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钦看着冉暮秋张着胳膊,小母鸡护崽似的护着李琢的姿势,扯扯唇,皮笑肉不笑的道:“哦。用完我,就开始赶人了。” 冉暮秋傻了:“……?” 当着你未来老婆的面,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 主角攻和主角受一个比一个怪。 最后,是李琢先觉得不耐,拉着冉暮秋的胳膊,将他一路带到了医务室。 逢钦远远站着,并没有再跟上来,脸色晦暗不明。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冉暮秋是还沉浸在方才的修罗场画面中,觉得有了自己这个炮灰攻提前搅局,将主角攻受本该冒粉红泡泡的第一次见面都毁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原本就是渣攻,好像也很符合人设,就不再纠结。 李琢则是一路牵着他快步走着,薄唇紧抿,半句话也没说。 他一向寡言,冉暮秋也没觉出什么异常,只是在手被捏的有点儿痛的时候,才发现李琢走神了。 “喂……”冉暮秋将手往回缩了缩,小声道,“别这么用力呀。” 李琢垂眸,看了他一眼,松了些力道,轻声道:“抱歉。” 篮球赛刚过,小磕小碰的不在少数,医务室里的人很多,李琢刷校卡拿了号,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空床位,带着冉暮秋一起过去。 护士姐姐忙得团团转,刚掀开帘子进来,要替冉暮秋查看情况,另一边的床位就又有人叫,实在分身乏术。 李琢站起身,径直将她手里的的东西接了过来,“我来吧。” “你会吗?”护士姐姐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见这高个儿的男生看起来还比较靠谱,才将药箱搁在两人身边,“行,那你来替这位同学弄吧,有什么问题就叫我。” 李琢颔首。 等护士姐姐一走,他便走到冉暮秋床边,伸手将他搭在床边的一只脚踝握起。 篮球服宽松,少年靠在床头,裤腿便堆落到腿根,入目可见的皮肉白腻丰润,被浅蓝的床单衬着,似一捧新雪。 李琢沉默着握着他小腿,寻了个方便上药的姿势,往自己怀里带了一点—— 几个人头就从外面拱了进来。 是隔壁几个班的男生,方才在另一个场子上打球,知道冉暮秋也来了,就过来打声招呼。 几人一进来,还没看清里头,便先嚷嚷:“秋哥,我们搞完了,就先——” 等看清里头的情形,一句话没说完,马上扭过头:“不好意思打扰了。” 帘子“唰”一声被拉上。 几个大男生脸红脖子粗的面面相觑,你推我搡的滚到了医务室外面。 等站定,才发觉方才的行为可笑。 一个愣了半天,先出了声:“你妹的,你刚拉帘子干嘛?老子话还没说完。” “我看你脸红了。” “我……我脸红干屁啊?你疯了吧?” “可是你耳朵根子都红了啊!” “你他妈还说我?我他妈是看你脸红了我才脸红的!”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脑子里却还都是方才的画面。 分明没哪里不对劲,可男生修长的手掌握着那一截白皙细润的小腿,就是莫名显出几分旖旎来。 几人沉默了片刻,边走边继续,话头却是调转到另一人身上:“说起来,二班那个姓李的,他跟在秋哥身边多久了?连秦威他们都——” 边说,边就走到拐角,撞上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几人吓得纷纷噤声,脚步停了下来。 等看清是逢钦,一个两个都站的规规矩矩,却是再不敢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都知道这个东高的新转学生是个阎王,家里有钱有势,他们这些南城一中的顶多就是小混混,上不了台面。万一惹到这样的人,可不好脱身。 有个人带头喊了句逢哥,就推推搡搡的准备走。 没走出两步,被叫住了,“那个,黄毛。” 刚才说话最大声,头发颜色也的确是黄色的同学:“……?” 逢钦曲腿靠着墙,懒洋洋的朝他勾勾手:“过来下。” 几人面面相觑。 黄毛没什么办法,还是走了过去,一边绞尽脑汁在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人。 逢钦抱着胳膊,垂眼打量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那个,你刚刚说的那人,就那个姓李的——” 黄毛战战兢兢抬头,“啊?” “——他跟冉暮秋、跟你们学校老大关系很好?” 黄毛傻了半天。 可能是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这人把自己叫过来,就为了问这么个八卦似的问题。 “哦,他呀。”好容易反应过来了,黄毛眼里浮现一丝轻蔑,又混了点儿别的说不清的意味,是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妒忌,“他就是个下贱东西。” - 等聒噪的声音远去,李琢冷着脸,将床帘拉上,重新回了身。 冉暮秋没太在意刚才的动静。 学校里这群人神经兮兮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反正他们都不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再神经兮兮也无所谓。 他早已舒舒服服的趴在了病床上,脑袋枕着胳膊,一条白生生的小腿翘起,大眼睛一眨不眨,瞧着像在发呆。 李琢扫了眼他的小腿,在病床一角坐下,低头查看药箱里的东西。 