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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维愣在原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股暖流瞬间涌在心里，朋友，他在学校里面也有朋友了吗？ 也许是前几天的太阳出的太多太猛烈了，这两天总是有一种阴雨绵绵的感觉，就算没有下雨，阴云也是在天空上面堆积着的，这样的天气用来上体育课是最合适不过。 哨子被吹响刺激的声音在整个操场上面响起可以看见，一群接着一群的学生围着操场跑着，至于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两个穿着运动衫的人，运动衫颜色很深，衬得他们本就黑的皮肤白了几分。 这两个人的年岁看样子差不多都剪着利落的寸头，他们两个站在这些学生跑圈的侧面，一边比着跑动的动作一边吹着哨子。 伴随着一圈又一圈的结束总算是停了刑维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每一次体育课他都是这样，没想到现在换了身体，居然也还会这么累，相较于之前算是轻松了很多。 今天也不知道这体育老师抽了什么风，往常跑他个三圈就已经够了，现在直接跑了十圈，他们的操场小是小，可跑四圈有了一千多米的量，他们今天可是跑了整整两千多米，明明是阴天，却已经累倒了一大批人，这要是出个太阳的话，估计刚跑到第四圈，已经有一半的人可以歇菜拉出去了。 “杨哥，你还能站起来，我们，我们都站不动了，我操，今天这个姓张的脑子抽的什么风？” “就是，请假也不让请，非说什么你们想要不跑的话，那就把证明给我开出来，不然的话继续跑，这是人说的话吗？” “可不嘛，你看那边那群女生都已经坐下歇了，之前还说什么跑完之后立马坐下腿变粗，看看现在，估计明天早上我们这一群腿都好不到哪去。” “坐下歇了，何止是他们，你看看我们这里这群男生里面，刑维不也那样吗？嘿，平时看不出来，他现在把那衣服一脱，他真的是瘦的像个小鸡崽子似的，感觉我一个能打他好几个。” “怪不得他平时一直穿着那衣服遮着呢，我还以为他有多爱这个学校，弄半天他那胳膊细的我徒手都能掰断啧啧啧，那你们说他不会是人妖吧？” “那倒不是，人家还是带把的。” “呦，你扒过？” “我可没那兴趣，也没干过那种事情，他初中的时候被人扒过，杨哥，你往那边挪挪，两条腿都软了。” 头发略长的那个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刑维的方向挪了一下，丝毫没有注意他那时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猛地被叫了一下的他抬头看着旁边的人，那些人还不嫌事大的继续说着，似乎是要把这种事情给广而告之。 “你们小声点，万一被那家伙听见了……” “听见就听那家伙，他听见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最多苏虎和一下稀泥，杨哥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往常你都不会帮忙说话的，都是当笑话听，怎么你不会看上那家伙了吧？我看你们两个走的挺近的，这两天唉，说实在的，你快去玩吧，没准啊！那家伙的性取向还真就是……” 穿着红色短袖的男生在那里那么说着，一边说着，脸上还有了些得意的笑容。 “我这不是怕你们说了这些之后他忍不下去反过手来整你们吗，都说的会咬人的狗不叫。” “都说了会咬人的狗不叫，那前提也得是只狗啊，你看他像只狗吗？” 头发略长一点的那个男生，揉揉头发，随后和刚才那个穿着红色短袖的人击了一下掌，也是一脸得意的模样，似乎丝毫不惧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刑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朝着水池那方向走去，那些人也没怎么管，跑了那么久，去洗个脸什么的也是很正常，见他离开莫杨有些担心，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过去，当然莫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他的那副身体也没有人会去注意他。 ----
第 20 章
拧开水龙头，水龙头里的水顺着口子流了下来，落在池子的底下，伸手去捧一捧这水，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让滚烫的身体，得到了一部分的舒缓。 轻轻搓洗着手，试图让这冰冷的感觉传达到全身，试图让这身体冷却可心里面传出来的那股子情绪却不能够用这水冷静一下。 刑维站在水池前，几乎是把头埋进去，他用这些水洗着脸，洗着手臂，看着像是在用这些水进行降温，实则是用这些水去冷却一下情绪罢了。 这一幕被赶过来的莫杨，收在眼底，他的那副样子确实是让莫杨，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四下无人，莫杨慢慢朝他靠近，像是猎手靠近他的猎物那样悄悄地靠近，生怕惊动了猎物。 刑维起了头下意识的去抓了一下衣服，可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还是叹了口气，直接用手臂蹭了蹭自己的脸。 “我，我看见你刚才走的很快，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只是跑的有点热了，过来过来洗一下而已。” “你有什么事情其实可以和我说。” 莫杨下意识说出了这一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己会有这个想法，只是觉得这家伙很可怜，那股子怜悯从心里泛滥出来，收不住也止不住。 “你，想知道？” “说不说看你，他们确实是很过分。” 过分？ 