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手里的事一张小王。”季望笑得很愉悦。 周江桥把牌翻过来,还真是小王。 这下艺术性到达了极点。 “到底为什么啊?”周江桥抓狂地问。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哦。” “其实知道第一张牌的办法非常朴实无华。” 季望卖完关子之后秦予厚就这么来了一句。 季望看向他,“你看懂了?” “嗯,而且看懂第一步上一个魔术的原理就也能知道了。” 这下季望能确认他是真的看懂了。 不愧是学霸啊,这脑瓜子。 “你学会了?那你给我们变一个吧。”同学们说。 “行。”秦予厚这就接过了季望的工作,季望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秦予厚表演完第二轮的时候,季望看到祁使从前排走了下来。 感觉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季望不由得坐直了一点。 果然,他停在人群前,就语气不善地说:“你们这些做后面的能不能安静一点,你们不学别人还要学呢。” 这跟下警示一样说完他就回去了,他走后全场还是鸦雀无声,前面的同学都忍不住频频回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鬼热闹。 围观群众里还有女生做出了惊呼的口型,“好凶啊,吓死我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表演给大家看吧,反正也快下课了。” 秦予厚这么说,大家才各自回了座位。 季望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 “没事的。”秦予厚马上安慰:“说不定他只是单纯嫌吵,不是针对你呢。” “哎,我就是觉得你被我连累了,应该从没有人用那句话来说你吧。” “哪句啊?”秦予厚都不记得了。 “就是你们不学别人还要学呢。” “没事,真学霸不在意这种。” “啧,不要脸。” “不是我说,你刚才变魔术的样子真的挺高深莫测的。特别适合戴个小眼镜搬个小凳子去那些很多大爷的公园里装神棍哈哈哈哈哈……” “靠!” …………………………………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季望当晚梦见了祁使。 一开始,他们来到了某次月考完的下午。 两人刚去完小卖部,回到四楼的时候他看见玻璃窗外的夕阳金灿灿的,整栋教学楼凡它所照之处必定一片金黄,这个颜色像熟透了的桂花。 “我的胳膊好酸啊。”季望说。 他们的每一次月考都要清空教室,那么多书搬来搬去,季望估计是手拉伤了。 随后祁使字正腔圆地笑了几声,然后道:“那今天放学的时候看你怎么坐公交。” 三中附近的车站每天都人满为患,通常季望上车之后就只能站着了。这时手就要费劲地拉住车顶的拉环。 他们对对方足够了解,祁使一说这话,季望就能秒懂其中的好笑之处,然后跟着他笑了起来,手还不禁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噢!”祁使连忙夸张地叫了起来,说季望痛击他的好友。 后来两人一路打闹着回了教室。 季望不知道他在梦外有没有笑出来,但他在梦里一直很开心,一直在笑。 接着场景一换,依然是他和祁使走在一起,不过他们当下在一楼。 学校里有个打扮得很精致的老师,祁使见她上了车就说:“这个老师每天都穿高跟鞋她就不累吗她?” 季望道:“不知道。” “我看她穿了一个星期了都。”祁使继续说。 季望干脆道:“你自己试穿一个星期不就知道了吗。” 祁使这下才畅快地说:“不用了,我姐之前试过,她说腿都要废掉。” “那你不是知道了吗还问,明知故问,这是什么心理?” 当然是想嘲讽人家的心理啦, “我哪有嘛。”祁使狡辩。 之后季望也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但他还是不明白,祁使为什么总是看不惯别人。 当一个人想言语攻击他人的时候,尽管说辞再怎么拐弯抹角,再怎么循循善诱,让别人问出他想说的话以此表明他是无意的。他原本的目的都会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所以既然已经表达出了那个意思,就不要再妄想别人会觉得你是随口说的了。 所以当祁使试探性地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季望就已经没好气了,后面直接点出了祁使的意图。 这么看,他们之间早已有了裂缝。 道不同,不为谋。 ---- 我有预感,他们不会再和好了。
第42章 百天倒计时
