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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没在。”于小安说。 “最近怎么都没过来，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刚才还要自己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亲妈，这会儿又开始担心儿子的感情问题了。 “我俩咋那么爱吵架呢？他去谈生意了。”于小安笑道。 一直坐在沙发上拿手机看新闻的老于同志终于插嘴了，“小小年纪谈什么生意？”满脸的不相信。 “他在我们学校那儿和人合伙开着间书咖，就是能看书也能喝咖啡那种，前几天他看咱们那儿公园拆迁完盖的商铺位置不错，就买了一间，准备依葫芦画瓢在这儿开一间，这不是要联系装修买书什么的嘛，挺多琐事的，他想赶在春节之前把大事敲定，过完元宵节就开起来了。” 老于听得有点儿晕，可于小安讲的有板有眼的，他本来以为儿子就是随口一扯，没想到还真是谈生意的节奏啊，“开这边谁管啊？他不上学了？” “您和我妈呗。”于小安满脸的理所当然。 于妈妈一只脚刚迈进厨房门，立刻又收了回来，“啥？” 老于同志也是一样的反应。 “我俩能整得了那？” 于小安的脚步也被卡在自己房间门口，他索性靠在门框上，“有啥不行？也不用你们干什么，营业服务什么的都雇人，你们就偶尔过去监督监督。”于小安挑了挑眉，“当老板嘛！”
第365章 沉甸甸的 “于小安，你净给我整这些幺蛾子。”老于同志已经很多年不工作了，别说当老板，擦地板他都没信心做好，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要被自己儿子和儿、儿、儿媳妇赶鸭子上架。 虽然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但只是想想，老于已经觉得脑仁疼了。 “让您无成本赚钱不好吗？”于小安撇嘴。 其实这提议安啸禹刚和他说的时候他也是反对的，但是很快他明白了，安啸禹在改变，没有像之前那样“专断独行”，而是在和他商量，如果自己一味的反驳，岂不就失去了说好凡事两人一起解决的意义了？ 更何况除了那点儿病退工资，老于同志没有收入了，生活虽然可以维系，但每天无所事事也很空虚。给他找点事做也不错。于是于小安竟然同意了安啸禹的提议，安啸禹颇为喜出望外。 “如果赔了呢？”老于自觉不是做生意的料，最担心的也是这个，毕竟真赔了糟蹋的是别人的钱，这比让他赔了自己的钱更难受。 “就是就是，盘个店也就算了，小禹是买的商铺啊，这得多少钱啊？”于妈妈也很担心，这种在她的生活里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听起来都是隐患。 “您看，您都说是买的商铺了，房产放在那里，短期之内都不会赔钱，书咖这生意也慢热，他帮您俩都安顿好，只要慢慢经营着，慢慢客源稳定了，生意自然会好。而且他还有些宣传计划，这里建成公园之后，街对面还要开大型的CBD，客源应该可以保证的。” 于小安都不知道自己说的靠不靠谱，反正安啸禹当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但是在二老眼里看上去他是那么笃定。 看到亲爹亲妈还是一脸忧心，于小安心想还不如自己在那儿老老实实地削西兰花呢，“放心放心，有了这摊买卖，我们肯定也会常回来，这不两全其美吗？” “你小子至少得给我把学位拿到手！”老于同志总算是逮住机会发挥了一下家长的威严。 于小安翻了个白眼，“我去刷题。” 其实安啸禹忙的不止是这一件事，林和那边已经在约他去讲课了，说是入行之前的基本功练习，当老师虽然安啸禹从未想过，却并不排斥，还能顺便熟悉熟悉运营模式。 不过和父母没有直接关系的他不想说，他只要举四肢支持就对了。 吃完午饭，趁着于爸爸于妈妈午睡，于小安溜出了门。 安啸禹忙了好几天了，却不让于小安插手，于小安说不想他都是自欺欺人，两个人的相处习惯和最初在一起的模式有关：最初确定关系，两个人就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偶尔分开，都不能说“小别胜新婚”，简直想念得磨人，一天两天还可以忍受，三天以上就非常煎熬了。 这次几天时间过去了，两个人不要说见面了，电话都没空打几个。 安啸禹说今晚可以回家，于小安便屁颠屁颠地先跑去菜市场买了几个生猪蹄，又林林总总买了很多食材，计划忙一下午，晚上两个人喝酒吃肉，温存温存。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于小安买好菜，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门，手里的塑料袋还来不及放下，电话响了，不会是安啸禹又被林和那个玩意“扣留”了吧？ 就凭林和对安啸禹赋予厚望的劲头，于小安都有理由喝一坛好醋。 赶紧腾出手来掏手机接电话，拿起来发现来电显示却是莫凯。 这是一位每逢假期必定出现的“大神”，虽然读高中的时候对此人反感大于好感，可通过毕业之后的几次相处，于小安知道莫凯为人单纯直爽，其实是个不错的朋友。 电话一接通，于小安已经被莫凯的亢奋状态暴击，“死小子你还活着呢？” 如果是以前，于小安肯定会回答一句“没，死了。”然后果断挂断电话。 可自从出了航远茹和邵翀的事儿，“死”这个字的玩笑就不那么能够轻易地说出口了。这个字对他而言，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恐惧。 于小安没有发觉自己此时表情轻松，目光着还带着些期盼，“就知道你会来电话。”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买来的大白菜和几颗土豆放进平常用于放蔬菜的篮子里。 “聚会聚会，每年就靠我在号召大家，咱们班以前那些个班干什么的都是吃素的，什么都不管，苦了我这劳心劳力的苦命人。”莫凯全然不觉自己的炫耀。 “对啊，就靠你组织大家了，不然咱们班可以散摊儿了。”于小安继续“独臂”整理买来的东西。 “你来吗？”莫凯知道于小安明白他的心意了——他有能力组织好一次又一次的班级活动，特别是在毕业之后，人员分散，但都能给他个面子。 “什么时候？”于小安发现刚才买的海参有几只非常瘦小，大概是趁他不注意店家塞进去补称的。 “今晚。不搞去年那么复杂的了，就聚个餐什么的，我妈今年要全家一起去三亚过年，我们买了明天的机票。”莫凯说，“挺没劲的，就我一个人，我更乐意和同学们疯一疯，可实在抵不过母上大人的坚持。” 这一点于小安倒觉得没什么，“陪陪父母挺好的，和同学玩的机会多的是。” 虽然也真的不一定。 他心里这么想。 显然莫凯和他想到了一处，从电话里流出来的莫凯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了几分，“小安，你听说了吧？” “什么？” “就咱们一个同学，隔壁班的，叫邵什么的，他那名字我不会念，前段时间去世了。”莫凯声音里有一些失落。 “知道。”于小安闷闷的。这事儿对他们同学来说应该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莫凯只顾着自己无法接受现实，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于小安的情绪，“我回家我妈跟我说的，真可怜啊！你说这大好青春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了。虽然我都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了，但一听说是咱们同学，我这心里啊，总是沉甸甸的。”
第366章 开个吃播 于小安拿着电话，整理食材的动作停下了，他静静地听着莫凯在电话那头陈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和启示，内心的波澜却无法停止翻涌。 “喂，小安，你在听我说话吗？咋都不吭声？”后知后觉的莫凯终于发现一直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于小安好像并不在电话那头一样。 “没，我在听你说。”于小安温和道。 “卧槽，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咋咋呼呼的于小安吗？今天怎么这么深沉？” “有吗？”于小安笑，然后单手把海参倒进一只玻璃碗，加水泡发。 “算了不提不开心的事儿了，今晚六点，新华街的西遥餐厅。早点儿来哈！我还有十几个电话没打呢！” “嗯。” 挂断电话，不出意外地，于小安被莫凯带回了那个失去邵翀的世界里：你在刻意回避的事总有人帮你去记忆，而且每一次提起来都像是把疼痛重新复习一遍，不让伤口愈合。 邵翀…… 真的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么？ 这个于小安用尽全力去爱去努力的世界。 一切都好像是假的。 就算已经过去了，于小安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 提起邵翀，自然想到航磊，于小安给航磊拨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声音暗哑得几乎听不出来是航磊的声音。 “你感冒了？” 航磊在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明朗了一些，“没有，昨晚玩游戏睡得晚。” “玩啥？” “就一个手游，我也没注意，躺床上玩着玩着突然发现快四点了，才睡的。这不，我才刚醒来，不超过一分钟，你的电话就来了。”航磊边说边揉了揉眼睛，光着膀子只穿了条睡裤坐起身来，肚子有点饿。 “哦，我是说，晚上有高中同学聚会你去吗？” “莫凯他们组织的吧？”航磊顺了把自己的头发，踢踏着拖鞋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冬天午后的阳光钻进窗户，把他的房间照得透亮。 “是，光聚餐，没别的活动。”于小安说。 航磊看着院子里荒掉的草坪和叶子落尽的杨树，心想冬天看上去就叫人颓废，“我不去了。没劲。” 是，于小安也这么想，万一他们在提起邵翀的事……“你晚上到我家来吧，今晚上啸禹回来，我做好饭，你俩吃。” 航磊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一道伤疤，声音沉了下去，“不去了，今晚，航远明约我吃饭。” 这是一个于小安绝对没有想到的理由，姑且当作是理由。 “他叫你回家？”如果是真的，对航磊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没，就约在饭店里，只有我和他。” “他是要和你和好吧？” 之前还说给了他七十万就断绝关系呢！ 做父母的大概始终是不落忍。于小安想。 那时候航磊那种拿着钱给邵翀救命的希望和拿着钱与航远明决裂的绝望交织在一起的眼神，于小安永远都不会忘记。 如果能够抛除金钱、抛除邵翀，这对父子的关系是不是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航磊沉默了一会儿，“谁知道呢，爱怎么滴怎么滴吧。我就是去吃顿饭。” “你见了叔叔好好说话，父子俩，没有隔夜仇的。”于小安劝他。 “嗯。”航磊敷衍着，“不说了，我饿了，下楼找点吃的去，改天叫你和啸禹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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