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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让宋屿联系家里人，宋屿欲言难止，一直保证只要把他送回家就没关系了，保安觉得一个瞎子，现在是病人，不代表在家真的能好好照顾自己。 宋屿辩驳的口干舌燥最后无奈只能打电话给莫别离，因为他给他妈打了电话，他妈没接电话。 以至于宋屿只是有些累的抬头，深吸一口气准备打起精神，熬过莫别离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接他为止。 伤口处理过了，一只脚现在不能乱动。 莫别离淡漠的声音出现。 “很痛？”他单膝跪下，手不敢碰宋屿的腿。
第11章 宋屿自知麻烦别人，所以很愧疚的摇头。 一旁的保安连连道歉，一咕噜解释完全程，莫别离沉着脸瞥了眼保安。 “我背你吧。”莫别离环视周围，低眸看向宋屿已经处理过的膝盖，保安很怕会连累到他，这时候已溜走了。 宋屿不需要多想一秒，拒绝说：“不用的，我可以走的，只是刚刚保安不敢负责，就不让我走，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家。” “是，你什么都行。”莫别离说一不二，这时候已经把人扶起来背在背上，一手挂着盲棍。 宋屿愣了下，手很保险的环住莫别离的脖子，没有碰到莫别离的肌肤。 “你觉得你抱住我脖子了吗？”莫别离语气不善的说，顺带去前台交了个费。 “能的。” 莫别离不说话了，冷着脸一步步走出医院。 宋屿不合时宜的开口：“钱我回家会给你的。” 他觉得钱能使鬼推磨，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莫别离也是需要钱的，而且他身上除钱，也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报答莫别离。 莫别离背着人，停下脚步，有些沉闷生气的质问：“宋屿，你一定要这样明确的划清界限？” “……我觉得很麻烦你。”宋屿下意识收紧手臂，环住莫别离的脖子，生怕自己被人摔下来。 所以宋屿开始盘算，计算，如果从莫别离背上摔下去，估算着并不是很高，应该不会残疾。 “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麻烦我。”莫别离泄了气似得，再次提起脚往前走。 到外面拦了个车，把宋屿放进车子里，系好安全带，绕一圈打开车门坐进来。 宋屿不敢抬起头，只好一直认错的姿态很低的低着头。 也不敢出声，呼吸都变成格外的轻，他有些埋怨自己，好似呼吸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这么想着眼眶有些润意，平时高高扬起的下颌，这时候低到脖子以下。 一直持续到车子停下来，莫别离打开车门，宋屿才惊觉，应该要打开车门自己下车，可忽然就蹭到膝盖，痛的他脸色狰狞起来，他强压着，想要证明可以下车，被莫别离呵斥：“别动。” 他有时候真看不惯这个瞎子乱七八糟的自尊心，把人轻轻抱在怀里，让宋屿站稳在地面上，转身蹲下，拉着宋屿的手带到他背脊。 宋屿犹豫不决似乎不敢碰莫别离的结实可靠的背脊，听到莫别离很不满的语气：“快点，别墨迹。” 宋屿被人很粗鲁的背起来。 这么一折腾天都快黑，宋屿自知有错，便也不会想着反驳莫别离。 随莫别离说什么，他一概不反驳，老老实实被说，被伺候着。 想着阿姨在家里做了饭，今天恰好莫别离也没来得及给人买零食吃，就让宋屿坐椅子上，他给宋屿拿碗拿筷子，还倒了一杯温水。 宋屿像是感受不到今天饭菜美不美味，没多久就吃不下了，莫别离皱眉，也跟着放下筷子，盯着宋屿。 宋屿看起来一副想干什么的样子，但碍于莫别离在，不敢开口，于是他就这么耗着，直到他发现没听着莫别离半点声响，一惊觉然莫别离怕不是一直盯着他的。 他眨眼睛的速度超快，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他声音极轻的开口：“我，我有些口渴，想要去喝水。” 宋屿自己都认定自己是太有恃无恐了，假设莫别离今天不在，他应该也是可以自己拖着残疾的腿去倒水的，反倒是现在，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莫别离能听懂他的话，可怜他，给他倒一杯水呢。 “……”莫别离嗤笑一声，已经可以猜到宋屿桌下的手都是紧张的，沉默着，终于是宋屿耐不住就要起身自己去倒水。 莫别离及时出声，没好气的盯着宋屿说，“桌边不是有？自己摸。” 戏耍宋屿这瞎子，瞎子还真摸了摸，摸到水杯眼睛一下就亮了，小猪杯子！是他的杯子！ “万分感谢你！”宋屿不痛不痒地说，喝水的时候仿佛得到什么天大的恩赐，乐哉乐哉的。 “整天这么说，我可没见到你的感谢！”莫别离起身收拾碗筷放到厨房，做完这些事情后，他就坐沙发上打游戏，时不时抬眸看着瞎子，瞎子在看书，摸着的盲书一字一句，细长的脖子扬起来，很像美味的食物。 宋屿很认真的想过，和莫别离这样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可怖的事情，反倒很有烟火气，家里多了个人，也不会寂寞。 半夜的时候，宋屿被冷醒，什么也没想，往床上摸了摸就用毯子盖住自己，眼一闭又睡了过去，直到早上吃饭莫别离一直没说话，动不动就咳嗽，他关心道：“你感冒了吗？” 他本质是想着莫别离这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委屈他睡了几天沙发，但开口就变了味：“不用睡沙发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莫别离去阳台抽了一件洗干的衣服套起来，扯一张纸巾擦鼻涕，听到这话，真的恨不得掐死宋屿，顺便把这破嘴碎尸万段。 “行啊，反正你又死不了，我在这耽误你了，真是，不 好 意 思 呢！” 莫别离咬牙切齿，将后面几个字，从嘴里吐出来。 宋屿坐立不安，很心虚的想要解释什么，张嘴却无声，莫别离想也没想就走了。 门被很用力的关上，宋屿摸着去坐电梯，上车，上课去了，好似莫别离的离开，并不能给宋屿带来什么影响。 所以宋屿遭报应了，大晚上屋顶漏水把他弄醒，然后冷傻了，整个人发抖缩在一旁，四面八方的冷空气挤压着他，结痂的膝盖也在隐隐作痛。 他忽然想起客厅还有沙发，想抱着被子去沙发，可没走两步就被地面上的水滑了一下，坐在地上，这回膝盖结痂的地方直接蹦开了。 可怜兮兮的小脸，站又站不起来，抱着被子抽气强忍，听到不远处开门声那一瞬间，他顿时哭了，弯着嘴瞪大眼睛，无声落泪。 半分钟后，哭的人也感受不到膝盖流血的痛感，只顾着委屈，还得忍痛站起来。 等哭够之后，想要往前走两步就被一堵墙阻碍到，莫别离很短的叹了口气：“干什么？” 刚问完，就注意到宋屿穿着睡裤下面的膝盖出血了，弯下腰要去看仔细的时候，宋屿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莫别离的耐心已经被他耗光，控制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 “动什么，摔地上了？”莫别离一声不吭就把人抱起来，往沙发上走。 宋屿身上凉凉的，但被莫别离抱着是滚热的，他无言时，甚是贪恋莫别离可以抱他久一点，于是他真的就这么做了，他嗓音很低又略带怕被抛弃的口吻，侧头放在莫别离肩上，祈求莫别离抱抱他：“抱抱，好冷……” 说到后面大概是听到莫别离低笑一声，登时推开莫别离，推又推不开，想装作什么都没做，他肯定被人附身，纯属疯了。 莫别离直接一把抱住他，宋屿自然下意识双腿夹着莫别离腰身，莫别离跑房间里，拿出另一套换洗的被套先披在宋屿身上，半蹲下给宋屿处理伤口，突然起身又去拿了一条裤子让宋屿换。 宋屿让干什么就老实接受，在莫别离让他换裤子的时候，他立马摇头阻止。 “怎么？想大半夜发高烧进急诊？”莫别离自顾自就开始脱宋屿的裤子，宋屿一把抓住莫别离的手。 莫别离手上动作很重，还没消气的样子。 宋屿见莫别离很执着，摊开手认命，一副被人欺负哭诉无门，默默流泪。 莫别见状还讶异一秒，之后如愿脱了宋屿的裤子，再给他穿上新拿出来的裤子，无意之间手心箍着宋屿的腰，引的宋屿后背僵直。 一分钟不到，完事后，宋屿僵硬地讲：“谢谢……” 莫别离多日萦绕的乌云散了大半，提起嘴角弯了弯，宋屿脸红的不行，缩在沙发上紧紧裹着床单还有毯子缩成茧，盖住脑袋闷在里面。 莫别离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支起脑袋，一手有些悬在半空。 脑子发散想到刚刚的触感，美妙至极。 所以他不顾宋屿的反抗抱着宋屿，有些不理解的反问宋屿：“难道不是你让我抱你的？” 宋屿就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莫别离甘愿对宋屿好，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杨琛西从小和莫别离打架打到大，已经发现莫别离不太对劲，他抱着疑惑的态度质疑莫别离，被莫别离毫无由来的发火给逼退。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见了面也不说话，互相看不对眼，莫别离刚刚拿上一个红色平安福，杨琛西立即阴阳怪气一番，莫别离一拳打过去。 杨琛西自然也不甘示弱打回去，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 契机在莫别离讨好似的问一句杨琛西要不要擦药，俩人又你一句我一句不计前嫌的搭起了话。 “你有病啊，动不动就打人，能不能文明点。”杨琛西吃着小龙虾，剥完一个虾，就被莫别离一筷子抢了，他对着莫别离翻白眼。 莫别离大方的没计较：“多剥几个。” 杨琛西连续翻好几下白眼，剥小龙虾的手速都很重，把虾肉带着壳一起丢了，只吃剩下的那么一点虾肉。 忽然听到莫别离说：“你们过两天就走吧，没必要在这看着我，看不住。” 杨琛西愣了愣，眼神乱飘，不肯认：“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我们又不是——” “杨琛西，你知道我的。”莫别离小小年纪就已经看透了自己，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小时候看什么都带着很大的怨念，那时候身边人也都宠着，和人打架也是经常的事情，三天里面两天都是干架。 在学校被老师针对，被同学排挤，他用拳头一个个打回去，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是这副鬼样子了。 他妈死了之后，以为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于是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谁都伤害。 好在小时候杨琛西他们几个心眼子小，一直包容着莫别离。 莫别离是个不太善于表达的人，但也庆幸身边有这么几个胡闹的人。 忽然有天宋屿出现了，对他说：“没关系。” 莫别离别扭阴暗的小心思，袒露在宋屿眼前，在长达几年的相处里，莫别离一次次的表达自己的愤怒不满，和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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