2月27号,距离高考只剩100天。他们正式进入了高考倒计时,三中也如期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 百日誓师大会的前一天,操场上的充气龙门就被架起来了。 这个时节雨水多,早上他们还打着雨伞,到了下午,便是艳阳高照。 同学们把凳子搬到主席台前,每个班都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队。 前排的一个同学扶着旗帜,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却极为耀眼。 真是又应了那句“我们沐浴在春风里,生长在红旗下。” 他们的百日誓师和成人礼被安排到了同一天,所有未成年的同学在这一天都要强行成年。 许老师拿着一个袋子把成人礼的徽章分发下去,顺便把班里的横幅也带了过来,就放到了季望脚边。 季望觉得,他们班的横幅真是非常长,整整十八个字他都不知道许老师怎么想出来的。 不过这个横幅每个班拉得都长,只是文(2)班的尤其长罢了。 也只有文(5)班的看上去简洁得多,只有九个字,“艺术生创造艺术人生”。 他们的横幅也是班主任想的,碰巧他们的班主任是文(2)班的历史老师梁光宗。 季望一直觉得这个老师估计有当诗人的梦想。 上台宣誓的环节,他们按之前元旦晚会唱《唱支山歌给党听》的队形排好。 不过这次只有李希在前面带头。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宣誓人,………” 这是华坪女子高中的校训,昨天李希用希沃白板找了许久才选定了它。不得不说,这一鼓舞人心的一句句确实振聋发聩。 季望听了就对秦予厚说自己百日誓师完了之后一定要更加努力。 秦予厚笑了笑,说好。 季望立马补充道:“别笑了,你也抓紧把你那破字练好,不把卷面分放在眼里是吧。” 随后秦予厚也赶紧乖顺地答应了。 到了台下,陆增露又开始搁那表演他的手语了。 昨天他们练习宣誓词的时候陆增露就致力于给它配上手势。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陆增露总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双手比成个塔举到自己头上。 接着又双手在胸前比了个“X”,然后一个手作波浪线上下来回起伏。 下了台,他们又转战到另一个地点。 许老师订的18字横幅被勉强地放在用许多张课桌拼成的长桌上,学生会的高二学妹学弟们准备着笔让他们在横幅上签名。 秦予厚黏人地把自己狗爬的名字写到季望旁边,结果两者一对比就更显得难看了,这下是季望忍不住想笑了,心想是该把“秦予厚的字帖”给他了。 不过秦予厚也不在意,他就想跟季望贴在一起,而且看有些女生都把自己的名字和好朋友的名字用爱心框起来,他也十分羡慕。 秦予厚正要效仿的时候,季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然后用力地把他拉走了。 因为考虑到这个横幅接下来还要挂在教室墙上,所以季望没让他那么明目张胆。 这让秦予厚十分不高兴,季望刚想哄哄,秦予厚就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了。 哎,等他下来再说吧。季望心想。 秦予厚下来之后,立马又有领导老师接上去了。大家都有些枯燥地坐在下面听。 这会阳光更加强烈了,带了伞的同学这会都打起了伞。 他俩没带伞,但秦予厚也把自己190的校服举过头顶撑在了他和季望上方。 衣服举得久了,也不知是不是秦予厚手累。总之校服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干脆蒙住了他俩的头。 这人似乎是憋着气,制造的时机成熟之后,他就在校服里往前怼了一下,也是一触即分。 但季望很快就觉得这样蒙在衣服里热得不行,连忙掀开了。 偏偏这时他们身后拿着小风扇的陆增露凑了过来,还热心地说:“季望,我给你吹吹吧,你脸都热红了。” 季望:“………………” 谁来管管这个棒槌。 等到天阴了下来,那些领导们总算演讲完了。 接下来,是他们都万分期待的跃龙门。主要坐着听了那么久的话,真的很想起来跑一跑了。 一开始各个班都还列着队跑,后面就自然地分散开来。许多女生在此时两两牵上了手,秦予厚浑水摸鱼,终于也抓住了季望的手。 “和我一起,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老师们都在龙门前的两侧等着,同学们到那就与老师击掌,然后通过龙门。 完成这一项,所有流程就此走完。 这会已经到了放学之后的时间,四周仿佛都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隔壁小学三年来从未更换的铃声在这时响起,这个铃声总有一种莫名哀凉的感觉。 这些所听所视原本都是最容易影响季望心绪的因素,可现在跟秦予厚奔赴一场,他就觉得自己又生出了破冰踏雪的勇气。 从此以后,他脚下的每一步都是可以踏实的地方。不用再畏首畏尾,不用再迷茫徘徊。他走过去,路就存在了。 …………………… 第二天,季望回宿舍就把自己昨天刚看完的《盗墓笔记》还给了陆增露。 秦予厚瞥了一眼,道:“你不是说百日誓师大会完了就要好好学习的吗,怎么我昨晚还看到你在看小说?” “昨晚不算,我说的是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今天早上我可一直在写作业。” 秦予厚:“不信。” “真的!不信待会回教室你看我摆在桌上的书,一大片黑色和红色。” 季望解释得卖力,但秦予厚还是说:“红色的是辣椒油吧。” 秦予厚成心逗他,季望也确实炸开了毛。 他向来喜欢吃辣条,油溅到书上也是常有的。不过最近秦予厚对他的饮食方面管理得很严格,因为这会刚开春,感冒的人很多,为了增强他的免疫力秦予厚就强硬地不让他吃辣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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