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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声萃鳄

时间:2023-11-22 0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海沉珠


武成晚很在意他肚皮的烟疤,消不下,时光让它们在陈萃的身上凝固,一同留下的还有那段记忆。陈萃手腕的印子倒是褪的只剩一条线了,武成晚把他的手串戴陈萃手上,菩提衬得陈萃手腕子细细的,一派温吞。


深秋衣服穿的多,陈萃已经不在意那些疤了,武成晚却是见一次难受一次,后来趁着有中医药的学生来他们学校,找人问祛疤的药膏去了。


这种药都贵,家里钱匣子一下子少了一笔钱,桌上多了一盒不写明成分的药膏,陈萃铁定要问,买啥了?


武成晚叫陈萃过来,陈萃穿阔版的毛衣,正好方便上药,蘸着药膏的冰凉指头,往陈萃肚皮上抹。


陈萃不争气的脑子想起来看过的电视购物频道,消妊辰纹的油,广告上丈夫就是这样往妻子肚子上涂的。


武成晚抬眼,看到陈萃炯亮的眼睛,闪闪烁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钱。”陈萃说他,疤有衣服遮,又不碍事,花钱买了还不一定能消掉。太浪费钱。


武成晚只管动作,不听陈萃念叨。他此刻手不得闲,嘴不能说,陈萃又能奈他何?可他好认真,陈萃垂下来的视线落在他半张侧脸,锐利的面部线条被陈萃目光泡的很软,倔强的嘴唇合着。陈萃凑上去亲他,青涩的只贴了贴嘴,他像是突然愣住,忘了松开齿列。


“谢谢。”陈萃不好意思,舔舔他的嘴唇,问他能不能张嘴。


他笑,掐着陈萃抱坐着亲嘴。


等叶子落光了,药膏用完,陈萃的疤没见有褪,武成晚多少有点失望。换陈萃拉着他说怪自己疤痕体质,说不定这药别人用就行,啥药不都是因人而异吗。武成晚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陈萃嘟嘟囔囔道,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好像变滑了点。


武成晚作势要检查,被陈萃抱着肚皮说痒。


再后来北京下了雪,天地茫茫,顾不上去看故宫,就到要买票回家的时候了。


武成晚让陈萃跟着回,不在意过年那点钱,他自己在这里武成晚也不放心。陈萃经不住劝,也可能是想到自己孤零零在这个地方,未免太凄凉。两人就去火车站买了邻座的票。


快到期末考试陈萃才想起来安雨,他跟安雨说了他们车票的时间,安雨说她买晚了,没票,得比他们迟两天走。


陈萃直不楞登的问:那你的行李…


安雨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说:你真以为我是让你帮忙搬行李的?没必要,我已经也能行。


陈萃发:奥。


安雨紧跟着回:我买了特产,想着火车站分你点儿,不赶巧,明儿去你学校给你吧。


陈萃拒绝道:不用,你自己留着。


安雨直接回了他一个时间,让他那时候在校门口等着。陈萃谈恋爱也老实,会报备,把安雨的消息给武成晚看,问说,给她钱行不行?


武成晚出奇的大方,没酸陈萃,同意了。


隔天安雨送东西,陈萃真给了钱,安雨说:“你这人真没劲。”


陈萃接了特产袋,较真道:“你爸妈挣钱也不容易,不能麻烦你。”


安雨在寒风中跺了跺脚,心说不是我爸妈的钱,但一想跟陈萃也没什么好说的,收了钱,准备过年的时候再物归原主。


这年雪格外的大,窗玻璃上总有擦不完的哈气,也有画不完的桃心。情啊爱啊,在迎来送往的火车站,公共汽车站,奔流于无数少男少女之间。最是爱恨的年纪,好像别的都看不进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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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陈萃一眼就在人群当中认出了武家人,都来了,小武哥个儿往上拔了些,对着出站口张望,比武徽金和莫贤都先看到武成晚,胳膊伸在寒冷的半空中摇摆,大声的喊:“哥!”


武成晚放下行李过去接他,他像一颗雪球,砸进武成晚怀里,被抱的高高的。


几乎是银光闪闪的太阳,铺在一家四口身上,陈萃出神的看他们有说有笑,突然感觉不到自己。他跟武成晚当然不一样,陈钢从没接过他上下学,陈萃走过最多的就是乡下夜里没有灯光的路,四野黑的无边无际,但陈萃就是知道路有尽头,所以从不害怕。


热闹完了,他们都要走了,像是把陈萃给忘了,一只手,抓住陈萃的行李,说:“走,先吃饭,吃完饭叔送你回家。”武徽金接过陈萃的箱子,往远处的皮卡车上放。


小武哥话格外的多,陈萃听他讲话听的口干,偏偏武成晚专注的听,这让小武哥停不下来。


进了一家饭店,五个人坐一间包厢,热菜一道接一道的上。陈萃只吃跟前的菜,得亏桌面能转,不然那盘豆腐得让陈萃一人吃完。武成晚用公筷给他布菜,这也要那也要,惹得陈萃在长又阔的桌布底下碰他的腿,让他收敛点,总觉着他不管不顾的下一秒就要露馅。


武成晚垂眸,握了握他耷拉下去的手,暧昧的,充满挑逗的,让陈萃瞬间坐的笔直,猛然把手撤回来,不敢正眼看他。


莫贤扫了陈萃一眼,没说话,等散席,她招呼陈萃过年上家里玩,陈萃唯唯诺诺的说好。武成晚驾照早拿下来了,送陈萃就没让武徽金跟。


半年没回,那条路居然修了,宽的让人心里舒畅。路过的墙上用红漆刷着‘要想富先修路’,白杨枝干笔挺,雪窝在原上,一个正盛的冬天,跃入眼帘。


武成晚车开的稳,停在那颗树下,帮陈萃把行李搬到家门口。门是开的,不见人,陈萃趁此跟他告别,“路上慢点。”


