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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佳不仅自己带了碗，还把专属的小勺子也一起带过来了，她灵动的眼眸跟着小勺子移动，喝完碗中的甜水，紧绷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歪头扣着刚才被蚊子咬了一口的下巴：“哥哥吃完要小心哦，会摔跤的。” “为什么会摔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但钟今起身的时候还是谨慎了些。 笑佳一说完自己也忘记了为什么会，她用勺子敲着碗边，发出陶瓷独有的清响声。 外面风大，钟今提着笑佳的帽子帮她带上，自己则是抢来宋珉的带上，再趴在他背上，把自己卫衣的帽子给他，一个帽子勒到两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趁着自己还能喘得过气，钟今大笑起来。 笑佳也站起来围着他们绕了一大圈，惊奇地说：“哥哥，你们这样好像连体婴。有点恐怖的连体婴，一个身体两个脑袋。” “别闹，小心窒息。”宋珉动作干脆利落地一推卡在自己额头的帽子，解救了快要呼吸不过来的钟今。 笑佳指着刚吃完掉在地上的豆腐渣就变成四脚朝天的蚂蚁：“因为很软，吃完就会站不稳，然后就摔倒了。” “还真的会倒！” 早上的任务是磨豆腐，下午又有了好玩的事，红薯、玉米、糯米，高粱这些粮食都是可以酿酒的，钟今也是第一次知道。 这些都需要提前煮熟然后加入酒曲发酵，往年只有熊奶奶一个人忙，一天的速度只能煮四大锅，村里酿的酒大多都是以红薯为主，红薯种植量大，易活，还不用买种子，只用一截藤就可以长出。 钟今觉得很好吃，可以丢进炭火里烤着吃，削皮煮着吃，裹粉炸着吃，今天还有吃不完的蒸，只不过有一点不太好，吃多了胀气。 第一锅煮好的时候钟今正在吃奶奶帮他烤的年糕，他先掰了一大块给笑佳，她摆摆手拒绝专心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奶奶说她早就吃腻了，现在看都不看一眼。 笑佳不要，钟今递给了宋珉，他怕等自己吃完一整块就饱了，还要留着肚子吃红薯呢。 分走了一块，还剩下很多，钟今闻着香味，着急地咬下一大口，不出意外，被烫到了，张大嘴朝着外面吐气。 “不要着急，这么大一锅你还怕不够吃？”宋珉把手伸过去，让他吐出来。 钟今把热气吐完就咽下去了，熊奶奶知道他想吃，捡了些上面的用菜篮装着。 笑佳写完一门作业也搬了一个小板凳坐下，钟今现在才意识到今天是周五，“别人明天才放假，你今天就开始放假啦？” “我感冒了，头晕晕的就没有去上学，今天放假好开心，我作业刚才才写完！”笑佳从小身体素质就好，平时很少感冒，但一开始就好几天都停不下来。 她摇着已经不是很晕的头说：“林康也没有写完作业，今天去一定会被老师没收小红花，还好我感冒了。” “你运气也太好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红花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心头爱，贴上去不能撕掉，一觉醒来找不到还闹脾气。 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在额头中间贴一个五角星，洗澡的时候还要用手保护它不能掉，有时候一醒来就照镜子，生怕自己的勋章掉了。 有一回他帮老师一起收拾东西，老师奖励了他一片五角星贴纸，回家后和每一个人都展示了一番，一直留到泛黄了都没有用。 偶尔回忆一下往事会给生活增添许多乐趣。 一个下午，他们动作快，柴火猛，煮好了三锅，还全部碾碎了。 钟今从早上开始就是饱的，肚子没有任何的空闲时间，消化的速度都跟不上吃的速度。 在外面玩了一天，收获了一袋排骨回了家，村里天刚刚亮时就会来一个开着摩托车的肉贩来买肉，不是赶集日也可以吃上新鲜的肉。 都不饿，宋珉一回家还是先煮了一锅米饭，等想吃的时候可以快速地吃到。 焯水后的排骨炖汤没有血腥味，颜色还更好看，宋珉看着手边的两种萝卜陷入了选择困难症，“这个排骨是炖白萝卜还是胡萝卜？” 二选一钟今也选不出，两种萝卜炖出来味道也不一样，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如一起？” “也行。”
第三十九章 路不止一条 【她家里种了很多橙子树，然后一家人取得小名就是橙花，橙子花好香的。】 放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笑佳带领她手下的小弟来找钟今出去探险。 说是过了这个周又要等一个月才能去读书，得好好庆祝一下。钟今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她是喜欢去幼儿园还是不喜欢。 雪在昨晚就停了，融化在地上的水也被现在的大太阳晒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冬天没有蘑菇，不然钟今还想去钻树林。 “我们要去哪玩？”林升吸溜一下即将就到嘴巴上的鼻涕，问出门的行程。 在寒冷的冬天小朋友们像是不知道冷，钟今都插着兜，他们一个个亮着自己的小短手，冻的通红还不知道取暖。 “你们不冷吗？”他摸上林朗的手，别人都是热胀冷缩，林朗不一样，他的手是红肿的，又冷又肿，像一个冰箱里的大猪蹄。 