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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除了上课、泡图书馆、练车，于小安几乎不做其他的事，甚至连吃火锅都没有兴趣了。 安啸禹怕他太累，好几次都叫他去吃火锅，或者吃点别的，看看电影，他都不想去。 他总觉得邵翀在受罪，自己除了努力学习干别的都是不对的，都是在浪费生命。 于小安去考科二那天，C市的天沉的好像要掉下来一样，抬眼看到的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安啸禹把车子停在考场的停车场，点着烟，打开车窗，冷空气赛跑一样争先恐后地钻进来，惹得于小安一阵战栗。 “我就在这儿等你吧。”安啸禹说，指间点着的烟，闪了闪红色的火光，又暗了下去。 “好。”于小安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别紧张。”安啸禹故作轻松。其实原本他完全不会担心于小安会紧张，可是当有那么大的事情压在他心口，安啸禹才担心他分心。 于小安关上车门回过身来俯身趴到车窗口，“一次过有奖励吗？” 安啸禹立刻点头如捣蒜，“有！” 于小安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进考场去了。 车子熄了火，没有开空调，安啸禹坐在里面，感受到车子里的温度一点点散去，车窗上凝出一片水珠，安啸禹打开手机屏幕看看时间，随后按灭。过一阵再打开。 他没问于小安抽了几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考完，就安静着坐在车里等着，发呆，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听时间流逝的声音。 小崽子想要想要奖励——安啸禹开始琢磨这件事，都没有发觉自己指尖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可是只要想到于小安，便会觉得心里非常暖和，于小安大概是这世界给他最大的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车里实在太冷了，安啸禹下车活动了活动身体，去上了厕所，又在考场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罐热咖啡，一罐揣进羽绒衣内侧的口袋，另一罐捧在手里。 路过候考大厅的时候他还瞄了一眼电子屏上面显示的考试进度，在考人员和候考人员的名单上面都没有看到于小安，无意中却看到一个还算得上熟悉的身影，正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等安啸禹想起对方是谁的时候，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 “小安呢？”米存看到安啸禹站在候考大厅门口，便猜到是于小安要考试，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走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安啸禹实话实说。 米存丝毫生疏感都没有，“小安也是今天考科二吗？” 也是……？安啸禹了然，点了点头。 “我俩还真有缘分。”米存暧昧地说着，往外走了一步，“咱俩聊聊？” 安啸禹有些愕然：跟你有啥好聊的？ 可脚步还是自觉地跟着米存往出走了去。 两个人的脚步最后停在了驾校大门口的一间等候室里，里面的公用座椅零散坐着几个人，大都在玩着手机，没有人说话。 安啸禹边往里面走，边回头看，还在试图找小崽子的身影。 米存笑他，“别那么紧张，这边椅子旁边有窗户，小安如果出来了，你一眼就能看到他。” 安啸禹随即便看向室内，找到米存说的窗户，径直走到那旁边坐下。 米存坐在和安啸禹隔一张椅子的位置，坐下却不说话。 安啸禹笑，“你变化很大。” “有吗？”米存目光如炬。 “至少，和我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开朗很多。” 米存似乎是常听这样的评价，已经习以为常，“最近很多人这么说。” 安啸禹表情平静，他不相信一个人性格会有多大的变化，除非以前一直在伪装。 侧头去看米存，之前见面时他挑染了头发的颜色，现在早已退回原来的颜色，黑色却反着暗红色的光泽，比染出来的颜色好看很多。 “你工作了？”安啸禹问。 “是。”说完这个字，米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裤，“最近交了个女朋友。” 安啸禹终于将望向米存的目光端正起来，颇有些诧异。 米存坦然地笑了，“我不偏执，得不到的没有必要死耗，而且，本来也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还是走条旁人眼里‘正常’的路比较容易。” 安啸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这段话。 “我和你不一样，不是非于小安不可。”米存笑道。 安啸禹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 米存用手指指指安啸禹胸口鼓起来的一大包，“太明显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 米存笑了好一会儿，“我当初来C市工作，多多少少也是抱有想和小安离得近一点的期待，可是你看，才过了多久我就变了，大概所谓渣男就是我这样的吧。”话说的轻松，可语气中总有股不易察觉的沉重。 安啸禹不置可否。 “如果顺利的话，明年我就结婚了。”米存说，“所以，你以后大可以不必防着我了。”
