。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无聊，偷窥别人的生活，寄希望于窃取别人的痛苦来达到自己心理上的愉悦。 同时他又感到害怕，他辛苦守护的这个秘密，现在被别人知道了。但不管对方想做什么，他绝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第二次。 中午的时候，许琛在教室后面排队接热水。他看了一眼，沈煜并不在座位上。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能指望任何人替他解决。而且沈煜如果真的在意的话，也不会那样对他了。 “让一下！”身后突然传来叫喊，许琛刚想回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被撞了一下。他前面的人也被祸及，保温杯被碰翻，刚接的热水也洒在了他手上。 “嘶——” “对不起对不起，班长，都怪我没拿稳杯子！快用冷水冲冲，那是谁啊撞了人连声对不起都没有！” “没事，我去厕所冲下。”许琛放下杯子，一出后门就碰见了沈煜，两个人都没说话，许琛径直向厕所走去。 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感觉疼痛得到了很大缓解。一时之间让他想起了昨晚，他因为冲了冷水而着凉，今天冷水却又为他缓解疼痛。说到底水只是媒介，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许琛本来只是想倒杯热水润润喉，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好像最近他总是遇上糟心事，如果所有的好运都可以留给高考和以后，他愿意接受这种坏运气，只求熬过这段日子后能迎来属于他光明，他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在冷水下冲了一会后，许琛走回了教室。马上该午睡了，他的手没有起水泡，只是有些发红，应该不会特别痛。他从后门进去重新接了一杯热水，回到座位上准备休息。 不过许琛很快就发现是他想错了，当他喝了几口水，趴在桌子上准备补觉的时候。没一会就感觉到手上的皮肤开始火辣辣地疼，他只好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试图进入睡眠，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班长？你睡着了吗？” 许琛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眼前的人。他刚刚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好像有一点意识。看来他是真的感冒了，不然怎么手这么痛还能睡着。 “怎么了？”许琛小声地开口，以为对方是有什么学习上的事找他。 “中午我撞了你，对不起啊，这是烫伤膏，你用吧。” “谢谢。”许琛明白过来了这是中午撞到他的同学，冲对方笑了笑。 “没事，实在是抱歉啊，那我先回去了。” 许琛点了点头，看了眼挂钟，离午睡结束只有二十分钟了。他坐起来，将药膏涂在手上。 他意外地发现沈煜还没有睡，正靠在座位上刷手机。沈煜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许琛又想起了早上的事，他从兜里拿出那张纸条，上面的字已经被划的看不清了，但他还记得上面的内容。 “我知道你和沈煜昨晚的事。”
第14章 14 威胁 中午午睡完，许琛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虽然不能完全补回昨晚缺失的睡眠，但他的精神也算是好了很多。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透支身体，沈煜看上去仍旧神采奕奕，而他却恍若被妖怪吸光了精气的书生。 手上的痛意还没有彻底消失，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自从看到了那张纸条，他的心里就仿佛埋上了一颗定时炸弹。 下午上完课，许琛一个人走到食堂吃饭。他们食堂每个人可以打三个菜，不过吃饭要抢，去晚了有的菜可能就没了。许琛喜欢吃肉，但学校的肉很多时候炒的都不好吃。他今天没什么胃口，随意打了两个蔬菜，就找位子坐下了。 食堂的人很多，而沈煜从来都不会在食堂吃饭，所以许琛并不担心会在这儿撞见他。 “班长，这儿有人吗？” “没有。”许琛摇了摇头，看了眼问话的人，是他们班的同学。现在已经是食堂的高峰期，确实不太容易找座位。不过由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因此在哪儿都能坐。 原本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直到对方又开口说话。 “昨天晚上是你吧，许琛。” 许琛刚听到这话时，愣了一下。很快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人叫傅维，而且和他并没有什么过节。 许琛明白，当别人有求于他或者是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叫他班长。只有在想要威胁他或者生气时，才会叫回他本来的名字。而眼前的人，明显是后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许琛从辣椒炒肉里夹了块辣椒，塞进了嘴里。不是他不想吃肉，是因为这道菜里面肉少的可怜。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本来我不确定是你，但是早上看你的表情，以及沈煜对你的态度，我就明白了。” “你有证据吗？”许琛放下筷子，转过头看着对方。他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只是怕不吃晚上会饿所以才来，现在他是彻底吃不下了。 “没有，昨晚你的样子实在令我印象深刻，我光顾着欣赏，忘了拍照了。”事实上是昨晚阳台门开着，冷风灌进来有些冷。他才从床上爬起来关门，却意外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哭声。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许琛看着对方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里却感到无比的平静。 “你是为了钱吧？我知道沈煜在学校里做的事，因为我也借了他钱。” 许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来想过这件事如果被发现后别人会怎么想。但他没想到别人居然认为他是为了钱才会和沈煜睡觉。 “你想让我帮你还钱？你连证据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是还钱，我知道你也没钱。” 许琛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盘子里吃剩下的菜。 “行啊，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只好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你们，以期待下次拍到更精彩的画面了。我们都了解沈煜，他从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分场合地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你说吧，不用我帮你还钱，那你想要什么？” 许琛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沈煜的确就是那样。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讨厌被威胁。而且这件事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应付沈煜已经够累了，他没精力在剩下的时间里再分心给别的事情。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只是想和班长你交流交流感情。我呢，也不是说喜欢男人，但我最近想放松一下。放松完我就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再也不会提起。” 傅维说完，还不忘伸出手搭在许琛肩上，假意帮他拍了拍灰。 许琛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方面他很气愤，恨不得拿起手里的盘子砸在对方脸上。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可笑，难道现在他的价值就只体现在身体上了？他原以为他身上最值钱的是他的头脑。 他害怕沈煜，是因为沈煜性格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对他做那种事，更重要的是沈煜手里拿着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拿捏，许琛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他不是个喜欢崇尚暴力的人，他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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