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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安啸禹打开橱柜拿茶叶的声音，于小安继续对父母说：“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他对于我俩未来的事情考虑地还是很多的，这一点上我很佩服，也觉得很欣慰。 “并不是如同我最初所想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谈谈恋爱就完了，是要为对方负责任的。尽管或许我们没有办法结婚，但也不能没有任何保障，所以你们看到的这套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 于小安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这些事他一直心知肚明，但是没有和别人说出来过，此时此刻，说给别人听，他才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在他和安啸禹的关系中，很明显，安啸禹似乎付出了更多。 或许正因如此，在最初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犹豫不决，因为他从来就是秉持着要长长久久的心态去面对于小安。而不只是谈恋爱那么简单。 于小安抬起头重新对上父母慈爱的目光，“爸、妈，我很感谢您们没像我叔对航磊那样偏激，虽然我没办法要求你们接受，但是从内心里还是很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祝福。” 老于同志转头去看书架上的书，刻意避开儿子期盼的目光，不敢直接给出答复。 相形之下，于妈妈就要勇敢很多，她竟然不顾老于的态度，直接点头，“会的，小安，肯定会的。” 安啸禹沏好茶，进书房来请他们出去，餐桌上已经布好杯盏，还细心地切了水果，橙子和哈密瓜都被去皮切成小块，放在果盘里，上面插了造型活泼的水果叉。 这种小细节最能反映一个人，于妈妈再次觉得安啸禹是个好孩子，最起码一个能够精致生活、懂得生活的人，是热爱生活的；热爱生活的人，心中会有很多的温暖。 “叔叔阿姨，喝茶吃水果。”眼神明亮的人将心中的诚恳都展现了出来。 “小禹，你也坐下，一起吃。”于妈妈不停在自己脑海中刷概念：这人是自己儿媳妇。嗯，一米八几的儿媳妇。 安啸禹没和他们推让，痛快坐下，既然已经邀请小安父母到家里来了，他就打算把实情一次说干净，于是一面恭恭敬敬把茶杯奉上，一面端坐起来，“叔叔阿姨，今天正好您二位过来了，我还有件事想和您们说一下。” 于小安本来还在不经意地摆弄那个自从买来从来没有用过的熊猫造型的水果叉，听到安啸禹说的话立刻对上他的视线，大眼睛里充满疑问：不是说好了先不说了么！ 安啸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说道，“叔叔阿姨，其实我当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写的是小安的名字，出于什么考虑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我最想说的是其实当时我买了两套，另一套楼层比较低，在隔壁单元，是给您二老买的。因为当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出于经济因素考虑，我们就先把那套房子租出去了，说实话，我没想过会这么快。” 安啸禹说到这里，脸上似乎有些压抑的欣喜，“我现在说出来，是尊重您们的意思，如果您们考虑愿意住过来，等租客一到期，我就把房子收回来，重新装修一下；如果不愿意住，那么从今往后收到的租金您们负责收着，补贴生活也好，给小安存着也罢，任由支配，我不会再过问。 “我这么做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我真的非常希望和小安在一起。或许要您们一下接受有一定难度，但我觉得还是希望你们会允许，会祝福我们。” 于小安看着安啸禹有些吃惊，他没想过他俩不约而同说出来的话，基本上一模一样。
第351章 买辆好车 安啸禹说完，于家三口人都像被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 安啸禹紧张地去看于爸爸于妈妈的表情，那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安啸禹越发心虚。于是赶紧看于小安，小崽子正看着自己摇头。 说错话了？ 要被判死刑了？ 于小安眼中的安啸禹第一次露出这种手足无措的表情，那个自信满满，永远高高在上的安啸禹竟然会有这样的表现。 他们不说话，安啸禹越发心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么着急把话说出来，毕竟来之前还和于小安说好不要说明白的，很多事还真是“过犹不及”。 过了好一阵儿，老于同志终于发话了，他右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显然有些紧张，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就要把自己儿子“嫁”出去了。 这种心情异常复杂。 特别面对安啸禹，在用他的方式极尽全力地表达着自己的诚意，或许有些用力过猛，也显得有些不够成熟，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想法才显出了他的纯粹。 “小禹，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和观念我不懂，但感情是懂的，就算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对同性……”老于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顿了顿没继续，转而改说别的。 “但是，你对小安好不好，才是我们最在意的。这个事儿，我想我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但也不代表我没有意见，讲心里话，我还是希望自己儿子走一条普通人的道路，上大学、顺利就业、结婚、生孩子。 “可我也知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是希望，在心里也一直默认是这样的结果，当然我也希望他出人头地，希望他升官发财，可是和这些相比之下，我最最希望的还是他大事小事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老于叹口气，“你们俩这条路……我从来没想过，可是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一味阻止。你说的房子那些，我不在意，相信小安妈妈也不在乎，”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自己妻子，同时得到了肯定的眼神，随机把目光继续落在安啸禹身上，“可是多少也是你个人能力的一种体现，客观的说，我觉得是好的。” “其他方面么，毕竟你们现在还小，有些问题还没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也选择做一回鸵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你们的成长，看你们的发展……” 话好像说了一半。 可老于同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说这么多话，既然会和安啸禹说这些话，是不是就等于默认他是自己的家人了呢？——于小安猜想。 老于没有详细琢磨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应该这样。 “叔，谢谢您。”安啸禹说得很简单，却融进了全部的感情。 于小安觉得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就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说来说去实在太把他当空气了，第一次听老于对他的期望和态度，又别有一番感受。 于爸爸于妈妈晚上回到自己家里，心情略微复杂。 一天之内，好像经历太多事情了，有能力改变或者无能为力的都有，在心头缠成一团，相对于于家一直以来简单的生活算是复杂了很多，于妈妈内心的沉重，却在于爸爸和安啸禹谈内心话的时候被减轻了许多。 自从于小安读大学以来，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屋子里的冷清，今天却头一次感到屋里的安静不是冷清，而是难得回到了久违了“二人世界”。 于爸爸在进家门前，还小心翼翼地拉着于妈妈的手，那双从皮肤细腻渐渐变得粗糙干燥的手。 “你是受什么触动了？”于妈妈看了看牵在一起的两只手，都快想不起来两个人上次手拉手是在什么时候了。 “你没瞅见你儿子和小情人时时刻刻都那么腻歪吗？”于爸爸反问。 “得了吧，你儿子几岁，你几岁？”于妈妈故作嫌弃，“还学人家那么浪漫。” “你儿子多勇敢啊！”老于感叹。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要不，明天咱俩也去咖啡馆坐坐？”于妈妈眼波里尽是小女孩儿活泼的期待。 “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你负责点菜。”老于咧嘴笑。 于妈妈在衣橱门口挂好脱下来的大衣，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甲都没有光泽了。” 老于默默走到妻子身边，再次拉起她的手，“我明儿去买台洗碗机。” “买那玩意儿干啥？”于妈妈始终觉得有些电器设计出来就是让人尽情偷懒的，虽然让生活更便捷，却也让日子少了烟火味儿。 “看见没，你儿子谈个恋爱就到手好几套房子，你也不用发愁给你儿子买房子娶媳妇了，有那点儿闲钱，就享受享受呗。” “你说真的？”于妈妈大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老于脸上的表情可太认真了。 “我会说谎话吗？”老于反问。 于妈妈盯着老于的脸看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那我得给我儿子买辆好车。” 安啸禹和于小安后来又去了一次医院，依旧是隔着门上的小窗口远远地和邵翀打过招呼，邵翀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依旧云淡风轻，唯独不同的是对于小安的态度好了很多，以及他身上无法忽视的输液管。 航磊还是消沉地抽烟，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 于小安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航磊，“给你买了几套换洗衣服，你也稍微注意点儿形象。” 航磊接过去翻开里面的东西，内衣裤、衬衫T恤都有，还有两年毛衫，他轻嗤，“我要这些还有啥用。” 于小安恨不得锤他，“谁说没用，你穿的干净利索了，翀少看着心情也好。” 航磊叼着烟头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你真扛不住了我就不回学校了，一个学期不拿奖学金没什么了不起的。”于小安说。 安啸禹也说，“是啊，多个人多双手多双腿。” 航磊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依旧是他的固执，“不用。我能行。” “磊子，你别硬撑……”
第352章 别再来了 “于小安！”航磊眼光中的凶狠和暴戾是于小安从未见过的，“我说了我自己能行就肯定行，人够了，再说还有翀儿父母在，你们觉得是不放心谁？” 一句话噎得他们俩都说不出话来。 航磊把抽完的烟头再次扔在地上踩灭，却没有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他低头看着那个被踩扁的烟头，不知道是憧憬还是自我麻醉，“都会熬过去的。” 于小安要回去的时候，航磊在背后叫住他俩。 两个人回头，就看到航磊站在医院走廊的逆光里，人瘦的就如同一道影子，那道影子和他俩说，“你们别再来了，事后等我电话。” 于小安突然觉得嗓子眼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呼吸都被哽住了。 事后……谁都能想到是怎样的事后。 他不知道航磊为什么非要把这种绝望赤裸裸地残忍说出口。 － C市的冬天依旧干燥寒冷。 这个冬天尤其干燥，从入冬以来一场雪都没有下，生活周围流感病毒肆虐，好多人都中招了。 于小安每天把自己包裹严实才出门，去哪儿都不忘带着水杯，十足老干部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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