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干什么呢,少不得想方设法协助安诺度过这一关,否则,傅贺城冲冠一怒,唉,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人。 傅贺慕拍着胸脯向安诺表示,“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小弟我在前方给你赴汤蹈火!” 安诺摆摆手说,“得了吧,还小弟呢,你论年龄论资历比我大那么多,老前辈,别谦虚啊。” “就是。”苏晓在他肩头点了一下,故意又强调一遍,“老前辈,好好给人家传授经验,懂吗?” 傅贺慕呵呵两声,“懂,但是我恳求你们把那个老字去了,OK?” “还去什么,你马上就要有个新称呼了,老爹!”苏晓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低头说道,“宝宝,记好了,以后叫老爹哦。” “啊?”傅贺慕连忙不甘示弱地凑到她的肚子上,仔细叮嘱,“千万别听你们妈乱说,爸爸我年轻貌美,以后啊冒充你们哥哥都有人信。” 安诺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忍不住捂着嘴闷笑,夫妻俩又斗上了,他还是在旁边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吧。 面前温馨的一幕,令安诺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傅贺城,要是他的母亲还活着,生命中多了一个这么爱他的人,傅贺城是不是就不用压抑自己,能够稍微向他吐露心中的苦闷。 安诺愿意成为他的聆听者,也愿意在他难过的时候借出自己的肩膀。 “安诺,安诺,你想什么呢?”傅贺慕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坐着就走神了。” 安诺回过神,迟疑了一会儿,忽地起身道,“我想,我今晚还是先回去吧。” 傅贺慕喜道,“真的?好好好,我送你!” 安诺归心似箭地几步走到门口,回绝道,“不用不用,我直接下楼打车很快的,就别麻烦你了。” 傅贺慕对着他的背影挥手道,“那你小心啊,好好哄我哥!” 心里不免沾沾自喜地想,瞧,他把不敢回家的嫂子都弄回去了,虽说他也不知道安诺怎么突然就想走,可能他和老婆不小心秀了一次恩爱,这不也算他的功劳么。 傅贺慕还志得意满呢,他平白无故拖延安诺回家的时间就算了,一时聊得兴起竟忘了通知傅贺城,他的哥哥本来没什么气都给他整出气来了。 傅贺城只是嘴上说着要冷一冷安诺,路上看见了他最近爱吃的芒果千层蛋糕,毫不犹豫地就去买了一个。 然而,从他到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天都黑了! 安诺还没有回家,这是跑哪儿去了? 不会是真的被吓到了吧,他当时的模样真的很吓人吗,他这么慈眉善目怎么可能吓人呢! 傅贺城认真回想一下,平时都没对安诺冷过脸,他一时接受不过来也是有的,又或者他也害怕自己生气他的隐瞒。 但是,比起生气,傅贺城更在意他不回家,更怕失去他。 安诺就像他的味觉,如果他没有闯入傅贺城的生命,傅贺城一定不会发现,这个世上还有种最甜蜜,最美妙的甜品,叫做爱情。 他似乎已经成为傅贺城身体的一部分,失去他,不知是否会像断了手脚般痛苦。 这种苦,他一辈子都不想体会。 傅贺城拉开窗帘,直直望见仍然挂在院子里的红色花灯,盯着上面的诗句出了神。 笔挺的身影立在窗前,直到天色渐渐黑沉下来,他依然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以至于安诺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注意到他。 傅贺城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的袖口忽然被揪住,几根指头捏住手腕把裤兜里的手掌拉出来,接着整个人被拽到餐桌前坐下。 安诺站在傅贺城身后,注视着他的发顶,慢慢抬手环住他,像是将他搂在怀中。 傅贺城忽然攥紧拳头,额上的发丝被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只手年轻细腻,却让他想起了另一只手,苍老,灵巧,温暖。 “傅贺城,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你别生气,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东西,你多吃一点……” 安诺忽然怔住了,手背上被几滴温热的液体击中,热度却在刹那间被抽离,冰冷刺骨。 原来,强大如神明的傅贺城,他也会哭吗?
