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醒来看到我。” 沈铭苏咬咬牙,强扯出轻松的表情:“行,好。” 他走了,就当真没再找过宗景郁。 - 夏南是在台风结束后醒来的。 他睁开眼,就看见阳光被斑斓树荫切割成各种形状,金绿色的风吹进小窗,白墙灰地,空气中散发着微微的冷意。 见他醒来,宗景郁温声问他要不要喝水。 夏南愣愣看向陪伴在身边的人,好像在做梦,喉咙一阵干渴,他确实有点口渴了,便点头。 宗景郁扶着他坐起,在保温杯里倒了杯温度正好的水,抵着夏南的唇给他一点点喝下去。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在不久以前,他们生病、互相照顾、互相传染,也做过这样的动作。 夏南乖乖垂下眼帘,用软唇啜饮纸杯里的水,长睫毛如羽扇般,在灿光下轻颤,好似晨间惊醒的精灵,跃然他身上。 宗景郁默默看着他,心里情感有些扑腾。 暗骂自己的想法来得不合时宜不顾场合,还略显冒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再看,可一沉浸黑暗,又觉得这样可爱的爱人模样不看可惜了。 胡思乱想之际,夏南声音从下方传来。 “我睡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吧。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睡了好久啊......”夏南惊讶自己的睡眠质量,好得出奇。 “医生昨天告诉我,其实不应该让你马上睡觉的,怕你有强烈的心理阴影。” “还好。”夏南打了个小哈欠,“我缓过来了。” “真的?”宗景郁当然希望这样最好,可他也怕夏南在逞强。 “嗯。而且,我睡够了,身上的伤没有住院的必要的话,就回家吧。” 宗景郁叫来医生,询问过夏南身体状况是否适合出院,确定可以之后,马上就安排了司机来接他们回酒店。为了找到温馨的感觉,宗景郁定了独立装修成家庭样子的酒店作为过渡,让夏南能够更好地在里面休息。 回去的路上,夏南对林止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撑着头看车窗外掠过的景色。 想要完全忽略这件事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不可能的。 想起那个深夜在公寓里遭受的虐待,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 但是夏南会把自己藏起来,在角落里用手指抠进掌心,直到感受到疼痛,把那种情绪压下去。 他确实有在逞强。但是那丝丝缕缕偶尔浮现的恐惧,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替他承担。 与其让宗景郁担心,还不如自己消化好了。 他不知道宗景郁没有放过分毫严惩林止的机会。 林止少了只耳朵,又被猛烈撞击头部,乍看伤势挺重,实际上没有伤得太厉害,在医院治了几天就清醒了。但醒来的日子未必就比受伤昏倒的时候舒服,他被判定具有危险性,终日需要束缚双手双脚度日,宛如处理狂暴的精神病人一般。这当然是宗景郁的手笔,他发誓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就不让林止好过。 宗景郁下属已经开始联系专业律师去处理这件事。 因为此事牵连出几起故意伤人案。在绑架夏南之前,林止就因为恶意伤人被拘留过一段时间,出来后,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还在观察期内犯下又一桩罪行。而在翻阅档案的过程中,他们发现有好几次林止挑衅滋事的报警,最终因为报警人选择和解而不了了之。鉴于林止的劣根性,他们有把握将林止告到他所犯罪行的最高监禁年限。 而曾有意包庇过他的家人们,包括林妍,后来也都受到了处罚。 林妍对落到自己身上的处理结果很痛苦,但也不得不认栽。 离开前她来找过夏南,在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她的离开,让夏南心里有些难受,他想事情也许不必祸及到这样一个良心未泯的人,更何况成材之路本就艰辛,他自己也是饱受争议歧视之人,知道这个处罚对林妍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宗景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遵循规则。 如果所有人都值得被原谅,那这世上便不会有扼人命喉的惨剧。 很多错,是在无知和不公中一步步铸成的。知错能改,他才会放她一马。 夏南似懂非懂,拉紧宗景郁的手。 “之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不公平的对待。” “别轻易许下这么沉重的诺言,未来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准。” 宗景郁回首:“为什么这样想?” “......”夏南看着他的鼻尖,慢慢说,“因为我要说服自己,不能太期待。” “所以你也很期待,我们以后的生活。” “当然。”夏南深吸一口气,坦白。 宗景郁反问:“你不会丢下我吧?” “你指哪种丢下?” “离开我的视线,之类的。” “变态。”夏南无语,“如果你是说这种,那不会。”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不要陷入危险境地,不要说不爱我,不要不爱自己......还有什么?”宗景郁一个个数出他的规矩,以至于到最后夏南不得不捂住他的嘴。 “这是坐牢还是谈恋爱?” “爱上一个跟踪狂,是这样的。”宗景郁自鸣得意。狡黠的笑容在他板正的脸面上显得很奇怪,但夏南已经习惯了,宗景郁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淡,其实内里很火热。 这种火热,也只有夏南能理解,他知道宗景郁需要什么,对方其实要的很简单——他本人和全身心投入的爱,夏南是夜晚依偎身侧的助眠小动物,陪伴爱失眠有焦虑的宗景郁进入最佳状态。 他能给予对方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夏南握着他的手看向风雨后晴朗的远处天际,相信了他的承诺。 此后两个人,奔赴再无阻挡。 ---- 有1~2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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