第353章 结婚通知你们 “本来也没防着你。”安啸禹在这点上虽然免不了吃醋，但却没有真的介意过谁的存在，人活一辈子，谁还没有几个情敌，更何况他家于小安那么优秀，再多几个情敌也是正常。 “哦？”米存的声音颇玩味。 “信不信由你。” 米存站起身来，“我也无所谓。我先走了，和女朋友约了午饭。结婚通知你们。” 安啸禹手里还握着那罐咖啡，“我能拒绝吗？” 米存不在意地说，“那我通知小安。” 安啸禹撇嘴。 这人真的烦人。 快中午一点，安啸禹终于在小窗口看到了于小安，他赶紧起身出去，看小崽子的表情，应该是过了。 “说吧，想好给我奖励什么了吗？”于小安想着回家在楼下吃顿火锅就可以了，毕竟很久没吃了，也算给自己一个理由，不然总觉得好像对不起邵翀。 安啸禹掏出一直温在胸口的罐装咖啡递给于小安，眼珠一转，“走，带你去个地方。” 于小安一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听着自己胃里咕噜咕噜的叫声，只觉得脑仁疼。 “我去。”于小安双手叉腰，连自己的形象都顾不上了，“你特么的有病吧！” 安啸禹脸上堆着的笑容都能挤得出蜜来，十分腻味，“进去看看。” 玻璃门，玻璃墙，上面的logo告诉于小安，这是某豪车的4S店。 “我不去！”一辆车顶一套房的钱，他疯了才会这么干，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现在根本不配。 “看看，又不一定要买。”安啸禹拽着于小安的胳膊开始游说。 “不买就不用看！” “你不看看怎么了解车的性能，了解了才能有目标啊！”安啸禹继续游说。 想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小安有些动心了。 他的眼神稍有松动，便被安啸禹发现了，立刻拽着他走进去，“看看再说，何况我也买不起。我现在穷死了。” 不知道他说的穷死了是什么程度的“穷”，只要不买，其他都好说。 豪车就是豪车，于小安虽然保持着“我穷我买不起我还不配”这样的心态一辆辆地试坐，但心里却依然免不了异常兴奋。 摸摸方向盘，看看操控台上那些看着都觉得头晕的按钮，看看那些超级大的屏幕，又再调整座椅的高度和位置到自己最舒适的点……都让他觉得开心得有些不够真实。 安啸禹陪着他，每试一辆车，就在副驾驶的位置陪他，还不忘提醒他，“你终于快要有车本了，以后我也能享受享受有司机的待遇了。” 于小安脸上全是餍足：掌握一项技能，让身边的人觉得有所依靠，的确很值得兴奋。 感受够了，于小安从最后一辆跑车里出来，才觉得自己要饿晕了。 轻轻关上车门，就好像是换转了一个世界一样。 一直未出现的销售人员此时带着标准的笑容迎了上来，“两位先生，试乘体验怎么样？看中哪款车了？年底了，我们冲业绩，活动力度都挺大的。” “我们就先……”于小安拒绝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安啸禹打断，只见他不经意地一摆手，像是完全没在意于小安说了些什么，注意力已经在销售人员那里，他问对方刚才他们试乘的跑车和轿跑的差异，还问优惠到底有哪些内容…… 于小安听着听着就觉得头大了，按照安啸禹询问的细致程度和他对安啸禹的了解，十有八九，他今天就想把大几十万留在这儿，然后开一辆回家——于小安顺势脑补了一下自己开着辆白色跑车每天上下学的画面——骚包透了——什么玩意！ “安啸禹，吃饭去吧，我饿的前心贴后心了。”于小安小老鼠似的轻轻拉拉安啸禹的袖子。 “等一下哈，乖。”胡虏狗似的在小崽子脑袋上胡虏一把，安啸禹继续和销售聊天。 一点都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人间疾苦，不对，是人间饥饿。 于小安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回身在4S店里找到一个垃圾桶，把空罐子扔了进去。 马上就有穿着制服的接待人员来问他是否需要别的饮料。 于小安心想不然就一直空腹喝咖啡喝到饱吧，于是他要了一杯咖啡。 要完了才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已经喝了一罐咖啡了，明明很久之前他喝咖啡都会心悸的。 可是什么时候完全没有问题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接待人员端了一杯香浓的现磨咖啡过来，那香味瞬间溢满整个空间，于小安满脑子充盈的都是“咖啡好香，安啸禹好烦”，接过那杯奶泡绵密的咖啡，还没张嘴，就被人从手里把杯子夺走了。 于小安因饥饿而引发的怒气瞬间冲上头顶，还来不及冲安啸禹发作，就听到他问他：“喝一杯罐装的了不起了，还敢继续喝？不怕心律不齐了？” 呃……这个问题给了于小安强烈的心理暗示。 话音刚落，于小安就觉得自己心口发慌，本来就没吃东西，这下更难受了。 “安啸禹，吃饭去吧！”于小安捂着自己胸口，语气哀求。 “那车……”他还不肯罢休。 “说好不买的。”于小安语带恳求。 销售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费劲说了好半天，不过还是非常职业化地保持笑意，“没关系，留个联系方式，随时可以过来。”随手奉上自己的名片。 安啸禹接过去，无奈的叹气，“那随后联系吧！”他很中意于小安最后坐的那辆跑车的，可是看小崽子的样子，他也知道如果一时冲动买下，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走吧，我要饿死了。”于小安是真的很饿，现在面色都不好看了，不见血色。 把名片收好，安啸禹冲销售点点头，才被小崽子拉出4S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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