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就是这个Omega。 薄老爷子在找到他后,还带他做了一次信息素契合测试,结果是惊人的98%。 这更合了薄老爷子的心意,越看沈宁越满意。 想到这,沈宁垂眸移开与仆人对视的视线,感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百般惊恐不愿下,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薄肆野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似笑非笑的冰冷,一脸不耐烦地愠怒道,“滚!” 沈宁眼睫颤了颤,步伐在原地顿住,努力睁开朦胧泪眼看着薄肆野,抬起手笨拙地比划。 【我要给您治病。】 薄肆野紧蹙着眉,昭示着耐心即将告罄,厉声呵斥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滚!” 沈宁委屈地垂下脑袋,重新打手语。 【没有地方滚…】 这句手语他自然也没有学会,比划的动作相当滑稽。 拳头攥成一个圆的样子,像小人一样在另一个手心上滚,好似小人在翻跟头。 【他们,让我住这里。】 【外面有人盯着我,我怕。】 沈宁的面相是极其可爱柔软的,眼角哭的红红的,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地向下撇,眼角手上还做着可爱又呆的动作。 活脱脱动画片里的小可爱跑出来了一样。 尤其是,他认真做出来的手语反而乱七八糟,让人一个字都看不懂。 薄肆野双眸微微一沉,压着脾气朝他招招手,“过来。” 沈宁几乎对这两个字产生阴影了,刚刚听话过去挨的一巴掌,到现在还微微刺痛,没有消肿。 但忤逆薄肆野,沈宁更是不敢。 他怯生生走过去,跪在床前微微垂着脑袋,露出如玉细软的脖颈。 一瞬间茉莉花香幽幽扩散,淡淡的香味攀着窗外清雨的风,沁人心脾。 身体的不适在被Omega恬静的茉莉花香信息素浸染后,的确减轻了不少。 薄肆野敛了几分郁气,修长的手指轻挑起Omega的下巴,凉薄问道,“薄修厉对你下了什么命令?” “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取走我的性命?” 沈宁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一些,‘薄修厉’这个名字是他心底最深的疤,只是提起就令他痛到呼吸一窒,无法保持冷静。 他恨死薄修厉了,又怎么会听薄修厉的话,去对付可以决定他生死的丈夫呢。 但现在薄肆野对他的怀疑已经深重到心底,他还什么都没做,就无端得罪了薄肆野。 【没有!】 沈宁眼睫颤了颤,蓦然神情崩裂,情绪激动地否认。 再不解释任由薄肆野的怀疑疯长,他在薄家就也没了活路了! 薄肆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慵懒掀起,深邃眸底翻涌着刀锋般的寒光,“蠢货,就凭你,还是早点收起谋杀的念头。” “既然嫁给了我,就兢兢业业扮演我的Omega妻子,我还可以留你一命。” 沈宁一怔,无措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看薄肆野,圆溜溜的眼睛显得无辜极了。 【嗯!】 沈宁赶忙又重重点头,其中不乏刻意讨好的意思,生怕晚一秒这位喜怒无常的薄先生又要改变主意了。 薄肆野凉薄嗤笑一声,冷冷睨着跪着的Omega,瞧着小Omega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以及那弱柳扶风般的身姿,眸中划过一丝波澜。 “你的脸倒是漂亮,只可惜当过薄修厉的狗。” 意识到情绪不受控的短暂变化,他眸光更加地沉,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与其做薄修厉的狗被送过来当眼线,倒不如做我薄肆野的金丝雀,活在偌大的庄园里,不算委屈你。” 不受控的情绪又如何,薄肆野从不克制自己的野心,所以每一个决定都是野火燎原般的疯狂。 “就是你是薄修厉忠诚的狗,我也能打断你每一根忠骨,重组成最漂亮的金丝雀!” !!沈宁心中狠狠一颤,一股寒意和悲哀在他心头缠绕。 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爬过心头,令他毛骨悚然,绝望感不可遏制地弥漫。 他怎么也不敢想,薄肆野竟然会看上他。 不,是竟然会想把他当做金丝雀来豢养! 可是为什么? Omega瘦弱的身形晃了晃,眼眶红了一圈,勉强壮起胆子看向薄肆野,决绝摇了摇头。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庸。 生活在黑暗里将近二十年,他本以为嫁到薄家后命运轨迹就会改变,没想到还是变不了被人执掌管控的命运。 对于他的抗拒,薄肆野不怒反笑,笑眸中划过一抹冷戾,“你认为,你有拒绝的资格?” …沈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心中被重击一般抽痛。 听着薄肆野冷冽又不容置喙的嗓音,他顿感汗毛倒竖,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栗。 他没有选择,他早该明白的。 他生来就是多余的,被遗弃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又怎么会有人真正看到他的意见。