他点头,不说走。陈萃手背上嶙峋的骨头蹭蹭他的手,动作隐秘的不易察觉,“回吧,我过几天…去找你。”


武成晚得了话,在陈萃目光下驱车远去。陈萃望着他走远,心骤然变空。


院子里充斥着一股尘土味儿,像是很久不打扫。陈萃拖着箱子进屋,喊:“爸。”


里屋传来陈钢的咳嗽声,陈萃急着进去,看到陈钢窝在床上,一副潦草的模样。“回来了。”陈钢说。


“爸你咋了?”陈萃心慌,他不知道陈钢出事了。


“不碍事,前一阵儿劈蔑伤着腰了,贴几贴膏药就好。”陈钢摆手,让他自己去给自己做饭吃,陈钢顾不上他。陈萃低头瞥到他床头摆的水壶,一只瓷碗,半个蒸馍,饿了就泡点蒸馍。陈萃眼眶一下酸了,觉着个把小时前的自己忒不是东西。一面在外吃香喝辣,一面又责备爹不来接。


陈萃去灶屋生火给陈钢做饭去了。


离年关稍远,陈萃张罗着把家里收拾了,后面几天出了日头,腊八前一天,陈萃买完米蜜枣葡萄干花生回来,准备第二天一早煮八宝粥。陈钢已经能下地走了,他扶着树,吸了一卷烟,看着屋檐上的砖瓦,问了句让陈萃险些打破碗的话,“你有钱吗?”


陈萃拆毛衣线头的手一顿,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陈钢,说:“什么意思?”


陈钢磕了磕烟灰,道:“看你穿的比以前好,是不是挣到钱了?家里的顶该翻修翻修了……”


陈萃想说自己是去上学,不是去打工,闷声回了句:“没有。”


交谈不欢而散,翌日陈钢直接对陈萃说:“我听说你学校不咋样,以后出来当老师啊?老师工资又低,你不如跟村上那谁一样,出去打工,挣的还多。你没看人家跟你一样的年纪,出去打两年工,回来都娶上媳妇了。”


陈萃立在原地,惊觉人原来是会变得。以前不读书,爹的拖鞋摔着打着要把他往学校撵,现在读书了,爹又嫌他只会花钱了。


“上大学得花不少钱。”陈钢嘀咕,有点儿想让陈萃辍学,犹豫了半晌,还是直接说了。他问陈萃能不能跟着临村的村民外出挖矿,听说很赚钱,他现在光卖竹筐竹篓赚不到什么钱了。时代变了。


陈萃红着眼圈儿,头一次在他爹跟前硬气,恶狠狠地说了句:“不能!”


腊八粥做好,人跑了。陈萃又一次奔跑在那条被冻僵的田埂上,逃命一般,任冷风从口灌进肺。太冷了,他真是讨厌每一个下雪又结冰的冬天,不近人情,没有温度。


陈萃跑了很久,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时,人已经站在武成晚家楼下了。赶巧,遇上武成晚一家出门,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躲在电线杆后面,看莫贤拐着武成晚的胳膊,说话时空气里会飘出白色的哈气。


武成晚像是朝这边看了一眼,陈萃讶然,完完全全的缩在电线杆后面,不敢回头。


走远了。


陈萃沿着电线杆缓缓蹲下,疲惫感蔓延,他跑了几公里来的。又不敢见他了,大过年的,自己家一团糟的事,干嘛还要去给别人添堵。他吸了吸鼻子,街上人不多,路标牌新贴的,哪个方向都一目了然。


镇上新了。陈萃贴着路沿儿缓慢的走,忽一抬头,看到泗水路,觉得眼熟。再一想,资助他的阿姨就住这条街。怎么可能会遇上,陈萃嘲笑自己的无聊,又因不知道怎么回家面对陈钢,索性朝信封上的地址走。


他想资助他的阿姨什么样儿?是跟成晚妈妈那样?还是一个矮一点胖一点但笑起来很近人情的阿姨?他想不到。


那栋楼前栽着一颗北栾,奇怪树有那么高大,看起来比楼的年龄还要长。陈萃站在栾树下,从稀薄的人烟当中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影,瘦,步履从容,等她越走越近,陈萃的脑子突然开始发涨,好像身旁的树和楼和光影都遽然倒退。退回到他十四岁那年,鞋店,照相馆,和让他在原地等着的妈妈。


她没变样啊,就是瘦了,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楼上传来安雨的叫声:“莫姨!”

和陈萃那句许久未叫出口而显得无比陌生的:“妈妈。”


莫恒不知道安雨是在提醒她,要回避陈萃,她甚至想都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陈萃。好些年,她在梦里想儿子,如今亲眼见着了,突然觉得梦真是荒诞。“怎么看着像营养不良?”


阔别多年,她对陈萃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营养不良,太瘦了,不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儿该有的体重。


陈萃愣住,这个如梦似幻的冬天里居然有妈妈。


“宝宝,过来跟妈妈走。”莫恒朝他招手,等他跟上,两人一起上楼。


安雨在楼道急的乱转,先前的努力宛如白费,辛苦遮了那么久,居然在这莫名其妙的一天里被撞破。莫恒比她淡定多了,上楼遇见她,说:“小雨,晚点阿姨做好饭了你来一起吃。”


安霜在门口大声喊:“安雨!我睫毛膏呢!”


安雨对上陈萃探究的目光,第一次没嫌安霜是个烦人精,嘴里应着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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