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表现得比平时更殷勤,不断给梁谳喂酒喂水果,还不停地找话题聊天,但虽然是梁谳把他留下来的,可是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越到后来态度越冷淡。 小易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够妖娆,但胜在年轻,很多时候年轻的肉体就是资本,于是他将柔软的身体贴得离梁谳更近了。 浑浊的酒气和廉价香水味道充斥在身侧,梁谳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冷淡地瞥了一眼歪头靠在自己肩上的男孩,突然觉得他一点都不像裴自宁。 裴自宁绝对做不出来这种谄媚和阿谀的表情。 梁谳蓦然站起身,小易被直接推开了,愣愣地看着他。 赵巡留意到梁谳的动静,问:“你去哪?” “回家。” 赵巡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梁谳自顾自地往门外走,赵巡在他身后骂:“梁谳,你真是疯魔了。” 梁谳不理他,已经走出了包厢。 赵巡愠怒地骂了一句脏话,操起一瓶酒砸向门口,哗啦一声,酒液和玻璃四溅,所有人都呆住了。 小易更是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把梁少伺候好,得罪了他,他茫然无措地站了起来,一副惶恐不安等待惩罚的样子。 赵巡眼角余光扫到他,反而软了口气:“没你的事。” 自从跟梁谳吵架以来,梁谳就不再抱着裴自宁睡了,后者反而睡得很好,直到今晚裴自宁又被一种熟悉的燥热热醒,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昏暗,但他很快发现有人跪在自己双腿之间,他打了个激灵,又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裴自宁不胜恼怒地骂:“梁谳,你有病啊?!” 裴自宁感觉自己的屁股粘糊糊的,梁谳正试图进入他,裴自宁挺起了腰,伸腿踹了梁谳一脚,没想到牵动了自己的屁股,他还没缓过来,梁谳就直接进来了,裴自宁被疼得呲牙咧嘴的。 梁谳笑话他:“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裴自宁忍耐着身体里的异物,鼻端又闻到梁谳身上的酒气和浓郁的香水味道,只觉得反胃,也就猜到了梁谳绝对是在外面疯过了才回来的,他不是无缘无故说这句话的,他在拿外面的人跟他做比较,这让裴自宁分外恶心,怒道:“那你去找听话的。” 裴自宁不肯配合,梁谳也被卡得很不舒服,就越发焦躁起来:“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裴自宁气得要死,梁谳在这种时候还要来侮辱他,他生硬地回道:“我是没什么好的,有人上赶着要操我。” 梁谳听到这话反而莫名其妙地笑了。 裴自宁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骂道:“变态。” 梁谳轻轻地撞了撞他,语气也放软了,像在哄人似的:“乖一点。” 裴自宁才不吃这一套,瞪着他:“就不。” 梁谳发出一声愉悦的低沉笑声。 裴自宁觉得他一定是又喝醉了。 梁谳突然抓住了裴自宁的大腿,把他往自己身下拖了过来,动作蛮横又粗鲁,裴自宁哼了一声。 梁谳抬高他的大腿,是打算发狠动作的意思,裴自宁不耐烦地蹬了一下腿,脚掌却正好踩在梁谳赤裸的胸膛上,裴自宁有些尴尬,正想收回腿,梁谳却握住了他纤细的脚踝,就让他保持这个姿势,不让他走。 裴自宁抽了抽腿,没挣开,反而像踢在他的胸口似的。 裴自宁又是羞又是恼:“放开。” 梁谳唇上慢条斯理地漾出笑意,学着他的样子,轻飘飘地回:“就不。” 裴自宁又蹬了一下腿,可是梁谳的手就像镣铐似的箍住了他的脚踝,居高临下地看着裴自宁。 梁谳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奇异的光亮,像森林里的野兽,裴自宁一时觉得自己像被攫住的猎物,动也不能动。 梁谳突然低头,唇角勾出邪气的笑,嘴唇落在裴自宁的脚踝上。 裴自宁眼睁睁地看着梁谳亲自己的脚踝,那一瞬间,心脏缩紧了,踝骨上像被灼了一下似的,脚趾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梁谳一直盯着裴自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像是被取悦了。 梁谳将裴自宁的腿扛在肩上,大开大合地顶撞他,激烈的动作令床都在晃动。 裴自宁像在凶猛的波涛中起伏,肌肤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片奶白色,像晃荡的牛奶,要化开似的。 裴自宁习惯性咬着嘴唇,但还是有一两句呻吟从唇边溢了出来,像勾子似的勾住了心,分外撩人,令人血脉贲张。 梁谳突然俯下身吻他。 裴自宁身上只有淡淡的沐浴液清香,但对梁谳来说,却像催情的春药。裴自宁紧扣着牙关,梁谳便含吻他柔软的唇瓣,将他的嘴唇舔得湿漉漉的,等他松懈下来,就灵巧地撬开他的牙齿,追逐着他的舌尖,强势而不失温柔,舌头吮吸缠绞,又色气又缱绻,还伴随着啧啧水声。 梁谳长久地亲吻他,好像要吻到天荒地老,也不会从他嘴里退开。裴自宁因缺氧而神志昏聩,眼眸里泛出水光,他早已放弃抵抗,从鼻子里呼出甜腻潮湿的气息,他浑身发热,仿佛连骨头都酥了。 今天晚上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裴自宁疑心自己做了一场绮梦,伸手抓住的都是玫瑰色的云朵,他随着云漂浮,昏昏沉沉的。
