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被虐心值增长提示音震晕,接着又被提示的“暴走状态”吓坏了。 毕竟这个词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杀.人.分.尸一类的恐怖事件,可当他看到李琢的样子,他又觉得主角受要对自己做的事情,恐怕也没比杀人分尸好受到哪里去。 他皮肤薄,那些还没来得及褪去的痕迹本就分明,李琢却像是一刻也等不了,要强行用某些手段将它们除去。 衣服早已在先前的混乱里不见踪影,李琢起身出去一趟,再回来时,就将还蜷缩在床上的人整个打横抱到了浴室里去。 他没用毛巾,掌心打出细腻泡沫,向冉暮秋走过来。 冉暮秋力气敌不过他,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努力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仍然被温柔而强硬地将合拢的手肘和腿弯掰开,接着,一点一点被洗净。 一遍又一遍。 冉暮秋恍惚中觉得自己像只被褪了皮的桃子,本就薄的皮肤愈发热的发红,蒸腾着水意,小巧的膝盖骨上尤其湿淋淋的。 他垂着脑袋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水流下来了,哗啦啦的,根本止不住。 委屈坏了。 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渣攻。 要被大世界通报批评的那种。 没等他哭上多久,就被捧住脸抬了起来。 李琢拿拇指一边一下擦掉他的眼泪,停顿片刻,又拨弄了一下他簇成一团的眼睫毛,“怎么哭了?” 冉暮秋拿眼睛瞅了他一眼,衡量了一下眼下的状况,咬着嘴唇,决定不说话。 如果主角受的[暴走状态]仅仅如此的话,那、那他还是忍一忍好了。冉暮秋红着眼圈想。 但他很快就发现他错了。 ——九十九的虐心值,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止是替他洗个澡。 重新被抱回床上时,冉暮秋以为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小世界里被不明不白的那个了,眼泪跟不要命一样的流,可是后来才发现,对方真的只是亲他而已。 虽然亲的很过分。 用嘴唇,手指,及别的冉暮秋从来没好意思看过的东西,去碰过方才所有被水浸湿过的部位。 像在重新圈地盘,打上自己的印记。 饶是如此,也真的只是,触碰而已。 就跟他明明已经到了九十九,却依然怎么也涨不到一百的虐心值一样,始终守着某条底线,未曾越过去。 到底是主角受,李琢显然比逢钦要温和许多。 他从头到尾都没对冉暮秋说过一句重话,就连克制不住力道变大,将人捏疼了以后,很快就会偏着头来亲他,安抚似的啄吻。 虽然到了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 如果忽略掉他在冉暮秋皮肤上留下的比逢钦更加骇人的印记,他简直就像是一位再好不过的情人。 冉暮秋羞耻得不行,如果不是因为体力被耗尽,他恨不得挖个坑将整个身体全部埋进去。 没有什么比彻底破坏了主角攻受的感情更让人窒息了。 虽然他这次在小世界里扮演的角色,本来就是一个明明白白的第三者,可如今,冉暮秋总觉得剧情发展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与上次醉酒不同,他被迫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配合同样清醒的李琢的一切行为。 然后逐渐变味。 比如,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不要掉下去,也不要更痛,冉暮秋不得不主动的抱住对方的腰,从而和他挨得更近。 如果不看他眼角还挂着的一点眼泪,这行为好像都不算被迫。 甚至算不上半推半就。 他好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负心汉,一个彻头彻尾的花心大萝卜。 比校霸渣攻这个人物原有的设定,做得还要过分一百倍。 - 深夜,冉暮秋盖着毯子缩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闭着眼睛快要睡着。 厨房里有一点轻微的响动。 是李琢围着围裙,正在替他煮粥。 十分钟后,他端着喷香的粥碗走到冉暮秋身边。 主角受的厨艺金手指一如既往的好用,冉暮秋的确很饿,没有再闹别扭,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 少年眼圈红红的,眼皮也肿的厉害,像两枚小核桃,还有点没有消散的委屈,但缩成一团将嘴唇贴在碗檐边上的模样,又看起来很乖。 李琢垂眼,看着他露在毛绒绒的毯子外面的脚踝,伸手摸了摸。 冉暮秋正拿余光偷偷瞅着他呢,他被弄得怕了,一见李琢碰自己的脚,脑子里就浮现无数个荒谬的画面,立刻一缩,想把脚缩回去。 没能成功。 少年的踝骨精巧纤瘦,李琢拿手松松圈着,还像有余地。 “冷不冷?”李琢问。 廉租楼里的供暖系统老旧失修,热度上不来,在客厅里坐上一会儿,冷意就一点一点的钻进毯子里。 冉暮秋是有一点冷的,可相比之下,他更不想让李琢在这里又乱来。他咬了咬嘴唇,没有办法,索性顺着他的力道,踢了他一脚。 是个已经用足了劲儿,但因为体力消耗太多,所以位置略显偏颇的,软绵绵的一脚踹。 李琢怔忪一瞬。 冉暮秋也跟着一愣,然后就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一脚不太对劲,趁着对方愣住,连忙将小腿缩回来,重新在毛毯里将自己裹成一团,只留给对方小半个侧脸。 