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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礼漫不经心回道：“当然。” 徐文舟看了他一眼，这才回归正事：“程岸同后天会来Z城一趟，我会留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程礼重新倒了一杯酒，举杯言谢。 结束后，程礼送梁双言回酒店。 “除了上次让你留好的凭证，还要留几份私人合约的备份。” 梁双言想了想，不太赞同：“私人合约属于商业秘密一部分，不太好拿来……” 程礼扫了她一眼：“你觉得他不会这么做？我和你是同一方的，我会保证安全性。” 见梁双言还有些犹豫，程礼继续道，“我也只是担心他会出尔反尔，难道你就不怕他用那些来暗算我们？” 梁氏产业绝不能跟负面事件搭上关系，马上就是省人大常会了，梁双言得时刻注意维护梁家的声誉。 她最后松了口：“行吧，我尽早将资料整合好。” “嗯。”程礼将人送进了酒店，说，“还有事，明天见。” “行。” 程礼回到车上，眼神变得阴冷，拨通了姜助理的电话。 “程总？” “准备好材料，明天联系苏警官。”
第49章 我自己可以 程岸同这次来Z城出差，是为了跟合作方过来实地考察一下工程地顺便谈谈价的，收到徐文舟的见面邀请时，有些惊讶。 两人除了有点生意上的来往，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实在是想不出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徐家在Z城也算大家族，多接触也不是坏事。 估计徐文舟是有什么新的合作想让他入股，程岸同觉得也只有这种情况了，所以没拒绝。 到了约好的地方，却没看到人。 程岸同正想联系时，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 等人走到跟前，他才将熟悉身影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起来。 “程礼。”程岸同脸色沉了些，“你……” 程礼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要跟你谈交易的人，不是徐文舟，而是我。” “你应该知道，我是程末那边的人。” 言外之意，他是不会站在他这边的，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 更何况，他也看不起卑贱无用的私生子。 可当他抬脚往外走时，程礼拦住了。 “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你在Z城入资的那批工程造价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徐文舟只能查出当年送走母亲的人是谁，具体位置就查不到了，只能从那些人身上得知答案。 但程礼还不能直接与程家正面对决，所以只能在程岸同身上入手，从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来。 程岸同没说话，似在估量与他合作的可行性。 “说说看。” 程礼抬起双眸，嘴角似乎也微微翘起了些，但弧度很小，程岸同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变化。 “我妈葬在了哪里？” …… 程礼离开Z城两天，除了他的得力助手姜助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梁双言答应了程礼要尽快整理出资料，第二天早上就回了B城，等她再联系上程礼时，人好像是在失联的状态，电话打不通。 偶然间打通了，但又没有人接，梁双言担心他出事，却又忽然想起那天他和徐文舟神神秘秘的对话，想了想，还是先去问问他的助理了解情况。 “程总不会有安全问题，请您放心。” 姜助理只是回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肯多说别的事情。 梁双言本还想着多套两句，但姜助理能做得了程礼的助理，也是经过非常严格的培训的，他只是非常地说：“很抱歉，作为下属，我无权干涉程总的私人行程。” 梁双言再想说话，就直接被姜助理礼貌道歉，然后终止了通话。 “……”得了，近朱者赤，跟他老板简直一个德性。 程礼结束事情后，给姜助理打了电话。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切正常。”姜助理实话实说，“苏警官那边，已经开始秘密取证调查了。” “嗯。” “不过……”姜助理迟疑了一下。 “说。” “章老爷子这两天似乎跟崔家走得近。”姜助理说起章老爷子，也顺便想起了那位小少爷，“章小少爷也还没回学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崔家？” “崔家产业主要涉及到医疗器械方面。” “知道了。”程礼淡淡道，“去查一下章司的课程表。” “好的。” - 因为周一周二没课程安排，章司就选择留在Z城多呆了两天，最后订了周二傍晚的机票回去。 家里的司机有外出安排，他便自己打车去机场。 他是在手机上叫的网约车，而章宅别墅区在半山腰位置上，很少有出租车会经过，叫车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坐上。 但章司没等几分钟，车子就到了。 他有些狐疑，可车牌号是对得上的，而且司机师傅也准确清晰地说出了他的电话号码。 虽然有些犹豫，但想着再叫一辆也得花时间，最后还是上了后排座位。 起初师傅还很亲切，一路上主动找话题和他聊天，章司不太爱和陌生人过多接触，大多是一两个字的“嗯”“是的”“这样”这类的敷衍回答。 后来师傅似是察觉到他的敷衍，慢慢地扯话题的频率越来越低，到最后他突然说了句：“是在外地上大学吗？” 