感觉到床陷下去一块,冉暮秋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动了动,扭头,瞅了李琢一眼。 约莫是刚打了哈欠,他睫毛上还沁着点儿晶莹的水珠子,看着有点儿娇憨的困意。 李琢看他一眼,低声道:“你要是困了,就趴着睡一会。” 冉暮秋摇摇头。 ——他刚刚自然不是真的在发呆,而是在同系统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如今主角攻受已经会面了,这就说明剧情已经正式进入了主线阶段。在原剧本中,进入这个阶段以后,主角攻受很快就要心心相印,进行夫夫混合双打了。 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刷虐心值,不得不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冉暮秋突然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冲动之下就和李琢解除包养关系。 毕竟,面对心上人,主角受却不得不屈辱的被渣攻包养,何尝不是一种经典虐心模式? 世界线没有结束,自己还没有输! 冉暮秋给自己打完一阵小小的鸡血,深吸一口气,握拳道:【233,战斗的号角真的吹响了。】 233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啦啦队一向当得很尽职尽责:【宿主加油!】 随后在脑海内给冉暮秋播放了一曲慷慨激昂的BGM。 冉暮秋好想打系统:【……】 身后的李琢突然出声:“我给你涂药。” 冉暮秋吓了一跳,连忙把拳头松开,找回人设,“嗯”了声,懒散道:“你弄吧。” 既然现在还是两人包养关系的存续期间,冉暮秋也就不觉得李琢做这些事情有什么奇怪。 李琢又问:“伤在哪里?” 冉暮秋两手都伸到后面,将篮球服的衣摆掀起来,露出一截腰,慢吞吞的道:“在背上。” 李琢跟着他的手一道看,目光先落到那截纤细的腰上,不由微微一顿。 冉暮秋肤白,皮肉也薄,不太经得起折腾,随随便便就能留下印子。 就像他穿这身球服,分明算得上宽松,可深蓝色的裤腰仍在他腰间勒出一道浅浅的肉痕。 ——这还不止。 两手可合握的腰身上,分明多了道指痕。 是被人捏着揉过一把。 从痕迹能够看出,那人手掌应当很大,手劲儿也不小,又或者是头一回,还不懂这人皮肤有多薄、多难伺候,逮住了就没松手。 就同一开始的自己一样。 身后的人半天没动静,冉暮秋觉得有些奇怪,正要扭头看他,便觉出一双手碰了上来,在他腰间停留片刻,又腾出只手,缓慢的往上摸索而去。 李琢是穷人家出生的孩子,手上的皮肤并不细腻。冉暮秋是见过的,他虎口和指腹处都有着积年的老茧,磨人的很。 此刻,他拿这双手按住自己的腰,还在往更里面去,这架势不像要涂药,更像猎人在按住兔子的四肢,想仔细查看自己捕获的猎物周身有什么瑕疵。 “……”冉暮秋没忍住,在床上弹动了一下,红着耳朵根扭头,“你、你干嘛呀?” 李琢掀起眼皮看他,琥珀色的眼眸看着比往常深了些许,不咸不淡道:“不是说在背上?衣服挡住了,看不清。” 冉暮秋被噎了一下,很快又端起金主的架子,凶道:“那你就不能轻一点?” 李琢应了声,“嗯,好。” 应是应了,可也只些微松了些力气,余下的那点儿依旧是冉暮秋难以挣脱的力道。 就着这个姿势,他微俯下身,仿佛看不清似的,凑近冉暮秋的脊背,目光仔细逡巡。 衣摆早被掀了起来,对方滚热鼻息喷在光裸肩背上,平白惹出一身的痒意。 冉暮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不是,李琢靠这么近干嘛啊? 他也不是近视眼呀? 冉暮秋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因为眼下的画面,特别像原剧本里面那种,就,某种情节要开始之前的拉丝氛围感。 但是冉暮秋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毕竟,按照人设,自己才是那个馋主角受身子的涩情狂,主角受一直是朵清冷倔隐忍的高岭之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想法。 肯定是自己的脑子被原剧本荼毒了! 冉暮秋不想显得很怂很小家子气,于是就忍着没有出声,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像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涂完了药。 就是不知道李琢为什么要一直按着他的腰,还老是怼着一个地方不放。 仔细想想,好像和方才逢钦不小心捏到的是一个地方。 不愧是主角夫夫,怎么连掐人都爱掐同一个地方。 搞得他怪尴尬的。 “好、好啦!”等棉签刚一离开自己的皮肤,冉暮秋就连忙拍开他的手,忙不迭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结结巴巴道,“就这样吧,其、其实也没有很痛!” 李琢手里的棉签被他打掉,也没在意。 他自顾自的蹲下了身,捡起棉签,想到方才已经用新鲜的痕迹挡住了那道不知谁留下的指痕,长睫覆下,挡住眼底暴雨欲来般的郁色,收拾起药箱。 冉暮秋则面对他坐着,脸色纠结,在想如何开口。 在如今的时间线里,自己先于主角受认识了主角攻,不得不说,冉暮秋觉得逢钦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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