过了一会儿,冉暮秋没再听见对方有什么动作,悄悄扭头过去,就看见男生眉目低垂,嘴角有一点儿浅浅的,愉悦的笑意。 冉暮秋喃喃地问系统:【主角受是不是真的抖.M啊……】 李琢的虐心值在昨晚就已经高达99,也就是说,还差1点,冉暮秋就能够完成任务。 这一天一夜里,冉暮秋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将这1点赶紧刷完,好在李琢面前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尤其是在李琢特别过分的时候。 可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甚至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被逼着承认了那晚“暮色”隔着一道门的就是自己。 但除了换来更强硬一些的欺负,也就没有其他了。 虐心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死死地卡在了那里。 李琢半蹲在冉暮秋面前替他套袜子。 冉暮秋就着这个姿势打量男生优越的鼻梁同眉骨,越想越觉得,自己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弄懂过主角受。 这个角色的虐心值起先一动不动,自己不知道原因;这两天里一下子涨到九十九,又突然停住,冉暮秋更没有头绪。 也许,要搞清楚原因,只有看看那些他提了两次的“短信”。 只可惜手机还没能充上电,无法开机。 正在冉暮秋盘算偷偷拿李琢的充电线用用时,一阵急促的皮鞋踩踏在楼梯上的声音突然响起,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显尤为突兀。 没过上一会儿,一道暴躁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敲了半晌,那人停了,声音沉沉的,“开门。” 冉暮秋和李琢都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同时一怔。 片刻,李琢蹙起眉,脸色沉了下去。 “是逢——” “嗯。”李琢站起身,停顿片刻,将他手里的粥碗收走,拿到厨房水槽里放好。 他动作不紧不慢,出来以后,外面的敲门声已然变成更为狂躁的踹门声。 外面的人似是已经怒到了极点,力道大的像是要活活的将这门踹开似的。 李琢走过去把门打开。 外面的人的确是逢钦。 李琢同他视线对上,两人似乎都对门后是彼此毫不感到惊讶,没有半分交流。 ——因为逢钦没有停顿,当胸就给他来了一脚。 他半点力气也没收着,李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或着,因为某种原因,他压根就没想着躲,被整个踹得飞了出去。 身体撞在墙上发出一道闷重声响。 一直到了此刻,冉暮秋随着逢钦的突然到来而一片空白的脑子才像又重新开始转动了起来。 他一把掀开毯子,跳下沙发,飞快地跑到李琢身边蹲下,努力将人扶起来。 再抬头时,眼睛里面已经有了一点湿意,说不清是吓的还是其他的。 “你干嘛打他!”冉暮秋冲逢钦喊,手还有些发抖。 而逢钦的此刻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像是没比李琢好到哪里去。 他还穿着校服,但衣摆上全是灰,脸上也挂了彩,一双眼里满是鲜红的血丝,但视线一刻没从冉暮秋身上移开过—— 少年拿一件明显不是他自己尺码的T恤当睡衣,脚上只套了一只袜子,另一只雪白的脚赤着踩在地上,脚指头都因为害怕而蜷缩成一团。 再往上去,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慌张神情,眼睛和嘴唇都肿,又透着点儿花瓣似的娇怯粉意。 逢钦不是没亲过他,最知道这人的嘴唇被含着吻过以后是什么样子,更不要提从那件尺码过大的T恤里露出来的纤白脖颈,上面星星点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问他啊。”逢钦朝李琢的方向抬抬下颌,皮笑肉不笑道,“你两天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老子急疯了,结果刚寻到‘暮色’,就他妈被人下了黑手。” “我也想问问。”逢钦环顾了一圈这个朴素简单的小房子,笑了一声,但表情看起来很狰狞,“怎么的,二十一世纪了,玩儿绑架啊?” 李琢拿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磕破的血迹,撑了一下地板,慢吞吞的坐直了身体。 而就在他有动作的同时,跟在逢钦身后的那群人齐刷刷往前迈了一步。 冉暮秋这才发现逢钦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个个穿着黑西装,身高超过一米九,如果腰间再别一把枪,活脱脱就是一群黑涉会。 冉暮秋脑子里“嗡”的一声。 心想,完了完了完了。 这次,剧情是真的彻底乱套了。 作为原剧本的高光最多的主角攻,逢钦的家世背景,自然也花费了不少笔墨来衬托。 不提市中心多少栋商场这种传统玛丽苏,作者还额外加入了一点小小的在社会主义价值观里会被和谐的背景设定。 然而,就算是在原剧本里,“黑白通吃”也仅仅只作为背景设定被提过一两嘴,最后主角攻将渣攻整得灰溜溜地出国念书,其实也并不是动用那些势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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