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春宵一下子太放松,醉意上了头,撑着洗手池闭上眼就犯起懒,不想再睁开。 也因如此,他连盛昱何时进来卫生间,何时在旁边洗完手都全然没注意。还是盛昱一声问话才把他拎回现实。 “不能喝还逞能。还行吗?” 奇怪的是,路春宵在刹那间想到此前在大酒店谈合作喝多了时,那个递完纸巾就转身离去的男人。 一睁眼,站在眼前的分明是盛昱。
第五十三章 路春宵盯着盛昱,眼神愈发迷离。 盛昱晃神了一两秒,决定暂且忽略他刚刚和导演朋友干了好几杯酒的事情,冷着脸准备上手扶着。 谁知路春宵虽有醉意,身体反应却灵敏得紧,直接往后退了小半步,仍对他的接触保持着十足的拒意。 盛昱滞了下,“你就这么讨厌我。” 喜欢的否定是讨厌吗?路春宵心一紧,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路春宵的手机屏幕亮起。他以为是赵大海他们在催促他回去,打开一看却又是主管的信息。 主管发来报告中一个表格的截图,提出了个疑问。 路春宵早已习惯领导们会随时推翻时间观念,他当即强行提起了些许精神,快速从文件里翻找出表格的原文档回过去,另外补充了好几句解释。 盛昱在一旁瞧着,明白了路春宵为何离开座位半天。敢情是在这人少的地方独自处理工作事宜。 回复完主管,路春宵抬头从镜子中发现盛昱一直看着他。他一时有些由内而发地心慌,解释说:“工作的事儿不好耽误。” 盛昱想起路春宵的爸爸上回说到路春宵因为忙于工作没休息好就直接生了场病,合作周年庆项目以来,他也看得出来路春宵有多么拼命。 他说:“停一晚上也耽误不了什么。” 听盛昱这样讲,路春宵仿佛再次听到了高三时盛昱轻描淡写说的那句“又不是觉睡得少就能学好”。 诚然,盛昱说的没有错,学习不是靠睡觉时间来衡量效率,工作更不是靠休息时间来衡量成果。但路春宵自知寻不出更聪明更心安的法子了。 高考后路春宵擦着分数线的边上了鹭大,学校有太多比他学得好、脑子灵活且更努力的同学,他需要不断努力来确保自己跟上学业进度不挂科。毕业进了金展视通,有的人有门路,有的人有丰厚财力,他依然只能靠最直观的办法比旁人更勤奋地接活儿,负责好经手的项目,这才到了今天组长的位置。 笨方法是辛苦,却能带给他更好的结果,获得往上迈一步的实感。 或许是受酒精蛊惑,路春宵没太多顾忌地说:“其实比起讨厌,盛昱,我更羡慕你,也……应该有过那么一点儿嫉妒吧。” 路春宵在高中就羡慕盛昱擅长马术击剑,学习又佳,看上去什么都好,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人物,他为此深受吸引。他和盛昱一起上家教课,自然清楚盛昱不是干等着获得一切的人,但他仍是忍不住羡慕盛昱有做什么都快一步做好的本事,连天赋与条件都不断相辅相成。 时至今日,盛昱继续向前成了盛总,路春宵也经历了无数挫折打磨达到了自己能走到的极佳位置。路春宵终于坦然地面对了许多事实,譬如他就是个普通人,譬如盛昱的起点本来就是在高处,譬如他不需要太慕强,也不需要嫌恶自己弱小的一面。 盛昱不曾听路春宵说起过这些,他顿时明白了路春宵从前在他眼里的怪异源自何来。 盛昱曾在马术俱乐部看见路春宵上完体验课无事时就抽着空默背课文,他当时觉得很没意思,本来好意带路春宵涨涨见识,可路春宵要不就不舍得钱,要不就搞这么一出假正经。因此他当路春宵是怪,是玩儿不到一块儿,是格格不入,却从未细想过路春宵那时就是个前路未定的高考生。 路春宵哪里是奇怪,他只是在争取用全部空闲时间与他见面约会,同时迈自己最大的步伐跟上他的背影。 盛昱没有想,没在意,一次次仅由表象去定义。 奇怪、便宜、无趣…… 全都不是容易被爱的形容词。 盛国成说的有一点没有错,路春宵一直比他清醒,懂得爱人要随心,也明白追求感情得真正向着爱的人靠近。 见盛昱面色凝重,路春宵没接着说什么。他打开水龙头再次用冰水洗了把脸,边用纸擦净,边用蹩脚的方式结束话题:“不好意思,我可能,可能是真的喝多了。” 盛昱没说相不相信这个借口,只问:“你接周年庆的活儿,有没有一点儿因为我?” 路春宵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实话说:“没有。我们公司明年要升一个副主管,我想试着争取。” 盛昱依然从镜中看路春宵,这一眼看得很深。曾经这个人的目标里有他一大半的身影,而今路春宵的所有努力和上进则全然只是为自己了。 路春宵丢掉纸巾便想出去,盛昱快一步挡在他身前,闷闷道:“能不能跟我也试试?” “啊?”路春宵没有听清。外场的观众欢呼声突然很大,轻易盖住了盛昱好不容易放低的自尊心。 盛昱只好凑近路春宵,又说了一遍:“能不能,再试试?” 六年前,路春宵从未从盛昱口中听到“能不能”这三个字,好像盛昱一出口就一定是肯定句。 路春宵没有回答。还要再试什么?他脑中蹦出好几个可能性——试着像从前一样时刻惦着你,试着再跟你接吻睡觉,试着再喜欢你……每一个都不是他如今想要尝试的事情。 盛昱却说:“试着让我追你。” 选择权越过岁月与改变再次到了路春宵手里,这次没有了一分半的回答时间限制,路春宵也丢了当年在森林公园下定决心时的果断。 路春宵该立即说“不要”的,不该优柔寡断,更无需换位思考。