林朗没有抽开，被温暖的大手包住，他摇摇头道：“一点都不冷。” 钟今觉得他们应该是对温度的感知没有那么强，他给他们做示范，把手揣在口袋里。 一个个学得有模有样的，一排排站在枯萎的草地上，跟着钟今的动作放进去，没一会儿就又垂直在裤边。 宋珉倒是已经习惯了，他们会感到冷，但天性爱玩，一刻也闲不住，二者不可兼得，保暖就是他们选择舍弃的东西。 村里人们居住的地方不大，大多都是山川、土地、河流，向前走，向后走都是空地。从哪个方向出发都会找到荒无人烟、树木茂密的地方。 地下水井的水都已流干，石头上的痕迹还能看出当初水位多高，在里面生活的小鱼、螺蛳全挤在一个死水坑里，发出臭腥味。 井在一条通往更里面村的路下面，两边都有长度不一的楼梯，按从矮到高的顺序一个个走下去。 钟今后面是宋珉，下楼时他故意把摆臂的幅度增大，碰一下他的衣服又收回，第二次的时候手指张开，在上面印了一个手掌印，被牵上了才安静下来，嘴角微微上扬，走路的步子都欢快了不少。 他知道在第二次的时候宋珉就会拉上他的手。 林康走到剩最后两格楼梯的地方，直接蹦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平衡，不让自己摔到屁墩。 有了第一个，就会出现第二个，林升觉得好玩，他也一个下蹲跳到平地。 钟今担心他们受伤，出声制止道：“小心屁股开花。” 林升晃了两下才平稳地站起来，比了一个最近爱看的动画，大力士的姿势说：“屁股有裤子保护，不会开花。” “我也来！我也来！林升你快让开。”林朗看着他们跳下去心痒痒，他站在比林升还高的位置上，不听钟今的劝告就跳下去。 才五岁的小朋友，跑起步来都是摇摇晃晃的，现在就开始挑战高难度动作。有着一步登天的想法，迈出一步后发现要两步。 他没有跳到平地上，而是一屁股摔到了最后一阶楼梯上。摔倒了还笑嘻嘻地大声喊：“我的屁股和钟今哥哥说得一样，开花啦！” 站在下面的人和上面的人都被他逗得直笑 自作孽不可活，笑佳才不想去拉他，最近他一天吃四顿饭，长胖了不少，真想去拉还极有可能拉不动，她帅气地从他身边走过。 前一个走了，扶林朗起来的重任就交到了钟今身上，他也像他们一样，懒得走直接蹦下去，牵着手的宋珉一个趔趄差点扯着腿。 “还好我腿长，下次再这样你的屁股就等着开花吧。” “那哥哥就和我一样啦。”坐在地上的林朗已经靠自己起来了。 一双冷冰冰的小手搭在钟今的手腕上，林升抬着头好奇道：“小宋哥哥为什么牵着你的手。” “小宋哥哥太冷了，我帮他捂热，不然就感冒要去打针了。”平时出门钟今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牵，现在被看到了再松开定会伤了宋珉的心。以后他们会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在外牵手是避免不了的事，可以提早适应一下。 村里有不少地方粘贴着当初同性婚姻法通过的日报，和以前的重大通知一样被保存在玻璃下。 “真的吗？！那哥哥你也帮我捂一下，我不想打针。”钟今另一只空着的手牵着他的手。 三个人一起走有些拥挤，钟今不敢挤着林升，只能尽量往宋珉那边走。 在上面只能闻到一点不好闻的味道，一下来靠近了六个人里五个都发出呕吐的声音。 “好臭的鱼。”水上漂浮几条发白腐烂的鱼，清澈的水变得浑浊，恶心的虫子围绕这个死水坑转来转去，似乎也觉得太臭了，可周围没有水了，离开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不离开就只能等死。一条尾巴烂掉的鱼一跃而起，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它选择更好的死法。 路不止一条，不可能一直被困，总会有出路。 “是水臭。”钟今沉默地望着在发黄的水草上的鱼，毫无挣扎的痕迹，一只苍蝇闻到味道在四周打转，脱力的鱼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反抗的力气，只能无声的接受自己选择的。 苍蝇在上面停留了三十秒，就飞 走了。 “它们好可怜，没有家，全挤在一起，还要忍受这个臭味。”笑佳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我们把活的鱼带回家吧。” 小朋友们不知道鱼带回家还是会死，只知道它们现在好像就快要死了。 钟今绷着憋气的表情放松下来，闻久也没有那么臭了，还是不能开口说话，在心里默默地想：对啊，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用带回家，往下走就是河。”有人生活的地方就少不了垃圾，宋珉在土里扯出一个完整的塑料袋。 解救完被困的小鱼，他们才正式开启了今天的玩乐时间。 钟今还是站在中间，一只手宋珉牵着，一只手牵着林升。到了一个下坡路，林升像蓄势待发的剑一样，做出了冲刺向前跑的动作。 钟今怕下坡跑一下刹不住车就摔倒，直接扯着林升的帽子，蹲下去，严肃地对他说：“不能跑，万一摔了，你的门牙就没啦！” 林升咧嘴一笑，道：“已经没啦！” “……”钟今：“那要好好保护你的下门牙。” 他露出下牙龈，说：“也没啦！” “……” “那也不能跑，摔跤了很痛的。” — 一个早上的时间把没有去过的地方、去过的地方都看了个遍，下午钟今实在走不动了，带着意犹未尽的他们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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