这两个字刑维也是头一次听说上次，自己因为这两个字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可觉得他们一点都不过分，反而是自己这个无奈反抗的人，他觉得过分。 “你觉得他们过分？” “不过分吗？这种行为，这种行为都不算是过分的话，那什么算是过分？也就是你这个脾气，这要换成我分分钟上去把他们打的连妈都不认识。” “别惹事，有些事情忍一忍就过了。” 刑维轻轻低下头那些之前弄在脸上的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不是流泪，却更让人觉得心疼，他那双眼睛里面没有神，整个人所流露出来的感觉也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知道一味的忍让。 “忍一忍，你能忍，我可不能忍，要不是……你想换回来吗？” 莫杨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个想法，按照他现在的经历来说，他应该不想换回去啊，不想再像之前那样。自己的那副身体虽然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他至少不用受这种气，至少不怕别人说他闲话。 “我想啊，我想换回去……” “为什么？” “我不想欠别人东西，我也不想欠你人情，我……还不清……” 还不清。 这三个字狠狠烙在了莫杨的身上，之前在他家里面呆着的那些记忆也开始在他的脑子里面跳动，你对得起我吗？这几个字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 对得起，对不起，因为对不起，所以亏欠，因为亏欠，所以要还…… “要不别换回来了吧？你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本来这种事情就不是你能够操纵的，按理来说是我欠你一些东西，我不用翻墙出去了我可以随时进出，剥夺了你出去的权利，同样也占着你的那个屋子，咱俩这属于是扯平。” “这……算得上是扯平吗？” “我说扯平就扯平。” 莫杨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顺手从衣兜里面拿出来了一包辣条递给他。 “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拿着吃，别在这儿又给我搞什么不合适那套，大男人的能不能爽快点？” “谢谢……” 刑维接过那一包辣条，这包辣条不大，也就只有手掌那么大小，包装里面装着的也没有几根。 “谢谢，谢个屁，你帮了我，我帮了你，我可以在外面浪，你可以暂时脱离困境，咱俩就算扯平，好歹也是换过身体的交情，怎么，连朋友都不能算？” “算，算。” “算的话，那还说个屁。” 莫杨笑着拍了拍刑维的肩膀，他们两个现在这身形做出这种动作，当真是像极了一个食草动物和一个食肉动物在那里称兄道弟。莫杨主动地靠过去伸出一只手，刑维也没有拒绝，也伸出手握住了莫杨的手，两人就这么十分正式的握了握手，感觉不像是朋友，倒像是正式会面那般。 “对了，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喜欢喝牛奶的，我看你两边的屋子里面都堆了不少。” 松开手后刑维还呆呆地看着莫杨，对方手里面传达出来的那股热，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手上，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是怕这一股热消散过去。 似乎不是作为朋友的象征性握手，而是在黑暗之中透出来的一丝阳光，透进来的一丝温暖。 “我可以求你件事吗？” 刑维吞吞吐吐的说出那么一句，还有些胆怯，他看向了一旁的人，似乎是怕他拒绝，又似乎是怕刚传达到着手上的热量消失。 “哦，什么事？只要不违反天地人伦，哥们帮你。” “晚上是星期一的生日，我想我想去帮他庆生……” “没问题，放心，我帮你出去，然后咱俩一起过去，没有任何问题，你要相信我的演技，绝对的，天衣无缝。” 一个十分自信且阳光的笑容出现在了刑维的脸上，那张瘦削的脸做出这种动作，颇有一些违和感，大概是他平时有些阴郁的样子太多了，猛然出现这么一个笑容，总让人觉得这不像是他。 同样，这也不是他，似乎能够透过他的笑容，他的样子，看见那副身体里面莫杨的灵魂。 看着看着刑维突然之间晃了神。 “杨哥，你人呢？出来打球啊？超哥可出来挑衅了，说你们加一起都不是他对手，嘿，这能忍，赶紧啊，别和那家伙聊了，你不会真想去撩那家伙吧？” 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让刑维那一瞬间晃的神又突然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谢谢。” “谢个屁啊谢都说了，好歹咱俩也是朋友，对吧，谢谢这种事情说个屁说，看不起我是吧？要打球你就去，打不打的话？那你就回一声，反正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上体育课的时候还是阴天，可等到放学的时候，天边竟然有些晃出了太阳，夕阳的光是橙黄色的，这橙黄色的光晕在透过薄薄的云落下来，撒在操场上，别有一番风味，看着渐渐离去的人刑维不禁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拿自己的包，只是拿走了里面一直准备着的那一个方形盒子。 “喂，你还在那干嘛？别墨迹了，你就再墨迹一会儿，想偷溜出去都找不到人可以来打掩护。” 莫杨站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脸上露出来的笑容，那股子阳光的劲抵挡不住，刑维没有多想，直接朝他靠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溜出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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