莫名其妙的问话却让昏昏欲睡的章司猛地睁开了眼。 他没有回答司机的话。 转头看向窗外时，却发现正在行驶的路线很陌生，他没走过。 章司心慌慌的，但他强忍着保持脸色平静：“师傅，怎么走这条路？” “哦，这条路程短，能快点到机场。” “我不着急的，你往大路上开吧。” “没事，最近油费涨了，走这条路也能省下一笔。” “油费我可以出。”章司谨慎地看着前方，手指已经摁向了手机屏幕。 司机却突然没了话。 他的双眼透过后视镜看着章司，似乎察觉到了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所动作。 下一秒，他猛踩油门，打转方向盘，车子快速地冲向一旁的栏杆。 突然的转弯加速让章司避不可及，上半身随着车子的运动猛冲向前，手上的手机也被甩了出去。 他的额头狠狠撞在前方的椅背上，身子歪斜一旁，幸好有安全带的牵拉作用，让他免于更重的伤害。 章司的脑袋一瞬间变得混乱疼痛，顾不得骨头被碰撞的刺痛，也顾不得去捡不知被甩到哪里去的手机，他快速甩了甩脑袋，然后伸手去拉车门。 车门本来是锁着的，但司机这个时候正准备从前面下车，把车锁都开了，章司看着司机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立刻爬到另一边去，迅速拉开车门，冲下了车。 双脚一着地，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扑倒，但章司反应能力也很快，他用力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踉跄爬起身，然后撒腿开跑。 章司本先是沿着车道跑的，但车道视野空旷，司机追上来的速度也不低，眼看着就要跟上时，他躬身猛然往一旁的斜坡上扑，整个身子受重力加速度的作用急速滚了下去。 章司的手臂和大腿被斜坡上草木杂碎的尖锐划穿了数道口子，有些木根屑还直接折断插进了血肉里。 可章司什么都管不上了，他听见司机在顶头一边喊骂一边追了下来，他得继续跑。 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也不知道在车上时编辑的求助短信有没有成功发出去，更不知道往哪里跑才能有活路，只管一头往前冲，毫无目的往前面跑。 身后的声音一直紧追不舍，章司体力渐渐耗失，在他身心疲惫的时候，脚下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木头根绊到了。 随即整个人面朝下往地上砸。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趴倒在地上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好像变了，从一道清晰的脚步变成了一阵混乱的嘈杂，再然后，他听到某个声音又重新往他的位置方向走来。 章司的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他本来猜想司机是为了求财才做这种事的，但他中途跑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顺便谋命。 那道脚步声终于停在了章司的后方，电筒灯光也直直地照在了他的身上。 良久。 “章司？” 章司听到程礼的声音，顿时睁开眼，抬头往后转。 但灯光还照在他身上，他一回头就被晃刺了双眼。 程礼将手机电筒挪向一边，走上前去扶他。 章司因为惊吓过度，这会儿腿还是软的，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给我发了信息。”程礼看他站都站不稳，本来想着直接将人抱着走的，但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我，自己可以。” 程礼没有勉强，章司稍微站稳了身子后，慢吞吞地往回走。 程礼则漫不经心地在后面照着灯跟着。 “怎么不让家里的司机送？”程礼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司机有事。”章司认真地看着脚下的路，声音还带着点后怕的低哑，想起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今天他也是被吓到了，以后绝不会在察觉到不对劲后还上车。 两人好不容易走出了车道，章司这才心神不定地转回身，正想再次好好感谢程礼时，却看到他的斜后方突然窜出来一道身影。 是那个司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小心！”章司虽然害怕得下意识想撒腿就逃，但看程礼毫无防备便一时情急，尖叫着喊了一声。 手也不由控制地伸向前，想拉着他躲开。 程礼虽然被他的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侧头警觉后方呼啸耳边的声响，稍一歪身，那把刀刃便划了个空。 对方仗着刀器在手，空刃后后又重新刺回来，可程礼早已转回了身，一脚踹向了他的手。 那人眼疾手快，躲开了，翻手回来，往他小腿上扎了一刀。 章司只听到刀子“噗”的扎入骨肉的声音。 程礼被顺势掼倒在地，一时不察又让刚抽出的刀锋划到自己的脖颈上。 章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往司机的膝弯处踹上一脚，后者受痛一晃，刀刃也从程礼脖颈处撤离。 程礼忍着小腿的伤痛，翻身而起，一拳砸向他的脸。 那人半跪后仰，又见落了下风，将手上的刀子在空中胡乱划擦两下，刀锋无眼，程礼和章司下意识躲了下，却让他得了空子撤身而起，然后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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