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薄言神色正常,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抚平着他的情绪,“别急,前面音响声已经很清晰了,应该快出去了。” 琛柏书放下心来,这个时候拐回去也不现实,既然薄言没有芥蒂那就无事,何况那么多人都聚在一起,景区里面指定有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琛柏书饮料都喝了大半也没看到前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正闷声喝着饮料,手臂突然被人从旁边攥住。 这灯光幽暗下突如其来的手掌让琛柏书吓了一跳,牙齿一下子咬住了吸管,身体一颤,还没等他下意识抽回手臂就瞥到手掌的来源竟然是旁边的薄言,继而冷静下来。 薄言攥着他的手腕,感受到他的哆嗦,连忙低声道:“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儿,我刚才走神了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吗?”琛柏书已经缓过劲,从他知道是薄言之后内心连点余悸都没有,格外的平静。 薄言闻言松了口气,手指点了两下,道:“我寻思牵着你,人太多,万一被挤散了可就麻烦了。” 琛柏书抿着嘴,点头道:“也对。”他瞥了眼手腕上指节分明的宽厚手掌,手腕被指腹触碰,一小片肌肤变的灼热酥痒。 他就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经不起一点撩拨。 还没走两步,琛柏书只感觉手腕上的手掌突然收紧,这一下力道有点大,琛柏书眉头微皱,还没说话,就见薄言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琛柏书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他这么一问,薄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眉头紧皱,弯腰向他凑近,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琛柏书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些急了,手臂挣了一下,“怎么了?” 薄言下巴绷得紧紧的,好看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低沉嗓音沙哑带着迟疑,欲言又止道:“刚才好像有人偷摸我啊。” 琛柏书一时呆愣,眼神惊愕,“啊?” 有流氓?! 薄言重新攥紧他的手腕,眼底的挣扎一览无余,坚毅硬朗的轮廓僵硬着,就连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也跟着滑动了两下。 “我也不确定,不过刚才我后腰的地方好像被摸了两下,我本来还以为是你扯着我呢,所以也没在意,可是刚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你左手一直拿着饮料呢。” 琛柏书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任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没有扯你啊,大概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四处看了看,妄想从中看看能不能发现有神色异常的人。 薄言抿着嘴想了一会儿,道:“应该也有个三四分钟了吧。” “这也隔了有一会儿了,这流氓只要不傻也该换了地了。” 琛柏书有些郁闷,心道谁那么大胆,他都没摸着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肯定是有人趁着人流缓动趁机揩油,反正没人注意,就算被人发现也能以不小心的触碰作为借口。 他神经兮兮地看了一圈,到底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沉声道:“没办法,谁让你长的那么招蜂引蝶的。” 薄言蓦地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后无奈地轻笑道:“好好好,我的错。” 这流氓到底还是没个踪迹,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琛柏书唉声叹气了一路,本来因为人挤人走不动就已经够烦了,现在自己心仪的男神还被人偷偷揩油,这要不是因为现在在外面,他真的要抓狂崩溃好好地吼两嗓子发泄一下了。 这种憋屈就好像打满气的气球,明明一戳就破,可就是没有能戳破的东西,最后只能全部积聚在一起,撑的气球一直处于爆破的边缘。 胸口憋了一团火,琛柏书喘着粗气,刚想喝两口饮料缓解一下内心的烦闷,可一阵空荡的吸溜声过后,却发现根本就没喝到多少,他低头一看,只见吸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 琛柏书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他妈谁干的?!
第二十三章 这也太犯规了 前方突然疏松,音响声骤然大了起来,紧随着独特的声音也隐约传来,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欢呼,琛柏书抬起头,也立马被惊呆了。 他们还没彻底靠近,但不远处舞台上震撼的长枪划过黑夜,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独特的戏腔足以让人热血澎湃。 “好!” 掌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薄言拉着琛柏书大走几步,看台围满了人,他们挤不进去,只能找了靠边的位置,但好在也能将看台一览而尽。 “竟然是京剧!”薄言攥着他的手腕一直没松,深邃的眼眸漆黑明亮,嘴角也兴致极佳地勾起一个弧度。 “这一趟真是来值了。” 薄言侧首看着他,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最多估计就是舞台剧呢,没想到会是京剧,好多年没听过了。” “你还对这些感兴趣啊?”