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喧闹,却忽然间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江挽垂眸从燕炽手中抽了根仙女棒蹭着他手里的这根点燃,递给他:“以前过年公园门口有很多卖这种仙女棒的商贩,你玩过吗?” “没有。”燕炽在仙女棒燃烧的噼噼啪啪声中低声说,“很漂亮。” 仙女棒的火花不够亮,只够照亮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小片空间。 燕炽从小被严格管束,没碰过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常见又便宜的东西很正常,江挽笑了笑:“是很漂亮。我也很久没玩过了。” 手中的仙女棒终于燃到最后湮灭了,江挽重新抽出了两根点燃。 天上飘起了雪粒,燕炽帮他整理了围巾挡风,一起安静放完了所有的仙女棒。 燕炽低着头,冰凉的鼻尖蹭到了江挽的围巾,似有若无隔着围巾吻了下他的唇角。 等他们回过神时,院子里已经安静了下去,其他人都哄着放仙女棒和窜天猴过了把瘾的小朋友们进了屋,都默契没打扰他们。 燕炽握着江挽冰凉的手指,牵着他回去了。 “哟,回来了。”陆云琼打趣说,“我还说再不回来,就让小玉来叫你们呢。” 江挽坦然莞然颔首,和燕炽找了个位置坐下。 春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外面飘着的雪越来越大,放烟火的噪音不停歇,屋内暖气十足。陈家人都没有家人团圆时看手机的习惯,都在认真看春晚聊天,准备一起守夜。 零点,春晚的主持人倒计时结束,村内瞬间热闹了起来,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和烟花声交织响起,陈家人也跟着放了烟花和鞭炮迎新。 第二天还有安排,熬过了零点,众人也都收拾着睡下了,但噼里啪啦的动静持续到凌晨两点,远处还时不时传来鞭炮的动静。 有些吵,是和城市里完全不同的新奇体验。 江挽在小雪芽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才让他安安分分睡了,等他上了床,燕炽才说:“新年快乐,哥哥。” “新年快乐。”江挽说,和他接了个安静的吻。 外面的爆竹响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大早吵闹得更过分,江挽和燕炽收拾好出了房间。 赵端玉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小侄女在二楼的客厅,见他们出来,立即说:“新年快乐,挽挽,燕哥。” “新年快乐。”江挽回道。 赵端玉提着小朋友的学步带,小朋友拖着她吧嗒吧嗒跑到江挽面前,抱着他的腿撒娇:“多多!” “是叔叔。”赵端玉纠正她,“不是哥哥。” 小朋友脆生生:“多多!” 赵端玉无奈:“小屁孩。” 小朋友只会说简单的两个字,还不会说太复杂的句子,江挽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将红包递给她:“新年快乐,小宝贝。” 小朋友抱着红包:“多多!” “她说谢谢。”赵端玉解释说,抱起小侄女说,“下楼吧,他们在等我们。” 三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春明的传统是大年初一小辈们会给最年长的长辈磕头拜年,他们下去的时候陈老先生正坐在沙发,茶几已经被挪开了,众人都聚在一楼的客厅。 见他们下来,便从陈将明和陆珹开始,长幼有序给陈老先生磕头,陈老先生给他们一一发红包。 江挽和燕炽也给陈老先生磕了头,拿到了红包。 下午是江挽拜祝荣华和陈文石做干爹干妈的仪式,仪式比较简单,中午的时候祝荣华的娘家也来了人,没来多少,来的都是和祝荣华血缘亲近的。 在他们的见证下,江挽给祝荣华和陈文石磕了头,正式认了他们做干爹干妈。 这次人多,陈家的两个餐厅都启用了,燕炽打电话叫了做家宴的厨师过来,众人聚在一起吃了顿便饭才散。 江挽和燕炽在陈家住了一周才离开,走之前赵端玉万分不舍,还是赵严华说:“都加微信了,可以微信聊。” 这才没让赵端玉的眼泪掉下来。 后面一段时间江挽和燕炽也跟着祝荣华老两口去祝家住了几天才回碧云馆。 正月十五当天,乐时渝如约来接江挽去岑家过元宵,没让燕炽陪同。 乐时渝的亲生母亲岑夫人如他所说般欢迎江挽,见晚餐后时间太晚还留江挽住下。 “不用让人收拾了,妈。”乐时渝一把捂住江挽拒绝的嘴,说,“挽宝和我一起睡就行了。” 岑夫人见他们动作亲昵,纵溺道:“这样也好。” 江挽被母子俩一人一句留下来了,有些无奈,却也没走。 乐时渝的房间是一个套房,他洗澡的时候江挽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岑夫人。 江挽将她让进来,说:“时渝在洗澡,您——” “我是来找你的,小挽。”岑夫人神态温柔,询问,“有空和我聊聊吗?” 江挽在岑夫人留他住下来时就料到她有话要和他说,因此很快道:“好。”他关上了门,陪岑夫人散步。 “时渝这孩子前两年才被找回来,”岑夫人说起以前的事,“没有我们的庇护,他之前受了不少苦,连他二哥都不管他,只有你帮他。” “我和他哥查出他被全网黑的那段时间患过抑郁症,他在日记里说如果没有你,他可能挺不过那段时间。” 在江挽的印象中乐时渝一直都是一只乐观健气的二哈崽子,他从没听乐时渝提起过他得过抑郁症。 他藏得这么深。 江挽回忆着这几年以来乐时渝对他的好,微微吐出了口浊气——原来是以真心换真心。 “阿姨。”他启了下唇。 “小挽,你是个好孩子。”