第30章 30挑拣 在梁氏大楼见过之后,魏同舟曾经联系过裴自宁。 裴自宁安静地听着他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他说他一直找不到裴自宁,很担心他,问他最近好不好。上次那件事是他太急功近利走了歪路,他不该这么做的,是他对不起裴自宁,裴自宁要生气也是应该的,但他真的很后悔。 裴自宁说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也不生气了。 魏同舟又扯了些别的事,问他愿不愿意再回到公司去,裴自宁拒绝了。 裴自宁态度冷淡,魏同舟像一无所觉,话题终于还是到了梁谳身上,魏同舟试探着问他现在在哪里,上次怎么会出现在梁氏,梁谳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裴自宁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魏同舟自讨没趣,就不再问了,客气地说下次一起出来吃饭。 裴自宁不近人情地拒绝了: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 魏同舟讪讪地挂了电话。 跟梁谳吵架归吵架,但他哪是真的想回到魏同舟身边。他早就对魏同舟失望了,提起他只剩心如止水,只是回首过去的事情,仍会觉得自己愚蠢得不可思议,居然会主动送上门给人利用,梁谳其实并没有骂错他。 有时候伪君子比真小人还可怕,明枪易躲,可防不住人家冷不丁从背后捅你一刀,所以一看清对方的真面目,最好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梁谳最近不跟裴自宁冷战了,而是热衷于跟他吵架,单纯就是找裴自宁的茬,到了没事也要找事的程度。有时候梁谳无理取闹得太明显,裴自宁压根不想跟他吵,觉得他幼稚,可梁谳非要招他,裴自宁忍不了几时,不知不觉又吵起来了。 但奇怪的是,被裴自宁骂了之后,梁谳反而兴致高涨,好像很喜欢跟他吵架似的,于是两个人就像小学生似的,芝麻大点事也能拌几句嘴,房子里总是吵吵闹闹的。 家政阿姨每天定时过来,偶尔也会赶上他们吵架,裴自宁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脾气,就硬生生收住了,梁谳还要不依不饶地补上一句,好像他吵赢了似的。 裴自宁眼不见心不烦,钻进了厨房,一边倒水,一边没好气地咕哝一声:“神经病。” 阿姨听见了就偷偷抿嘴笑,裴自宁有些不好意思:“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脾气这么恶劣。” 阿姨却有些不赞同:“我从没见过梁先生在别人面前这样过。” 裴自宁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想,那他就是故意在找自己麻烦。 裴自宁不想再纠结这个,跟阿姨闲聊了几句。 裴自宁才知道,阿姨已经有两个孙子了,家里经济状况也不紧张,家里人本只想让她在家里带孩子,让她不要在外面幸幸苦苦地给人做家政了。可梁谳是老主顾,给的报酬丰厚,不好拒绝,她这才抽出时间过来的。她下午要去幼儿园接小孩,所以本来只是每天上午过来一趟而已,后来梁谳又加了钱,让她下午也过来做饭。 裴自宁本以为这是惯例,阿姨下午过来做饭是为了预备梁谳回来吃晚饭的,阿姨摇摇头,梁谳晚上基本是不回来吃饭的。这件事是裴自宁第一次听说,他从来没跟梁谳一起吃过晚饭,所以梁谳是特意叫阿姨来给裴自宁做饭的。 “梁先生其实挺关心你的。” 裴自宁没接这个话茬儿,但心里很过意不去,其实他也会做饭,用不着那么麻烦,于是他就自作主张让阿姨以后下午不用过来了。 阿姨一开始不同意,但裴自宁劝她说这样她就有更多时间照顾孙子了,阿姨就答应了,说要是需要她来,就打个电话给她,她还是会过来的。 裴自宁没跟梁谳提这件事,梁谳好像也没在意。 反正梁谳又不回来吃饭,裴自宁一个人随便弄点东西吃了就算了。那天他忘了时间,想起来还没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正好他也饿了,复杂的菜他也不会做,就想着打个番茄蛋汤下饭就好了。 他刚把番茄炒好往锅里加水,盖上锅盖,突然一回头,看见梁谳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裴自宁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梁谳回来多久了,站在那里又多久了。 “怎么才吃饭?” “忘了。” 梁谳没问他阿姨的事,想必实际上是知道的。 梁谳没有走开的意思,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裴自宁。 汤滚了,裴自宁把打好的蛋花倒下去,但他仍能感觉到梁谳的视线落在后背。 裴自宁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关小了火,回头问梁谳:“要吃吗?” 梁谳沉默几秒,他眼睛里的神色是裴自宁从没见过的,然后他点了点头。 裴自宁没想到梁谳真的会点头,但两个人吃饭的话,一道汤肯定不够,他打开冰箱看了看,决定再炒个牛肉。 十几分钟之后,一汤一菜都端上了饭桌,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氛围有些奇怪。裴自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梁谳突然不找他麻烦了,难道他也懂吃人嘴软的道理? 但事实证明这都是假象,是裴自宁的幻想。 梁谳还是讨人厌的梁谳,味蕾也挑剔得要死,不是嫌汤太淡,就是说牛肉太老,裴自宁很快就被气饱了,面无表情斜着眼睛看他,然后他发现梁谳话虽然是这么说,却没有放下筷子,最后菜和汤全都吃得一干二净。 裴自宁翘起唇角,露出讥诮的神色。 梁谳还理直气壮:“饿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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