琛柏书没想到薄言会懂这些,因为节目才刚开始,台词还没说两句,本来他只觉得词曲略显耳熟,经薄言这么一说,也瞬间明了。 周围喧嚣热闹,掌声轰动。 薄言歪着头凑近,扬声道:“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在戏团里待过,小时候我跟着她住在乡下,每天都会听她唱,所以也知道一点。”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琛柏书双目炯炯地看着他,原本想抱个拳感慨一下,可是左手腕还被薄言攥着,右手拿着饮料,着实空不出来手,只能作罢。 “羡慕了,佩服佩服。” 薄言捏了捏他的手腕,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我小时候特别皮,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后来听腻了之后就呆不住了,总想着偷溜走去玩,那时候一听到奶奶唱我就感觉头皮发麻,对我来说这还算是一个小阴影了。” 琛柏书有些惊讶,“你这得听了多少啊。” 薄言将目光放回台子上,眼眸闪过一道流光,神色轻柔,似是回忆,似是惋惜。 “也有个一年多吧,天天雷打不动的和上课一样。我奶奶那时候思想就属于……嗯……特别坚定的那一种,每次都必须要求我听她唱完才能跑出去玩,就因为这当初我可没少挨打,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琛柏书试图想象了一下薄言坐在小凳子上听着戏曲的模样,乖巧又调皮,圆溜漆黑的双眸四处张望,试图趁着空偷偷溜走,可还没挪动两步,就又被奶奶给叫住按在椅子上,那精致的小脸流露出委屈与不甘,又好笑又心疼。 他想着想着自顾自地笑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琛柏书连忙干咳两声敛了神色,哑声道:“奶奶还真打啊?” 薄言眼尾微眯,终于是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手腕,随后在琛柏书的注视下将右手伸到他的面前平整张开,另一只手在掌心点了两下,给他指着一处,“就这,奶奶可真不拿我当外人,每次都是用戒尺朝这打五下,真的疼。” 琛柏书低下头,哪怕在这灯光幽暗的环境下他也能清晰地看清薄言宽厚的手掌,目测就比他的还大了很多,掌心的纹络分明,生命线长长的延续到手腕,爱情倒是线断断续续的让人捉摸不透。 薄言的手指尤其的纤长,同时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作为一个手控,薄言的手掌几乎就是按照他的理想型来长的。 不,或者说已经超过了他的理想型。 琛柏书强忍着想伸手捏两把的冲动,眼神亢奋,眼底就是薄言粗壮结实的小臂,连上面的凸起筋脉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太犯规了! 琛柏书大喘了口气,强迫性地让自己别开目光,嗓子干紧发涩,道:“奶奶那么凶的啊。” “我们家最凶的,小时候被打的多了我都怀疑我不是她亲孙子,我还特意打电话问过我妈。” 薄言比琛柏书高了近一个头,再加上他身体半边阴影一遮,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琛柏书低垂的半张侧脸,并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琛柏书抬起头,微微侧开脸,“怎么问的?” 薄言轻笑,“就问我到底是不是你捡的啊,不然奶奶怎么老揍我。” “那阿姨是怎么说的?” 薄言嘴角勾起干咳两声,随后故作严肃,神色严谨,学着薄母的语气调侃道:“你奶奶退出戏团之后就跑去当老师了,听你爷爷说那时候她的学生还偷偷给她起了个外号。” 琛柏书很给面子地接话,“叫什么?” 薄言眼尾一挑,“叫大魔王!” 琛柏书突兀地笑出来。 薄言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坚毅硬朗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润,唇角微动,“不过说真的,我小时候的确太调皮,挨揍也活该。” 琛柏书道:“小孩子嘛,活泼一点才正常,不然一板一正的还不得憋坏啊。”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又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薄言小时候是冷酷的样子,高冷矜贵,妥妥的小帅哥,眼尾狭长泛冷,一瞥过去,眼底毫无情绪,仿佛没有他感兴趣的事情一样。 琛柏书傻呵呵地咬着吸管,也不吸,就那么叼在嘴里,心思早已不知云烟。 薄言曲起手指,低沉地笑了两声,“我也这么觉得啊,但我奶奶不这么想,她可一直都励志于把我培养的板板正正,有家教修养的那种。” 琛柏书眼神迷惘,还没从云烟中清醒过来,“啊?” 薄言以为他没听懂,于是解释道:“就那种事事条例分明的,就比如平常行为举止,那就必须得矜持有度,有着绅士修养,最主要的还是让人看着就有一种的气息。” 琛柏书这下彻底回过神,眼神飘忽了两下。 薄言察觉到他的目光,任由他打量着自己,没等他说话,就轻笑道:“可惜奶奶的期望最终还是破灭了,小时候她越要我怎样我就越和她反着来,气的她三天两头就得狠揍我一顿。” 台上正精彩。 …… “明日发兵。妃子随孤同行。” “领旨。愿大王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后宫备酒,与大王同饮。” ……
第二十四章 难掩心疼悸动 琛柏书有些心疼,“那你这完全是被揍大的啊。” 他从这对话中,突然有种仿佛他也参与了薄言小时候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欣喜,但反应过来现实之后,更多的还是遗憾。 如果和薄言早点认识,那他们一定早就成了朋友,这些年肯定也一直在保持联络,或许关系也已经到了见面就能拥抱的程度。 但话又回来,他们曾经也没太多交集,就算真的只是说上两句话,也不一定就会成为朋友,兴许也和路人一样,毕了业各奔东西,徒有一个联系方式躺在列表里,从始至终也不会有一条消息出现。 倒不如现在这样,没有联系方式,他就不用时刻关注对方的动态,也不用强硬地挤出两句打扰的对话,转念也不用被对方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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