岑夫人打断他的话,“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不说倾家荡产,但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庇护你也是能做到的。不要拒绝,好吗?” 江挽沉思了片刻,没有拒绝:“好。” 两人又聊了会才分开,乐时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江挽已经回来了,在床上看剧本。 工作室的新人用行动证明江挽和红姐没有看走眼,通过了剧组的试镜,过不了多久江挽就会带他一起进组。 江挽没提和岑夫人的对话,乐时渝雀跃上了床,抱着他的腰撒娇说:“我妈很喜欢你,我没骗你吧宝宝?” “以后那个姓燕的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们帮你撑腰。” 乐时渝这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得过抑郁症。 “好。”江挽手放在他背上,弯起了眉。
第106章 江挽没在乐时渝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半个月后他的性瘾被完全治好,又过了两天,他带着新人进了组。 只有司机、助理和几个保镖跟着他, 没有燕炽。 ——家里虽然有保姆, 但小雪芽明显更亲近江挽和燕炽。 江挽第一次要离开小雪芽这么久,担心他和燕炽两个小雪芽最亲近的人都离开了,小雪芽会闹得更厉害。 燕炽看出他的顾虑,知道他舍不得小雪芽,于是主动提出留在碧云馆照顾小雪芽,等晚上江挽下戏和他们开视频。 小雪芽五个月, 已经长了几颗嫩嫩的小乳牙,也能短暂坐一会。 但他依旧听不懂家长们在说什么, 看见江挽离开的时候以为妈妈会像以前那样短暂离开就回来, 坐在燕炽的手臂上十分可爱朝江挽笑,“啊”“啊”地和妈妈说再见。 当天晚上江挽和他开视频, 小雪芽很高兴, 趴在桌上用小手拍拍屏幕。 江挽哄了他一会儿,小雪芽被手中的玩具吸引了注意力,坐在镜头前自顾自玩玩具, 江挽便和燕炽说话。 粥粥咧着嘴老老实实趴在燕炽身后的榻榻米, 时不时对着镜头叫一声。 小雪芽和粥粥相处习惯了, 听到狗叫也跟着咯咯笑。 燕炽知道江挽想小雪芽,所以每天都等江挽下戏后准时带着小雪芽和他开视频。江挽每天晚上都能见到他,也算有了慰藉。 副人格虽然更愿意形影不离跟着江挽,但他也知道不能抛下主人格对江挽许下的照顾小雪芽的承诺不管。 剧组人多眼杂, 江挽不可能会让小雪芽有一丝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可能,他绝不能带小雪芽去长住, 所以他只能乖乖在碧云馆当奶爸。 再加上主人格在知道江挽对他们未来的顾虑后却没什么行动,副人格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也回过味了。 燕炽走了这么久才终于能站在他面前,但江挽经历了这么多后身心俱疲,太轰轰烈烈的爱情已经不再适合他,他现在更适合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 给他爱和陪伴,直到他终于愿意回头,有足够的信心牵起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向永恒。 副人格想通之后,老老实实在家奶小雪芽。 所幸他早就学会了如何当一个优秀的奶爸,哄起小雪芽来得心应手。 就这么平静过了大概一周,小雪芽终于后知后觉晚上只能在屏幕里看见妈妈,无法感受到妈妈身上舒服的香和温暖的怀抱,在镜头前闹过几次,被燕炽及时抱出镜头安抚了。 小雪芽哭累了就睡了,但当最后一次燕炽哄睡了小雪芽回来,看见了江挽心疼的眼神,微顿,叹了口气,试探问:“老婆,你想我吗?” 刚才小雪芽在两人都没聊这些事,因此燕炽现在才有机会问,江挽眼中对小雪芽的心疼未消,却还是“嗯”了声,莞尔。 “我也好想你,老婆。”燕炽眼睛微亮,“老婆想见我和小雪芽吗?” 他不说他想见他,将问题抛给了江挽。江挽眼神波动,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想。” 果不其然,燕炽接着说:“那我带小雪芽来探老婆的班。” “好。”江挽看见了他眼底的期冀,没让它落空,弯起唇,“我让小陶来接你。” 得到了江挽的允许,燕炽当天晚上就买了机票,第二天天刚亮就和小雪芽落地了。 小雪芽习惯了在他燕叔叔臂弯里睡觉,一路上睡得很熟,偶尔睡醒了睁开眼也不哭不闹。 燕炽没告诉江挽他们落地的具体时间,只单独联系了小陶来接他。 这次江挽进组没有瞒着粉丝和各路媒体,因此这段时间剧组附近都有狗仔和站姐守着,燕炽来得早,车直接到酒店的停车场,没被这些人发现。 小陶接过燕炽的行李箱,惊奇地看了眼燕炽身前奇怪的鼓起,却什么都没说,刷电梯卡带他上楼。 江挽刚醒,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了跟在小陶身后进门的燕炽,愣了愣,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双手,最后停在他鼓鼓囊囊的身前,眨了下眼睛。 现在才早春,燕炽穿了件较厚的风衣,扣子没扣,只是虚虚拢在一起系着衣带,藏了东西,所以鼓鼓囊囊的。 见江挽的目光落在身前,燕炽如同献宝般敞开了衣服,露出在里面熟睡的小雪芽:“老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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