第三十三章 总裁的内心 傅贺城有泪,他不是神明,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痛苦和无奈。 安诺知道他会笑,他会带给自己欢愉喜悦,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一丝脆弱。 坚强的面具戴久了,就连面对最亲近的人的时候都会忘了卸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傅贺城意识到自己笃定的未来有可能脱离掌控,那种失去安诺的恐惧又怎会如同荆棘缠身,心痛难忍。 安诺这样抱着他,像是他外祖母一样温暖的怀抱,仿佛把他当做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爱惜,珍视,他几乎已经忘了这种感觉。 她走了二十年,傅贺城连怀念都不敢,他很清楚,哪怕只是回味起一点一滴微不足道的关怀,顷刻间便会粉碎一身坚不可摧的甲胄,就像是被剥了皮的刺猬。 他是傅贺城,他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集团总裁,怎能有任人宰割的时候。 唯有安诺,可以让他将深可见骨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让他能和普通人一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和普通人一样的泪水,却让安诺手足无措,慌乱地抹着他脸上的泪,想要绕到身前去,却被他牢牢按住了手肘,动弹不得。 傅贺城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落泪,如果不是安诺的手已被眼泪打湿,就不会发现他连哭泣都是克制内敛的。 安诺还以为傅贺城是因他的隐瞒而伤心,惹得他也心疼地落下泪来,傅贺城抓着他的力气忽然一松,随即使力将他拉到跟前坐在腿上。 动作迅速,安诺只觉眼前一花,目光所及仍是傅贺城乌黑的发顶,他的脸埋在安诺胸前,微弱的声音震颤了他的心,泪水很快濡湿了单薄的衣物。 安诺忍不住紧紧搂着他,一边呜呜抽泣一边断续道,“傅贺城,傅贺城你别哭,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骗你,不会骗你了,你别哭好不好。” 他本想道歉认错把傅贺城哄好,毕竟他做好了被训话的准备,却完全没料到他居然能把傅贺城都惹哭了,这是要多大的怒火啊,安诺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反而比傅贺城哭得还厉害。 安诺年龄小,哭起来更无所顾忌,渐渐盖过傅贺城的动静,哭得更凶了,嘴里仍旧一遍一遍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爸爸妈妈了,他想起过去的无数个埋藏着思念的寂静深夜,他是怎么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哭得分不清汗水与泪水,过早体味了世间百态人生疾苦,身边却无人能依靠。 安诺也在害怕失去傅贺城,害怕被那个阴森巷子里的黑暗吞没,他不敢去试想,因为如果生命中没有傅贺城这个人出现,安诺就会在青春年少时陨落了。 现在,安诺已经长大,长成一个大男人,他决定不能永远等着傅贺城来救他,他有力量,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傅贺城,能保护他在乎的一切。 可他却让傅贺城伤心了,想到这里,安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贺城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需稍稍发泄,很快就能平复。 但是他抱着的这只小哭包就不好说了,想来自己几乎没哭过,不说安诺会吓一跳,他自己也有些意外,男儿有泪不轻弹,今晚倒好,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傅贺城收了眼泪,开始慢慢地抚着他的背顺气,听他一抽一抽地还在不停道歉,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在通红的耳朵上亲了亲。 “好了,我不哭了,你也不要哭了,你给我笑一笑,我就不气了,乖诺诺。” 他每说一句,就在安诺的脸上吻吻,最后停在有些红肿的唇,把他努力压下的呜咽轻轻堵在口中。 直到安诺感觉喘不上气,这才挣开他,揉着眼睛擦去泪水,勉强展颜一笑,“好……我不哭,我不哭了。” 傅贺城的眼角还带着些血丝,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诺诺,好孩子。” 安诺贴着他的脸蹭蹭,“我不是孩子了,我是你的男人。” 傅贺城笑了笑,“对,你是我的男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安诺依赖地靠着他的肩膀,仍旧带了些许鼻音说道,“好,那你要等我,等我踏着七彩祥云来娶你。” 傅贺城拎小鸡似的捉住安诺的后颈把他分开些,往他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撞了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你岂不是要爱我一万年?” 安诺揉着额头不服气道,“一万年怎么了,我可不是那种抛弃糟糠的人,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了爱你一万年就绝不会爱你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 傅贺城眯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听你这么说,是要我当崔莺莺?” “呸呸!那全是悲剧。”安诺连忙反驳,又想了想,说道,“不过,要是我也没有金榜题名,你会不会……” 傅贺城忽然郑重道,“会,如果是我,不管你是新科状元还是穷困书生,只要你敢娶,我非君不嫁。” 安诺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却给突如其来的表白砸了一脸,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捏捏他的嘴角,“你倒是敞亮,嫁来嫁去说得很顺口啊,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我?” 傅贺城见他满脸促狭口花花,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更轻松了些,“是,我嫁,嘴上的便宜都给你占,反正你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不了,最后还不是要让我吃进肚子里。” 安诺鼓着腮帮子噘起嘴,偷偷摸摸地背手在桌上抓了个东西,飞快塞进得意洋洋的傅贺城嘴里,笑道,“吃吃吃,吃你的糯米糍去吧!” 傅贺城顺从地衔住吞下,身体和心灵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由地在他的唇上又咬了一口,“好,我吃,你可不是就一只最大的糯米糍吗?还不快让我吃了。” 安诺左躲右闪避开虎口,却没能挡住,让他留了个牙印,愤愤地捂脸抱怨,“还说给我占便宜呢,我看你才是什么便宜都要占,贪得无厌。” 傅贺城颇有些反以为荣的意思,“这就是了,人性本贪,我是个商人,当然更贪得无厌,你也得学着点。” 安诺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嗯,我是该学着了,生意场里混过来的都是老狐狸,我要是再不警醒着,你就连我的骨头都吃不到了。” 傅贺城笑道,“现在才懂得怕,你答应的不是很有底气吗?我还以为你心里都有数。” 安诺回道,“我再有数也没用啊,人家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看来,要应付你们,我得浑身都长满心眼儿。” 傅贺城又宽慰了安诺两句,告诉他以往的惯例傅贺慕手下有两员得力干将最是清楚,有他们在安诺能轻松不少,他只需负责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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