他毫无报复谁或者游戏感情的想法,不必像当初的盛昱一样去昧着心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追求。 可此刻,纵使他与那时一样清晰地知晓利弊,所谓的正确答案依旧迟迟没能说出口。 路春宵迟迟没有答复,卫生间外大老远就传来赵大海急吼吼的声音:“老大,老大——” 大概是他们都久久未回,那支乐队即将要上台表演了,所以过来寻人。 路春宵被面前的问话和紧急的呼唤搅乱了思绪,他立即思考起这会儿是要直接出去,还是先把答案回给盛昱。好像哪一种都可以,也哪一种都带着心虚。 路春宵抬过头,发懵的目光与盛昱对了个正着。 盛昱同样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他轻笑了下,没多想,下一秒就迅速将他拽到了尽头的隔间里,然后利落地关上了门。 动作发生在短暂的几秒之中,隔间的门“哐当”关上的同时,卫生间的门开了。 路春宵一颗心跳得快要从喉咙里出来,他压根儿没明白自己为何与盛昱躲起来,甚至被盛昱拽走的时候没有加以抵抗,就这么跟着走了。 路春宵开始紧张,他听见赵大海走近好几个隔间的门前唤“老大”和“盛总”。而后又有人走了进来,问“在吗”,赵大海回说“不知道哪儿去了,奇了怪了”。 路春宵不敢出声,视线快速落在盛昱身上,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在无声询问怎么办。 一时间,他收起重逢以来在盛昱面前的稳静,慌得几乎快忘了罪魁祸首正是面前这位。 盛昱似乎看出路春宵在想什么,沉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拉起路春宵的手,先是引导着抬起来捂住路春宵自己的嘴巴,随即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别怕。” 路春宵久远的信赖大概被酒精唤起,听了盛昱的话,他眨了眨眼,表示答应。 然而不等彻底放下心来,伴着场外震天动地的摇滚乐前奏,路春宵感觉到盛昱的另一只大手覆上了他的裆部。 不多久,比问题更快给出回应的是他的性器。 ---- 嘿嘿,开站了,好久不见!放假期间把前文几乎都重新修了一遍,剧情完全未改动,只改了部分字句和细节使得内容更加通畅。可重看也可忽略,完全不影响后续情节发展。
第五十四章 路春宵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这般优柔寡断的人,不仅过了好几个一分半钟都没有拒绝盛昱的问话,更是没有完全推拒开盛昱的靠近。 赵大海与另一位同事没找着他们,听见表演开始就没在卫生间久留。他们离开卫生间的时候,盛昱的手离路春宵那半勃的性器仅隔着一层内裤。 该拒绝的,该推开的。 路春宵今夜有太多应该名正言顺对盛昱做的事情,可是喝了酒,似乎也能够名正言顺地不做。 “是不是只有我。”盛昱说着,指尖勾起内裤的边,一点点往里摸去。 虽说盛昱没有把话说得完整,路春宵却听明白了。他身下的反应来得太快,敏感到暴露了许多。 性羞耻同样久违地泛起,路春宵那只捂住嘴巴的手当即放下,俩胳臂共同努起些劲儿想推开盛昱。 然而不清楚外边卫生间的门什么时候又会被人打开,他不敢在这种场合弄出太大动静,掺着酒精的身体也抵挡不过常年锻炼的盛昱。他很快反被盛昱束住一只手腕,身体也贴得更紧。 盛昱借着动作直接毫无阻碍地触碰上了路春宵的阴茎,顺势带着他的手摸向他身下。 路春宵的手指摸到之后立刻蜷了蜷。他发现盛昱的反应更大,腹下鼓鼓囊囊已然硬得烫人。 “盛昱,你给我住手!”路春宵咬牙低声要求。 盛昱眯了眯眼,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非但没有停下,拇指还在龟头的小眼上稍稍用了点儿力,瞬间刺激得路春宵的身子都跟着颤了下。 “盛昱!”路春宵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他又恼又羞,太想赶紧推开,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从未有过抗敏性的他,此时一丁点儿都不具备强烈反抗的力气,捎带着念头也变得格外不争气。 见他不满,盛昱额头抵住他,似是身下靠近了,上面也非要找机会贴近。他喃喃着同样表达不满:“不喜欢?喝多了不是更有感觉吗。以前你喝了酒还会打电话跟我说想做。” 盛昱的话看似正陈述某个事实,实则更像在蛊惑路春宵承认。 路春宵咬住嘴唇,偏过头不看盛昱。他很想说“不是”和“没有”,但他着实无法辩驳。 酒是个坏东西,降低路春宵灵活度的同时极大程度地放开了他对自我的束缚,一次次让他在盛昱面前完全掩饰不了内心对性的需求,对爱的渴望。当年高考完的同学聚餐大家都喝了几杯,他回家就打电话给盛昱说真的想要跟他做爱。后来他真与盛昱做爱了,同样是在几杯酒后,把告别都暂时抛之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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