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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声萃鳄

时间:2023-11-22 0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海沉珠


武成晚一头雾水,问他俩这辈分,给的什么钱?压岁钱?


陈萃那点儿可怜的自尊让他说不出话来。武成晚把卷成豆角页的钱给他折整齐,平整的塞到他口袋里,末了不忘拍一拍,让他别那么斤斤计较。这些都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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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一开始,筒子楼里的年味儿还没那么重,走动的人少,窗台飘扬着晾晒的肉制品,杀鸡宰鱼,油下锅后滋出的哗啦声,每每都有新的声音加入。


武成晚只给陈萃提了最轻的那袋棉花糖,三个人排成一列上楼。兴许是小武哥听出了武徽金的脚步声,飞快拉开门,冲着楼道喊爸爸。


这楼是因着工作方便租的,武宅在老家,武霈给武徽金盖的新楼空着,一家人过年时候才会回去住。莫贤那边也有院子,仍是远,来回跑着不方便。大小儿子都要读书,一家四口就住楼里。


莫贤再见陈萃愣了下,这个节骨眼儿还串门的不多见,连冼兵都不会这时候上门。第一印象很重要,陈萃太秀气,她没见过这样文静的男孩儿。


陈萃进屋那会儿把腰弯的很低,讲礼貌极了,也没人留意到莫贤打量的目光,心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知是年,忙碌到头,再糟心的事儿也不能来触霉头。


小武哥围着陈萃转了一会儿,被武成晚找了个借口支走,房间终于安静。陈萃把袄脱了,暖气足,蒸出一团粉脸。没了新袄,袒出袖口紧收的毛衣,他一下又变回学校那副模样,不起眼。没想着会遇上人,都是新衣服里藏旧衣服,变不了本。


武成晚觉得他的毛衣有点儿小了,拘着他让他看上去很局促,肩膀微微内扣,脖颈抬不起来。


穿我的衣服。


武成晚从衣柜里给他挑了件毛衣,雪白的色,像没穿过。陈萃低敛着眸,高抬双手,被协助着换上了松软的线衣。静电声噼里啪啦,他瘦弱的骨始终展不开,头发被领口带的炸了毛。武成晚按按他的头,仍是说他可爱。


陈萃在接受一个新的身份,进入一段新的关系,这种茫然让他不知作何反应。他不会,不懂,怎么谈。就像他从未想过攀附,他只会缩在自己那丁点儿大的地盘,蜗牛一般,等另一只蜗牛来碰他的触角。武成晚不是蜗牛。也许是狼,也许是虎。


‘你要是女孩儿,今天这门可绝关不上。’


武成晚眼神示意他瞧那已经反锁的门,陈萃忽的想到宁可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武家讲究隐私和空间,他们给足尊重,当然如果今天武成晚带回来的是女同学,那么这扇门是绝对绝对不允许合上的。


陈萃认为他是在暗示,尤其是当他下巴杵在自己颈窝,鼻息燎在耳后根,那股不由分说的亲昵,莫名的让陈萃大脑缺氧。


“不做,不做别的行吗?”陈萃缩着脖子回避他的嘴唇,顾不上回看他的神色,推搡时毛衣领口歪斜,露出象牙白的锁骨。


武成晚离他稍远了些,单手拎正他的领口,问他为什么要害怕?


陈萃说不上来,不想太快亲热,不想亲吻,只想两个人静静坐着,看电视也好,读书也好。只是别做宁可口中他要对他做的事。


武成晚尚未发觉自己挑头担子一头热,他也怕吓着陈萃,但人生总在克制,连喜欢也要克制,那么什么是被允许放纵的?


他想不明白,是缩回去的手,还是按耐的一颗心。


陈萃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写试卷,他托腮看陈萃凝神思考的模样,几分迟滞,钝钝的犹如一粒石。圆润的,温吞的鹅卵石,那么他要做水,这样陈萃就是水中的鹅卵石。


他给陈萃批改试卷,称赞陈萃的进步,只有陈萃自己看着鲜红的叉不好意思。怎么还是…那么笨。


晚间用过饭,武成晚带小武哥和陈萃下楼放炮。楼前空地已经有人在点炮了,空气中满是硫磺味,烟雾灰蒙蒙,夜晚开始变幻莫测。


双响炮容易崩着手,武成晚下来就没带,只给小武哥和陈萃玩同等的小炮,捻子长,燃的慢,危险系数低。他看陈萃在炮仗腾出来的雾里捂着耳朵跑,肆意的笑,无限明朗。他于是把呲花塞到陈萃手里,一霎时,明黄跃动的火花,就像跳舞的星星。而陈萃,则在一群星星后面笑弯了眼睛。


‘今晚的月亮是圆的。’

陈萃仰头,看向夜空,纠正道:“缺了。”


武成晚不做辩解,一同抬头看浩瀚夜空,及至炮声止息,寂静来袭。夜才真正暗下来。


隔日,二十八贴花花。武家人起了个大早,用搅好的糨糊贴春联。房内木门用胶带,正对着楼道的那联就用糨糊。单扇门,不便贴门神,倒挂一张福。植绒面也掉色,武成晚摸了一手红,胭脂粉,恶劣劣的朝陈萃鼻头抹,颊也抹。陈萃被他抹出好气色,愈发眉目秀丽,样貌清俊。


他看陈萃的目光带了点儿别的,穿堂风哐一下,砸上门。静静的楼道,唯他二人,连老天爷都在相帮。他要陈萃要他,他要陈萃主动。


低压的视线掠在陈萃双唇,他绝不冲动,施施然的,指尖勾上指尖,若即若离。各自生命线在两指曲拢间遥遥相隔,忽而近了,忽而远了。如有实质的目光压的陈萃喉头滑动,紧张的,一把攥住他的手,用力握他。


“冷,冷不冷?”陈萃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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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小武哥开门的时候武成晚正把地上那碗糨糊捡起来,他要把陈萃送回家了。这天暖阳正好,路两旁的雪融化,黄泥粘连,他只来得及把陈萃送到临村的路口,因为里面路太难走了,陈萃不让他送。


陈萃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回家,身上还穿着武成晚那件毛衣,回去换衣服才发现武成晚在里面给他塞了个红包。他都不知道!