第三章 回沈家遇见薄修厉 庄园内的花园新添置了攀满茉莉花的秋千架,纯白洁净的茉莉花迎风招展,香味缠着风越飘越远。 但在薄肆野看来,这远不及身侧Omega窈窕身姿,倚靠秋千绳上失意自怜的样子更是勾人心魄。 沈宁这张脸,完完全全长在了薄肆野心里,长长的睫毛轻颤,微微棕色的眼眸落寞垂着,再到唇瓣轻张无声哀切。 好似那已经破碎的玉被重新补好,但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美好,内里的裂痕早已经深入骨髓。 已经过去几天,薄肆野的脾气时好时坏,高兴时能对沈宁百般纵容,生气时又能狠心罚得沈宁站不起来。 膝盖上的痛钝钝地僵疼,沈宁神色落寞坐在秋千上,茉莉花的幽香萦绕在身旁,也无法治愈心中刀割般的痛。 这样的日子和在沈家时也没区别,同样的一眼望不到头,同样的像没有感觉的宠物一样被凌辱。 无非就是折磨他的他的人从弟弟变成了薄肆野而已。 而现在,父母又打电话叫他回去。 其实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沈宁是有些惊喜的。 他以为父母终于想起来关心他了,以为离开家的孩子就能得到父母哪怕敷衍的关切了。 可事实却给了沈宁狠狠一巴掌。 沈父的态度依然嫌恶,好似在屈尊降贵和脏臭的野狗说话一般,叫沈宁回去给弟弟治病。 说完好像怕野狗兴奋起来追赶攀爬他,在他昂贵的整齐的衣服上留下令人恶心的狗爪印一般,匆忙挂了电话。 沈宁愕然,表情呆愣着,攥着手机的指尖都发白。 他眨了眨眼睫,强忍着流泪的冲动,生生咽下刀锋般的委屈。 沈父这样的态度也是在沈宁预料之中。 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被伤害了十几年,沈宁这颗死寂的心,竟还会为了沈父的狠绝态度哗然,心如刀绞。 一旁的薄肆野勾起唇角嗤笑了声,散漫慵懒的眸色掠过纯白的茉莉花落在沈宁身上。 戏谑开口问道,“谁的电话,怎么接听后反而更落寞了?” “薄修厉?” 他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唇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含笑的嗓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宁打了个冷颤,忍住身体抑制不住害怕的颤抖,手指速度飞快在键盘上打字。 [是我父亲。] 沈宁把手机给薄肆野看,确定薄肆野看清后接着打字解释,生怕晚了一秒又触碰到薄肆野的怒火边缘。 [他让我明天回去。] 这几个字后沈宁有些犹豫,打字的动作停了下来。 删删减减后,给出薄肆野这样一句话。 [他让我明天回去看看他,不会很久的,下午我就回来。] 薄肆野眸色深邃,笑意加深了几分,意味不明地看着沈宁,不知在想什么。 显然,沈宁打字犹豫的那几秒不对劲,已经被薄肆野察觉。 “你这意思,是你新婚的丈夫不用去拜访岳父?” 薄肆野的话让沈宁找不到理由反驳,面上出现几秒的空白和愁闷思索后,沈宁无力吐出一口气,认命了。 [不是,只是觉得您需要静养,坐车乏累,对您身体的恢复不好。] 薄肆野凌厉的丹凤眼盯着沈宁的眼睛,犹如深潭的冰冷眸子透出一股渗人的戾气,凝视着仿佛看透了沈宁的想法。 他兀的冷冷笑了声,“希望明天,不是我折断你忠骨的第一次。” 沈宁手指僵住,好半晌才抖着手指颤巍巍打字。 [我和薄修厉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明天只是回去看看父母,不会出现别的事。] 为了不让自己受罪,讨乖的话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我很听话,不会背叛您。] 薄肆野眸光幽深盯着他,“那就且等着看明天。”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启程去了沈家,期间薄老先生打电话把沈宁斥责一顿,诘问他为什么任由病重的薄肆野出门。 沈宁畏畏缩缩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虚弱,却极具威慑力的薄肆野,一时无言。 薄老先生和薄肆野都不是他能得罪地起的,他被夹在中间能怎么办,不听薄肆野的话指不定要怎么受罪呢。 [您还好吗?] [是不是不舒服了,要吃药吗?] 沈宁打字问。 薄肆野慵懒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意味不明地低低笑了声,嗓音虚弱轻缈,其中的冷戾气息却是更浓,令人胆颤。 “你只需要听我的话,除了我,没人能决定你的命运。” “我不会向你发难时,就说明你没错,明白?” 沈宁一怔,良久后才发现过来,薄肆野是在为刚才薄老先生的话…安慰他? 也不算是安慰,毕竟薄肆野冷冰冰的,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的Omega被除他以外的人责骂而觉得丢了脸面,才这样宣示主权吧。 沈宁把这当做一个警告,以免以后自己昏了头迷了心,再触碰到薄肆野的怒火底线。 到了沈家门外,那气派辉煌的大门紧闭,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沈宁见怪不怪,默默打开手机给弟弟发消息。 [我到了,已经在门外了。] [薄先生也跟着来了,门外风有些凉,你能让人快点来开门吗?] 沈家,装潢豪华精致的房间里,床上依靠在薄修厉怀里的沈清蹙了下眉。 他的长相偏向脆弱可怜,稍稍蹙眉就能引得人跟着心疼。 又天生身体不好,整个人都被蒙上一层脆弱易碎的膜一样,娇气起来也不惹人心烦,反而更加爱他的小脾气。 看到沈宁的第一条消息沈清下意识是忽略,反正等上几十分钟又死不了人,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现在连那个病重的薄肆野也来了,薄肆野可是薄家权利最高的家主,即使病重也不是他们沈家能得罪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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