陈钢见他回来,使唤他贴对联,让他抓紧把家里卫生做一下。陈萃的劳碌命在这一刻又活了过来,脚打着转的忙。


除夕夜,照惯例,武徽金一家是要回武家老宅过年的。为着吃口团圆饭,各个都得回,不管天南海北的家人在这时都得归家。


莫贤把礼备齐,登婆家的门像赴宴,武家除了武霈,再没这么强势的人了,一大家子和和气气的。


岔子就出在拜年那会儿,除夕夜人最齐,武霈的红包是在这天发的。他最疼小武哥,理所当然第一个小武哥来拜,吉利话从嘴边溜出来,赶个场,屋外烟花爆竹齐鸣,氛围好不热闹。武霈给小武哥包了个大红包。后面孩子一个接一个的道贺爷爷新年快乐,武霈高高兴兴的都给了。


武成晚过完年都要十八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在读书的年纪,武霈理当也给一份。但整个屋子孩子都把红包领完了,也没见武霈叫一声武成晚。武成晚深知武霈脾性,他是不缺这点儿钱,只是没沾上外人眼中的喜气,他全然不在意。


他不在意,有人在意。莫贤跟姑婆唠嗑那会儿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他,就是怕武霈又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她格外关注。看到孩子落座,年夜饭开席,就他没领到红包,憋在胸口的气突然就不顺了起来。


他是哑巴,什么也说不了,稍不留意,就被欺了去。


莫贤在席上脸色不好看,武徽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要这样,桌子底下碰她好几回了,让她别大过年的还要摆脸。莫贤好歹能忍,没当场翻脸,年夜饭吃完,回到平素不住人的小洋房,二层楼,漏装暖气片,屋子里没一点暖和气。


她甚至没等到俩孩子回屋,对武徽金发作道:“武徽金,年前我怎么提醒你的?你爸为什么给了所有人红包,就是不给小晚?”


拔高的音量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小武哥被吓了一跳,从没见她发过这样的火,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武成晚蹲下揉揉他头发,让他自个儿先回屋。小武哥为难的,声音孱弱的喊了声:“妈妈。”


莫贤没理。


武成晚把他送回房间,并关上了门,再出来之际,他爸妈已经吵上了。


武徽金说:“爸忘记了吧,他记性不好,家里那么多孩子,准是谁家小孩回来了,爸把小晚的红包给别人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莫贤气的嘴唇都在抖,她问:“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他怎么那么坏啊,就这样针对小晚,你就和稀泥,装不知道!”


武徽金多多少少是知道些,不可能一点儿都察觉不到。武霈心脏不好,老人家到这把年纪都是基础病,操劳一辈子了,还能再享多少福?他用无奈的口吻道:“我年前已经跟他说了,让他别把小晚的红包漏了,他都点头了。”


他知道!他摆明是知道!他爹什么样子。莫贤努力深呼吸,保持理智道:“你为小晚做的就只有这些吗?给你爸交待一句,不管他放不放在心上,这就是你为人父亲给孩子做的全部吗?看别人都领红包,就他没有,是要戳着他心窝子再提醒一遍他跟别人有多不一样吗!!!”


武徽金从口袋里掏红包出来,给莫贤看,“爸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我都给小晚准备了,双份的。行了吗?”


一句行了吗就想堵上她的嘴,莫贤发觉男人一旦结了婚日子过久了耐心就被柴米油盐给磨没了,动不动就是行了吗?


“你怎么不跟你爸说这种话?武徽金你自己数数,咱俩结婚这么多年,为了这种事大大小小吵过多少次架。你数得清吗?”


武成晚站在楼上,听着莫贤的指责,生活的怨气一下铺天盖地,让人想歇斯底里。


莫贤跟武徽金是自由恋爱,武徽金当年被指了一门亲,武霈很看重,结果莫贤突然出现,让他看好的婚事告吹了。他不喜欢她,从一开始就是。


“你爸单单就是针对小晚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嫁到你家,哪点儿没做好,刚进门前几年给你爸妈端茶倒水,他领过情吗?后来到了小晚,处处针对他是个哑巴。叫他吃尽哑巴亏。”莫贤眼眶兜不住眼泪,狠狠抹了把,说:“你在这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你有调和过一点吗!”


她说:“武徽金要是没遇上你,我说不定不结婚逍遥自在的很。”


武徽金垮了肩膀,她一哭他就没辙,说:“大过年的,别这样行吗?”


“离婚。咱俩离婚。”


离了暖气片的屋子像四片木板立着,什么作用也起不到。离婚二字一出,没人不惊诧。


武成晚下楼,拉她的手,让她先回屋。她一把拽住他,拽到武徽金面前,说:“武徽金,你要是还想过,现在就跟我带着小晚到你爸跟前,让你爸给小晚发红包,让你爸给小晚陪不是。往后哪一次,他再对小晚特殊对待,咱俩就离婚孩子都归我,我让他一个亲孙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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